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塵埃落定

譚闖扯動嘴角笑了一下，“不管救誰我都謝謝你！”

鹿辰宇看他還是有氣的，站起身看了他一眼，“反正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

從病房出來對着兩個站崗的警察說了聲：“辛苦了！”

車浩扶着他從樓上下來，“醫生說你體力透支還缺氧時間太長要靜養，哪有這麽折騰自己的！”

他不親眼看見譚闖沒事他不安心，剛從拐角走出來就看見病房門口站着一臉慌亂的程銘。

鹿辰宇咬牙看着程銘，恨的想抽他。

程銘剛才跑到病房除了一地血人不見了差點急瘋，現在看見完好無損的鹿辰宇才慢慢把懸着的心歸位，走到鹿辰宇面前，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噗通”一聲跪下了下來，鹿辰宇吓了一跳，馬上拉他，“卧槽你……你瘋了，趕緊起來……”

程銘沒動，“只要能原諒我，我幹什麽都行！”

鹿辰宇又氣又心疼，“你他麽早幹什麽去了程銘，你個傻逼！”随後緊緊的抱着他。

車浩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到他哥身體還沒好而且好多人看了過來趕緊去扶他倆，“你們倆有什麽事先進屋再說，我哥還病着呢！”

聽見車浩的話程銘感覺到懷裏的溫度越來越高感覺不對勁了，推開他摸他額頭是真的在高燒，“怎麽回事？”

鹿辰宇起身拽着程銘起來，“你趕緊起來！”

程銘慌了，“走，去醫院！”

鹿辰宇拽住他，“你傻了，這就是醫院！”

程銘跟着鹿辰宇進屋，看見他的手背一片淤青他就知道怎麽回事了，摸着他滾燙的額頭問：“到底怎麽回事？”

車浩去護士站找護士就沒再好意思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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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辰宇扳着他肩膀跟他對視，“真沒事，一會就好，你再折騰我就該吐了！”護士這時推門走了進來，看見他自己拔了輸液生氣，“就沒見過你這麽不配合的病人！”

鹿辰宇看了程銘一眼沒說話，護士給他換了輸液重現紮針的時候側了下身避開程銘的視線。

護士調好後囑咐，“安靜躺着別再亂動了！”

護士一走程銘擡手摸着他額頭，“你什麽時候有的這毛病啊？”

鹿辰宇瞪了他一眼，“只要你不離開我，不說走就走我就什麽毛病都沒有！”

程銘明白過來，他這不是生理病症是心理上引起的，難怪他剛才攔着不讓說。而誘因就是他，想到這程銘蹲在床邊握着那只被針頭戳破的手就心疼，“再也不會了！”真的再也不會了。

“心疼了？”鹿辰宇笑着擡眼看他。

程銘抱住他點頭，鹿辰宇很暢快，“就是讓你心疼，省的下次聽別人說兩句就犯傻！程銘，你是誰的兒子，你爸是好人還是惡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沒必要用你爸爸的過錯捆綁你自己你明白嗎！”

“嗯！”程銘緊緊抱着鹿辰宇猶如大海裏抱着最後一塊浮木。

鹿辰宇出院後譚闖的審判結果就下來了，他雖然幫助他們破了大案有立功表現，可他本身就是在逃通緝犯，數罪并罰被判了有期徒刑15年，一個月過後被移送到了第二監獄服刑。

聽到判決結果程銘沒說話，那天他從昏迷中醒過來鍋蓋跑過來告訴他譚闖帶着人抓了刑煜，還殺了範琦，雖然鄭龍跑了，可一個喪家之犬又能掀起多大風波呢。

半夜看着程銘來回翻身，鹿辰宇忍不住了做起身看他，“明天去看看他吧！”

程銘抓着他的手愧疚的坐起身。這麽多年譚闖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心裏秘密的人，陪他度過了那段更糟糕的時期，不管譚闖這麽做為了什麽他都心裏難受，可他也知道鹿辰宇并不喜歡譚闖。“我……”

“沒事去吧，我陪你一起去！”鹿辰宇摸摸他的臉，他知道程銘嘴上不說可心裏是在意譚闖的。

“我害怕！”程銘上前抱住鹿辰宇，他很害怕，對于未知的害怕，鹿辰宇親了親他的鬓角撫摸着他的脊背。“不怕！”

早上天一亮鹿辰宇就開着車帶程銘來到北邊的監獄，在門口他改變主意沒下車，“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程銘點點頭用力的抓了抓他的手才開門下車，到了大門口回頭看又看了他一眼，鹿辰宇從車下來對着他點點頭。做了登記後由看管人員領着走進了監區。

隔着玻璃程銘看見了譚闖，剃着光頭穿着監獄的囚服被獄警押着緩步走過來坐在他對面，兩人拿起旁邊的電話都沒說話。

最後還是譚闖先開的口，“對不起程銘！”

