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再也不見

再也不見

面對忽然闖入的沈星寧以及她身後的那群人，法官表示不悅：“我有說召喚你進來嗎？”

“抱歉！”沈星寧深深鞠躬道歉：“我并非故意闖入，而是我帶來了最新的證據。”

“證據？”看在這份上，法官也就先行原諒了沈星寧的魯莽：“你帶來了什麽證據，不妨說說。”

“謝謝，”道謝過後，沈星寧示意飯攤老板上前：“老板，将你那天的所見所聞都說給法官聽吧。”

對于忽然出現的這個人，林月華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心裏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這法庭之上，飯攤老板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場面呢，所以難免有點害怕，表現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但是轉頭看見沈星寧那無比懇切的眼神時，他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将那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案發那天，我看見了那個工人，在我的飯攤之上和他的老婆吵架。”

飯攤老板轉了一圈，而後用手指指着林月華：“就是她，她和那個工人在我的飯攤旁邊吵架了。”

聽到男人說出這番話，林月華這才記起來原來這人就是那飯攤的老板。

但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能認：“你說什麽呢你，我怎麽就跟我老公吵架了，你可千萬不要胡說八道；你說我們吵架就真的是吵架了嗎，你可不要随意胡說。”

沈星寧早已猜到林月華會否認，所以在來之前就沿街看了一下附近有沒有監控；

慶幸的是，飯攤老板所在的位置附近真有監控所在。

而後，沈星寧将手機拿了出來，将早已錄像好的畫面遞給了法官：“法官大人，這是監控下所記載的，你可以看一下。”

法官将手機拿過來，畫滿所顯示，很明顯看得出兩人是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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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月華，你有什麽想表示的嗎？”

“我.....”林月華哪裏知道會有這麽一遭，一時間慌張無比，只得向林月平求助。

而此刻林月平更是慫了，畢竟先前他說話的時候都被怼得失言，害怕說多錯多，林月平自然也就不敢講了。

沈星寧一步一步逼近她，氣勢之強悍，讓她心裏發慌；

在她肉眼可見無所依賴而發慌時，沈星寧高聲質問道：“林月華！你到工地的時候，與老莫出事的時間可沒差多少；所以，案犯時，你也在工地現場對嗎？

“既然如此，為什麽你來醫院的時候還表現得一臉不知情的模樣，你是在可以隐藏什麽嗎？”

“不不不....我沒有....”林月華想找律師幫忙辯駁，可此刻律師更是見情況不妙，早已躲得遠遠的；

沒有了依靠之下，她連連後退，嘴裏還在一直念叨着與自己無關。

被告席之上，看着從前那般嬌弱的女孩現如今為了他變得如此強勢，就是宋紹先都看呆了；這般魄力，就是他都自愧不如。

看着臺下這般緊張的局勢，法官及時敲響了法錘；如此強悍的女孩子，他差點都被帶入進去了，仿佛女孩才是真正的審判官一樣。

“所以，林月華，事發的時候你究竟有沒有去過工地？如若有，而不報的話，情節嚴重，這算是欺瞞罪。”

在這法庭之上孤苦無依，林月華急哭了；聽到法官說要判她欺瞞罪，這會她也只好招了：“我的确是去過工地之上，但是我呆了一會也就走了，而走後沒多久也就收到了老莫出事的消息；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對于林月華的辯解，沈星寧為之不屑：“知情與否，不是由你決定的，由你丈夫決定。”

“說什麽呢你！”提到自己的丈夫，林月華忽然震怒：“我丈夫已經被你們害得離世了，你們還要在這裏消遣他，你們就不能讓他安心離開嗎？可真是好歹毒的心啊。”

“是嗎？”沈星寧挑眉一笑，眼底涼意疊起“你真的确認，你的丈夫，已經離世了嗎？”

“我當然确認！”林月華這話說得理直氣壯的，一點都不帶心虛。

哼！沈星寧淡漠轉身，而後向法官請示：“法官，我這邊想要再傳喚一位證人。”

法官：準了！

得到允許，沈星寧示意蔡思瑤可以帶人進來了。

“交給我！”蔡思瑤走出庭外，而後不過前後兩分鐘的時間，她帶着一個人回來了。

帶回來的這個人，使得在場衆人都大吃一驚。

他，是那個已經“死去”的老莫。

而最為之後怕的，莫過于林月華和林月平了。

眼見老莫向他們一步步走來，林月平更是直接躲了起來：“鬼啊.....”

