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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熱氣球坐了, 煙花看了，然而他們兩個既沒有互訴衷腸也沒有接吻擁抱，這些只是許今十幾歲時的幼稚幻想。

太久沒出去玩, 許今玩得非常開心。實際上每一次和唐明曳出去許今都玩得很開心。他們倆在一起玩慣了, 不存在意見不和的情況。跟其他朋友出去玩, 許今要考慮朋友的感受，跟唐明曳不用。跟唐明曳在一起她壓根不用動腦子，突發奇想要吃某樣東西想要去某個地方，無論距離多遠, 和唐明曳說一聲就能實現。

唐明曳總是願意滿足她各種突如其來的小想法，從不嫌她麻煩。

玩到很晚才回家, 這麽晚了, 唐明曳還想跟她說一會話。許今看看時間，快淩晨了, 推說自己很困, 回了房間。

唐明曳略有些郁悶。

陪許今玩了一天，接下來唐明曳又開始忙, 比之前更忙。許今不知道他在忙什麽, 因為——他們一連三天沒有見面。

每天他離開，許今還沒有起床。他回來，她早就睡着了。許今試圖早起，試圖晚睡, 他們的時間線還是碰不到一起。

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兩人只能依靠手機聯系，稍微有空的時候, 唐明曳會給許今發消息。

唐明曳:【在幹什麽。】

許今:【在吃飯, 你吃飯了嗎。】

唐明曳消失了。

過了幾個小時，他又來找她。

唐明曳:【吃過了, 現在在幹什麽。】

許今:【沒事幹，準備睡覺了。】

兩人說了幾句，唐明曳又不見了。許今無聊地翻着聊天框，發現他們倆的聊天記錄看上去還挺客氣，完全不像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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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陣，想跟他分享自己的新發現。打了一大段話，擔心打擾到他，逐字删除，關掉手機睡覺。

第二天早上，許今起床，意外在客廳裏看見唐明曳。

唐明曳穿着随意，白襯衫灰長褲，姿态放松地靠在沙發上打電話。見到她，用眼神示意她過去。

幾天沒見，他看上去沒有什麽不同。

許今走過去，沒打擾他打電話，看見茶幾上有牛奶有咖啡有可頌有三明治，明顯是兩人份的早餐，随手拿起個三明治慢吞吞吃。

唐明曳伸手摟她。

她沒什麽反應，繼續吃東西。

許今吃完早餐，唐明曳這通電話才打完。

許今見唐明曳總算打完電話，立即拿牛奶給他，他把手機扔到一邊剛要抱她，手裏就被塞了盒奶。

唐明曳只好先拆牛奶。

唐明曳吃早餐，許今在他身邊有一搭沒一搭跟他聊天。

許今:“今天不忙呀？”

唐明曳:“還有點事。”

許今:“還要出去？”

唐明曳嗯了聲:“中午差不多能回來，想去哪玩？”

許今搖搖頭:“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她說:“你好不容易有時間，還是在家裏好好休息。”

唐明曳沒答應，“回來再說。”

許今:“也行。”

早餐吃到一半，唐明曳又接到電話。

挂斷電話，他快速吃完剩下的三明治，喝掉剩下的奶。許今以為他急着走，沒想到他只是去洗洗手，洗完手又折回來抱她。

“……”許今以為這是一個告別擁抱，沒想到他抱着她好一陣不松手。

許今:“……”

許今拍拍他肩膀:“不走嗎？”

唐明曳:“走。”

然後還是抱着她不松手。

許今:“…………”

擔心他耽誤工作，許今又催了他幾次，他磨磨蹭蹭地走了。

說好了中午回來，唐明曳卻沒能回。天快黑了，他才開車回家。

有兩個朋友住他附近，他順路帶上了。其中一個結婚好幾年了，跟老婆感情很好，上車後一直捧着手機給老婆發語音。他老婆不理他，因為他晚回家而生氣。

他哄了老半天也沒把人哄好，長嘆一口氣。

“最近真是太忙了，都沒時間陪我老婆，我老婆都有意見了。早上說了會早點回，答應陪她看電影，結果……”

