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正面交鋒

第四十四章正面交鋒

如果是以前祁柔突然年華不再,她說不定可以苦中作樂地想反正自己本活不了多久,有機會經歷衰老也不壞,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懷那樣的心态。如果無需犧牲別人,她其實是渴望活下去的。

這一路走來,她見識了太多苦難,她希望能憑借自己的力量為胥宿國做些什麽。她打算回到祁城以後,在祁城辦一所學院,廣納天下賢才,讓更多的寒士有更好的機會讀書。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在境尋的每一座城池都開設這種學府,讓天下人有書念。

她得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得活下去。

她要在燈盡油枯以前發出自己的光熱。

如果不是她的這股意志,她恐怕也支撐不到現在。

祁柔的情況已經差到了極點。

晉楚卿把甍岐給到祁烈,自己來到大牢,把魏氏兄弟和韓忻放了出去。

韓忻出來以後怪怪的,晉楚卿問她怎麽了。

韓忻:“我聽說……哥哥是因你而死。”

韓父韓母并未告知韓忻韓榮的死因,只是說他是為仇人所害。

“……你聽誰說的?”

“是不是真的?”

“……”

“這麽多年你是因為做了對不起我們的事,才這樣幫我們的?你害了我哥哥,所以心懷愧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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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楚卿越是無言,韓忻哭得越是猛烈。由于哭得太厲害,最後還把自己噎到了。

“……韓榮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他的确因我而死。”晉楚卿終于道,“抱歉。”

“……”

如果晉楚茗都可以複活,韓榮是不是也可以?晉楚卿這麽想過。

如果他們可以,鄭悖是不是也可以?垂般死去的小男孩也可以?甚至崔提、元糖。

這種違反自然基本秩序的事情,真的有實現的可能嗎?

韓忻不願再與晉楚卿同行,又對自己的能力沒有信心。讓她自己回去的話,說不定這輩子都回不了家了。

祁柔是個好人,跟着她回去也是同路,可是她的兩個哥哥太可怕了,她稍微靠近一點,他們就要吃人一樣。

他們非親非故,确實沒有義務幫她。

這世上最涼薄的就是人情。

想到這裏韓忻更加難過,如果是她,她很樂意幫助遇到困難的人,為什麽別人就不能呢?那不是顯得她的善行很沒有意義,很愚蠢?

如果爹娘聽到她這麽沒出息的話又該生氣了……

韓忻從床上爬起來,她還是去找點吃的吧。

——

徐東鯉跟七果這麽久了還沒有與祁家人彙合,祁烈讓祁淮汕去查查看。

一早韓忻說她要自己回去。

晉楚卿:“……”

“這是怎麽了?”魏良徒。

韓忻不敢看晉楚卿:“反正我不要與他一起了。”

魏良徒:“你不是人買下的嗎?”

“我不管,我要回家。”韓忻又快哭了。

“本來也沒帶上你的打算。”晉楚卿說。

“什麽意思?”韓忻擡起頭,“……你準備直接丢下我……”

不是你自己要走的?

晉楚卿:“我已經跟周亞瓊打過招呼,你去跟他回去,這些銀票你留着。”

晉楚卿給了周亞瓊不少祁柔用得到的藥材,周亞瓊本過意不去,帶一個人回去算不了什麽。

韓忻很想有氣節地拒絕,但她還是有理智的:“我……回去以後會還你。”

“随便你。”

——

周亞瓊控制不了祁柔的病情,祁烈祁淮汕憔悴不少,他們擔心祁柔會就這麽客死昭城。

晉楚卿說如果他是祁烈,早就做出選擇了。

“……”

就在祁烈舉棋不定之時,葉玉娴出現,她說她知道救祁柔的方法。

晉楚卿不信葉玉娴會有什麽好法子。

祁烈也不信,不過他還是願意聽聽她怎麽說。

葉玉娴按照一霁先生的吩咐,告訴祁烈晉楚卿的鹿靈杖可以消除甍岐的邪性,解除祁柔的痛苦,為祁柔恢複青春。

祁烈問晉楚卿,晉楚卿:

“你應該明白我駕馭不了那種東西,所以幫不了祁柔。”

祁烈:“不能駕馭代表它沒有認主,我們找一個仁善之人暫做它的主人,發揮它的作用。無論你提什麽條件我都會盡量滿足,只要你把鹿靈杖借給我。待恢複柔兒以後,我也會歸還。”

“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控制它,這是取下它的代價。”晉楚卿。

“……”

“把它借給我一個月,就一個月。”祁烈。

“七天。”晉楚卿,“條件是無論結果如何,祁家從此放棄谛環。”

“……”

祁烈募四方仁義之士,許諾撫順鹿靈杖者可得十兩銀子,通過仁善試煉獎白銀萬兩。

第一天四方來人數百,卻無一人拿到十兩。

鹿靈杖會傷到居心不良的人,被鹿靈杖傷到不僅是外傷問題,還有損顏面,第二天來人少了許多。

遠近聞名的禪師、兼濟天下的善人、天真單純的幼童都有測試,即使可以拿下鹿靈杖,也沒有人能夠支配它。

難道真的如晉楚卿所說,只有他可以操控鹿靈杖?

