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桂馬園
第四十九章桂馬園
“随着修仙者的入侵,神族進入我們的視野。”
桂馬園拍賣廳,晉楚卿被鎖靈鏈鎖住脖子和手腳關在籠子裏,推到大廳的中心。
拍賣官表情誇張語氣激昂:“為了對抗神族修仙者,神器、靈器成為各大家争奪的對象。部分神器、靈器中蘊含着靈怪,一些靈怪被用作戰鬥,一些靈怪被養做寵奴。”
“這是來自烏國山林的靈怪,但他又不是普通靈怪。第一,他不需要寄生在器物上;第二,我們的手無論如何都無法觸碰到他。第三,他的身份隐蔽性極強,在不嘗試碰觸的情況下,目前起碼我們桂馬園的所有的靈器都測不出來他靈的身份。至于人,更是無法識別。”
這就是入骨說的指引?
他要宰了他。
“那我們怎麽知道他是不是根本是人。”
拍賣師拉下閘刀開關,刀軋過晉楚卿,座下傳來驚呼。
晉楚卿:“……”
拍賣師:
“他确實是靈。在座的上賓可能有不了解的,在下先解釋解釋。靈分多種。我們以往買賣的靈,包括書中記載的靈,大多是需要寄居器物中的。這類靈被統稱為器靈,器靈有自己的靈體、五感,通過修煉可以出現在人前,正常地與人交流。此類靈可以觸碰、傷害人,人也可以通過內氣或靈力碰觸反擊他們。”
“還有一種是天然的靈。天然的靈又稱散靈、野靈,野靈無需寄居器物,往往擁有強大戰鬥力,人與野靈戰鬥,需滿足擁有靈力的條件。靈力大家應該清楚,靈力唯靈族人天生,齊文先大師去年研制出轉靈器,可助我們把內氣轉為靈力。通俗來說就是你要麽是靈族人,要麽是有轉靈器,同時有媒介,就是普通武器加注靈的條件。”
“野靈沒那麽多桎梏,可以直接通過靈力成型或武器注靈的方式攻擊人類。雖然書上也沒說野靈與人類無法接觸,但此靈我們目前确實無法直接用手觸碰。”
“境尋大陸第一只被交易的野靈,這是會被載入史冊的時刻。同時,我再次提醒各位,這是野靈,目前除了鎖靈鏈,沒有更好的控制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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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标者是一黃金面具男子。教靈官把牢籠打開,手握固定在晉楚卿脖子上的鎖靈鏈。
“跪下。”男子。
“……”見晉楚卿沒有反應,教靈官靈鞭抽向晉楚卿膝蓋。作為靈,晉楚卿有加倍的痛覺,受傷後也會更難恢複。
教靈官打到最後手都累得擡不起來,他停下喘了會兒,對男子解釋:“畢竟是野靈,不懂人的規矩。”
男子伸出手,教靈官将靈鞭遞到男子手裏。
男子左手執鏈,右手拿鞭。
一鞭下去,教靈官的發帶被氣旋卷起。晉楚卿右腿一軟單膝跪在地上,手撐住地面。
“……”
方圓三尺的地板還在閃着電光,晉楚卿身上冒着白煙,踉跄着又站起來。男子冷笑一聲,朝晉楚卿的膝蓋再次抽去,晉楚卿單膝再次觸地,鎖靈鏈發出啪嗒的響聲。數十鞭下去,教靈官忍不住提醒晉楚卿:“你現在犟,毫無意義……”
“……”
意義?
他靈力被封,形容異變,如果連尊嚴也失去,才是真正的沒有意義。
靈鞭再次甩下,破世之繩藍光飛速閃過。破世之繩對晉楚卿的力量壓制從十成變成九成。
脖子處的鏈條率先炸裂,殃及男子執鏈的手被炸出血痕。靈鞭再次甩下,晉楚卿手邊化出靈刃,一青銅面具男子用手接住男子的靈鞭。黃昏柔和的光從窗口洩露,敷在來人的青銅面具上,映得人如同救世之神祇。
整根靈鞭化成粉末,男子被震得後退兩步。
“這位客人,您這樣不合規矩。”
“它,可否與你交換?”
