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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伴随着時間一天又一天地過去, 艾維德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雖然說夜燭并沒有在回去的第一時間裏将曼荼羅城召喚，但是這一次夜燭明顯也消耗了不少力量，他需要慢慢恢複身體。

可當夜燭将彌賽亞之劍和鑰匙安卡拿到手之後, 整個流亡之島的氣息也發生了變化。又或者是夜燭身上過于強勢的戾氣侵蝕的緣故，整片瘴氣森林的所有魔物都被吸引了過來, 并且以一種極為虔誠的态度向着夜燭交予了忠誠。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夜燭喃喃道, 他的目光眺望向了更遠的地方，眸子裏似乎有什麽東西閃爍而過。

“差不多？你早該動手了。”安卡之中的霍德爾惡意地笑着，

“怎麽？為什麽一直都不動手？難不成你是故意給西伯倫他們喘息的時間嗎？”

“和你有什麽關系？”夜燭高傲道，

“我想要在什麽時候召喚就在什麽時候，你有什麽資格來命令我？”

“我哪敢命令你呢……哈哈哈……”

如果有實體, 霍德爾大概脊背上已經沁出了冷汗了。

可實際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夜燭一定要晚這麽多年才開始進行儀式。

正常來說難道不是儀式進行的越早越好嗎？還是說夜燭本身就是個警惕的人, 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準備召喚？

仔細想想好像也确實沒什麽問題, 畢竟從本質上來說，只要成為了曼荼羅之城的王，那麽就必定會遭遇污染, 祂也會親自降臨清理門戶。

但是考慮到現在祂還在沉睡，夜燭或許可以撿這個空子去強大自己, 等到祂徹底蘇醒之後, 才有與之一戰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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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沒有那麽快進行儀式，大概就是污染的事情了吧？身為魔王, 哪有給人類殘喘茍活的理由？他怎麽也想不到夜燭這樣的人會做出那種事情。

畢竟這家夥可是個徹底的混蛋。

而此刻，留着一頭銀灰色長發的魔王正走向了屬于他的王座，走向了那座被枯萎的藤蔓徹底包圍的王座和祭臺，那些大理石們早已徹底破碎, 因為長期缺乏修理，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樣子。

夜燭一步步向着臺階走去, 他很快來到了最高處，暗紅色的眸子俯視着那些潛入其中，并向他俯首的魔物，嘴角浮起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你們想要臣服于我？”夜燭冷笑道，

“很好，看來你們挑選首領的目光還是不錯的……倘若你們确實對我有着忠心，或許我也會留你們一條命也說不定。”

“這座城也确實沉睡的太久了，也該到了讓他們醒來的時候了。”

夜燭将鑰匙[安卡]放在了祭臺之上，他很快拿出了彌賽亞之劍，狠狠地在自己的手心之中劃了一刀，殷紅的血就此滲透了下來。

“滴答……滴答……”

祭臺上的那些粗糙的紋路似乎逐漸浮現出了鮮活的樣貌，又像是一條條鮮紅扭動的血管，讓人看了不免一陣心驚。

“古老的城邦啊，你曾經為罪惡之人提供了栖息之所，又庇護了流亡之人徹底死去的心……我想，如今的你，擁有徹底蘇醒的權力。”

夜燭說着，他将手中的長劍向上一揚，眸子再次居高臨下地看向了魔物們——

又或者他沒有看向任何人，但是那雙眼睛卻莫名給了人想要臣服的沖動。

“你該醒來了，曼荼羅。”

那把鋒利的劍就這樣刺入了石像之中，伴随着咔嚓一聲，有什麽東西似乎在這一刻徹底斷裂了。

下一秒，整個島嶼開始極為劇烈地震動着，一股極為恐懼的情緒開始彌漫于每一個人的心中。

“別慌。”

見四周傳來的躁動不安的聲音，夜燭笑了笑，道，

“我怎麽會殺死忠誠于我的人呢？還是說……你們不相信我麽？”

