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追不回的往事

對于情人節鹿辰宇是沒什麽概念，可欣慧特別在意，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送什麽，握着手機下意識按了程銘電話，“陪我出來一趟！”

“哦！”程銘也沒問約了地點換了身衣服就急匆匆過來了，鹿辰宇在商場門口倒是挺淡定，看不出一點等人的急躁。

程銘緩了口氣走上前，“休假你不老實在家呆着叫我出來幹嘛？”

“你以為都跟你似的豬一樣的生活！”還沒等程銘抗議鹿辰宇拽着他進了商場，“幫我挑樣禮物！”

“啊？”程銘莫名其妙，“不過年不過節又不是你生日挑什麽禮物？”

鹿辰宇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從程銘對他算是表白的說完他每次提起欣慧都會有點尴尬，“給欣慧的！”

“哦！”程銘摸摸鼻子沒說話，對于他倆現在的關系程銘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給自己去定義，本來以為自己會特別潇灑的一揮手，不喜歡接受不了就滾蛋小爺還不伺候呢。結果就是他大大低估了鹿辰宇對自己的影響力，再一次跟傻子似的繼續扮演以前的角色，都想抽自己。

兩人漫無目的的逛了半天也沒再說話，程銘跟他本來眼光就不太一致，而且他對逛街沒興趣，要不是鹿辰宇，換個人打死他都不能來。

鹿辰宇看了看身邊的程銘突然有點後悔自己這二逼的行為，他不是不知道程銘什麽性格，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想法把他拽來，看了看時間已經中午了一把拽住程銘，“算了，先吃飯吧！”

程銘愣了下，“不買了？”

鹿辰宇嘆氣，“都中午了我餓了！”

程銘點點頭，“行，你想吃什麽？”

“随……”便字還沒說出來程銘就瞪他了，“敢說随便我抽你啊！”他就煩有人說随便！

“那你定！”

這回輪到程銘發愁了，他就煩在吃什麽上較真，可旁邊這少爺挑嘴。從商場側門出來草帽突然給他打電話，掐着手機程銘看了眼鹿辰宇，“我接個電話，這附近有什麽你挑個地兒吧！”

鹿辰宇看着程銘走了幾步靠着牆體接電話腦子裏轉着他忌口的幾樣排除，突然感覺有人拽了他衣服一下，回過頭看見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孩跪坐在像滑板一樣的木板上，光着上身端着一個碗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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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辰宇去摸錢包有人從身後撞了一下他，他覺得有點不對勁再一摸錢包沒了。卧槽偷到他這來了。

剛要擡腿去追撞他那個人程銘從身後一把拽住他，“哪去？”

鹿辰宇擡手指他，“小偷，剛偷了我錢包！”

程銘把他拽到偏僻處鹿辰宇不滿他，“你丫拽我幹嘛！”

程銘簡直無語了，這片不是他地盤，可伎倆他太清楚了。“都不知道你警校怎麽畢業的！追到他又怎麽樣？你第一天當警察啊，現在還有自己單槍匹馬出來混的傻逼嗎？偷完錢包早就直接轉手了還等着你去人贓并獲呢！”

鹿辰宇冷靜下來後想起那個要飯的小孩只能認倒黴。“錢沒了就算了，關鍵錢包……”

程銘緩了下語氣，“錢包裏有重要東西嗎？”

“銀行卡和身份證，還有點現金！”想起要去補這兩樣就腦仁疼，關鍵他一人民警察居然讓小偷給扒了，說出去都丢人。

“現在都手機支付了你還帶什麽銀行卡和身份證，缺不缺心眼啊！”看他煩的抓了抓頭發程銘看不過去上手把他抓亂的頭發捋順。

不提手機還好，一提手機他就想起程銘現在用那款號稱防狼的直板手機氣樂了。“就你那手機都能拿出去當古董展覽了還知道手機支付呢！我還以為你活在原始社會呢！”

“我就愛用古董最起碼不招賊惦記！先找個地兒吃飯吧，我要餓死了！”程銘四處掃了一圈，找到一家餃子館手一指，“就那家了！”

正是飯點的時候店裏人挺多，進店坐下後鹿辰宇菜單點完餃子程銘看都沒看一眼對着服務員說：“跟他一樣就行！我去下洗手間，餃子來了你先吃！”

