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80章
夜燭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很清楚未來會發生什麽,他看清了自己的結局,也知道他即将要面對的是什麽。
實際上夜燭并不懼怕死亡。他只害怕某些意外會忽然發生。
比如現在的狀況。
“塞勒,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夜燭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澀,他的手腕被死死壓在柔軟的床鋪上, 有那麽一瞬間, 他甚至感覺有些精神恍惚,可當他的視線再一次聚焦于對方的臉上時,塞勒的聲音卻忽然迫近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夜燭。”
塞勒垂眸看着他,他的手指逐漸收緊, 夜燭甚至能夠聽到自己腕骨在哀嚎的聲音。
他要自己回答什麽?
夜燭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此刻,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塞勒呼吸的氣息,他的身上似乎帶着一股冷冽的味道,當他逼近的時候, 那股氣息也變得愈加明顯。
他能夠聽到塞勒心髒跳動的聲音,富有節奏, 充滿着生命力……以及, 那枚核。
那是他頗為熟悉的魔法力的氣息。
來自維克多的力量,被塞勒用的很好, 如他所想,當塞勒使用的力量是最為純粹的光明魔法時,他才會逐漸從混亂的深淵醒目,獲得真正掌握自己的力量。
于是夜燭笑了。
“你要我回答什麽?”
Advertisement
他望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眯起了眼睛,
“無論我回答是與否, 你都只會認定你自己內心深處的答案吧?”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一定要回答你的必要,不是嗎?”
“……你在逃避話題。”塞勒的語氣壓低了些,他伸出了一只手,輕輕地撫摸着夜燭的側臉,聲音卻漸漸變得輕緩了起來,
“我很清楚你是什麽樣的人,無論是克裏斯,還是維克多,還是你……你一直都在為我鋪路,甚至不惜付出你自己的性命。”
“我不明白,我這樣的人到底有什麽被你拯救的價值?你的核在的胸口之中跳動,我能夠感受到它的共鳴……可是它明明是你的。”
夜燭沒有說話。
他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床上,銀灰色的長發随意地散開,月光一點點爬上了被褥,卻借由塞勒的身體在他的身上落下了一道陰影。
塞勒,是想要自己回答什麽?
夜燭隐隐約約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卻又無法去确認。
塞勒的手是冰的,可是從他的指尖上傳達而來的感情,卻比任何魔法都要熾熱。
他的心髒和他的核一樣迸發着極為強烈的壓迫感——這一切的一切都預示着,他想要從夜燭這裏獲得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而這樣的感情,祂也曾經在卡洛身上感受過。
那應該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還算年輕的獵人眷屬來到了他的身邊,他俯下身,以一種極為別扭和不安的語氣對祂表達了自己的心意,那如同火焰般的,赤誠的愛意。
神明側躺在在神之泉的附近,祂擡起了那雙漂亮的淡紫色瞳孔,他注視着卡洛的雙眼,感受着卡洛內心仿佛永遠都無法傾訴完的感情。
這就是來自人類的情感嗎?
祂想着。
祂其實并不讨厭卡洛,甚至也非常喜歡他,可是當神明将自己的手放在心髒的位置時,祂卻無法感受到任何情感。
祂無法去理解愛意。
那一瞬間,神明忽然明白了什麽。
當祂當年選擇用戒律之鎖為代價獲得強大的力量時,戒律之鎖也将祂的情感一并封鎖了。祂能感知到其他人對祂強烈的愛意,可祂無法給出任何回應。
于是祂将這份空茫的感情告知了卡洛,那位年輕的獵人愣了很久,他沉默,或是不甘,可最終卻還是離開了。
卡洛看起來很難過,非常難過。
可是祂卻給不了他什麽。
神明可以賦予他長生,賦予他權力,但是卻無法給予他想要的愛。這就是神明需要付出的代價。
而此刻……夜燭卻從塞勒的身上,感受到了和曾經的卡洛身上流淌出來的一模一樣的感情。
那份苦澀的,扭曲的,卻被隐藏在心中的熾熱。就算不去刻意點出,也依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
他想要得到的是怎樣的回應?
夜燭不知道。
但是夜燭忽然明白,他該對塞勒說些什麽了。
夜燭緩慢地起身,然而他這樣的動作卻讓塞勒吓了一跳。後者剛想要後退,卻被夜燭從身前緊緊抱住了。
于是塞勒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僵硬了起來。
“我知道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夜燭的聲音輕輕地從塞勒的耳畔響起,他的語氣和以往的魔王并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是相當溫柔。
“你……你知道?”