“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成為亡骸的一員才是你們最好的下場。我可不是那種寬容的好人。”

魔王的聲音似乎有着某種魅力，幾乎讓一切的存在都下意識地想要臣服于他。

于瘴氣森林之中的西蒙下意識地擡起了頭，他看到了那些枯萎的枝幹開始不斷地晃動，甚至斷裂，樹木的根系逐漸暴露了出來，顯露出了更為龐大的根部。

整座島嶼！居然在不斷地上升！！

而位于海邊的艾維德則看的更為清楚，他親眼看到巨大的尖塔開始不斷地暴露出水面，銀灰色的塔身更像是某種金屬造物，散發着冷冽的光。

以及……一些強大到幾乎讓人窒息的黑暗魔法。

有什麽東西似乎正在慢慢蘇醒，正如同這不斷上升的海平面和逐漸變得陰暗的天空一般……

“轟隆！！”

巨大的水花聲響起，随着大海翻起了巨大的浪花，天空也幾乎被這層浪潮所掩蓋。

由骸骨組織而成的鯨魚就這樣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它的身軀過于龐大，但是透過骨骼的縫隙幾乎能夠看到它體內的一切構造，因為魔力的充裕而變得無比光滑的鯨骨也讓人感到一陣詭異。

骸鯨……

它不是已經被殺死在荒蕪之地了嗎？為什麽還會活着出現在這裏？

而在另外一邊，一座極為醒目的山也開始不斷地崩塌，一個巨大的人形也開始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具人形巨大，渾身漆黑，它的身上長着極為恐怖的爪鈎，分裂成兩半的黑色手臂也讓人發自內心地感受到恐懼，巨大的，血紅色的嘴垂直生長着，幾乎從它的頭顱一直生長到下方。

早已存活于神話之中的S級滅絕魔物，古革巨人。

它居然也在曼荼羅城被喚醒之時蘇醒了！！

而在不遠處的境內水域，一座看上去極為古舊的教堂開始散發出陰冷的氣息。優雅的女人的身形逐漸出現于幻境之中，她渾身上下散發着象征着神秘感的迷霧，一雙赤色的眼睛仿佛某種詭異的怪物，卻又帶着詭異的吸引力。

S級魔物，報喪女妖。

“嗯哼……沒想到居然再一次被喚醒了，這一屆的魔王的力量比想象中的還要強大不少啊。”

長相古怪的女人打了個哈欠，眸子裏也流露出了極大的興致，

“真想看看我們親愛的魔王先生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于烏雲密布的天空之中，巨大的飛行物的影子也很快投射于整片曼荼羅城之上。那不只是一只，而是很多只長相詭異，甚至令人感到無比惡心的怪物。

它們長着完全不像是禽類動物的頭部，翅膀卻更像是蝙蝠，污穢的翅膀上布滿了緊密的鱗片，就像是蛇。而那雙巨大的爪鈎幾乎能瞬間摧毀一座城池。

S級魔物，夏塔克鳥。

這種鳥類一般成群出現，而當它們成群出現的時候，就象征着災厄即将到來。

……

各式各樣的S級魔物都開始了蘇醒，它們無一不例外地向着某個方向前行——他們的目的極為清晰，那就是他們一直所追随着的魔王殿下。

很顯然，這一屆的魔王殿下的勢實力強大到有些可怕了，一般的魔王就算召喚這些魔物蘇醒也需要一段時間，但是他居然同時喚醒了這座高塔上全部的S級魔物，這就有些恐怖過頭了。

銀發的魔王依舊笑着，他的表情愈加張狂，眼中也流轉着讓人感到懼怕的情緒。

“很好！很好！！就是這樣！！”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他感受着力量帶給他的無與倫比的愉悅，但是與之而來的，也有理智在不斷喪失的劇烈疼痛感。

果然如此，召喚曼荼羅城的代價就是不斷地失去理智和自我控制的能力。就算是他這種利用祂的封印穩固住自己思維理智，他也難免感受到一陣劇烈的惡心感。

還好是他。

如果換成塞勒，恐怕會在繼承曼荼羅城的那一刻喪失意識吧……

不知道為何，夜燭的眼中忽然浮現出了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的記憶回溯到了很久之前，卻也在合适的時候徹底停止。