“……”
鐵色的手環移交給男子,男子緩緩轉了一圈,顧不得流血的傷口,眼中喜色蔓延。
……谛環。
——
手腳上的鎖靈鏈拉扯一地喧嘩,晉楚卿腳步一深一淺,随青銅面具男子從偏門來到一輛偌大的馬車前。
馬車車身雕着細致的花紋,馬車裏暗金色的錦繡帳子被掀開,青銅面具男子登車後摘下面具。
馬車搖搖擺擺,繡着銀色暗紋的長袖與固定晉楚卿雙手的暗紅鎖靈鏈條壓在一起,謝淵左手托着晉楚卿手上的鐐铐,右手拿着鑰匙。
他低着頭,晉楚卿能看到他那排整齊的睫毛還有他睫毛下纖長的陰影。
融了一半的雪東一塊西一塊,露出底下的紅瓦。屋裏爐子燃燒着明黃色和紅色的火光,爐火上架着的草藥砂鍋呼呼冒着水汽。
把藥倒在碗裏,謝淵:“明明有反抗的能力,為什麽不反抗?”
“——你的谛環,從何而來?”
“……這與你何幹?”
謝淵看了眼自己頸邊的靈刀:“你就是這樣對待救了你的人?”
宛朝言出必行,說會守好谛環,就不會活着讓自己以外的人取走谛環。
謝淵震碎靈刀,反用劍刺向晉楚卿,晉楚卿以攻為守,背後上千根靈針待發。
“……她将我錯認成別人,把谛環給了我。”
“……她還活着?”
“就算她還活着,難道你有救她的方法?解除過契約的靈器不能被同一人再次締結,就算把谛環還給她,對她也沒有作用了。”
“……”
——
烏國的消息已經傳到覆都,晉楚卿在烏國殺的那兩個修仙者在修仙界很有地位,尋仇的找上門,李家除了晉楚卿僞裝的李湘君滿門都滅了。
晉楚卿是公認的引入修仙者的罪魁禍首,這意味着李湘君是公認的罪人。
甲乙樓所有的俠客都可以作證,他相貌與晉楚卿一模一樣,且跟晉楚茗明顯關系匪淺——他們都可以證明,他就是晉楚卿。
晉楚卿的所有敵人,都盯上了李湘君。
堯城富饒,有器靈的人家足有數十戶,近來他們手下的靈好的像染上瘟疫一樣半死不活,壞的會做出襲擊人的出格舉動。
官府派多名捕靈人捕捉,可惜不僅沒有成功,還使兩名捕靈人遇害。
食肆裏小二端上來一壺酒,布上兩只酒盅三個菜。
謝淵用筷子壓住晉楚卿手裏的酒盅。
晉楚卿:“……何必如此小氣?”
“客人,您又來了。”
一闊臉濃眉,壯碩威猛的漢子和一典則俊雅的青年進門。
“擺正自己的身份。”謝淵。
“不要拘泥小節。”
“……”
酒盅盅身圍桌面繞了一道曲線,轉到晉楚卿手下,杯中物粼粼,謝淵收下他的酒杯。
适逢四名新客進門,小二笑引人入內。
客棧只剩下一處容得下四人的位置:“不如你們跟這二位擠一擠,讓他們四個一桌。”
“……”
漢子、青年與晉楚卿謝淵同坐。
漢子叫毛楠,青年叫林源。
見謝淵佩有寶劍,毛楠問他們是否也是去堯城除怪的。
有傳言說堯城古怪由甫湖的一只靈怪引起。
晉楚卿看着林源笑了笑:“你們是去除怪的?”
“嗯。”毛楠替他回答,“跑了幾趟了。”
“那是什麽怪?”晉楚卿。
“沒正面交鋒過,只打了個照面,我也說不清。”
小二上菜。
晉楚卿問他何時去捕靈。
“今晚。”
“我們也去吧。”
謝淵:“……”
走了兩個時辰的路,四人才到甫湖。甫湖林木只剩下樹墩,一眼望去光禿禿的。堯城素有山水畫坊美名,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變得如此荒涼。
林源将靈器置入水中,靈怪出現。
所謂的靈怪是黃昏泉精怪,不知道是不是晉楚陌把黃昏泉填平了她才流落至此。
晉楚卿有障目珠在,不怕她讀心。幻陣發起,晉楚卿本要提醒謝淵,沒想到謝淵直接破了她的陣。
幻陣被破對黃昏泉精怪打擊甚重,黃昏泉精怪想潛回水中,卻被一道氣鞭捆住拽向岸。
來者一襲靛青色的長衣,身後跟着一位身形曼妙容顏美麗的女子。
晉楚陌石滕走向黃昏泉精怪。
石滕在黃昏泉精怪身旁蹲下,黃昏泉精怪身體逐漸萎縮。
最初的牽情輪器靈遇男則女,遇女則男,是不同的兩個靈。石蔓走失後,二靈失去了有關彼此的記憶,之後男女由石滕一靈變幻。
毛楠震驚:“她怎麽了?你們是什麽人?”
