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什麽時候和我談戀愛?”

第25章 “什麽時候和我談戀愛?”

追捕工作的最後一天,季庭嶼的分化期終于結束,變回人形。

當時還有三名戰地獵人在逃,賀灼和沈聽已經将範圍縮小到一座雪山。

季庭嶼帶着孟凡加入賀灼的小隊,想鍛煉鍛煉他。但大兔子的膽量實在是超人預料的小,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把他吓得吱哇亂叫,甩着大耳朵一蹦三尺高。

“我說孟凡你能不能不要再大呼小叫了!”一個alpha抓着條半米長的軟體動物向他咆哮:“這只是一條吃得很飽的蚯蚓,不是蛇,而且它已經凍死了!”

“狗屁蚯蚓!你見過哪條蚯蚓有這麽長!”

“我也沒見過哪只兔子能長你這麽大卻膽子這麽小!”

“我——”孟凡嘴裏的話都被噎回了嗓子眼。

作為一只膽子比針尖還要小體型卻比羊還要大的巨兔,他實在是有苦難言,默默心酸,甩着兩只大耳朵灰溜溜地走向一旁。

季庭嶼嘆了口氣,起身走向他,手腕卻被人抓住。

“你不能什麽都幫他,這樣下去他會永遠依賴你,甚至害死你。”賀灼說。

“道理我都懂,可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小鬼。”

季庭嶼看到孟凡總會想起剛入行的自己,少不更事,懵懂無知,遭了數不清的白眼和奚落才爬到如今的位置。

他不想後來人也像他這麽辛苦。

正說話間,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救命——有怪物——”

賀灼和季庭嶼對視一眼,立刻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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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順着聲音跑到一座雪坡上,看到坡底下,孟凡踉跄幾步癱倒在地,見鬼似的拼命往前爬。

在他身後,一團比人還高的枯草叢正在簌簌簌地劇烈搖晃,一雙墨綠色的眼睛從中鑽出,兇狠地撲向他!

“趴下!”

季庭嶼高喊着縱身一躍跳下雪坡,一個滑鏟沖到坡底又猛地彈起,抽出腿包裏的機械棍淩空一甩,狠狠砸向那頭怪物。

冷鐵和皮肉撞出“铮”地一聲響,卻沒砸在怪物頭上。

賀灼一手攥着棍子,一手按住野獸,說:“別傷它。”

季庭嶼低頭,這才發現所謂的“怪物”只是一頭銀白色的雪狼。胖得眼睛都眯縫了起來,圓滾滾得像個冬瓜一樣,看起來又憨又慈祥。

“不是,你管這叫怪物?”他無奈地看向孟凡。

“我……我沒看太清,還以為是狗熊呢。”孟凡窘迫地從地上爬起來,不知道看到什麽,哎一聲歪過頭,“那是什麽?”

他往雪狼身後望去,看到白色的枯枝裏露出一點黑,草叢上方的積雪“轟”地一下子塌陷下去,有什麽東西順着雪坡出溜下來,吧嗒吧嗒摔在地上。

是四只剛出生不久的小狼崽,不大一點兒,圓頭圓腦的,黑得像炭一樣。

小家夥們被摔懵了,爬起來後扭着屁股屁颠屁颠跑過來,一人一條抱住大雪狼的四條腿。

“救命好可愛!”孟凡這時候倒不怕了,興沖沖地跑過來摸小狼崽。

雪狼見狀呲牙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嘶:“嗷嗚——”

“老實點兒!”季庭嶼一爪子呼它頭上,“你個大冬瓜你橫什麽橫。”

雪狼:“……”

季庭嶼一條腿踩在石頭上,看一眼雪白的狼,又看一眼那四塊黑煤炭,朝它揚揚下巴。

“哎,你的崽啊?”

小模樣痞裏痞氣,看得賀灼也忍不住笑。

狼聽不懂,疑惑地眯起眼。

“被綠啦?”

狼還是聽不懂,垮起大胖臉。

“啧啧。”季庭嶼露出調皮的笑容,十分同情地拍拍它,“瞧你這綠油油的大腦殼啊。”

狼死活聽不懂,但它隐隐感覺自己的尊嚴正在被小人類踐踏,于是眯着倆綠豆眼瞄準季庭嶼,躍躍欲試地想咬他一口。

背後卻突然泛起一陣涼意。

雪狼莫名其妙地歪過頭,看到季庭嶼身後,一雙屬于同類的狼瞳越過小人類的肩膀冷冷地掃向自己,冰藍色的眸子裏竟透出狼王的威懾,讓它心裏驀地一哆嗦。

雪狼當場就叉開四腿卧在了地上。

原來這個小人類是首領的配偶!

它不敢再呲牙了,而是伸出頭去十分狗腿地蹭蹭季庭嶼的小腿,表達自己對首領的欽佩和赤誠,并對自己的機靈隐隐有些得意。

卻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還面色平靜的首領瞬間變臉,一腳朝他踹過來:“滾開!你蹭什麽呢!”