魔物們紛紛來到了他的面前，它們低着頭，以一種極為謙卑的姿态出現在了夜燭的面前。即便它們自身就代表着極大的天災和痛苦，但他們要臣服的依舊只有那一人。

他們的魔王，夜燭。

曼荼羅城也早已從海面上浮起，古老的城邦散發着金屬般的光澤，冷峻且充滿着攻擊性。

那些黑色的藤蔓也變得有活性了起來，魔王的魔力滋養着它們，也讓讓它們徹底恢複了活力。

“很好，看起來你們都很有自知之明。”

夜燭自然而然地打了個響指，伴随着巨量的魔力聚集于他腳下的這片土地，那些黑色的藤蔓在他的身後自然而然組成了新的王位。

他坐了下去，以一種極為放松的姿态坐在了王位上，他的目光橫掃過周遭，猩紅色的瞳孔之中閃爍着某種暴虐的殺意。

“既然我将你們喚醒了，那就不是讓你們去幹閑事的。”夜燭笑道，

“去做你們應該做的事情吧，無論是羅希還是西伯倫，它們早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不是嗎？”

“這個世界只需要一位王，那就是我。”

“去為你們的王奪得這個世界吧。”

“轟隆！”

魔物們像是得到了某種召令，它們的眼中紛紛浮現出了某種貪婪，幾乎是饑不擇食地向着曼荼羅城的邊界狂奔而去。

骸鯨将天空的最後一縷光芒徹底遮掩，它緩慢地移動着，仿佛要将這片天空徹底吞噬。夏塔克鳥展開了它們蝙蝠般的翼，在骸鯨的骨骼之中來回穿梭着，發出了吱吱怪叫的聲音。

報喪女妖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圈形的空間印記，很快創造了傳送們。她優雅地托起自己的臉，微笑着引導着魔物們向着西伯倫進發。

而古革巨人則直接踏入了被映照成黑色的海洋之中，他一步步向着西伯倫的方向進發，他的目的極為純粹，只因這是魔王的命令罷了。

一場聲勢浩大的出征于此刻進行。而西蒙則靜靜地站在更高處，他的眼中流露出絕望，以及難以言喻的痛苦。

“是你們的錯……”他喃喃道，

“如果不是你們的話，我根本不會被逼到這種程度……”

“不，我沒有做錯，我只是想複活克裏斯而已……但是克裏斯會希望這樣的我将他複活嗎？他還會記得我嗎？他會認為我做錯了嗎……”

“他那樣的人，會不會憎恨我，甚至是厭惡我呢？”

“我是不是……做錯了？”

西蒙緩慢地跪倒在了地上，一時間，巨大的痛苦和恐懼浮現于他的心髒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緊緊攥着他的胸口，壓抑地讓他喘不過氣來。

城邦早已緩緩浮起，無數亡靈也被魔王喚醒，它們成為了王都的守衛，手中拿着王賦予的武器，為他們新登基的王獻上了忠誠。

一切已經晚了。

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就算他沒有幫助夜燭，這樣的結果也是既定的。他沒有做錯，他只是輕信了對方的話，再奉獻了自己那點可笑的忠誠而已。

西蒙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漆黑的瞳孔驟然瞪大，一股極為惡心的反胃感就此浮現。

哈……

他到底在給自己找怎樣的借口呢？

說到底，根本沒有人在乎克裏斯，這個糟糕的，令人厭惡的世界，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不行……不能多想了……

他要回去……他需要休息，這個精神狀态根本沒辦法做好任何事情……

夜燭說過讓他給艾維德的房間加固一下結界，他必須做完這件事情之後再休息……

……

曼荼羅之城，地牢。

雖然說是地牢，但是這裏的環境被改造的相當精致，甚至房間都比其他的地方打理的更好些。

艾維德雖然沒什麽逃跑的心思，但是他也沒想到夜燭居然會讓他住在這裏。雖然這個房間比他當初的地下室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倍，甚至有個向上的螺旋樓梯，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但是這房間的四周，包括陽臺在內，都設置了極為嚴密的防護魔法，以防止他逃離出去。

