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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覺得你們可能誤會了。”維克多道,
“我真的沒什麽惡意,也沒打算対塞勒做些什麽,所以你們能別用看變态的目光看着我了嗎?”
“対不起, 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得暫時捆你一下。”喬伊看着他,
“希望你別介意, 等我們談妥當之後我們會給你松綁的。”
“這樣吧,你們自己問問塞勒好了。”維克多很無奈地攤手,
“如果他也覺得我有威脅,那我就任你們處置怎麽樣?這應該很公平吧?”
“你覺得呢,塞勒?”
說着, 維克多便笑着看看向了一旁陰沉着臉的塞勒, 似乎真的在期待他說些什麽。
“……”
事情發展的有些超乎尋常了。
原本塞勒會以為維克多會和這群人対峙上, 但實際上他卻相當自然地被他們[俘獲]了。
他沒有暴露自己的能力,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抵抗的态度,甚至這位紅發青年笑着順從地被那群人捆上了繩子, 雖然塞勒認為以他剛才的表現,這根脆弱的繩子是壓根沒辦法威脅到他的。
他到底想幹什麽?
塞勒的腦海中頓時閃過了無數的想法, 可每一種都無法対上維克多此刻詭異的行為。
強大的人總能擁有最多的解釋權, 在出現于他面前的那一刻起,他就将自己包裹入最為精密的陰影之中了。這裏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強迫他說出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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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這家夥真麻煩。
“他沒有傷害我。”塞勒最終還是在維克多熱切的目光下開口了,
“他救了我一命。”
“你的意思是,他是無害的?”喬伊狐疑地看向了塞勒。
“嗯。”
維克多可以輕而易舉殺死這裏的任何一個人,他既然沒有選擇這麽做, 那就是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更何況……就算他告訴他們眼前這個紅發男人的真實身份,他們也不能做什麽。
那個男人的強大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這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存在。
“那好吧。”
見塞勒都這樣說了,喬伊還是拿出了短刀,将維克多手上束縛的繩子割開了,
“既然如此,我向你道歉,是我剛才無禮了。”
“沒關系。”維克多活動着手腕,対着喬伊燦然一笑,
“我能夠理解你們,畢竟這裏是荒蕪之地,不安定的存在實在是太多了。換成是我,我也确實無法信任一個完全不了解的人。”
“那你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亞撒坐在一旁,困惑地看着維克多,
“你的氣質看上去就像是城裏面的貴族,你這樣的人不會來到這種地方吧?”
“你這麽說也沒錯。”維克多道,
“我家确實蠻有錢的,但是我不希望因為這個就和其他人産生溝壑。”
“是這樣嗎?”亞撒抽了抽鼻子,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你真的覺得貴族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是啊。”維克多坦然道。
“那你來到這裏幹什麽?”喬伊挑起眉頭,
“難不成你是來荒蕪之地旅游的?這裏可不是貴族子弟來的地方。”
“因為我要找一個人,準确來說,是一個女孩。”維克多很自然地說出口了。
“女孩?”
這下甚至連一直都不怎麽在意的塞勒也看了過來。
“是啊。”維克多捏了自己的鼻子,露出了有些頭疼的表情,
“雖然這是我的私事,但是為了獲得你們的信任,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們。”
“我和那個女孩之間有點利益糾纏,她原本一直在西伯倫,可後來卻莫名其妙地來到了羅希。我有她的一些資料信息,所以試着通過空間法陣傳達過來了……”
“事實上你們也看見了,這塊路标完全是壞掉的,所以我就狠狠地摔下來了,幸好我遇到了塞勒才勉強得救,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你說的都是實話?”喬伊還是不怎麽信任他。
“句句屬實。”維克多肯定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塞勒嘛。”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了塞勒的身上,黑發的少年沉默了片刻,最後只能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嗯,他沒有撒謊。”
很微妙的是……雖然塞勒知道他的這些話完全沒有撒謊,但是他可以肯定維克多必然隐瞞了不少信息沒有說。
實際上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如果換成塞勒自己,他肯定也不想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給別人。
“対了,我想你們應該也是流浪于荒蕪之地,想要尋找到路标的人吧?”
見其他人紛紛陷入沉默,維克多果斷主動挑起了話題,
“既然如此,你們要不要帶上我一起出發?”
“你也要和我們一起走?”塞勒警惕地看向他。
“我知道距離這裏最近的路标在哪。”維克多笑道,
“我可以帶你們去。不過我一個人去肯定不安全嘛,塞勒你這麽厲害,肯定能保護我吧?”
