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誰開誰是()

誰開誰是()

真的,比純金還真,宿清完全沒想到自己能夠活下來,他打開惡意值記錄面板,發現在二十三點五十九分,多了一個明晃晃的數值。

張汝銀:惡意值+10

他的排名也變成了,九百九十九名,等級lv:1(20/100)

為什麽漢字和阿拉伯數字能夠這麽冰冷,宿清想不明白。

惡意陣營直播間的人數已經難得的突破兩位數了,十餘個人在快樂地交流。

“新人,請問今天進來還可以領到主播的褲子嗎?”

“新人記得排隊啊,主播的褲子還要給好多人,估計不夠發哈哈。”

“震驚——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主播這樣的奇人,打賞一艘游艇,祝主播通完裂縫監獄的路好走。”

宿清看着背包裏的四十四艘游艇欲言而止——不是,這東西又沒什麽用,送他幹什麽?!他并不想要!!

早六,他們迎着清晨的第一縷朝陽奔跑,火紅陽光落在他們臉上,宿清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

跑着跑着,幾個人忍不住犯劍的人跑到宿清身邊,刻意激動大喊:“褲哥——是你嗎?”

他們上前,虔誠地說:“褲門!”

宿清張張口,跟他一起跑的莫如實在不忍心自己的竹馬遭受如此慘痛的事,出口安慰:“沒關系一輩子很·····一輩子就是一輩子,讓時間沖刷這些傷痕吧。”

初聽不識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真是男默女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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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上,‘每天做壞事’字裏行間都是遺憾:“我今天還特意給你做了滿漢全席,你沒來真的太可惜了,現在一個人吃得好寂寞。好吧,其實也不遺憾,主要是吃得好撐,吃不下了,剩下的都要丢給變異豬了,沒事,我一個星期後再做一頓。”

這大概就是生活。

宿清跑完步後,在光屏上扒拉半天,才找到排行榜所在地方,一個星期後,系統就會對所有邪神預備員展開第二次清理,這一次,惡陣營與善陣營排行榜靠後的人,将會被淘汰。宿清上一次看的時候,他在最後一名。

只比倒數第二名少了幾分,只比倒數第十名少了幾百分,那麽現在,他應該····不是倒數第一了吧。

好歹加了十分。

排行榜打開,密密麻麻的數字印入眼簾,宿清看了看,第一名,整整三萬分!她的初始積分就有兩萬分,可以說得上是天生壞種。她的名字做了模糊處理,宿清看不到。

往下滑,劃了将近三分鐘,宿清看到自己的排名。倒數第一。

宿清,一千零一名,等級:lv1(7.7/100)。

在排行榜上,所有的數字都是滾動的,別人在加分,只有他一個人在減分。

甚至七點七分,比前面一個人少了十多分。

——不對,他今天早上看的時候明明還有九點八分。此刻,宿清的內心發生了極為微妙悲痛的變化,他看着彈幕一條條滑過。

“能不能不寫作業”:“買定離手了!買定離手了!讓我們來猜猜主播能以倒數第幾的身份進入裂痕監獄,我先壓10條褲子,倒數第五!”

“五條,倒三!”

“四條,倒二!”

“倒八!我看主播很有做娛樂主播的潛力,說不定哪個大佬就喜歡這一種,怒而打賞百萬惡念值!”

——這個世界太寒冷了,充斥着數不清的惡意。

這群人,竟然沒一個人相信他能活過第一輪!宿清面無表情退出排行榜,只想盡快升級,争取能在進監獄前把彈幕關掉。

在直播間裏,獲得惡念值的方法有三種,一是做壞事,讓人産生足夠濃烈的負面情緒,二是獲取別人的打賞,三是吞噬別的邪神繼承者。

第二個方法宿清想了一下,他的那群觀衆····不提也罷。

至于第三條道路,一般人的惡念值都不會送出去,吞噬邪神繼承者又難上加難。雖然每個邪神繼承者的身體素質都是開局抽取的,但提随着等級的提升,大家還會覺醒各種神秘莫測的能力。前期吞噬收益不大,但越到後期越難吞噬。

彈幕上都是混邪樂子人的狂歡。

宿清水泥封心,內心完全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自從凝視過深淵後,他的內心,已經堅硬如鐵了。

突然,惡意值屏幕上一跳,是久違的加號。

唐沽,惡意值,+5。見過十分的超高惡意值後,他已經看不上這小小的五分了。

只有一個問題,這究竟是誰。在記憶裏想了半天,不善交際,不喜八卦的宿清完全沒有任何關于這個名字的印象,關上屏幕就把這件事放在一邊。

才五分。

想到惡意值,宿清又忍不住想到另一個人。

張汝銀。你好歹也是c級覺醒者,能不能多給點惡念值,說好的覺醒者的惡念值遠超普通人呢·····

宿清惆悵糾結,想了半天還是沒越過心裏的那道坎。

彈幕有幾個還在孜孜不倦誘惑他:“主播,幹壞事而已!幹壞事,不會吃虧,也不會傷心,而且那麽多普通同學在你身邊,又單純又好騙,你天時地利人和,怎麽就不去幹呢!”

“你的運氣還不好嗎,抽到了a級覺醒者的身體素質,想霸淩誰不都是随随便便!”

這簡直是某些無良店家的營銷套路,宿清看着那條彈幕,心跳了一下,但那不是某種渴求。

呵,人心不跳不就死了。

宿清安慰自己。在這個高中生,大學生都很容易死的年代,能多活七天已經很好了。他早已不做任何期待,這多出來的七天,他打算為自己的臨行好好布置一番,以免不要走的那麽草率。

生活要有儀式感啊!