他真的逃得出去嗎……

就算他真的破解了這層防護魔法，外面的亡靈法師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這些亡靈法師起碼都有A級別了，它們的動作敏銳，随處可見，幾乎輕輕一動手，就能徹底将他殺死。

而他現在的魔力正處于枯竭的狀态。

他并不愚蠢。

“……艾維德，你在幹什麽？”

就在艾維德坐在地牢之中發呆的時候，西蒙的聲音很快響起，也讓艾維德反應了過來。

就在地牢之外，西蒙略顯憔悴的身形被包裹在黑色的鬥篷之中，他的那頭漂亮的黑發依舊垂落在腰間，發尾處的焰色似乎變得黯淡了不少，宛若枯萎的草一般失去了原本的色澤。

他擡起了蒼白了的臉，掉落下的鬓發隐約遮掩住了他的眼睛，可即便如此，艾維德也能夠感受到他的那雙極具壓抑感的雙眼。

西蒙。

“你為什麽在這裏？”艾維德的聲音依舊很平靜，

“夜燭去哪裏了？”

“那不是你要關心的問題。”西蒙淡淡道。

“我不認為這不是我要關心的問題。”艾維德皺起了眉頭，

“他在肆意屠殺！！西伯倫和羅希的那些人會死的！！”

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麽夜燭沒有一回來就這樣做。分明直接召喚出曼荼羅之城才能更打的那些人措手不及，可他卻給了他們殘喘的時間。

有種詭異的感覺于他的心髒深處浮現，他似乎知曉了什麽，但是那種感覺依舊只是感覺而已。

畢竟，做出了這種事情的夜燭，也絕對沒有值得豁免的權力。

他本就該受到祂的審判。

“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西蒙的聲音依舊慢悠悠的，他走到了地牢的附近，開始加固這裏的防護魔法，

“夜燭既然沒有殺了你，那就說明他确實在乎你。這不是好事嗎？你也不想死，對吧？成為魔王的金絲雀也不算是什麽壞事。”

“這可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和我沒關系。”

“難道你想要眼睜睜地看着西伯倫徹底隕落？”艾維德皺起了眉頭。

“我不認為他們有什麽值得救贖的地方。”西蒙擡起了頭，他的聲音聽上去無比幹澀，甚至在微微顫抖着，

“我也不想死。起碼不想在這種事情上送死。”

“我要活着，我會讓克裏斯回來的。”

“克裏斯不會回來的，他已經死了。”艾維德道。

“閉嘴！”

西蒙的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他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量去襲擊艾維德——可惜的是艾維德的力量要比他穩固的多，輕而易舉地就避開了。

“你快瘋了，西蒙。”艾維德搖了搖頭，單片眼鏡後的藍色眸子直視着他，

“不要欺騙自己了，好嗎？你明明是知道的……就算他真的能夠複活克裏斯，你也能真的确認那就是你的克裏斯嗎？”

“我都說了，閉嘴。”

西蒙的手指在地牢的栅欄上猛地收緊，可片刻後，他還是垂落了下來。

“我不想聽。”

西蒙輕輕地說着，他将自己的雙手藏入了寬大的袖子裏，目光變得極為淡薄，

“我要走了。在夜燭找你之前，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這裏。他的動作極為幹脆，似乎并不想和艾維德進行過多的交流。

他已經徹底不想再繼續聊這個話題了。

艾維德他什麽都知道。他或許才是看的最清楚，也是最冷靜的那個人。

正因為如此，當西蒙在看到他的眼睛的時候，他才會有種看到了一面照着自己醜惡面孔的鏡子的感覺。

他的私心镌刻在他的面孔上，而他的心髒也被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從地牢向上的這段路程并不算長，可他卻走的極為辛苦。他的步伐不穩，渾身上下都是虛浮的狀态。他甚至感覺自己化為了一片虛無缥缈的泡沫，輕輕一戳，就徹底碎裂了。