塞勒無法按捺住內心不安的情感,他想要回抱住夜燭,可他卻始終無法做出動作。
“嗯。”
夜燭将自己的臉埋在了對方的發際裏,他能夠嗅到塞勒身上極為明顯的血腥味,也知道他一定經歷了讓自己難以想象的痛苦。
當初在流亡之島流浪的孩子長大了,他變得比以往更加堅強,他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強大,他能夠去肩負起一些東西,也能夠成為無數人心中的支撐柱。
這樣的結果,已經讓夜燭非常滿意了。
可是……還差一點。
還差一點,他才能徹底成功。
“深淵的力量在我的身體裏,塞勒。”
夜燭擡起頭,那雙暗紅色的眸子近在咫尺,可在此刻,塞勒卻覺得對方忽然離自己非常非常遠,遠到觸碰都變得極為艱難。
“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不是嗎?”
夜燭甚至笑了起來,他确實長着一張極為驚豔的臉,只是平時總是帶着嘲諷或冰冷的神情。也正因為如此,當他真正笑出來的時候,才會讓人無比驚豔。
“為什麽……”
塞勒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忽然意識到了夜燭的意思,也意識到了對方的拒絕。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明明可以從來不管我,任由我自生自滅……”
“既然你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活下來,為什麽又要給我希望!?為什麽不願意給予一點我想要的東西呢!?”
塞勒咬牙切齒地說着,他甚至帶上了幾分恨意,握住對方手腕的動作也愈加狠厲。
“你想要的東西,我沒辦法給你。”夜燭看着他,
“不是我不想給,是我沒辦法給你。”
他輕輕地撫上了自己的心髒,那雙眼睛依舊注視着他,塞勒依舊能從他的眼中看到溫柔,卻無法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一毫的愛意。
那是普度衆生的愛,是空泛的,平等給予着每一個人的愛。
不是塞勒想要的愛。
“我對你并不是獨一無二的。”夜燭微笑着說出了最殘忍的話,
“我想要救下你,不僅僅是為了救你。也是為了阻止魔王輪回的命運。”
“我也嘗試過去愛什麽人,在很久之前,但是我無法做到。在某個節點起,我就感受不到那樣東西了。”
“當我選擇得到一些東西,那麽我就必須放棄另外一些東西。你能明白嗎?塞勒?”
……
他沒有撒謊。
這才是讓塞勒感到最為恐怖的事情。
他忽然意識到,夜燭似乎是從來不在乎自己的,為了得到勝利,他可以将所有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放在天平的另外一邊,直到他能夠抓到他想要的力量後,他才會不顧一切地去追尋他想要的答案。
他将一切罪惡都集中于自己的身上,又将最鋒利的劍遞給了他,結果便不言而喻。
這個人不一定是他,也可以是其他人,他從來不在乎握着劍的人是誰,他只在乎自己是否能夠背負着一切去死。
該死!這家夥果然是個混蛋!!
“你太殘忍了……”塞勒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塞,
“為什麽,這個人為什麽一定得是我?我已經無法放手了!可是你卻告訴我——只有我能做到!?”
“你應該對自己更自信點。”夜燭道。
“不,我不相信。”塞勒的目光變得陰沉了起來,
“……如果,我能将你放棄的東西找回來呢?到了那時候,你還會接受我麽?”
放棄的東西找回來?
夜燭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能夠将他丢失的感情找回來……他真的會擁有愛上什麽人的能力麽?
或許會有吧。
但是,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祂也沒有更多的力量去打破戒律之鎖。
祂太累了,在這一切結束之後,或許祂只想好好休息。
“如果你能找回來,那麽我也會給予你想要的回答。”
夜燭閉上了眼睛,他的一只手攬住了塞勒的肩膀,等他再一次睜開時,他的眼神卻完全變了,
“可是,起碼于現在,我無法給予你任何答案。”
“你該回去了,塞勒。”
“噗!”
荊棘纏繞而成的劍刃瞬間穿刺了塞勒的身體,黑發的魔王被捅了個猝不及防,他感受到心靈魔法的碎片開始逐漸破碎,而他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淡。
“不!!”
塞勒掙紮着想要擡起手,他想要抓住夜燭,可那位年輕的魔王卻早已緩緩站起。
他居高臨下注視着掙紮的靈魂,被荊棘徹底腐蝕的手臂徹底化為了利刃,巨大的黑暗魔法于房間內湧動。
“很不錯……你居然學會了心靈魔法,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成長為相當強大的王。”
“當然,那得是在殺了我之後。”
夜燭的笑容再一次變得冰冷諷刺了起來,他一步步向着逐漸潰散的塞勒走去,他感受到對方身體開始崩塌,而心靈魔法一旦結束,塞勒也會回到他原本的身體裏。
真是足夠冒險啊……
僅僅是為了确認這樣的事情,就要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為麽?