“嗷!”大冬瓜吓得撒腿就跑,一溜煙躲到孟凡身後,連自己的崽兒都不要了。

孟凡和季庭嶼都愣住了。

“怎麽啦?它氣你了?”季庭嶼抓住賀灼的手。

“它把标記留你身上了。”賀灼沉着臉說。

野獸身上的氣味遠比AO的信息素要濃郁得多,只需要輕蹭一下就能在被标記者身上留下記號且長久不散,用于警告外來入侵者:這個人是我的。

也就是說,那頭雪狼剛才的行為和狗撒尿圈地盤沒兩樣,圈的還是季庭嶼。

賀灼想到這兒就怒火中燒,半點紳士教養都不顧,上去就要給大胖狼再補一腳。

“哎!哥!哥!我叫你哥行嗎,別氣了!”季庭嶼攔住他,兩手捧着他的臉,實在是覺得這樣認認真真和一頭狼生氣、還把自己氣得半死的賀灼有點好笑。

“你多大了,你是小孩嗎?吃人的醋也就罷了,連你的同類都不放過啊。”

貓咪一前一後抖着,圓溜溜的玳瑁眼此刻看起來明亮極了,帶着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縱容哄道:

“好啦,我都叫你哥了,就不氣了呗。再說什麽标記不标記的,蹭一下又不算數。”

蹭一下不算?

這幾個字歪打正着地取悅了賀灼。

他垂眸盯着季庭嶼白淨的臉蛋,目光如同偷窺者的鏡頭,明目張膽地逡巡着omega露在衣領外的細白後頸,微微鼓起的腺體透出稚嫩的粉色。

收起目光,他頭也不回地命令孟凡:“帶着那頭狼走。”

“啊?好!”孟凡抱起雪狼和四只崽拔腿就跑。

季庭嶼都沒反應過來,一臉被背叛的表情,“喂!小兔崽子誰才是你領導!”又轉身氣呼呼蹬向賀灼:“你幹什麽讓他們走!”

賀灼側過身,高大的身體将他堵在自己的胸膛和雪坡的夾角裏,擋得嚴嚴實實,一絲一毫都不給人窺伺。

“考慮到你可能又要害羞,我不想讓別人看到你接下來的樣子。”

季庭嶼:“??”

這他媽和直接宣告“我要調戲你了”有什麽區別啊!

他撞開賀灼的肩膀就想溜出去。

然而一步都沒邁出去就被撈了回來。

賀灼堅實的手臂活像一條鋼筋鍛造的鐵鏈,紋絲不動地禁锢在他腰上,“蹭一下不算數,那怎麽才算數?”

“我——”季庭嶼臉上燙得可以煮雞蛋了,伸手抵在他胸口,嘟囔道:“自己想啊!生理衛生常識沒人教過你嗎……”

“嗯,沒人教,你也知道我是賀世鋒那個老王八的兒子,自小疏于管教,自然不懂這些。”

“?”

你大爺的你随随便便都能把我搞成那樣,你不懂全世界就沒人懂了!

“沒人教就去買書看!”季庭嶼嗔怒地睨了他一眼,扭頭甩開他的手,“煩人。”

賀灼被這兩個字喊得心神蕩漾。

他喜歡極了季庭嶼這樣從來不會在別人面前表露的情态,這讓他意識到這是一只對自己一個人撒嬌耍兇的小貓,讓他既想無法無天地寵着他,又想惡劣地欺負他。

賀灼今天又戴了尼龍綁帶,擡手卡住季庭嶼的下巴,指窩處粗糙的一節不輕不重地磨着他。

“可我只想問你,怎麽才算?”

季庭嶼被磨得臉上滾燙,唇上泛起一層水光,瞬間想起酒吧那天被這條綁帶摩挲時的崩潰體驗。

眼見粗糙的綁帶又要沿着自己的脖頸向下滑,他避無可避,頭腦一熱,一把拽住賀灼的衣領猛地拉到自己面前,故作嚣張挑逗地撞上去。

“蹭一下,不算,最少要咬一口,才算。”

賀灼眼眸一沉,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踩着這句話的尾音崩斷了。

他眉心瞬間蹙起,伸長手臂掐住季庭嶼的脖子,像要把他吃了似的啃咬上去!

然而雙唇相碰的前一秒,一根冰涼的硬物抵住他眉心。

季庭嶼舉着手裏的機械棍,臉上露出狡黠的壞笑,“可我說給你咬了嗎?”

将人勾引得理智盡失,欲火沸騰後,又不給他纏磨。

賀灼呵了一聲。

叉着腰低頭呼出一口氣,再擡眼冰藍色的眼眸眯起,一股子如狼似虎的侵略性如有實質般撲面而來。

“我昨晚說什麽了?”他用眉心頂着機械棍的打擊頭,向前走了一步。

“……昨晚?”季庭嶼正得意,被他冷不丁一句問懵了,懵了兩秒後驟然瞪大雙眼。

他想起賀灼昨晚不僅咬了他那個地方,還警告他:以後再磨我,不管你是人形還是小貓,我都要咬。

“想起來了?”賀灼盯着他,陰恻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你當我是和你說着玩的是嗎。”

“我…不是…你等等……”季庭嶼心中猛地一驚,下意識想推開他,可賀灼卻一把攥住他手中的機械棍。

下一秒,他轉頭吻在了冰涼的機械棍上。

“轟”地一下,季庭嶼腦中僵住了。

他掌心驀地一顫,看着賀灼淡粉色的唇從黑色金屬機械棍的尾端開始,帶着某種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暗示意味,一點一點緩慢地游移而上,不斷靠近自己的手指。

他絕對是故意的!

