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篩選
第78章 篩選
屋內燈光不亮, 沒想要點那麽亮的燈,說明不為營業。
昏昏的燭光裏,許多細節是模糊的, 白桃初見小安大夫,覺得他模樣不錯。
“路大夫不在, 晚上不看病。”小安大夫說。
“我知道。”白桃掃見他手上似乎抓着一把藥草, 當即道,“我是來抓藥的。”
“小安大夫。”白桃望着面前的男子, 問道, “小安大夫這麽晚不回去, 是住在醫館裏麽?”
安永清點完面前的匣子, 終于有空轉過身來, 看向面前的女子。
到底是不是看病抓藥, 安永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早先也聽過白家的事,知道白家有這麽一個小女兒。但卻不知道這女子與旁的女子如此不同,竟然這麽大膽地同男子說話。
“我要走了。”安永道,“白姑娘到底有何事。”
眼見對方的語氣并不善,白桃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畢竟她要說出的也不是什麽好話。
直接問, 你願不願意來白家入贅?
……到底感覺還是有些唐突。
是很唐突好嗎!
白桃輕咳一聲, 靠在櫃臺上思緒飛轉。
安永見她不說話, 便将櫃臺上收拾幹淨,催促道:“醫館要關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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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關門了?”
安永走到白桃的身後, 舉起放在一旁的木板安放在門上,當着她的面關門, 就是在趕客。
屋外的身影忽然邁入,氣勢冷峻。一手握着糖葫蘆串, 看着有幾分可笑,但安永笑不出來。
因為他的另一只手,閑閑地上勾着“官”字令牌。
安永臉色微變,猶猶豫豫地問道:“官、官爺?”
做生意的,大多最怕遇到官差,随便弄個什麽由頭就能讓人吃不了兜着走。
安永只是個學徒,幫師父看着醫館,要是出了什麽事,把他賣了都不行。
男子走進屋中,安永立即将門上的木板拆掉,将櫃臺後通常是路大夫專座的靠背椅端至身前,殷勤地開口:“官爺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您在這先坐一會兒,我給您去沏壺茶。”
“不必。”程寺漠然道,“白小姐有話要問。”
言下之意,她有話問,你就不能關店。
安永連忙道:“小姐,您問。”
見到他這副模樣,白桃忽然抿起唇,“我沒有什麽要問了。”
安永又望向程寺。
“小姐。”程寺在問白桃的意見。
白桃望向安永,眼底有些失望:“我們走吧。”
身後的男子屈着身,聲音溫溫和和地提醒:“小姐,您小心腳下。”
只在幾句話之間,他就已經明白這兩個人之間,其實白桃的地位更高。
白桃悶悶地走出路家醫館,程寺跟在身後,在他們倆的後面,還有小安大夫的呼喊:“白小姐,官差大人,有需要您再喊我——”
少女垂着腦袋往前走,理也不理。
程寺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又開始不知所措,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白桃感覺身側有人拿什麽東西戳了一下她,一回頭,便看見程寺向她遞來糖葫蘆串。
少女忽然間笑了出來:“不用,這是送給你的。”
程寺默默的抽回糖葫蘆串,不解地看向她。
白桃垂着頭,停下來時踢了一下腳下的石子,嘟囔道:“只是覺得這個人不合适,現在我得再找下一個目标。”
雖然她說話的聲音小,但程寺還是能聽清楚。
白小姐想成親,要找夫婿。程寺想了想,開口道:“戶房有人口資料,可以查。”
“啊……”白桃忽然愣住,只是找個人,難道要動用官府的資料?
“不,不用了。”白桃連忙拒絕,“怎麽好麻煩你們。”
“不麻煩。”程寺開口,“為了方便征調士兵,五年之前,朝廷下诏整理成年男子的卷宗,容貌、家世一應俱全。”
白桃愣愣地聽他說完這些。他一次性說了這麽多話,讓白桃有些驚訝。
少女想了想,卷起的辮子松開,幹巴巴地道:“也不用。”
被拒絕之後的程寺不知該作出什麽反應,兩個人便一齊沉默。
“我們先回去吧。”白桃先開口。
兩個人一道折返,自然是送白桃回家。大道東向,回家的途中,白桃心中有事,程寺的話又不多,故而一直安靜着。
“是小姐——”不遠處有人忽然道。
白桃一擡頭,便發現原來是二哥和馬六,不由得抿抿唇瓣,對他們來得這麽晚不是很滿意。
“原來是和程大人出去了,怪不得一路沒看到你。”白橋問,“還在生氣?”
白桃想起來,也不怪他們沒找到,在官府外的街口,白桃故意讓程寺避着他們。
這便扯平。
白桃輕咳一聲:“我和程寺出去轉了轉。”
她沒有交代去城西找小大夫的事,而程寺也不會說。
“現在還生爹的氣嗎?”白橋問道,“你和他計較做什麽,他年紀大了,容易動怒。”
白桃不以為然地看向他:“那爹問我們倆的時候,你拿我擋在前面?”