鹿辰宇一回身程銘跟踩着風火輪似的幾步就走出去了，“這麽急剛才想什麽呢！”

程銘站在外面透過玻璃窗看了鹿辰宇一眼，确定他沒注意快步過了馬路小跑着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區，從破舊的樓道進去有個地下室，程銘拍了拍門沒人應，“再不開門我就上腳踹了！”

不一會有人開了門，一個個子不高叼着煙的男人透着不耐煩，“你他媽有病啊！”

程銘也不是來找事的也不想廢話，“剛才你的人偷了我錢包，我也不想破壞規矩，錢我不要就要錢包！”

有個穿的跟乞丐似的男孩看他一眼沒出聲，身後給他開門的人罵了一句，“我說你腦子讓門擠了，錢包不扔還留着當證據啊！”

程銘耐着性子，“扔哪了？”

那人扔了一句。“那邊垃圾桶！”就把門關上了。

程銘轉身往上跑，心裏祈禱千萬別沾上惡心的東西，鹿辰宇有潔癖，手機掉馬桶裏都能直接不要。

跑到垃圾箱旁邊一眼就看見了那個黑色皮夾，撿起來打開看了看除了錢沒了身份證和銀行卡還都在。拍了拍上面的灰後覺得有點眼熟，仔細又看了一眼才發現這還是鹿辰宇過18歲生日的時候他送的呢，沒想到了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能看到，雖然磨得有點舊。

揣好錢包顧不上懷舊的心思看了看時間，他出來快二十分鐘了，看了下路線，為了抄近路只能從後面的圍牆跳了。

看見程銘進來鹿辰宇把一旁的餃子推給他，“我還以為你掉廁所了呢，差點雇打撈隊撈你！”

“你怎麽不以為我順着廁所沖走了呢！”程銘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坐下。

“這我還真不擔心，最多就把廁所堵了，真沖不走你！”

“啧，你潔癖又好了是吧！”以前誰要在吃飯的時候跟他提上廁所的事他就能跟誰急。

“趕緊吃吧！”鹿辰宇也翻了他一眼把自己盤子的餃子夾了幾個給他。

兩人悶頭吃完餃子程銘結完賬出來看了看鹿辰宇，“禮物還買嗎？”

鹿辰宇本來就不怎麽痛快，現在丢了錢包更什麽心情都沒了，“改天再說吧煩死了！”

程銘看他小孩似的鬧脾氣的樣子好笑，就像回到了從前，他從未離開過的樣子。從口袋裏掏出他的錢包遞給他，“給你！”

鹿辰宇看着自己的錢包愣了一秒，接過來看了看還真是，帶着失而複得的驚喜問他：“你哪找到的？”

程銘眼神飄了一下，“就路邊撿到的！”說完自己都想咬掉舌頭，什麽爛借口。

鹿辰宇打開錢包看了一眼笑着晃晃，“喲，你上廁所還能順路去路邊撿個錢包呢？”

“小偷良心發現不行啊！”就不能裝傻啊！

“我怎麽不知道現在還有良心發現的小偷順帶做好事還多塞五百塊錢的？扶貧也不是這麽扶的吧，還做好事不留名？”鹿辰宇拍着錢包笑着看程銘。

“你煩不煩，錢包完好無損回來就偷着樂吧，就當他扶貧了廢話那麽多！”程銘有個毛病他就不會在鹿辰宇面前撒謊。被他一擠兌都想捂住他的嘴打暈直接抗走了。

鹿辰宇揣好錢包看着程銘笑，程銘被他笑的有點發毛，“哎差不多行啦，這附近可沒有藥店！”

看着程銘樣子就讓他想起剛上高一的時候有次學校在劇場活動，他把手機掉廁所了，手機他是不想要了，可手機裏電話號碼他得要，看着馬桶裏的手機一臉糾結。

程銘在旁邊撸起袖子尴尬的問了他一句，“你要我現在就給你撈！”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每次想起都會想笑。

“謝了！”

程銘看他終于不樂了才松了口氣，“可別把錢包放後面口袋了，賊不偷你偷誰！”