湖對岸有哀婉的琵琶聲響起,玫紅色的花雨從天而降。
晉楚卿擡頭,花瓣落進晉楚卿的眼睛,謝淵(隔着衣袖)抓住晉楚卿。
“……”
一花一世界。
窗外花瓣鋪天蓋地,此間在九層之上,可觀下界衆相。
下界有被簇擁參拜者,有把酒賦詩者,有豪食似饕餮者,有廣衆之下茍合者。
屋內到處是花瓣與紅線,紅線床上隐約映出兩道人影。
晉楚卿嘗試解被捆的手腳,卻難以解脫,意念運靈也接連失敗。
“……”
室內花瓣不休,落在晉楚卿臉頰兩側,而謝淵越來越近。
念力成靈破開窗戶,窗戶打開後,謝淵目光逐漸清明。
身下晉楚卿姿态憊懶,衣衫不整,軀體若隐若現,他眼神清清淡淡,發絲散繞在臉頰,更有一種別樣的吸引力。
謝淵反應過來,猛然起身又不慎撞到了頭,趴回晉楚卿身上。
“得罪。”
晉楚卿:“……”
紅線床只有中間一個下床的小口,周圍都是纏繞的紅繩,晉楚卿手被綁到最裏面,謝淵嘗試用氣刃割沒割斷,只好用最原始的辦法。床又窄又長,謝淵不好過去,他躊躇片刻,目光掠過晉楚卿那已經被自己扒拉得七零八落的衣服,硬着頭皮趴在晉楚卿身上,用手幫他一點點解開。
雙手得到釋放後,晉楚卿自己把腳上的繩子解開。
“這裏是什麽地方?”
晉楚卿接住一枚花瓣:靡巢圈。
房門被推開,一身姿纖弱的青年含笑走來:“不愧是閣主大人,這麽快就抽離了欲望。”
晉楚卿擡眼望去:“……”
“……你是誰?”謝淵。
“在下拂意。貿然邀閣主大人前來,只因一事不得其解。”拂意,“閣主大人以為如今的世道如何?”
“……”
當今胥宿國上當權者宴安鸩毒,下執行者陽奉陰違,內覆都分崩離析,外修仙者虎視眈眈。
再看這遍地坑蒙拐騙叫人如入鮑魚之次的堯城,就知道胥宿國早已不見天日。
拂意走到窗邊,樓下湖心亭內,有位領着十八名仆從,給長者獻禮的男子。
“此人先天有疾,頭顱碩大,手腳短小,智力殘缺。他的父母為了給他治病,耗盡家財,六年前一個病死,一個在街市被游玩的公子哥灌酒捉弄而死,他沒有生存能力,房屋被騙走,流落街頭。”
拂意:“就是這樣一個人也會有慈烏反哺光宗耀祖的夢。”
“許多人向往政治清明,物阜民安的生活。政治清明,肆無忌憚的公子哥會被套上枷鎖,行惡會受處罰。物阜民安,就算他們一家不至于耗盡家財,可這樣的世界,還是無法實現他的夢想。”
“閣主大人想沒想過創造一個絕對公平的世界?”