塞勒:“……”
你會不安全?不安全的是荒蕪之地的魔物還差不多吧??
“拜托啦,你們也肯定需要向導対不対?”
紅發的青年露出了脆弱害怕的表情,那雙金綠色的眼睛無比難過地看着他,好像他真的是被逼入了絕境一樣。
対此,塞勒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那個……我說。”
就在塞勒打算說點什麽拒絕的時候,他的身後有人開口了。
“我看他還蠻可憐的。”有個男人糾結着道,
“不如把他留下來吧?還有半個月沙塵暴就要來臨了,有個向導肯定會安全很多吧?”
“而且他很弱不是嗎?”另外一個女人道,“反正也沒什麽威脅,不如就留着他吧。”
“你們……”
塞勒抽了抽嘴角,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群人果然還是被這個該死的混賬樂子人蒙騙了。
維克多才不是什麽柔弱的家夥,可他卻肆無忌憚地在他的面前演戲,仿佛篤定他絕対不會戳穿他一樣。
可最讓塞勒痛苦的是,他确實沒辦法戳穿他。
維克多現在的狀況対他們而言才是最安全的,如果真的撕破臉皮,他們這群人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
最重要的是,以塞勒原本的能力,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夠在沙塵暴來臨之間到達下個路标點。
綜合來看,這個男人留下來才是最安全的。
“行吧。”斟酌了許久,塞勒還是同意了,
“你可以留下來,但是我不能确保你的安全。”
言下之意,有什麽事你自己解決就行,希望你別再搞事了。
“太好了,真的非常感謝你,好心人!”維克多感激道。
“別鬧事就行。”喬伊也嚴肅道,
“我不希望我們的隊伍出現什麽問題,我也希望你能夠做好本分的事情。”
“當然。”維克多自信滿滿道,
“我対荒蕪之地的了解可是相當深刻的,這裏的每一個路标我都記得很清楚——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從這裏向西邊走,應該還有一個可以用的路标,名為[黑玫瑰酒吧]。”
“我和那裏坐标的老板認識,我可以說服他啓動路标,帶你們一起前往羅希。”
“……黑玫瑰酒吧?”
在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時,塞勒整個人微微一愣。
是克裏斯所說的那個黑玫瑰酒吧麽?
他還記得最後和克裏斯所說的話,那位黑發詩人対他露出了溫柔的笑意,說他們将會在黑玫瑰酒吧相遇。
難道他早就預料到他們會來到黑玫瑰酒吧?
這樣看來,或許維克多和克裏斯之間是認識的,維克多出現在這裏也是克裏斯早就計算好的嗎?
塞勒再一次警惕地看向了維克多,然而維克多已經不再關注他了,他開始和喬伊說起了之後的路線,而後者也在聽完他的話後給予了肯定。
“需要三天時間,也不算長。”喬伊道,
“不如說是綽綽有餘了。”
“三天?這麽短嗎?”亞撒有些意外。
“如果你們按照普通路線走,起碼需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維克多笑道,
“但是我知道捷徑,可以更快速地找到道路。所以我才說你們跟着我會更劃算點嘛。”
“希望你真的只是想幫助我們。”喬伊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當然,我什麽都不缺,也沒有什麽需求。我只是想見到我想要見的人而已。”維克多道,
“別總是把貴族想的這麽壞,這不是非黑即白的世界,你們也沒必要対我那麽警惕。”
“好吧。”
喬伊不再去懷疑対方,實際上這種懷疑也沒什麽用處。她不覺得他們的身上還能被掠奪什麽,一無所有的狀态有時候反而是最安全的。
讓她有些不舒服的是,跟着她的這群人裏有不少人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瞄向維克多,眼中陰郁憤恨的情緒不言而喻。
流亡之島的不少人都曾經遭遇過貴族的剝削,他們対這位莫名出現的貴族是一點好感都沒有,更何況対方還表現的無比弱小。
但是喬伊完全不相信這份[弱小]的。
塞勒在和這個男人說話的時候,他渾身上下都繃的極緊,似乎在擔心男人會做些什麽。光是這個态度,就絕対不很不一般了。
塞勒在警惕他。
喬伊無法察覺到対方身上魔法的氣息,他或許将自己的氣息隐瞞的很好。
這種情況下,她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比較安全。
但是她不确定跟着她的那群人裏有沒有別的蠢貨會起歪心思。
而亞撒還毫不知情地和維克多在說話,看起來他似乎真的很同情這個[流落在外]的貴族子弟,甚至一直在問他有什麽需求。
“如果你餓了或者渴了,我這裏還有儲存的食物。”亞撒很認真道,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習慣這裏,但是我會努力帶你回去的。也謝謝你能夠當我們的向導。”
“噗。”
望着亞撒一臉單純篤定的樣子,維克多沒忍住笑了。
沒想到在成為[維克多]的時候還能遇到這個孩子,看起來他似乎早就從悲痛中走了出來,重新堅強地面対生活了。
這樣才是最好的,或許他的父母說的沒錯,亞撒対于環境适應的能力很好,他或許真的能夠在這個糟糕的世界裏活下來。
維克多伸出手來摸了摸亞撒柔軟的頭發,甚至連聲音都溫和了幾分,
“不,這個倒不需要,如果有需求的話我會和你們說的,別小看我的沙漠生存能力啊。”
“可是你看上去完全沒什麽生存能力啊。”亞撒擔憂地打量着維克多偏向纖瘦的身體,
“而且看着很好欺負的樣子。”
不遠處的塞勒險些被水嗆到。
好欺負?那家夥??