“是二哥不好。”白橋當即認錯,“想要二哥怎麽補償你?”
他态度這樣好,白桃便很快不生氣了,輕哼一聲:“欠着。”
“都聽妹妹的。”白橋見她消氣了,才解釋道,“其實二哥一直留意着小芹家,她還沒嫁人。但二哥怕爹覺得二哥壞,才不敢說。”
白桃成功被這番話轉移注意,沖着白橋眨了眨眼睛:“真的。”
白橋回答:“真的。”
他們兄妹聊天,還有兩個人跟在身後,馬六笑呵呵地在一旁看着,程寺則是一貫的沒什麽神情。
快到家了,白桃轉身對程寺道:“不用送我了,我哥在。”
程寺回答:“好。”
目送白桃和哥哥離開以後,程寺很快回到官府,擡眼之間,就已到東司戶房。門上一把銅鎖,用的是最簡單的鎖芯。
回到官府之後,程寺回屋寫完給殿下的信,坐在屋裏一點點将糖葫蘆串外面的糖衣剝掉。
酸甜交加,于他而言是很新奇的體驗。
東司戶房一大早便迎來了一個人。
禦衛營程大人,他沉默寡言,氣勢冷酷,當差的官員見着他都得賠着笑喊一聲“程大人”,心底其實在發怵。
程大人進了庫房,取下庫房中的戶籍卷宗翻看。卷宗資料十分重要,白樟和其他兩人都不得不跟在身後,以防程大人有什麽提問。
幸而程大人翻看完,又将所有卷宗在架子上排布如初。
翻看卷宗,只是第一步。程寺将适齡男子記下來,在城中轉了三日便将這人都看過一遍。他只在門外靜靜地觀察,不曾敲門詢問。
在十歲年紀差裏,有四十六名男子,五年年紀差有二十三名男子,這些人他一一相看,找不出一個能與白小姐搭配的人。
與程寺分別之後的幾日,白桃把她尋找夫婿的計劃抛之腦後,爹爹正忙大哥和秦姑娘的事,她和白橋的事暫時顧不過來。
他們上秦家去,白桃便得了空閑。也沒出門,在家做雞毛毽子。
一簇雞毛是馬六在鄰裏問來的,被白桃捏在手心,用銅錢一串,便成了一個毽子。
馬六用手緊了緊毽子,再遞給白桃:“小姐,好了。”
白桃抛起毽子,靈活地擡腿、彈起,雞毛毽子的羽翼飛起、盛開。
毽子在兩個人的視線之中旋轉,最終落在另一個人的面前。
程寺站在院外,暖黃的日光照出一尾影子。
“來玩玩?”白桃朝程寺笑。
程寺愣了愣,他自然不懂這個,垂下眼睫看着那毽子思索。
少女紅潤的手将毽子撿起來:“我跟府裏那些侍衛都玩過,陶唐說你們玩這個很簡單。”
程寺想起來她在府中曾經有很多侍衛,也不知是想将自己與他們區分還是怎樣,他答:“不會。”
少女眼裏的火光霎時明亮,耀眼得讓人一瞬失神。
白桃将毽子抛到空中,用鞋尖接住,抛起。最先抛起來的毽子總是很容易接上,直到毽子下落越來越開,接不住了。
眨眼間,毽子落到程寺的手上。
少女有點尴尬地輕咳一聲,道:“就是這樣,不可以用手,保證毽子不要落地。”
程寺遲疑地點了一下頭。
白桃有些期待地看着他:“你試試。”
程寺站在她面前,學着他的樣子慢慢地将毽子放在鞋面,剛踢出去,眨眼之間就伸手抓住了。
白桃在天空上望了望,沒看見,視線一轉,才發現毽子在他手裏。
“你……”白桃以為他不明白,解釋道,“不是這樣,不可以用手。”
程寺捏着毽子,沒動。
白桃笑了:“不會也沒關系,我也不是一下子就會的。”
額前的碎發遮着眼睛,程寺抿了一下唇:“有事禀報。”
原本還盛着笑意的少女一霎時變得茫然:“什麽事?”
“城中适齡、未婚男子屬下都已看過檔案,只要小姐說出成婚要求,屬下可以幫助小姐篩選。”
皙白的面容一下子染上了紅暈,一旁的馬六一頭霧水:“啊?”
那日白桃回來以後沒有跟白橋和馬六說自己真的出去找成婚對象的事,眼下突然被程寺提出,好像秘密被人揭開,她有點不好意思。
“這個就不說了,還有別的事嗎?”白桃連忙轉移話題,“不然,我還是教你玩毽子吧。”
“有。”程寺回答,“京中回信。”
白桃的笑容凝滞片刻,接話道:“上次的事,我已經同二哥說過了。”
“是同一件事,鎮州的馬隊已經出發,不日将抵達遂城。”
程寺從衣袋之中抽出信箋,眼睫垂下,遞給白桃。
“信上請小姐随隊伍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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