謝淵:“公平是相對的。”
“公平是可以絕對的。”拂意,“現在這個世界不公平。人的姿容、背景、天賦、智慧從一出生就定好了,有的人生來秀美,家世顯赫,天賦異禀,智慧過人,有的人卻貌若無鹽,身如浮萍,天資愚鈍,心拙口夯。我們無法改變這些外在條件,但我們可以改他的根本。”
“……”
“抛棄外因,這些條件能帶來的根本,是內心的喜悅與幸福。”拂意,“真正理想的世界,該是衆生平等,衆生安樂,沒有任何罪惡,也沒有任何痛苦的。”
“那種世界不會存在。”謝淵。
“是可以存在,可能存在的。閣主大人也感受到了不是嗎?”拂意意有所指地看向晉楚卿,謝淵沉下臉。
“雖不知道為什麽不是糜巢像,但感受是相近的。把靡巢圈作為現實,外面的世界才是幻象。給那些掙紮在人世歷經苦難的人更美好的人生,是真正衆望所歸的大道。靡巢圈需要更多的靈力靈器維持,人需要靡巢圈這樣一個慰藉之處,療傷之所。幫靡巢圈度過寒冬,在下會用時間和事實去證明閣主大人的選擇沒有錯。”
“幻境就是幻境,就算區別于普通的幻境,它也是幻境。說到底,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什麽是幻境,什麽是真實?閣主大人怎麽确定外界是真實,這裏是幻境?我們只要能夠更好的生活就夠了,屆時靡巢圈就是新的世界,所有的發展都在靡巢圈內。人們只是換個地方生存,到了更公平的環境。”
“現在的天道是天道,靡巢圈的天道是人道。人道比天道要危險得多。”
“世界本就被控制在一群人手裏,即使是現在,大部分人也連選擇的資格都沒有。如果閣主大人是擔心自己,那您大可放心,閣主大人如今是控制者,靡巢圈仍是。”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無需多言。”
“沒想到,閣主大人亦是未開化者……”
話未說完,靡巢圈地震,白光轉場,晉楚卿、謝淵、晉楚陌、毛楠、林源一同回歸。
原來還在夜晚。
同入靡巢圈的晉楚陌破壞了靡巢圈的靈源,使他們強制出來。
出去以後晉楚卿自動恢複語言能力。
晉楚陌看到晉楚卿多停了一瞬:
“你叫什麽名字?”
晉楚卿:“……梁荊。”
幾人的客棧不在一家,但同居城中且相距不遠。
夜間晉楚卿房間來了一位訪客,訪客呆了很久才離開。
——
白紗擋在女子身前,女子頭挽流蘇髻,腰如束素,着直領襦裙,氣質舒雅,冰清玉潤。辇車徐徐前行,晉楚卿倚在窗棂,聽樓下的人讨論。
女子是花家失而複得的女兒花堯,據說此女音如撫琴,貌比天仙,且頗有經商才能。花家绫羅閣不景氣了這麽多年,都快關門了,在她手裏一個月就扭虧為盈起死回生。
礙眼的白紗令晉楚卿無法看清女子的相貌。正想着春風忽然掀起遮擋女子的紗幔,晉楚卿正看,謝淵卻進來了。道上人發出驚呼,晉楚卿看回去,女子已重新遮住面容。
傍晚晉楚卿謝淵毛楠林源四人吃散夥飯,毛楠心神不定,林源問他怎麽了。
毛楠放下筷子說他要去花府。
林源讀出他的弦外之音:“堯城靈怪之事懸而未決,你還有心思在女子身上?”
石滕與黃昏泉精怪融合,堯城器靈卻仍未從惶惶中解脫。
“我去去就回。”毛楠起身離開,林源叫毛楠站住,毛楠置若罔聞。
“豈有此理!”林源,“這哪裏是美色可以到達的境界,簡直如同妖術!難道真如傳言所說,只要看到她的面容,便會被她所惑?”
外面傳來人的高呼,食客罵又是這個瘋子。
林源問,食客:“成家的老幺,沒錢還學人家養什麽靈寵,花堯姑娘來了以後,他那靈寵發病了,躺床上起不來。他把這事兒栽到花堯姑娘頭上,明明是甫湖精怪所為,旁人怎麽說都不聽呢。”
“……”
将成小公子從盛怒的人群中帶出來,林源問他為什麽說堯城器靈跟花堯有關。
“你們是誰?”
林源:“我們是接下都主任務的揭榜者,為堯城的安定而來。你剛剛說的,可有證據?”