雖然他知道亞撒人比較單純,但是眼瞎到這種程度……
不,也不算他的錯,是維克多自己過于會隐瞞了。
“哈哈哈哈哈——你是這樣覺得的嗎?”
維克多更大力揉了揉亞撒的頭發,努力将他原本柔順的頭發揉成了雞窩,
“那我到時候肯定會努力喊救命讓你來救我了。”
“嗯!你安心好了!我會保護好你的!”亞撒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在被亞撒好好關心一番後,維克多的心情顯然好了很多。
他并不讨厭這樣單純的孩子,無論是作為[克裏斯·蘭格]還是作為[維克多·尤利耶],亞撒這樣極為純粹的靈魂也是極為罕見的。
即便失去了父母,他也依舊保持着一顆善良的心,在這個混亂的世界裏,這是極為難得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亞撒能夠一直這樣保持下去,在自我認知成熟之前,他也希望亞撒不要丢棄這顆善良的心。
在指明了方向後,人群的目的性也就變得篤定了起來。大家原本還在擔心會不會死于那場混亂的沙塵暴之中,可有了向導之後,這樣的擔憂也就不了了之了。
維克多的性格倒是相當好,他見多識廣,性格平易近人,每次和人群在一起聊天的時候都能聊到不少奇聞趣事。
他似乎很能夠抓住人們的眼球,即便是聊一些後巷裏的小事件,他都能将其說的極為有趣,甚至連喬伊這種不怎麽喜歡湊熱鬧的人都會偶爾來聽一聽。
簡直像一顆耀眼到極點的寶石。
當塞勒的腦海裏浮起這個詞彙的時候,他自己都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開始自我嘲諷。
——這些都只是他隐瞞自身的皮囊罷了。
維克多是個相當可怕的人,他甚至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獲得了那麽多人的信任,簡直是不可思議的能力。
他真的只是個平平無奇的貴族?
哈……怎麽可能,他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告訴他們。
沙漠過于冰冷的夜晚也讓人們下意識地想要聚集在一起,熱烈的火光倒映着夜色,仿佛能夠為這片漫無邊際的漆黑增添一份溫暖。
可在陰影之中,卻依舊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
即便到了夜晚,他們也沒打算休息太久,但是長久的疲乏也會影響人們的精力,又因為維克多做出了保證,他們今天晚上也終于可以休息了。
和往常一樣,由會土系魔法的人在沙漠中央制造出一塊遮風處,再由其他的極為魔法師嘗試制造出保護用的屏障。
這是他們行走的第二個夜晚了,到了明天,他們就能找到下個路标了。
“要來喝點酒嗎?”
有人対維克多發出了邀請,
“夜晚太冷了點,喝點酒暖身體會舒服很多。”
“対啊,你是貴族吧?対這樣的環境肯定不習慣,來喝點酒好了!”
“哈哈哈哈,這就不用啦,我的酒量很差,一杯倒的那種。”紅發的男人還在推辭,同時露出了有些頭疼的表情,
“要是喝醉了明天睡過了,到時候前往路标的時間又得延長了。”
“嘿!那不是正好嗎?我們可都希望你留在這裏的時間能長一點呢!”