鹿辰宇瞥了他一眼，“就這麽一次還讓你趕上了！”倒黴催的！

他一說完這回輪到程銘想樂了，警察被小偷給偷了這事他能笑一年，“哈哈哈哈哈！”

鹿辰宇看他就快笑岔氣了實在忍不住了，從身後勒住他捂住嘴，“有完沒完！再笑抽你啦！”

程銘差點被突然憋回去的笑聲噎死，拽開他的手有點舍不得放索性就這麽攥着。“哎，我送你的錢包你還沒扔呢，舍不得？”

鹿辰宇被他偏頭說話的暧昧氣息弄的身子發麻，站直身子吸了口冷氣才算好些。“滾，我這叫勤儉節約！”

程銘點點頭笑笑沒說話，鹿辰宇走了兩步才想起來，一把抓住程銘，“你是不是還欠我點東西啊！”

本來程銘被他突然抽風一抓吓了一跳，聽他說完程銘有點愣了，本以為沉埋心底的感覺瞬間突破封印如尖刀一般插在心頭痛的有點發抖。“我……忘了！”

鹿辰宇沒想到他玩笑的一句話程銘會突然變臉，擰着眉頭站着不再開口說話。

“我随口說的，忘了就忘了！走吧！”鹿辰宇見不得他這樣，拽了他一下有點後悔提這個。

程銘是他生日那天下午突然消失不見的，沒人知道什麽原因，也沒人知道他去哪了！他反複回憶也想不透，既然當初答應了他一起報考警校為什麽會失信逃跑了，這不像是程銘的風格。他不問程銘也不會說，好不容易再次見到他，他有點心急。

沉默着走到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前鹿辰宇看着程銘，“你……要不想說也沒人逼你，別總揪着自己不放！”

程銘看着鹿辰宇開門上車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過去的事他也是從遇上鹿辰宇才不得不想起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屬于心大和沒心沒肺的人，沒什麽過不去的事。可突然他發現，鹿辰宇就是他的那道永遠過不去的坎兒，想繞道都繞不過去，總是逼着他做選擇。

“上車啊，你想走回去啊！”鹿辰宇開窗喊了他一句。

程銘挺想霸氣的轉頭一走了之，但看着鹿辰宇怎麽都潇灑不起來，只能僵硬的拽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上。

“你恨我嗎？”右手撐着車窗風刮在臉上吹的有點發麻，不敢去正視鹿辰宇只能把臉扭向窗外。

鹿辰宇偏頭看了看他，前面紅燈堵車換擋停車才開口，“談不上恨，就是有點生氣！”

“有點嗎？”

鹿辰宇笑笑從手扣裏摸出盒煙自己叼了一根遞給程銘一根，看他接過去說道：“好吧不是有點，是特別生氣！當時就想，找到你第一件事就是揍你一頓。”

程銘接過煙點燃後深吸了一口吐着煙，看着煙霧被風打散吹亂直到消失。“對不起！”這三個字從他決定那刻起就憋在他心裏，他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當面再說出這三個字！

鹿辰宇左手夾着煙老遠看見變燈了，擡起手在程銘頭上撸了一把慢慢起步跟着前車。“就沖着這三個字你這頓打就免了，請吃頓飯就行！”

“不剛請你吃的餃子嗎？”程銘心裏松了口氣，掐着煙看他。

鹿辰宇吸了口煙撇嘴看他，“要臉嗎，我說的是大餐，一頓餃子就把打發了，要飯的也沒這麽省事吧！”

程銘低頭笑了，“行吧，等你休息的我請你吃大餐！”

鹿辰宇看他笑了心裏也輕快起來跟着笑笑，看見前面路口有交警趕緊把手裏的煙塞進了煙灰缸裏專心開車。“程銘！”

“嗯？”

“算了，沒事！”鹿辰宇想說以後有什麽話都說出來，總憋着也憋不成神仙，可話到嘴邊了卻說不出口。一個人的脾氣秉性不是說改就能改的，他也挺怕突然哪句話不對再像剛才似的觸碰他讓他尴尬。

“你逗鳥呢！”

“我逗你呢！”

“靠！”程銘罵了一句兩人對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開始傻樂，跟缺心眼似的！

在胡同口程銘開車門下來轉頭看他，“我走了！”

“嗯！”鹿辰宇點點頭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