觀衆席位之上，看見這一幕，成林荛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而後他噌一聲站起身來：“我的老天爺，還真是佛祖顯靈了。”

看着這兩姐弟，老莫眼裏盡是絕望，心如死灰：“你們，就那麽希望我死，是嗎？”

聽着老莫的喊話聲，林月華這個人愣住，石化在原地不敢動彈；

良久，回過神來以後，她才邁開步伐一步步走向老莫，牽起他的手時更是顫顫巍巍的；

直到确認老莫如常人般的體溫、以及那心跳和呼吸過後，林月華這才相信眼前人真的是老莫。

她不敢相信，試探問道：“所以，你沒死？”

這一刻，看着妻子這般反應，老莫心裏僅存的一絲希望都被撲滅了。

“月華，你想我死，我死給你看就是；不過，待我走了以後，你怎麽舍得就那樣把我丢在冷冰冰的太平間呢？我不甘心吶！”

說到這，老莫心裏五味陳雜，分不清此

刻究竟是憤恨還是難過。

“我死之後，你怕是已經忙壞了吧，在法院四處奔波；不過，但凡你來看我一眼，也不至于說以為我真的死了。”

“我.....”林月華心裏防線崩塌了，這一刻泣聲大哭：“我也不想這樣的....”

看着林月華這般痛苦的模樣，老莫也不知道她是因為後悔還是害怕。

“一場夫妻，這一次，你真的是過了。明明是你害的我掉下工地，你怎麽能污蔑宋先生，還對人家敲詐勒索？”

對于老莫口中的真相，在場的人聽到都為之倒吸一口涼氣：“所以，老莫這場事故，與宋先生無關，反而是因為自己的妻子。”

這個反轉，就是臺上的法官都為之震驚：“所以，你們要不要告訴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見老莫和林月華還在對峙着，沈星寧上前解釋道：“關于老莫這件事，我也不知情；我是來的路上碰巧遇見他的，我也被吓了一跳；但是，更為讓我震驚的，是這場事故背後真正的原因。”

解釋過後，沈星寧走到老莫身旁：“老莫，有關于那天在工地發生的事情，還請你跟法官解釋一下；我的先生也因為這件事受到了誣告，所以懇請你不要有所隐瞞。”

平複好情緒之後，老莫擦幹了眼淚，轉身時看向林月華時全然是一副憎恨。

在法官面前，他嘆息一聲，閉目時心底全是愧疚：“我有罪，我不應該就死亡一事作假。”

“但是......”老莫傷心哽咽，渾身直哆嗦：“我不能看着我的妻子這般造孽啊！”

“當我在重症監護病房裏醒來的時候，你們知道我聽到的第一句話是什麽嗎？”

老莫猩紅着眼憤怒直視林月華，顫抖着手指向她：“他們說，只要我死了，他們就能就此去法院起訴，而後獲得更多的賠償。”

“所以，你都聽到了？”；恍惚間，林月華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不願相信這一切事實都被戳破。

老莫笑得凄涼，更笑自己可悲。

“不過也對，畢竟在工地的時候，你也沒救我，不是嗎？”

回憶起在工地發生的一幕，老莫現如今都還感覺到恐懼。

他現在還記得從高處摔下地面時那種失重感，讓他忘記了呼吸。

“我之所以會在工地出事，并且牽連其他工人受傷，并不是因為工地的安全措施問題，而是因為面前這個女人！”

“她嫌我沒用，嫌棄我賺不到錢，她一怒之下就把我的安全繩給剪了，用那她邪惡的雙手将我推向了深淵！”

臺下衆人沉默了，更有為之淚目者，他們根本無法想象一個人可以這般邪惡；

對于老莫這個受害者，哪怕再為他難過，也無法為其感同身受這種苦楚。

林月華癱倒在地，她不說話，只用那一雙呆愣的發白的眼睛一直瞪着老莫。

在這一切被揭露之後，她知道面臨她的将會是什麽。

但是，她還是不甘心。

“老莫，跟你這麽多年，我後悔了；我人生當中那麽多的苦難，都是自跟你結婚而起；早知道如此，我當初還不如一人過得快活。”

現如今落得這個下場，全然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老莫也累了，看着面前的林月華，他感覺自己已經喘不過氣來了。

“我為你死了一回，你也為了我，坐牢吧。”

“從此以後，我們之間除了孩子，就不要再有任何的關聯了，兩不相欠。”

林月華釋懷了，她放聲大笑，凄涼且悲喪。

“好一個兩不相欠。”

而後，她慢慢起身，拖着疲憊的身軀一步步走向老莫；最後，她離老莫只有一步之遙。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

“老莫，希望你在最後剩下的日子裏，潦倒貧困、事事失意，而後郁郁而終。”

聽着這惡毒的詛咒，老莫心頭再次遭受一擊；不過，他已經不想辯駁了，選擇閉目不見。

皺眉之下，悲涼慘不見底。

“再見。”

一聲再見，永遠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