他從系統包裹裏拿出之前那群人給他打賞的蠟燭,放在寝室裏開始擺起來。一刷背包,竟然還出現了一個小鈴铛。直播間說就當那是縮小版喪鐘。

這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悲從中來。

喪鐘為誰而鳴。

宿清捂着口鼻,往後吸了口氣,他不太想為自己鳴。

莫如到食堂吃完夜宵,一回來就看見宿清擺了滿寝室的白色花圈,大驚失色:“老宿!你又要死了嗎!”顯然已經完全忘記之前那個說死不吉利的他了。

宿清高深莫測:“社死也算死。”

莫如突然膝蓋被中了一箭,氣發出了兩聲悲鳴的哈哈聲,又忘了自己剛找回來的初心:“給我也來一份。”

宿清最不缺的就是這些。

他們所在的雙人寝布局很特殊,一房一陽臺一廁所,房間裏兩個張床遙遙相對,靠近廁所的地方,貼着擺放着兩張書桌。

莫如跟宿清坐在寝室最裏面的書桌敲了半天小鈴铛。

莫如突然良心發現,“萬一到時候有同學進來,以為我們在給他敲喪鐘。”

宿清:“我在門外也挂了白色花圈,應該沒有人會進來。”而且這也不算正經喪鐘吧。

莫如想了想:“也是,誰進來誰傻逼。哈哈。”

——

唐沽擦了擦臉上的鮮血,他站在學校的覺醒者重力練習室裏,臉上神情冰冷,掃視一圈,周圍的人在觸及到他的目光後紛紛退讓三分。

沒人願意惹這個瘋子。誰知道下一個自己會不會被這個瘋子砍下腦袋!

他彎腰,繼續抓起那個人的肩膀,一拳,又是一拳。臉上肌肉始終松弛,拳頭卻愈發用力。

皮肉相接的撞擊聲尤為明顯,被他揍的人,全身青一塊,紫一塊,左眼球已經腫的看不成人形,身上到處是血痕,哪怕是覺醒者,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猛烈的撞擊。

他只是一個c級。

躺在地上,胃裏翻江倒海,內髒好像移位,這個c級覺醒者咬着牙,調動自己的一切能量來進行防禦,眼神怨恨地望着唐沽。

不太爽。

那眼神并不會讓人的心情更美妙,就像被一條毒蛇當成了獵物,沒有幾個人願意天天讓人這樣盯着,唐沽拳頭一頓,力道不自覺變重。

他不是獵物,他是最暴力的獵人。

“嘶拉——”

拳頭很快,發出破風之聲,一拳下去,短暫轟鳴後,世界更加寂靜。

那個c級覺醒者終于雙眼一黑,身上鮮血入注,整個人在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樣,四肢無力垂下往後倒出。發出哐當的聲音,但還好能量即使保護着了他的心髒,即使鼻息微弱。這是唯一一件幸運的事。

“沒意思。”他聽見那個人說。

老師十分鐘後趕到,想罵,但看見唐沽的那張臉後,話到嘴邊又罵不出來了。他也害怕變成這個學生這樣。

沒人管得住這個瘋子。

唐沽擦了擦身上的血,往實戰教室外面走,每走一步,周圍的覺醒者就後退一步,雙肩往前縮,不自覺做出最适合防守的動作,直到唐沽離開實戰教室很久,才有人小聲開口。

“那個人c級覺醒者我認識,他的弟弟,普通班的,每天來覺醒班找他,說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覺醒,過來陪他。”

“好像就是被唐沽……殺死的。”

覺醒者如果殺覺醒者的話,多少會有些麻煩,但如果是虐殺普通人,麻煩就要小很多。

對于唐沽這種特權階級來說,近乎于沒有。同學們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誰也沒敢繼續說話,只低着頭,收拾着書包。

收拾收拾着,在一片摩擦聲中,響起很輕的一聲:“人渣。”

唐沽走在學校的大道上。他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大災變後,他覺醒成了b級覺醒者,通過兩年修煉已經能夠熟練掌握自己的異能,殘忍的手段讓許多同等級覺醒者也畏懼三分。

南城一中的學生包括老師,也僅僅只有幾個a級覺醒者能碾壓贏過他。

這些能碾壓他的人往往看在他的校董父親的面子上,不跟他動手。

——所以偶爾,他也會覺得很無趣。

單方面的虐殺,壓制,永遠盯着他的怨毒目光,毫無反抗的掙紮,不能殺死的憋屈。日複一日,誰都會厭的。

想到這裏,他的心情更不好了,這時候,他看見了手機上傳來的信息。

“有幾個普通人瞧不起我們,今天還差點把我們揍了一頓。”

是一個d級覺醒者發的?

是覺醒者能覺醒的最低等級。

唐沽看着,他明白普通人裏也有些厲害的人。他們打不過覺醒者,卻能跟部分覺醒者平分秋色。

他放下手機。

這樣的普通人,殺起來會更有意思。

這個人在哪裏。他想知道。

群裏繼續彈出消息,宿舍門牌號,404。

他一路走過去,帶過陣陣血腥的風。頂着一群人瑟瑟發抖的眼神,走到404挂着白色花圈的大門前。

宿舍裏很空曠,說一句話就有纏纏綿綿的回音。

他手剛剛在門上,就聽見裏面的人說。

“誰推開誰是傻逼。哈哈。”

“也是,沒人蠢到會來串門一個看着就不太正常的門,除非他也不太正常。”

門不合時宜地發出嘎吱的響聲。

裏面的兩個人看了過來,手裏還敲着小鈴铛。

六目相對,無人說話,只有那鈴铛聲與嘻嘻哈哈的回音還在悠揚地360度無死角環繞。

“誰開誰是傻逼。”

“傻逼,哈哈。”

“不太正常。”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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