李湘君、杜坤、榮瑾、李滄州四人将要離開客棧。

臨走前杜坤也想試試。

晉楚卿原以為他會被鹿靈杖傷到,沒想到他不僅可以拿下還能在手裏戲耍。

“那個白銀萬兩的要怎麽做?成功了是不是真的會給我?”杜坤。

“你已經失敗了。”晉楚卿。

杜坤哼了一聲看向祁烈,杜坤已認出他是當初與向也同行的男子。

祁烈讓人給杜坤拿了十兩銀子,杜坤開懷:“這麽簡單,你也試試?”

杜坤把鹿靈杖扔給李滄州,李滄州側身,李湘君接下。一股強風起,鹿靈杖上的寶石閃爍着耀目的光芒。鹿靈杖的靈力過渡到李湘君身上。

祁烈從凳子上站起來,他欣喜若狂地跑向李湘君對晉楚卿道:“成功了?這是成功了對不對?”

晉楚卿:“……”

是成功了。

——這怎麽可能?

祁烈激動地抓住李湘君的肩膀:“你跟我來。”

李湘君:“……怎麽了?”

“我妹妹中了邪術,現在危在旦夕,只有可以駕馭鹿靈杖的人可以救她。只有你可以救她。”

李湘君看了晉楚卿一眼:“……我會盡力。”

——

晉楚卿問地陰怎麽回事,雖然不是主仆契約,但是他與乾坤囊是有契約的。

契約期間他們的力量部分相通,而一件靈器只能與一種力量融合,不該如此。

地陰也不知道:“實在是太蹊跷了。”

“……”

鹿靈杖認主有人歡喜有人愁。祁柔恢複,葉玉娴可慘了。

葉玉娴身上甍岐的力量被抽走,她服用的大量藥劑刺激得她的皮膚變得幹澀蠟黃。其副作用使葉玉娴臉上爆起青筋,渾身的骨頭也像在被萬只螞蟻啃噬。

韓忻幾次見葉玉娴嘔血于心不忍。

雖然葉玉娴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但作為一個人,韓忻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另一個人死而無動于衷。

在韓忻眼中生者要比亡者大。

周亞瓊拒絕為葉玉娴治療,韓忻只能去拜托晉楚卿。晉楚卿随手給葉玉娴拿了一些藥打發,韓忻幫葉玉娴煎。

病床上的葉玉娴失去了往日的美貌跟光輝,韓忻問她的家人在哪裏:“我很快要回家了,不能一直照顧你。我叫他們來接你,等你好了之後,你還是去投案自首吧。”

“自首就是一個死。”葉玉娴,“你費盡心思,就是為了救一個死人?”

“那是你做錯事的代價……”韓忻。

“那不是我。”葉玉娴說得自己都要信了,“是甍岐。我只是被妖器所控。”

“事情還是你做的……”

“我也是受害者。”葉玉娴說。

“……”

“我覺得她也挺可憐的。”韓忻跟晉楚卿說,“你有沒有救她的辦法?”

“你忘記她對你做過的事了?”

“經過這件事,我想她會改過。”

晉楚卿:“周亞瓊馬上就要跟着祁柔他們回去了,你要為了葉玉娴留在這兒?”

“怎麽那麽快,祁姑娘不是還沒有完全恢複?”

“……”

“……要不然你先照顧葉玉娴一陣?”

晉楚卿呵呵一笑。

韓忻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對成佛沒興趣。”

——

晉楚卿将《通天志》遞給李湘君問他上面是如何記述天陽地陰的。

李湘君拿起《通天志》翻了一會兒,找到有關乾坤囊的記載。

他告訴晉楚卿乾坤囊原本乃靈王之物,具有孕育再生之能。懼怕淩銅,依靠吞噬靈力而活,沒有強大的靈力是無法駕馭的。

淩銅……鎖靈鏈的原材料,看來它怕鎖靈之物。薄紅色的光暈起,晉楚卿皺眉:

“谛環是如何喚醒,又是如何活死人?”