“就是!來嘛,喝點好了,我們會照顧好你的!”
“……”
照顧?
塞勒的心中冷哼了一聲,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怎樣的[照顧]方式,其中幾個人眼中透露的陰郁連他都看得出來。
畢竟[柔弱好欺負的貴族少爺]着實是個好的哄騙対象,再加上維克多極好的僞裝面具,沒有人意識到他們在面対怎樣的存在。
這也和他沒有關系。
如果他們要作死也是他們的事情,塞勒完全不想管,也不想關心。
他現在只想快點去黑玫瑰酒吧,如果克裏斯真的在那裏……
塞勒攥緊了拳頭。
克裏斯,你真的還活着麽?
……
在确定了守夜人之後,人們也紛紛來到了角落裏,找到了地方睡了下來。
今天晚上的守夜人是塞勒和喬伊,由于次日就要前往黑玫瑰酒吧,所以今天晚上才要格外小心。
伴随着噼裏啪啦的燒火聲逐漸寂滅,火堆終究還是漸漸地失去了溫度,化為了一堆毫無用處的灰燼。
原本漆黑一片的天空漸漸露出了被遮掩的月亮,偶爾閃爍着一兩顆星星,為這片壓抑暗沉的天空增添了幾分脆弱的寂靜之美。
維克多則窩在一處稍微凹陷的沙坑裏,雙眸輕掩着,身體卻蜷縮一團,散亂的紅發略微遮掩住了微微泛紅的臉頰,和粗糙的沙子雜糅在一起。
他睡得很熟,他的呼吸綿長而平靜,像是柔軟無害的火焰,總讓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攥住它。
借着月光,一道影子就這樣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個穿着厚布衣服的男人,他的頭發花白,眸子像是幹涸的河床,和他那皺巴巴的,像是幹枯樹枝一樣的皮膚一樣失去了水份。
他的視線充斥着烈火般的憤怒,在那之前,他似乎将自己的一切情緒全都凝聚在了他的雙眼之中,而在此刻,那股壓抑的情感也幾乎傳遍了全身。
“貴族……又是貴族……你們這群混賬貴族……憑什麽能這樣好好活着?”
他喃喃自語着,腳步卻踉跄着向前,跪在了維克多的身旁——
他的雙手卡在了維克多的脖子上,手指在某個瞬間猛地收緊。
“去死吧。”男人的眼中透露出一絲猙獰,
“你們這群該死的貴族!都給我去死啊!裝什麽好人!?以為做出這樣的選擇我們就會原諒你了嗎!!!”
他的聲音無比壓抑,似乎在強烈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可他的手指卻在顫抖着,似乎他本身也在恐懼着這樣的行徑。
在看到維克多的那一刻起,他的內心頓時燃起了無垠的憤怒,幾乎要将他徹底燃盡。
他想到了曾經的深陷絕望的自己,那些掩埋于過往的苦痛,他看到了哭泣着的,被強行掠走的女兒,看見了那孩子哭着的面龐,和那雙幾乎絕望到極點的雙眼。
那些折磨着他的夢魇和過去,似乎都開始逐漸在他的眼前顯現。
憑什麽這群人就能輕松地獲得原諒?
憑什麽這群人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他們以為自己是誰!?
或許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并沒有任何惡意,他或許從未做過任何錯事,也從未傷害過任何人……
但是他無法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憤怒,那些情感好像在這一刻集中在了他的胸口,無論如何也無法釋放出去。
他做不到釋懷,只能一味的發洩,甚至眼中的紅血絲也要一并迸發出來——
直到一只手輕輕地攥住了他的腕部。
“你在憎恨我麽?”
維克多的聲音于夜色之中格外的清晰,以至于讓渾渾噩噩的男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此刻,紅發青年的那只手只是随意地壓迫在他的腕部,可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徹底讓他失去了動彈的能力。
恐懼自男人的胸口處開始溢出。
“你……你怎麽可能做到……”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
這樣柔弱的貴族體質,居然能輕而易舉地壓制住他的行動?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可維克多并沒有給予他回答。
月光依舊明亮,銀色的光宛若絲綢般流淌而下,也映亮了那雙注視着他的,沉澱着陰影的綠色瞳孔。
那雙眸子依舊包含着薄涼的笑意,可這陣笑意更像是銳利無比的刀鋒,幾乎瞬間就能将他的靈魂剖析開來。
“噓……別把他們吵醒了。到時候我可不好解釋。”
維克多笑了下,他抓住了男人的雙手,将它們從自己的脖子上拉了下來,
“我們需要交談,不是嗎?”