他親吻的也根本不是涼冰冰的機械棍。

他只是在幫季庭嶼回憶:酒吧那天的地板上,他是如何一邊看着他,一邊作弄他,一邊命令他睜開眼:“我要你清清楚楚地知道,是誰把你弄成了這樣。”

“賀灼……”

季庭嶼的手在顫抖,腦中徹底亂了套。

眼前的畫面和那天的場景完全混淆。

賀灼的眼神冷漠卻又熾熱,像燃燒在冰川上的大火,轟轟烈烈地燒到了季庭嶼心上。

他手裏仿佛握着一塊火炭,再也抓不住。

“啪”地一聲,機械棍重重地落在地上。

賀灼得逞地勾起唇,一把攥住他細白的手腕,張嘴就咬了下去。

“唔——”季庭嶼難耐地悶哼了一聲。

Alpha鋒利的齒尖如同蛇的毒牙,猛地刺進皮膚,不給他任何緩沖,滾燙的信息素就強勢又霸道地沖刷進血液。

瞬間奔湧向四肢百骸。

“不要…賀灼……”他的臉騰一下紅了。

随着alpha信息素的不斷湧入,一股幾乎要爆炸般的力量在他身體裏肆無忌憚地随意流淌,如同被揪起來猛地按進熱燙的溫泉裏,每一個細胞都變得綿軟而無力。

雙腿倏地一軟,季庭嶼昏厥般向下滑去。

賀灼狠狠扣住他的腰,讓他半點都掙脫不得。

Omega的臣服和柔軟勾得他愈加興起,讓他深埋心底的暴虐因子瘋狂地叫嚣起來。

賀灼拔出齒尖,隐忍地喘出一口氣。

下一秒,齒尖刺得更深。

季庭嶼抽噎了一聲,近乎崩潰地跌進他臂彎裏。

直到這個不倫不類更不正式的标記結束,賀灼才強忍着退出獠牙,omega白嫩的腕骨上留下一個淡粉色的月牙。

聞着裏面慢慢溢出的屬于自己的味道,仿佛這個人終于打上了自己的記號。

賀灼愉悅地低下頭,在咬痕上輕吻而過,拭去冒出來的血絲和信息素。大手揉了揉貓咪的發尾,提醒道:“再有下次,我不會只咬你的手腕了。”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小鳥似的細弱哭聲。

賀灼擡頭一看,季庭嶼正像一灘水似的癱在雪坡上,用沒被咬的那只手臂擋着臉,肩膀一顫一顫地發抖,被掐出紅痕的下巴上,兩行透明的水珠正慢慢向下流淌。

竟是這樣就被弄哭了。

“怎麽敏感成這樣。”賀灼擡起手掌,無比珍惜地撫摸他的臉頰,鼻尖頂着他的鼻尖逗他:“咬一下就受不了了,以後可怎麽辦?”

只不過被淺淺地咬了一小口,注入進去那麽一丁點信息素,就被弄到眼淚都出來了。

磨人的功夫那麽好,能承受的程度卻那麽低。

賀灼都發愁他以後和自己談戀愛了可怎麽好,威風堂堂的季主任怕不是每天都會被欺負到哭出來。

季庭嶼擡手就抽了他一巴掌,“你滾……”

這軟綿綿的一耳光實在沒有任何威懾力,賀灼用舌尖頂了頂腮,垂眸望着他:“我滾了誰幫你擋着?”

“嗡——嗡——”

季庭嶼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沈聽在請求和他通訊。

賀灼彎下腰,先撿起地上的機械棍,再拿出他的對講機,接通後湊到嘴邊。

“怎麽了?”

沈聽說:“灼哥?季主任和你在一起?我把這面山都翻遍了,半個人影也沒找到,你們那邊怎麽樣?”

“知道了,你帶人過來吧,我有辦法了。”

說完這句賀灼就關掉了對講。

他拿出手帕,慢條斯理地将機械棍擦拭幹淨,塞進季庭嶼的腿包裏。

巴掌大的小腿包被上下兩圈細而窄的帶子勒在季庭嶼稍微有些肉感的大腿上,賀灼的手指沿腰而下,勾住其中一根繃緊的皮帶,拉起來,又松開。

“啪”一下,皮帶彈在他圓潤的大腿上,傳出短暫又暧昧的痛感。

貓咪輕哼着抖起耳尖,嗚咽着躲了一下,但沒躲開。

因為賀灼兩只大手一左一右緊緊箍住他的腰,不準他退開一步,故意用那樣低沉又充滿磁性的惑人嗓音附在他耳邊問道:

“領導,到底什麽時候才肯和我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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