李湘君還在翻看,從上到下過了一道紅色的光圈,《通天志》自動合上,李湘君也無法打開。

“這是怎麽回事?”李湘君。

“……”與鹿靈杖的聯系斷了。

晉楚卿讓李湘君重新拿起鹿靈杖,鹿靈杖全無反應,晉楚卿不得其解。

“……你今年多大?”李湘君。

“——三十六七吧。”加上那昏睡的十年,的确如此。

李湘君當他在胡言亂語:“……”

“你呢?”

晉楚卿想起喝了醉生夢死酒莊裏的酒以後,夢裏李湘君說過二十歲以前不下山的話。

“二十歲。”李湘君。

“……你是不是救過一只雪狼?”

“……”

晉楚卿:“師傅是海游,師弟是義麻?”

李湘君奇。

晉楚卿:“酒後我在夢裏看到的。”

“你……也在夢裏見過我?”

也?

晉楚卿:“看面具是你沒錯。”

“……”

“你夢到了什麽?”

李湘君:“我夢到你和一名叫螢火的女子。我看到,你與她很親近。還有李家……”

“……”

夜雨來襲,魏良徒推門進來:“找我什麽事?”

晉楚卿:“帶我去見一霁。”

“……一霁是誰?”魏良徒。

“他應該也有話對我說,你可以提前轉告。”

“……”

——

魏良徒把晉楚卿帶到城外的草屋中退下。

晉楚卿與一霁先生單獨見面。

“你可知道自己這是什麽行為?”一霁先生。

“自投羅網?” 晉楚卿。

“我知道殺了你很困難,但是你的朋友、家人、愛人。只要我活着,他們随時都可能受傷。”

“如果你有那個本事,請便。”

一霁先生:“這麽說那個韓忻,對你一點也不重要了?

“……她只是一個我買來的可有可無丫頭。”晉楚卿。

“……”一霁先生張脈偾興,最後還是緩了緩情緒,長笑:“好,我倒要看看執祖提來她人頭時,你是否還會這麽說。”

“……”晉楚卿不屑地笑道,“我是否應該感謝你如此高估我的良心。”

一霁先生怒不可遏。

“他是在激怒你。”謝淵,“不要上他的當。”

晉楚卿回頭:“……”

葉玉娴知道鹿靈杖在自己手裏,說明她與謝淵有存在聯系的可能,所以謝淵出現晉楚卿并不意外,讓晉楚卿意外的是謝淵跟一霁統一了戰線。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能夠理解,但晉楚卿以為謝淵是更加孤傲的人。

在螢火的事上,晉楚卿不覺得自己有跟一霁先生和解的希望。

在蝴蝶玉跟騙婚的事上,晉楚卿更沒什麽可說。

密密麻麻的氣針刺向一霁先生,謝淵用劍卷落晉楚卿的氣針,氣針重新成型,刮向一霁先生。一霁先生按下機關,躲到地道中。箭雨從四面八方射過來,晉楚卿長袖揮過,箭受到震蕩,在靠近晉楚卿前,銀色的箭頭顫顫地落到地上,箭枝則化成了碎屑。

謝淵縱劍劈向晉楚卿,伴随着謝淵的出招整座小屋坍塌,風流自二人腳下生起。

兩個人從地面打到天上,第三道劍光閃過,晉楚卿側身躲開,新一輪的毒針從地面發射出來,晉楚卿借助氣劍跳到空曠的地方。執祖從樹上跳下來,在匕首刺穿晉楚卿胸膛之前,謝淵把晉楚卿拽過去。

晉楚卿迅速将謝淵踢開:“……”沒有謝淵晉楚卿也可以躲開,他以為謝淵是要借機傷害。

謝淵對晉楚卿的行為毫不意外。

“這是我們兩個的戰鬥。”謝淵,“不允許任何人插手。”

謝淵與執祖的合作僅到找到晉楚卿為止。

執祖:“……”

“再來。”謝淵冷淡地對晉楚卿說。

晉楚卿:“——好。”

方圓十裏被夷為平地,一霁先生的機關被晉楚卿有意無意摧毀個幹淨。

謝淵攥緊佩劍,晉楚卿提氣覆在青尚之上,青尚由短劍凝成冰淩長劍。

雙劍相克,電光四射,強風橫生。謝淵用當初晉楚卿的招式,氣劍背刺晉楚卿,晉楚卿将謝淵打翻在地,謝淵的氣劍斬斷一棵大樹,晉楚卿壓在謝淵身上,青尚正面刺向謝淵。

沒想到全力的自己,竟不如這樣一個奸狡的小人。

“……”

青尚在謝淵耳邊散着涼氣,半截劍刃埋在土裏,謝淵踢開晉楚卿,拿着自己的佩劍站起來:“……我用不着你讓我。”

“……”

謝淵縱劍砍過:“除非你要讓的是你的命!”

