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主動

第41章 主動

蘇織兒懵然間, 男人的氣息已然長驅直入深深攫取了她的呼吸,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熱烈而瘋狂,那纏在她纖弱腰肢上的手似要将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一般用力, 頭一次與男人的親密和幾乎快被截斷的呼吸, 令蘇織兒秀眉蹙起,下意識擡手胡亂去推他的雙肩和胸膛。

她帶着哭腔的□□和掙紮令蕭煜驟然清醒了過來, 他放開她, 便見蘇織兒躺在他身下,被他啃咬過的朱唇紅腫, 尚且沾染着暧昧的水色,她一雙發紅的杏眸濕漉漉的,望着他的眼睛裏滿是無措與害怕, 活像只剛從惡獸口下逃脫的小兔。

蕭煜不知自己為何突然失控,但想來自己的粗魯舉動應是吓着她了,他微喘着粗氣,伸手想要抹去蘇織兒眼角欲墜未墜的眼淚, 可卻又生生止了動作,旋即啞聲道了句“睡吧”。

便轉過身背對蘇織兒而躺。

屋內寂靜如初,只有雨停後殘留在檐上的雨水還在一滴滴往下落,砸在光滑的石面上, 破碎四濺。

一切好似沒發生過一般。

蘇織兒懵然地盯着頭頂的床帳,許久,才緩緩擡手觸了觸自己紅腫的朱唇,像是才反應過來。

他親她了。

蘇織兒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偷偷瞄了身側人一眼, 随即又忍不住懊惱起來。

她方才推他做什麽,當是該忍住才對。他定是以為她不願意才放開了她, 其實她就是因為太突然而有那麽一點點害怕。

蘇織兒将棉被拉高了一些,蓋住自己羞紅的半張臉,暗暗在心下做了決定。

若……若還有下一回,她定然不會再推開他了。

迷迷糊糊間,蘇織兒也不知自己是何時睡過去的,恍惚間感受到身側的動靜,睜開眼便見她那夫君已然下了榻,正在床榻前慢條斯理地穿衣。

“夫君,你怎起得這麽早?”

外頭的天都還沒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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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織兒帶着幾分慵懶的嗓音鑽入蕭煜耳中,令他身子微微僵了僵,他轉身看着蘇織兒衣衫不整,發髻淩亂的模樣,喉結微滾,自然不能告訴她,他不是起來了,而是一夜未眠。

他稍稍別開眼道:“你再睡一會兒,我去大廚房給你端點早食回來,吃完了就送你去城門口坐車。”

蘇織兒微一颔首,目送蕭煜出去,聽到閉門聲,方才從晨起的迷蒙中清醒了一些。

昨夜那羞人的一幕複在她腦中閃過,她頓時滿臉通紅,羞得用棉被蓋住了臉,哪還有絲毫睡意。

蘇織兒躺在床榻上兀自羞赧了一會兒,才起身将已然晾幹的那件藕荷襖子穿上,整理了被褥後,對着窗前的一枚銅鏡梳理了發髻,又就着銅盆裏剩下的涼水草草擦了把臉。

待蘇織兒梳洗罷,蕭煜也端着早食回來了,兩人相對無言用完了飯,蘇織兒便提了擱在桌角邊的腌豇豆,準備回去。

蕭煜瞥了眼那腌豇豆,淡聲問:“這不是給我的嗎?怎的還要帶回去。”

蘇織兒略有些局促地站在那廂,“章府裏夥食好,這腌豇豆你大抵是不需要了……”

“我可沒說過這話。”蕭煜接過她手上的東西,眉梢微挑,“既是你做的,我自是想嘗嘗,難不成是你舍不得了。”

“自然不是。”蘇織兒揚唇笑起來,“你願意吃便好。”

蕭煜凝視了她半晌,驀然道了一句:“你穿着這身衣裳很漂亮……”

蘇織兒懵了懵,然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答複,那人已然快步出了門。

她垂眸看了眼身上這件藕荷的襖子,眸中笑意又濃烈了幾分。

蕭煜一路将她送至城門口時,因着太早,去城外的牛車還未來。

也不知幾時會來。

蘇織兒唯恐耽誤蕭煜幹活,害被主家責備,便催促着他趕緊回去,左右牛車應當很快便來了。

蕭煜看了眼逐漸升高的日頭,遲疑了片刻,但見蘇織兒這般堅持,還是答應了,“再過幾日我便回去了,你一人在家記得小心些。”