“啪！”

伴随着一陣踉跄，西蒙就這樣摔倒在了階梯上。他的身體重重地撞向了樓梯，那股劇烈的悶痛感讓他頭暈目眩，找不到真正的方向。

好痛苦……

他不想再經歷這些痛苦了。他仿佛被徹底困在了蛋殼之中的幼鳥，無論怎樣掙紮都無法脫離牢籠。

他的手指猛地攥緊了，手指幾乎要深入地刺到石板地面之中，殷紅的血也從他的指尖滲出。

他的靈魂太過沉重，以至于當他試圖起身的時候，甚至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

或許，他會一直睡下去？

這樣好像也不壞……

……

一雙長靴就這樣停在了他的視野之中，與之而來的，是比審判的判決更讓人心情惶恐的聲音。

“西蒙？你怎麽了？是受傷了麽？”

“……”

他不想說話。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希望自己是真的死去了，而不是這樣虛弱地匍匐在地上，像個什麽用都沒有的廢物一樣活着。

可他的手卻被另外一雙手輕輕的握住了。

那掌心不是冰冷的，反倒是充滿了溫暖的意味。

甚至是極為熟悉的感覺……

“克裏斯，是你嗎……”

他喃喃地詢問道。

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真的以為克裏斯回到了他的身邊。

就和往常一樣，溫柔的陽光落在他們的身上，黑發的少年坐在他的身邊，他的手中總是捧着一本書寫寫畫畫，他的目光總是那樣認真，就好像全世界都印在他的眼裏……

或許他應該享受這份欺騙。

可在西蒙所不知道的地方，夜燭正輕輕抱着他。他将對方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他的手輕撫着他的額發，那雙向來冰冷的眸子裏卻浮現出溫和的情緒。

他感受到了西蒙體內枯竭的魔力。看起來他似乎将菲利克斯戒指的力量大部分都給予了骸骨，這也導致了他本身的力量幹涸過度，甚至無法維持住基本的生理特征了。

愚蠢的行徑。

雖然他确實是要複活菲利克斯，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更何況骸骨的複活方式根本不是純粹地灌入力量，西蒙恐怕也是絕望到了極點，才想到用這種方式去彌補自己內心的那份不安和空缺吧？

其實在魔物出征前，他早就告訴黎明之火和他的眷屬們了。卡洛和格羅弗在這方面都很靠譜，他很信任他們的行動力。

所以夜燭也可以肯定，人們早就被提前被保護起來了，但是這場戰役自然也會很難打。

深淵會察覺到他的一舉一動，在最後關頭來到之前，夜燭當然要扮演一個合格的魔王。他不能被其他人發現端倪，更不能被任何人發現魔王的特殊之處。

所以他也不能用最為溫柔的态度對待西蒙。

可他也不希望西蒙死去。

夜燭輕輕撫摸着西蒙的手指，這位憔悴的青年似乎過于疲憊了。以至于一丁點完美的幻境都能将他困住。

曾經身為幻術世家之一的西蒙，居然會被幻術所困住……

這大概是個令人驚訝的事實吧。

“這可不行啊。”夜燭輕聲道，

“在魔王沒有允許的情況下，眷屬怎麽能私自去死呢？”

簡直是大不敬的行為。雖然西蒙要是聽到了他說的話，大概會一如既往地露出冷笑吧？

“好好休息，西蒙。”

夜燭撥開了西蒙的額發，看向了對方蒼白的臉。他手指之下的魔力開始緩慢地進入對方的身體。他第一次如此小心地使用着自己的力量，似乎怕是用力過猛，将對方徹底摧毀，

“希望你今夜能有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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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給大家發紅包！

感謝在2023-07-24 23:48:05~2023-07-25 22:58: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天道大人 9瓶；Rosalind、聽稚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