“我不需要你說對不起，你為什麽那麽做！”這是他最想知道的。

譚闖看着他笑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心魔困擾你了，你解脫了程銘。鹿警官很好，你很幸運，好好過日子吧！”

程銘紅着眼圈說不出話，譚闖接着說，“還記得我帶你去那家餐廳的老板嗎？”

程銘點頭，“記得！”

“他是我弟弟，同母異父的，他不知道我，有空替我看看他！”

“好！”程銘應着。

“謝謝你來看我，以後別再來了！”說完看了程銘最後一眼挂上電話轉身走了。

鹿辰宇心裏煩躁靠着車燈抽煙，一根煙抽完終于看見程銘出來了，程銘不知道在想什麽默默地走到副駕駛拉開門上車，好像根本沒看見他，鹿辰宇趕緊扔了煙頭跟着上車。

鹿辰宇看程銘這一言不發的狀态有點着急，撸了他後腦勺一把小聲的叫他，“銘兒？”

程銘這才好像回過神來看着鹿辰宇眼淚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掉，鹿辰宇被吓的手足無措，“怎麽了這是？出什麽事了？”

程銘沒說話抱着鹿辰宇開始哭，哭的特別大聲放肆。聽他哭出來鹿辰宇反倒放心了，心疼的摸着他的後腦勺輕聲安撫，“沒事了沒事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程銘，就是你自己，我們回家？”

哽咽了一會接過鹿辰宇遞過來的紙巾擦幹淨，“回家！”沒有什麽詞比回家兩個字更動聽了。

早上沒吃早飯就走了，鹿辰宇煮好粥端過來的時候程銘睡着了。是真的睡踏實了，鹿辰宇捏他臉都沒反應，鹿辰宇在他額頭親了落下一吻後給他蓋好被子悄悄退出了房間，看着手機上他爸發的短信發愣。

辰宇你回家來，我們談談！

他住院的時候程銘一直在醫院照顧陪着他，可能是車浩跟他爸媽說了，他爸媽一次都沒再出現過醫院，他知道他爸媽還是不理解，但現在他爸這麽說就代表着他爸在示弱了，鹿辰宇靠在沙發嘆了口氣還是開車回去了。

鹿爸爸和鹿媽媽都在客廳沙發上對坐着，看見鹿辰宇進屋鹿振東拍拍她，鹿媽媽站起身，“我上樓了！”

鹿振東看着自己的兒子指着沙發，“坐吧！”

鹿辰宇換了拖鞋坐過去，“爸！”

“現在你還堅持你的想法是嗎？”鹿振東告誡自己要心平氣和的談，可只要一提起這件事他就無法做到。

“是！”鹿振宇擡頭堅定的看着他爸。

“你……”鹿振東氣的血壓都升高了，“你是不想要你的前途了是嗎？為了一個男人，你口口聲聲說愛，可他連續放棄你兩次，你知道別人是怎麽說你的嗎？”

“爸！”鹿辰宇抹了一把臉聲音很鎮定，“從小你就教導我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當年您不要我外公安排的工作跑去邊境緝毒的時候您想的是什麽？高官厚祿還是錦繡前程？我媽從懷孕到生我您都沒陪在身邊，知道生我的時候我媽難産大出血差點死在産房裏，您說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媽，所以從那以後您就告訴我一定要孝順照顧我媽，小時候您第一次打我就是因為我挑食不聽話跟我媽頂嘴。這麽多年了，我一直以您為我的榜樣。”

鹿辰宇笑了起來，“可現在呢？您說程銘放棄我兩次，您錯了，他不是放棄我，他是放棄他自己。因為他那個傻子怕連累我，怕我因為他受到傷害，和您一樣怕影響我的大好前程！可他又做錯了什麽？他什麽都沒做錯，要說錯他最大的錯誤可能就是愛上我，如果沒有我他至少會活的很輕松！”

淚水落了下來他都沒有任何感覺因為他心痛，心疼程銘那個傻子，替他想周全可唯獨沒想過他自己。“男人怎麽了？什麽是前程，我只想跟我愛的人在一起有什麽錯！只要上對的起天地，下無愧于良心，我不需要您的光環。”說完後鹿辰宇站起身往門口走，鹿振東急了，“你去哪兒？”

鹿辰宇擦了把臉，“回家，程銘醒了看不見我會胡思亂想。他其實特別膽小，什麽都怕，我有父母，有外公外婆，有兄弟姐妹，可他除了我什麽都沒有，所以我要回去陪他。”

鹿辰宇走了鹿媽媽從樓上下來就哭了，抱着自己的老公，“辰宇出生的時候你說這輩子只要他平安快樂就知足了。沒有程銘他就快樂了嗎？”

鹿振東抱着自己的妻子嘆氣，“兒孫自有兒孫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