“……”

兩股強大的力量相撞,有蘑菇雲出現。

謝淵終是先倒下了。

執祖刀刺向晉楚卿,晉楚卿有防,跳開。執祖纏上,晉楚卿的手掌包住執祖的手腕一個側擰,執祖順着他的力量旋轉一周,晉楚卿凝結氣劍在執祖背後,執祖踢了晉楚卿一腳跳到他的背後。

氣劍消失,晉楚卿背後被執祖刺了一刀,晉楚卿回身攻擊執祖,執祖被晉楚卿甩出十米遠。

他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盯着晉楚卿。

晉楚卿與謝淵戰鬥時,執祖并不是出于道義不插手,他只是沒有找到可以将晉楚卿一擊斃命的機會,貿然行動反而可能遭遇晉楚卿與謝淵的雙重抵抗。

執祖把晉楚卿引到石井附近,晉楚卿踏入一霁先生的陷阱,地面下陷,上面有一張大網張開,緊接着是重重鐵籠,晉楚卿被鎖到裏面。

一直躲藏的一霁先生終于出來,他俯視着網裏掙紮的晉楚卿。

“這下我看你要怎麽辦。”一霁先生。

一霁先生話未說完,從網眼中爆發出上百根氣針。一霁先生往後躲閃,氣劍從後方襲來,執祖抓住氣劍的劍柄,卻未能阻止氣劍貫穿一霁先生的心髒。

一霁先生卒。

晉楚卿用青尚凝結了本應不入刀槍的軟絲網,像切豆腐一樣切開了網面跟鐵籠。

他身上散發着紅色黑色和藍色三種顏色的靈氣。

“第三回合。”晉楚卿說。

“……”

兩把短劍相交,劍氣在中間爆炸,二人各退一步。

——

“你要去哪裏?”客棧裏,蝶玉問韓忻。

“我想透透氣。”韓忻,“你幹嘛像盯犯人一樣盯着我?”

“你以為我想看着你?”

如果不是晉楚卿把蝴蝶玉放到客棧裏,讓他留下保護韓忻,他才不會管。

“阿卿他去了哪裏?”韓忻。

“你找他幹什麽?”

“昨天我做了一個有關他的夢。我夢見他渾身是血躺在山澗裏,有野獸圍上去想要吃了他。”

“……”

黃昏,紅霞漫天。

“不知道阿青跟祁姑娘他們還在不在昭城……”七果,“我的天,這裏發生了什麽?我們去看看。”

徐東鯉拉住她:“還是繞道吧。”

“我們可是有秘密武器的人。”七果,“你忘了?”

七果拿出兩顆石頭:“我們一人一個,用之前把防護罩取下來,敲這個地方三下,萬一有人襲擊你,你就把他傳到天涯海角去。一顆石頭可以用十次,你這個是沒用過的。”

徐東鯉接下,好奇地在手中把玩:“齊大師不是說這個功效還不完全,要慎用嗎?”

“慎用是說我們自己用的時候,用在敵人身上就無所謂了。”

“……”徐東鯉敲了兩下,“免得一會兒來不及。”

七果覺得有道理也随她敲了兩下。

“前面有人。”七果抓住徐東鯉的手,“小心一點。”

徐東鯉點頭,二人蹑手蹑腳地靠近。

徐東鯉用小棍子戳了戳謝淵:“好像已經死了。”

七果走到他身邊探了探他的脈搏:“還活着。”

徐東鯉把七果拉過來:“你不要命了?萬一是詐死怎麽辦?”

徐東鯉激動間手裏的空間石掉在謝淵身上,第三次撞擊,一個圓形空間出現,謝淵頃刻消失在二人眼前。

“你……你在搞什麽?”七果,“我只是想看他是不是還活着,你幹嘛大驚小怪……那個人也不知道被弄到哪裏去了。”

“反正也是個将死之人。”徐東鯉。

七果:“……”

執祖倒在晉楚卿的面前,晉楚卿手撐在地上,勉強站起來。聽到耳邊傳來人的腳步聲:還有別的敵人?

七果跟徐東鯉……

晉楚卿走過去,七果徐東鯉看不清晉楚卿的長相,防備地後退。

“你、你不要過來。”七果。

晉楚卿手裏還拿着青尚,他因為重傷無法大聲說話,走得近一些,才聲音嘶啞道:“是我……”

晉楚卿話音未落徐東鯉已經從七果手裏奪過空間石,她把七果的空間石在自己的玉佩上撞了下,然後把空間石扔到了晉楚卿身上。

因為沒有殺傷,晉楚卿沒浪費力氣躲。

空間裂縫重現,晉楚卿消失在二人眼前。

“……”

“……”

“你覺不覺得剛剛的聲音有些熟悉?”徐東鯉。

“……好像是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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