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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就是一皺眉:“幹嘛拖着我去?”
孟冰償:“他們都成雙入對的,我也不能比別人差不是?而且我那個班長之前和你說過的,江南集團老總那個最不成器的小兒子。你懂的……”
孟宴臣這才點了點頭“我怎麽聽說江南那個成總最近也結婚了,還是奉子成婚?”
孟冰償:“對啊,我那個班長的爸爸,前兩個月剛結婚,說是繼母懷了個妹妹。”
孟宴臣懶得聽這種狗血情節,走出電梯:“一家子奇奇怪怪的。”
孟冰償想了想,還是和孟宴臣開口說:“對了,我和你說啊,今天我看見宋焰了。”
“宋焰?誰啊?”孟宴臣連這個名字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孟冰償扭捏的說:“以前高中同學,班裏那個天天騷擾我的那個,老想着帶我去酒吧,去游戲廳,上課天天吵吵打擾我寫作業。”
孟宴臣眉頭皺得更緊了:“是他啊,你在哪兒遇見的他啊?”
孟冰償就把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最後嘆了口氣:“以後啊,就算拐彎同事了。”
孟宴臣欲言又止了半天,同樣欲言又止的還有孟冰償,兩兄妹接了杯水也不喝,最後還是孟冰償開口:“哥,你放心,我打得過他。”
孟宴臣點了點頭,給了妹妹一個‘打不過一定要告訴哥哥’的眼神。
孟冰償的近身格鬥有多厲害呢?在對方體重在160斤以內,以爆發力把對方撂倒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若是體重超過160斤,或者有了防備意識,就有點吃力了。
第二天,孟冰償直接點了個外賣送到宋焰辦公室,是最近比較流行的‘暴打前任’,其實就是冰檸檬茶。
并且辦公室的同事人手一杯,這就諷刺值拉滿了。
不出所料,下班的時候宋焰依舊在車庫等孟冰償,不過冰姐早預判了他的預判,今天下午休假,壓根就沒去辦公室。
下午和付女士逛商場的時候,孟冰償和付聞櫻說起了這件事,付聞櫻聽了也是眉頭一皺,母子兩竟然如出一轍的愣了半天沒說話。
“媽,別皺眉頭,不好看了。”
“那小子結婚沒有?”付聞櫻依舊皺着眉頭問。
孟冰償就用簡潔的話把昨天晚上在三姐妹那裏吃的瓜複述了一遍,就聽付女士陰陽怪氣的說:“說真的,我們也并非那等眼高手低的人家,只是太多這種人了,看得我都怕了。這世上能有多少個李安啊?人家李安人品過關才能出衆。七仙女看中董永還因為他賣身葬父呢,要我說啊,窮得連老爹都葬不了的,也不知道七仙女看上他什麽了。”
孟冰償摟着付聞櫻的胳膊笑着:“對了,媽媽,我最近開始寫小說了,偵探小說,裏面的女主角,櫻子女士,原型就是你,等我的小說出版了,給你分紅。”
話題轉變得如此之快,倒是讓付聞櫻有些咋舌:“喲,分多少啊?”
“今兒先給你個定錢,愛馬仕剛出了個橘色的包,我還挺喜歡,特別配你,我放到你床頭了。”孟冰償讨好的說。
“嗯,小丫頭有心了。那你準備把你爸爸寫成什麽呀?”付聞櫻憋着笑問。
孟冰償一揚手仿佛在演講:“終極反派大boss,櫻子女士的初戀情人,一輩子對櫻子女士愛而不得,由愛生恨,由恨變态,要炸了全世界,最後被我這樣美貌與智慧并存的女法醫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從而心甘情願跟我走近監獄。一年後,組織欣賞他的才華,以最高榮譽授予他某某稱號,一邊坐牢,一邊給組織制造炸彈。”
孟冰償在暢想着她的小說,付聞櫻聽得笑得合不攏嘴:“就該這麽寫,先別告訴他,等出版了,我每天晚上給他念。”
不知道多遠之外的被母女兩談論的孟懷瑾先生正在開會,突然打了個噴嚏,看了看冷氣,又打了個噴嚏。
******
俗話說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孟冰償和宋焰的第一次正式會談,就在沒過多久的周五。中午吃飯的時候,食堂上‘正好’遇見,孟冰償看到宋焰朝着他走過來,知道來者不善,也做好了和他友好交流的準備。
“這幾天怎麽老躲着我啊?”宋焰拿着飯坐了下來,打開礦泉水瓶,喝了口水。
“你多心了,我們本來就不在一個部門,何來躲着你這個說法?”
“那……”那了個半天,也那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孟冰償又說:“通訊錄裏,有我電話,你打個電話發個短信都不會嗎?你這腦子不太靈光啊。”
對哦,這麽簡單的辦法,他怎麽就沒想到。
不能承認自己的失誤,宋焰接着說:“我要你自己告訴我你的號碼。”
這次,孟冰償沒接茬了,自己安靜的在吃飯,刷手機。
“多少,說吧。”宋焰命令的說。
“好,我說,你記。180XXXXXXXX。”孟冰償漫不經心的說,眼睛一直盯着手機上的新聞。
宋焰撥通了這個號碼,撥了半天,孟冰償手裏拿着的手機愣是沒響,他問:“怎麽回事?你給我什麽號碼?不是你的?”