他看着塞勒的靈魂逐漸破碎,它們就像是化為了零碎的星星,徹底消失在了月光之中。
夜燭眯着眼睛注視了一會,他輕輕擡起手,伴随着魔法的驟然迸裂,四周的屏障也終于消失了。
而在這時,他才從空間中再一次拿出了鑰匙安卡,霍德爾的聲音也随之而來:
“發生什麽事了?剛才我好像嗅到了熟悉的魔法氣息……塞勒來找你了!?”
霍德爾的聲音帶着幾分困惑,然而夜燭只是緩慢地走到了窗戶旁邊,在曼荼羅城的最高處,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那顆荒蕪之地的巨大根系的樹。
那是屬于克裏斯的樹,也是曼荼羅之城的根系。
“嗯,塞勒來了一趟。被我趕跑了。”
良久,夜燭才懶散地開口回答道。
“我就知道!那家夥肯定不安好心!”霍德爾啧啧咂舌,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解決了?”
“分身,不是本體。”
夜燭的目光眺望向了更遠的地方,似乎在這一刻,他的目光穿過了星辰與深沉的夜空,徹底沉溺于這片夜色之中。
未來究竟會怎樣?
夜燭并不清楚。
他向來不是那種會對未來進行某種負面批判的人,即便一眼望去全是漆黑的夜幕,他也會試圖從中找到閃亮的星星。
而他的星星……就是塞勒。
被他選中的,照耀着夜空的那枚最亮的星星。
他依舊相信,當清晨來臨之時,他的星星一定會變成最為耀眼的太陽。
“篤篤篤。”
就在夜燭望着窗外發呆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忽然響起,随後,西蒙的聲音也很快将至:
“夜燭,是我……西蒙。”
自從前幾天的交談順利結束之後,西蒙對待夜燭的态度也有了極大的變化。他看起來好像平靜了下來,甚至能夠正常地和夜燭交流了。
雖然他的魔力依舊不穩定,情緒也會時不時地失常,但是一切向着好的方向發展總歸是最好的。
“進來。”
夜燭微微側身,而西蒙也推開了那扇門,徑直走了進來。
他依舊是那副頹廢的樣子,眸子下面有着很深的黑眼圈,過長的鬓發遮掩住了他的一半面孔,黑色發尾處的焰色依舊無比耀眼。
“有事麽?”
夜燭依靠在窗邊,露出了頗為困惑的目光。
在他的印象中,西蒙鮮少會主動找自己。畢竟他們的關系并不算好,就算現在緩和了,也絕對算不上是[好]的意味。
所以,西蒙一旦找自己,必然是相當嚴重的事情。
“有人找你。”
西蒙沉默了半晌,才繼續道,
“是……維克多的弟弟。”
“維克多的弟弟?”
這個來者倒是讓夜燭有點意外。
印象裏,尤利耶家族在西伯倫的舊時代隕落之後就徹底消失不見了,長子死亡,家主被刺,全家都變成了背叛西伯倫的罪人。他們能夠逃離西伯倫,已經算得上是莫大的幸運。
夜燭當然記得奧瑪·尤利耶,那個從小被培養成最為心狠手辣的影子,為了支持維克多,他甚至打算為維克多背下所有的污染。
而這一切,都在維克多死亡後徹底失去了意義。
夜燭沒有思考過奧瑪會怎麽樣。實際上維克多對自己的弟弟也不夠了解,更別說冰冷無情的魔王了。
他當然沒有要見奧瑪的意義。
“我不認識他。”夜燭淡淡道,
“我為什麽要見他?”
“他說,他有解決掉塞勒的辦法。”
西蒙的聲音越來越小,看得出來他并不是很想成為這個傳話員,
“他還在曼荼羅城的外面,你要去見他嗎?”
“……解決掉塞勒的辦法?”
夜燭沉默了半晌,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奧瑪,他居然還沒有放棄所謂的複仇嗎?
有意思,解決掉塞勒的辦法……就算是夜燭本人也沒辦法想到,這家夥居然能做到。
他倒是有興趣去看看了。
“好,那我會去見他一面。”夜燭微微颔首,
“不過,西蒙,你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難道你不喜歡他?”
“……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他。”
西蒙嗤笑了一聲,目光卻偏側向了另外一邊,
“如果他死了,我會更加高興。”
如果不是奧瑪,克裏斯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可奧瑪僅僅是為了自身的利益去做出那些事情的時候,西蒙對他的恨意也愈加明顯。可他什麽都做不到,尤利耶家族如日中天,就算他傾注一切,也無法真正地做些什麽。
直到尤利耶家族的隕落。
西蒙錯過了最混亂的時代,當他醒來,一切也已經悄然落幕。
他難免會有幸災樂禍的心情,可當他想起自己的處境時,那種感情卻又很快被另外的情感沖淡。
他自己何嘗又不是凄慘之人呢?