林源溫柔正氣,說起話令人信服。
成小公子:“當然。這是我從小瓷的反應中推斷出來的。”
“小瓷是陶器的器靈,也是我的朋友。三個月前,花堯來到堯城,城中器靈從那一日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不是找了捕靈者,說是甫湖靈怪作祟?”林源。
“甫湖是有靈怪,也是那靈怪殺了捕靈者,但這是兩碼事。”成小公子,“為了救小瓷,我曾去過甫湖,捕靈者遇害時,我就在現場。那靈怪根本是憎惡人類,偏倚靈的,她也說了靈怪之事,并非她所為。”
林源:“這只是她的一面之詞,幸存的捕靈者說……”
成小公子:“你怎麽不明白?捕靈者是為了捕靈才會栽贓啊。那靈怪發現我後,我找她救小瓷,她見我如此維護器靈,與我一起來到成家,使用靈力緩解小瓷的病情,我才确認,真不是那靈怪所為。”
成小公子:“最近幾個月,花家的绫羅閣生意越來越興旺,小瓷最好人類衣裝,我想她開心,為她購置。誰知小瓷一見那衣裳如同見了鬼,病情加重,從此無法言語。那時我才覺得花堯不對勁。”
“仔細想想,為什麽城中男子只不過看她一眼,就前赴後繼地往花府撲?為什麽她一來器靈便不得安生。我還曾特意觀察過,花府附近的器靈反應明顯更強烈,哪日她出街,哪條道上的器靈反應就最重。今日這條街,還有一只靈敢出來嗎?難道這些都不夠嗎?”
林源:“這些事情,你可跟城主說過?”
“說了又有什麽用?花府夫人給了城主大人好處,他還想自己的兒子娶了那花堯,怎會去查處花堯?”
“……”
林源:“你可知花府所在?”
成小公子:“我給您帶路。”
深夜雪巷,一若蟲似的黑點在堯城巷子連滾帶爬。
醜時,咚咚咚地敲門聲吵醒晉楚卿,晉楚卿開門,成小公子頭上積了一頭的雪,掙開店小二,踉跄着進來摔倒在地上。
晉楚卿揮小二下去。
“出、出事了。”成小公子驚魂未定,“林公子出事了。”
“死了麽?”晉楚卿。
成小公子顧不得思量他的用詞:“他、他……那個花堯,那個花堯把他……她是妖怪,妖怪。”
隔壁房門吱呀一聲,成小公子看到謝淵:
“救、救救那兩位公子,救救堯城。”
謝淵:“……發生了什麽,你看到了什麽?”
“我……我看到花堯在吃小孩……”成小公子,“好多血,一盆一盆的,伴随着嬰兒的叫聲。林公子潛進去,離她有數十米,突然就倒地了。他找的那個人,好像也死了,都沒氣兒了。整個花府的人都不會動了。”
晉楚卿:
“你在什麽位置看到,是怎麽逃出來的?”
“我在一棵枇杷樹下,我開始沒有進去。林公子找到毛楠先過去,說要探查花府情況。我在外面拖住那些被她妖術迷惑的人,花府外面每天都會有數十人守,就等着花堯出來。我散布花堯去绫羅閣的消息,他們走後,我又回到花府,花府的侍衛估計也沒命了,我翻牆進去他們都不動彈。”
“我來到花府後院,在地上發現毛楠,測了測他已失去呼吸,這時我聽到嬰兒的啼哭,當時我又驚又怕,可我又不能讓林公子單獨涉險,于是跟着哭聲往裏走,林公子估計也發現了貓膩,他也往房間靠近。我正要跟上林公子,一道白光照亮整座花府,嬰兒房裏的嬰兒停止哭泣,林公子倒在地上。我聽到裏屋傳來響聲,趕緊躲到一邊,那妖孽從房間出來,房間血淋淋的。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那妖孽衣袖一揮,林公子竟直接消失了。”成小公子,“你們是朋友,一定不會放任他們不管對嗎?”
“……”
成小公子撲向晉楚卿的小腿:“我求求你救救他們……”
這一撲一個空,成小公子臉色煞白,回身指着晉楚卿叫了一聲鬼呀,翻個白眼暈了過去。
“……”
就這還是養過器靈的。
謝淵上前探了探:“犯了驚悸之症。”
“去看看?”晉楚卿。
“……”只能如此了。
花府內院一片靜谧,黑魆魆的夜裏,人偶爾的呼聲格外清晰。
寒酥滿地,晉楚卿與謝淵經過的雪地卻都沒有腳印。再往裏走,晉楚卿看到一間窗紙上映出明黃色燭光的屋子。
晉楚卿穿牆進去,謝淵自窗而入。謝淵開窗時,風驚擾屋中人,屋中人看向窗子,未發現人跡才放下心。
晉楚卿謝淵隐在暗處觀察,屋裏的确有血跡,但怎麽看都不是命案現場。
床上虛弱地抱着孩子的女人骨瘦如柴,蒼老醜陋。
門被一腳踹開,女人抱緊孩子,眼眶紅了一圈,祁淮汕提劍站在門外:
“當日你害柔兒一夜白頭,因你懷有身孕才放你一馬,如今到了你還債的時候。”
柔兒肯定是祁柔,這是葉玉娴?