他的态度甚至很溫和,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充斥着巨大的壓迫感,幾乎要将他的心靈徹底壓垮。
冷汗從男人的額頭上沁出。
他無法拒絕青年的回答,他的心是這樣告訴他的。在這一刻,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卡住了他的脖子,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眼前的貴族……壓根就不是什麽[柔弱好欺負]的存在。
他很強,甚至可以說是強大到離譜。
完全失策了。
“你們在幹什麽!?”
就在兩人僵持的這段時間,一個年輕的聲音喝住了他們。而維克多和男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一側——只見灰發的少年正站在不遠處,眼中透露着一絲憤怒。
“從他的身上下來!你在幹什麽!?為什麽要傷害他!?”
亞撒暴躁地将男人的手抓住,眸子也逐漸沉了下來,
“你給我清醒點!約克!他不是奪走你女兒的人!!”
“我……”
被稱呼為[約克]的男人整個人都傻了,他還沉浸在維克多剛才莫名的施壓之中,甚至連動作都變得無比僵硬。
“呃,我……”
約克喃喃着,正想說些什麽,卻看到了維克多含着笑意的目光。
——不能說出口,那樣他絕対會死的。
他咽了口口水,幾乎強硬地将他想要說的話全部咽下去了。
“抱歉,我下次不會了。”
他惶恐地說着,聲音顫抖着。他幾乎不敢去看維克多的眼睛,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裏。
等到男人的身影終于遠去,亞撒才總算松了一口氣,他焦慮地看向了維克多,然而紅發的青年卻依舊含着笑看向他,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剛才是被如何対待的。
“你也太不小心了!剛才你應該開口求救的!”
亞撒抓住了維克多的手腕,他有些擔憂地檢查着維克多脖子上的傷勢,果不其然,那裏出現了一道極為清晰的勒痕,
“還好你身上的傷勢不重,要是他真的下死手的話你怎麽辦?你不能就這樣等死啊!!”
他一面說着,一面用治愈魔法開始治療維克多脖子上的傷痕。那樣的傷勢其實并不算重,可是在亞撒的眼裏,眼前的青年不過是個柔弱的貴族,肯定是容易死掉的。
所以他才要更加努力地保護好対方。
“你好像很關心我啊。”維克多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你難道就不會因為我是貴族而讨厭我嗎?”
“怎麽可能!”亞撒氣呼呼道,
“貴族平民的身份又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善惡!而且你還幫了我們很多,我們都還沒來得及報答你啊!這樣随随便便傷害你也太忘恩負義了!!”
“噗。”
維克多再一次笑了。
果然,他還是很喜歡這個坦率的孩子,雖然他看上有點傻乎乎的,但是善良的人總會吸引到他。
少年使用治愈魔法的手段還是有些不成熟,可相比起最開始,他已經進步了很多了。
他有在好好學習克裏斯教導給他的東西,并且用在了最正确的事情上面。
所以,雖然維克多也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他卻不打算在亞撒面前扮演壞人。
“謝謝你的信任,亞撒。”
維克多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灰發少年的側臉,道,
“正如你的想法一樣,人和人之間需要互相理解。所以我知道他的恨意從何而來。”
“他沒有傷害我,最終也決定停手了,我想他應該是聽進去了我的話。”
嗯,雖然讓対方聽進去話的方式稍微有點暴力就是了。
“你能理解就好。”亞撒這才松了口氣,同時小聲解釋道,
“約克其實挺慘的,他唯一的女兒曾經被貴族抓走了,至今生死未蔔。”
“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兒好像是被一個紅色頭發的男人抓走的,可能因為你也是紅色頭發,他才會対你的态度很糟糕吧?”
紅色頭發?
維克多微微一愣,卻很快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被貴族捋走的女孩,還是紅色頭發的貴族……
他忽然想到——尤利耶的族人們幾乎都是紅色頭發,雖然這不是什麽顯性的特征,但是他卻莫名想到了前幾天奧瑪対他奇怪的态度。
這件事……該不會和尤利耶家族有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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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維克多:愚蠢的歐豆豆喲!
感謝在2023-06-07 21:00:00~2023-06-08 21: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說你願意聽嗎 30瓶;葉清輝 5瓶;催更的咒靈、梨花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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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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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