蘇織兒點了點頭,眼看着蕭煜一步三回頭地遠去。

今日這牛車也不知怎的來得格外得遲,等待間,原寂靜的街巷也逐漸變得熱鬧起來。

不知怎的,蘇織兒陡然靈光一閃,想起一個事來。

好容易來趟縣城,不如去尋那趙大夫試試。

這幾月間,蘇織兒也曾問過蕭煜關于那趙大夫的事兒,讓他平日有閑暇,去探探那位大夫的下落,但看她那夫君似乎并不是很上心。

既得他不上心,便只能由她更關心幾分。

正當蘇織兒打定決心去尋那位趙大夫時,出城的牛車才姍姍來遲,她猶豫了一瞬,但想到左右午後還有一趟可回去的牛車,便頭也不回往城內而去。

當初吳大夫說起此事時,也只說那人住在南巷,具體住在何處,他也不知。

南巷并不算小,蘇織兒也不能一戶一戶尋過來,只能抓着南巷的住戶打聽。

原以為會是件難事,卻沒想到問的頭一個婦人便知曉那位趙大夫,只看她蹙眉的神情,似乎對那位趙大夫甚是不喜,即便如此,還是好心領着蘇織兒去了。

那位趙大夫住在一個破財的巷尾,及至他家門口,蘇織兒扣了好一會兒門,卻是無人來應,反是四下鄰裏走出來,告訴蘇織兒她來晚了一步。

昨日,那趙大夫就被韋家的人請去府上看診去了。

提及韋家,還能有哪個韋家,自然是戍邊的韋将軍家。

蘇織兒問那趙大夫幾時會回來。

四下鄰裏卻是露出鄙夷厭嫌的神情,道那韋家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一時半會兒的那沒皮沒臉的趙大夫定然會賴在那廂,哪裏會想着回來。

蘇織兒雖是沒見過那位趙大夫,但萬萬想不到他在周圍鄰居的眼中居然會是這般聲名狼藉。

這一趟便算是撲了個空。

蘇織兒有些失望,如今天色還早,離午後那趟牛車還有好幾個時辰,她也不知做些什麽,只赫然想起昨夜與蕭煜共寝時,好似看見他貼身的單衣有些小了。

或是這段日子吃食好了不少,她那夫君似乎逐漸恢複了從來的健壯,她也不知他是不是私下裏有在鍛煉體魄,昨兒他壓下來時,蘇織兒看着他寬闊的肩背,只覺他沉得跟座山似的。

思及昨夜之事,蘇織兒頓時羞紅了耳根,緩了好一會兒,才提步往布莊的方向而去。

她扯了幾尺的白棉布預備給她家夫君做衣,等他下次回來,便替他量了尺寸。

又在城內閑逛了一會兒,吃了一碗清湯面,方才等到了牛車回了兆麟村。

在縣城待了兩日,蘇織兒着實累得厲害,回來後倒頭便睡,足足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方才起。

對面的牛三嬸原以為蘇織兒去縣城當日便會回返,不想竟還在那廂過了一夜,她旁敲側擊問了好些蕭煜與她的事,蘇織兒只模棱兩可地答了,倒是轉而說起那章府內的富貴,聽得牛三嬸啧啧稱奇。

兩日後,蕭煜果然準時從縣城回來了。

吃罷晚食,趁着天還亮,蘇織兒取了根麻繩來,興沖沖跑到蕭煜跟前。

他詫異地瞥了那麻繩一眼,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這是要綁我?可我今日并未發病。”

在章府的這幾個月,他那怪病并非沒有發作過,只甫一感受到異樣,他便會以身子不适告假将自己閉在房中拼命熬過去。

自上回能清醒地度過一夜後,後頭發作的兩三次,他都能勉強控制自己不失去意識,就是性子會變得暴戾異常,甚至一度有弑殺的沖動。

“哪是要綁你呀。”蘇織兒踮腳想要替男人量尺寸,可奈何這人高她太多,到底有些不方便,她便拉着他站在炕邊,自己則跪坐在炕上,讓他張開雙臂。

不得不說,真正觸摸過後她才發現,無論是那緊實的手臂還是胸口,她這夫君的身子比她想像的還要孔武有力。

蘇織兒不由得紅了臉,但還是強忍着不讓自己分心,将手中的麻繩纏在他的腰上。

蕭煜垂眸看着她認真替自己丈量的模樣,唇角微揚,量得一個,她便在那處打一個結,做一個記號。

不必她說,他都能猜到這是要替他做衣呢。

量完了臂圍,胸圍和腰圍,蘇織兒再往上,用麻繩在蕭煜脖頸上虛虛纏了一圈,她将腦袋埋在蕭煜頸間,溫柔的呼吸亦清晰地落在男人的皮膚上,她眼見他喉結微滾,身子驟然僵硬了許多。

蘇織兒緩緩擡眸看去,正與蕭煜四目相對,瞧見他如幽谷般深邃的眼眸裏隐隐躍動的火光,她驀然想起前幾日,章府那夜他突如其來的舉動。

但之後,他再未提起過那事。

不知是忘記了,還是故意裝作不記得。

亦或是那日吓着了她,他心生愧疚,不敢再次主動。

蘇織兒朱唇微抿,緩緩收起手中的麻繩,跪坐下來,少頃,似是鼓起了勇氣般擡首定定看向蕭煜。

“夫君,你先前給我買的朱紅料子我已然做成了小衣,還在上頭縫了些好看的花樣呢。”她頓了頓,聲兒低了幾分,“你……可要看看?”

蕭煜聞言微愣了一下,小衣此物,對女子來說再私密不過,他神色頗有些不自在,但沉默片刻,仍是道:“好啊,那……你便拿出來同我瞧瞧。”

蘇織兒咬了咬朱唇,紅暈已然将她整張臉染了個透,她嗫嚅半晌,方才艱難啓齒道:“自是穿上了,如何拿出來……”

她忍着羞,抓住蕭煜的手腕落在她的衣帶上,聲兒裏滿是說不出的媚意。

“要不,夫君便這樣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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