葉玉娴:“在我死後,你可否代我将他托付給一戶好人家?”
“……”
他接到大哥的指示,這一大一小,都不能留。
“我可以不殺他。”
“替我告訴他,他叫葉冀……”
白雪刮到屋內,晉楚陌與一白衣女子從天而降。那女子衣袂飄飄,姿容絕世,聖潔美好之極。饒是晉楚卿閱盡天下美人,也難免為其驚豔。
她不該叫花堯。
這猶如月宮仙子的氣韻,叫花過于浮豔。
祁淮汕:“……這是我與葉玉娴的矛盾,請花堯姑娘不要多管閑事。”
花府的不知名力量吸引來祁淮汕,祁淮汕才知葉玉娴已生産。
“她剛剛誕下嬰孩,你如何忍心一位可憐的孩子沒有親娘?”花堯聲音清清冷冷,卻帶着看破世俗的寬容和悲憫。
“我容她多活這幾月,已是極限。”祁淮汕,“況且,若大哥過來,恐怕連這孩子也難以幸免。”
“花堯小姐不用再為我求情。玉娴自知罪孽深重,不求祁二公子寬恕,只要祁二公子答應保下葉冀,玉娴願自刎謝罪。”
祁淮汕把劍扔給葉玉娴,葉玉娴緩緩架起劍。
花堯與晉楚陌同時出手,兩股力量方向相反反而要對葉玉娴造成致命傷害,晉楚卿破開二人的招數,葉玉娴有驚無險。
謝淵意外晉楚卿的舉動。
算日子,這應該是朱賜的骨肉。
“就算你死,祁家也不會放過他。”
祁烈不會留一個禍患。
“……”
祁淮汕将劍吸在手中,殺向葉玉娴,花堯赤手抵擋,她招式古怪,是晉楚卿生平未見。只是她似乎負傷,明顯力不從心。晉楚陌留下花堯,自己加入戰局。
二人從屋內打到屋外,祁淮汕立在走廊欄上:“晉楚教主舊傷未愈,何必此時插手祁家事務?”
葉玉娴:“……”
晉楚教主?
他是晉楚陌?
謝淵問堯城器靈是否與花堯有關。
花堯:“因我而起的,都會因我而終。今日破曉,一切都将回歸本位。”
“你真有俘獲人心的力量?”晉楚卿。
美貌倒的确是美貌。
“只是陰差陽錯,并非所有人都會受到影響。”
自窗進來一支氣箭沖向葉玉娴,謝淵劈開氣箭,黑煙彌漫。
葉玉娴:“孩子,我的孩子。”。
有兩支箭前後而來,這目标分明是花堯和她手中的孩子。
晉楚卿追去,花堯卷落氣箭,葉玉娴急得吐出一口血,她眼神閃爍了下,喊道:“住手!”
“你們可知……這是誰的血脈?”
氣箭處沒有人,是布置好的機關。
晉楚卿歸來聽葉玉娴說:“他是晉楚卿的兒子。”
“……”
她本身已是病入膏肓之人,與其茍且偷生數月……
謝淵震驚地望向葉玉娴,晉楚陌也愣了愣,他提劍過來對葉玉娴:“……用這種謊言為自己續命,很不明智。”
晉楚卿:“……”
葉玉娴:“十個月前,我在昭城,正是他與祁烈見我之時。他邀我出去……期間我并未與其他男子有過肌膚之親……”
“我做的孽,我來償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他是晉楚卿最後的血脈。”
葉玉娴說完竟直接撞劍自裁。
滿座皆驚,晉楚卿被葉玉娴一通操作秀得啞口無言,擡眼撞進謝淵憤怒的眼睛一時愣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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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