另一個人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你天天這麽辛苦，你老婆還跟你鬧脾氣？這也太……”

“你沒女朋友你不懂。”他立即維護自己老婆:“我老婆是因為見不到我才不高興，這說明什麽，說明她在乎我。要是不在乎我，誰管我幾點回家？”

他想起唐明曳也有了女朋友，立即向唐明曳尋求認同:“你說是吧明曳？”

“不是，這多煩啊，工作都夠辛苦了回家還得哄老婆，也就你吧，我曳哥肯定受不了。”沒女朋友的人語氣篤定。

“你根本不懂，你……哎呀我老婆終于理我了，問我什麽時候回家。”

紅燈。

唐明曳拿出手機看了眼，與許今的聊天記錄停留在今天中午。

唐明曳:【出了點事，晚點回。】

許今:【收到。】

唐明曳:“……”

天徹底黑下來後唐明曳才到家。

許今剛換完衣服，準備出門吃點東西。看到唐明曳，一驚:“今天好早。”

“吃了嗎？”許今提議:“一起出去吃點東西？”

唐明曳看着她，眼神複雜。他似乎想說什麽，最終沒說，無可無不可地點頭。

算起來，他們倆好幾天沒坐在一起好好吃頓飯了。

他不在家的這幾天許今每天都是一個人吃飯，也懶得出去玩，整天宅在家裏看電影。難得和唐明曳一起吃飯，許今很開心，雖然只是在附近随便吃點。

但不知怎麽，許今發現唐明曳有些不在狀态。吃飯的時候是，吃完飯也是。回家路上，她叽叽喳喳說了一堆話，他看着她，只是慢吞吞地嗯一聲。

許今:“芒果冰好好吃哦，我喜歡那個奶油，不是很甜也不會很膩，明天還是很想吃。你喜歡嗎？唐明曳？”

唐明曳:“……嗯。”

許今默了默。

許今:“你喜歡？”

唐明曳:“嗯。”

許今:“你不喜歡？”

唐明曳仍然:“嗯。”

許今:“……”

許今默默地看着唐明曳。

唐明曳一靜，淡定改口:“喜歡。”

微風徐徐吹着，天黑了，月亮很亮。

許今打量着唐明曳，疑惑:“你怎麽好像不太開心……”

許今猜測:“你是喝多了嗎？”

吃飯的時候許今點了老板自釀的酒，聽老板說這酒度數不高，她就要了不少。結果嘗了一口不太喜歡，都給唐明曳了。

許今端詳着唐明曳的臉色。

唐明曳看起來不像喝醉，神色如常，跟平時沒什麽不一樣。

唐明曳低聲:“頭有點疼。”

“頭疼？”許今擰眉，緊張兮兮抱住他胳膊:“我們走。”

唐明曳看了眼許今抱着他手臂的手，幅度輕微地點點頭。

許今并不清楚唐明曳的酒量，真以為他喝多了。小心翼翼一路扶着他回到家，扶着他在沙發上坐下。

她收回手，想去給他倒杯水喝，手腕被他扯住。

“你不想喝水嘛？”許今問。

唐明曳搖搖頭。

“好吧。”許今坐回去。

“頭還疼嗎？”許今問:“給你揉一揉？”

唐明曳一愣，遲疑地點點頭。

許今起身，站在他面前很耐心地替他揉太陽穴。

兩個人距離極近。

一時間，室內格外安靜。

靜了許久。

唐明曳忽然靠近，摟着許今腰，額頭不重地抵在許今腹部。

許今一僵。

她垂眸，看見他烏黑茂密的黑色短發。

他抱着她，依戀的姿态。

她不知怎麽心一下子變得很軟。

“怎麽啦。”許今輕聲問:“是不是累了，想睡覺？”

唐明曳:“不。”

“不想睡覺？那你想幹什麽？”許今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慢慢撥弄着他的頭發，他柔軟的發絲不時從她指縫裏漏出來。

“想抱着你。”唐明曳:“我很想你。”

許今眨了眨眼，剛要告訴他她也很想他，很想很想他，聽見他悶聲道:“你都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