雖然格洛格家族過的似乎比另外兩個要好,霍西爾家族在失去了魔力源後徹底變成了普通人,尤利耶家族作為罪人被驅逐出境,最終居然只有格洛格家族好好地存活了下來。
但是他卻再也無法回到那個家了。
“別難過,西蒙。”
夜燭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當西蒙惶恐不安地擡起頭時,卻看到了夜燭對他流露出的笑容。
雖然那笑容多少帶了些冷意。
“你想殺了他,直接動手就可以了。”夜燭道,
“你知道的,我對你的感情遠比他要深,我當然會更縱容你一些。”
“不,不用。”
西蒙幾乎是躲避般地後退了一步,而夜燭也自然地收回了手,繼續向着門外走去。
……他說,他可以縱容自己殺了奧瑪。
他甚至願意将刀遞到自己的手上。
這樣的特權只會讓西蒙感到愈加的不安。
可夜燭似乎沒有在意西蒙的想法,他順着螺旋樓梯向下走去,而樓梯下不遠的地方,空間門逐漸開始凝聚,很快在他的面前緩緩打開。
一瞬之間,伴随着空間魔法的啓動,兩人所在的位置頓時發生了變化,他們幾乎是立刻就來到了曼荼羅之城的外圍。
而一個孤僻的身影正在不遠處站立着。
蒼白冷冽的風從他的身上拂過,将青年紅色的長發吹拂而起。他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那張原本稱得上漂亮的臉像是蒼老了十幾歲,變得狠厲且陰冷。
他的身上有不少傷,這些傷口相當嚴重。
夜燭注意到了這一點。
甚至鬥篷的一側是空的,血順着他的手臂浸染了那一塊的布匹,最終凝聚成了深褐色,
能夠橫穿整片荒蕪之地來到這裏……對于奧瑪來說,确實是一件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奧瑪的力量遠遠不如他的哥哥,可即便是維克多,也無法輕而易舉地做到這一點。
夜燭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奧瑪的雙眼。那是一雙充滿了仇恨意味的眼睛,他可以想象這些年奧瑪到底經歷了什麽,而他最開始種下的苦果,也終于被他自己所品嘗到了。
“魔王殿下……”
奧瑪低下了頭,他的态度自然是謙卑的,卻帶着一種決然的痛苦,
“很抱歉打擾了您,但是我真的很想觐見您。”
他當然注意到了站在夜燭身邊的西蒙。
從對方的态度來看,西蒙似乎比想象中更受到魔王的寵愛……
這也讓他多少有些咬牙切齒。
“你有殺死塞勒的方法?”夜燭挑了下眉,
“是什麽?”
“是詛咒。”
奧瑪踉跄地跪在了地上,他從懷中拿出了一把黑色的劍,将其輕輕地放在了地面上。
他只剩下一只手了,因此做出這種動作的時候也顯得格外狼狽。
“這是……水銀之劍。”
奧瑪低聲說着,目光中沉澱着苦痛和不安,
“和彌賽亞之劍不同,這把劍又被稱之為詛咒之劍。倘若有背負罪惡之人,願意将自己的靈魂托付于劍刃之上,那麽當劍徹底刺穿對方之時,這把劍也會讓對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水銀之劍?”
夜燭結果了那把純黑色的劍,他饒有興致地打量着光滑的劍身,心情有些愉快,
“這倒是第一次聽說……你是從哪裏得到這個的?”
“據說是曾經一位魔王的武器。”奧瑪道,
“尤利耶家族……實際上所傳承的是兩把劍。而其中一把,就是複仇之劍。”
“父親和我都無法使用這把劍,所以它也一直沉睡灰塵蒙蓋的深處,直到您的來臨,它才再一次為您共鳴了起來。”
“這是屬于您的劍。”
……屬于魔王的劍麽?
夜燭微微一愣,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起了很多的東西。
原來……這把劍在這裏啊。
他還以為,他已經徹底找不到它了。
“只有曼荼羅之城的主人才能夠使用這把劍。”
奧瑪呈上了那把劍,他的語氣堅決,透露着極為痛恨的氣息,
“我可以為了您獻上我的性命,甚至舍棄靈魂也在所不惜。“
“只為您能夠親手斬殺塞勒……為我的哥哥報仇。”
--------------------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評論區繼續給大家發紅包!
感謝在2023-08-02 23:52:49~2023-08-03 23:58: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eng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花不漏水、我說你願意聽嗎、N 10瓶;Rosalind 3瓶;袖子、輕塵栖弱草、聽稚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