“是我的啊。”
“那你這……手機沒動靜啊。”
“我有兩個手機啊。那個在樓上充電。”孟冰償睜着大大的無辜的單純的眼睛看着宋焰。
宋焰只覺得肺管子有點疼,他強忍着擠出一個笑容:“嗯,那個……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這回孟冰償倒是看着他,笑了:“挺好的。”
宋焰一直期待的“你呢?”孟冰償一直沒說出口。
這怎麽和他料想的不一樣啊,他仔細的看了看孟冰償,緞面白襯衫,齊肩短發,巴寶莉的項鏈,古馳的包,腕表倒是看不出是什麽牌子。
這個時候,孟冰償的電話響了,宋焰還想說什麽,突然見她神情一肅,最後一句就是:“我馬上到。”
宋焰也收起玩笑的神色:“發生什麽事了?”
孟冰償:“東城區江悅小區發現腐屍,我得趕緊走了。”
就看他拿起包竟然頭也不回的走了,因為宋焰這邊是沒有接到出警任務的,所以他是不能跟上,倒是有別的同事去了。
看着孟冰償離去的背影,宋焰若有所思。
******
這件事過去的一段時間,宋焰倒是經常性的有意無意的出現在孟冰償面前,無奈不是一個部門的,相處時間總是有限的。更關鍵的是,宋焰約過孟冰償出來喝咖啡,孟冰償沒搭理她,連理由都不用去想,就說“沒空”直接就打發了。
半個月後,兩個人倒是有了一次相處的機會,那是宋焰和孟冰償跟的第一個案子,是個花季少女浮屍案。
現場勘驗的時候,瞿隊就一直擺着一張臭臉。
瞿隊是宋焰的上司,這些年來對宋焰頗為關照,宋焰對這位領導也很是感激。
孟冰償已經能獨立處理屍檢工作,可即便這樣,按照規定,也是随行兩位法醫一同勘驗現場。
痕檢也是兩個人,一老一少,年輕的那個是孟冰償的一個師兄,和孟冰償的工作配合得一直很好。
少女泡得臉都爛了,大夏天的,估計死了也有五六天,現場沒什麽可取的物證,本身也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被沖到下流泥沼裏的,倒是女孩的校服成了關鍵。
“是市一中的校服。”孟冰償如是說着,宋焰卻陷入了回憶。
他們就是一中的學生,不過經過這麽多年,一中的校服早已做了幾版變動,之所以知道,就是校服上的徽章寫着。
除了能知道女生是一中的學生,再沒了什麽可利用的線索。
等到深入的屍體解剖,卻有重大發現。
第一,在宮頸口提取出了男性精子樣本
第二,少女子宮裏已經有了胎兒,看樣子也有七八周
第三,胃部腐蝕嚴重,這種情況下不排除剛進餐之後死亡,胃部中大量食物殘渣生成細菌并且形成巨人觀
第四,死因并非溺斃,而是機械性窒息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一旁在跟屍檢的宋焰都有些于心不忍,孟冰償一臉冷靜的做完了最後的筆錄,關了錄音筆,然後熟練的簽字,脫手套,口罩,手術服。
宋焰問:“你說會是什麽人幹的?”
孟冰償:“先不說嫌疑人,這樣一個少女懷孕并且有過性行為就很值得去查,死前剛與男人發生過關系,答案基本就呼之欲出了,照着她的男性朋友關系去查,一定能有結果。”
宋焰點點頭,他也拖下口罩,見孟冰償出去,就跟着她走了出去:“你難道沒什麽想說的嗎?她是你的師妹啊。”
孟冰償奇怪的看着宋焰:“我做好我的本職工作就好了,倒是你,應該去好好查查,給你的師妹還一個公道。”
宋焰有些憤怒的問:“孟冰償,你一直都這麽冷血的嗎?”
孟冰償停下來看着宋焰:“對,一直都是。”
不理會宋焰在後面看她的眼神,她直接就走了,想了想好像沒發揮好,又走了回來,對宋焰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高一的時候,你勾搭了個女孩子,我看見了,在廁所裏你們就……”
孟冰償頓了頓,臉上浮現一個狡黠的笑,繼續說:“高一啊,你們都還是未成年啊,和裏面躺着的那位差不多大吧。那個時候的你,在想什麽呢?”
說完,孟冰償竟然是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宋焰一人目眦欲裂的望着孟冰償的背影,竟然說不出一個字。
這件事,原來孟冰償一直都知道,她是不是什麽都知道,所以,她才會這般厭惡自己?宋焰的心一下子好像被什麽擊穿了,那是他藏在懸崖深處,不能示人的秘密。
宋焰忽然不敢去看那躺在停屍臺上的‘少女’,他覺得,好像孟冰償就是特地說給自己聽的,讓自己‘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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