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們是什麽關系？

你們是什麽關系？

“我又不是傻子。”

路聞杳覺得問出這句話的牧冷川像個傻子。

他知道牧冷川一直對他沒什麽好臉色，甚至還讨厭他，但也不至于做出這種事情。這麽大一個老板，總不會因為自己那點情緒損失一個人才吧？

路聞杳的話，讓牧冷川心裏産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心髒像是有根羽毛撓了一下，帶着柔柔的癢意。

但他還是沒打算幫路聞杳，心底仍有一粒沙子咯着。

“如果按你所說當真是個人才，你為什麽不自己留着，這麽上趕着給一川送來？”

這個人怎麽老搞些陰謀論？

路聞杳在牧冷川辦公桌對面坐下，耐着性子解釋，“遠路是做地産的，這個姑娘大學學的是軟件，放在遠路一點用沒有。說不好聽的，她自己憋屈，給遠路也帶來不了什麽附加價值。”

路聞杳的解釋很合理，牧冷川聽進去了一些，“還有那麽多科技、信息公司，怎麽就一定要來一川？”

“因為她喜歡啊。”

“她喜歡你就要幫她？”

一句話讓心底那粒沙子滾成了一顆鵝卵石。

路聞杳深吸一口氣，保持理智繼續說：“不是我要幫她，這件事情很明顯有蹊跷，本來就該是她的職位平白無故被頂替，你不覺得奇怪嗎？”

“如果每一個員工我都要仔細調查，那人事部門可以不用存在了，一川也可以收拾收拾準備破産。”

那個向他表白的時候都嘻嘻哈哈的人，現在竟然對另一個人的事情這麽上心。

所以當時說出的喜歡，究竟是廉價還是虛假？

鵝卵石不受控制的在心底胡亂沖撞，砸的心髒一陣一陣生疼。

“你——你就給個準話，這件事幫還是不幫，如果不幫也省得我費口舌。”

牧冷川兩三句話把路聞杳的火氣也給挑起來了，幫就幫，不幫就不幫，啰啰嗦嗦陰陽怪氣給誰聽？

“我若不幫你打算怎麽辦？”

牧冷川問他。

路聞杳撐着桌子站起來，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面色陰晦冷笑一聲，“那我就祝一川趁早被蛀蟲啃噬幹淨。”

扔下這句話他将椅子踢了一腳便朝門口走去。

“那個姑娘到底和你是什麽關系？”

看到那人要走，最後一個問題脫口而出。

問完後，牧冷川盯着路聞杳的背影，呼吸不自覺放慢，生怕錯過任何答案。

“關你屁事。”

路聞杳咬牙回他，把辦公室的門狠狠在身後摔上。旁邊辦公室王赫聽見動靜出來看，見到路聞杳黑着臉往外走，沒敢攔也沒敢問。

跟牧冷川談崩之後，路聞杳以為這件事肯定沒什麽希望了，準備勸肖雨薇把簡歷往別家投。卻沒成想，過了兩天郵箱裏收到一份一川六月份的人事變動細則。

這霸總心思着實有些難猜，路聞杳不知道那人什麽意思。

但只要資料到手了就行。

他将三輪面試情況和錄用名單都看了一遍，最後鎖定了四個錄取人中的一個。

那個人通過了初篩，但是第二輪成績并沒有多高，同崗位成績也只拍到第九，可最後一輪面試卻被打了滿分。

但是總評……按照一川的面試成績計算标準，那個人距離第四名的錄用分數還差0.7分。

找到可疑人員，那就又要找牧冷川了。

沒事，臉皮厚，咱不怕！

隔天，說出“關你屁事”這句話的人就拎着好茶好肉好狗糧上一川去了。

一路暢通無阻直達牧冷川辦公室，卻被告知大老板上別的公司開會去了。

“那我下午再來吧。”

見不着人待着也沒什麽意思，路聞杳就準備走。

帶他上來的前臺趕緊把人攔住，“路總，這會會議已經快結束了，您就再等等吧。”

大老板今天臨走的時候特意交代如果遠路的小路總來，讓人上辦公室等着直到他回來，她當然不能把人放走。

“行吧。”

既然都這麽說了，路聞杳便決定再等等。

前臺怕路聞杳走，就也待在辦公室，一會問要不要水，一會又說給拿點瓜子。

“讓我在這嗑瓜子，不怕你們牧總回來生氣？”

明明自己都把這裏當食堂，路聞杳還故意逗前臺。

前臺反應過來，一張臉漲的通紅，連聲道歉。

“對了，最近有沒有什麽別的人來找過你們牧總——我是說生意之外的人。”

路聞杳随口問了一句。

前臺想了想，搖搖頭。

看來柳星月最近都沒有找過牧冷川了……這有點危險。

“那個，路總我們牧總回來了，您先坐，我就下去了。”

收到同事的短信，前臺打了個招呼趕緊離開牧冷川的辦公室。

前臺離開不到五分鐘，牧冷川就回來了。

推開門看見面帶笑容的路聞杳，不管對方來這裏的目的，牧冷川心情都莫名好了許多。

“川哥回來啦。”

路聞杳把手上拎的東西放到茶幾上，有意讓牧冷川看見。

牧冷川也的确看見了。

他在另一邊沙發上坐下，将袖口挽起，下巴朝着桌上的東西揚了揚，“拿走。”

“這可不光是給你的。這不是好久沒去看阿姨和大白了嗎？最近有些忙，這些東西你幫我帶回去，就當是問候了。”

路聞杳把東西往前推了推，他深知自己現在這副嘴臉一定和那些來求牧冷川辦事的人一樣。

不過在牧冷川眼裏，那雙帶着讨好的亮晶晶的眼睛，他瞧着挺舒服。

“我也不耽誤你時間了，我——”

“叩叩。”

路聞杳剛開口，辦公室門突然被敲響了。

得到牧冷川的允準，王赫走進來，手上還提着兩個大袋子。

牧冷川把茶幾上路聞杳帶來的東西拎到一邊，示意王赫把飯菜擺上去。

手上一邊擺着，王赫心裏是疑惑非常。

以往在辦公室連水果都不吃的人，怎麽突然開始在辦公室吃飯了？難不成是被這位路總帶壞了？

想到這，王赫暗暗瞪了路聞杳一眼，心裏對路聞杳的敵意又增加一分。

“你不是從不在辦公室吃飯嗎？”

路聞杳看着桌上的菜，同樣不解。

“吃。”

牧冷川把一份米飯和一雙筷子放在路聞杳面前。

嗯？

路聞杳盯着面前的米飯和筷子，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要給他趁機下毒。

牧冷川已經開始吃了，看着他似乎并沒有什麽生命危險，加上飯菜确實香，路聞杳也不再客氣，吃了起來。

“那咱們邊吃邊說。”

“食不言。”

再一次想談正事被拒絕，路聞杳嚼了兩口菜，默默住嘴，誰讓人家是大爺呢。

一時間，房間裏只有咀嚼聲和呼吸聲。

這是工作這麽久以來，牧冷川頭一次覺得午休可以是件享受的事。

終于吃飽了，路聞杳剛放下筷子，對面人又開口了，“三歲小孩都會背的憫農，你就一句都沒記住？”

肚子飽飽腦袋發懵，路聞杳反應了兩秒才聽出來他拐彎抹角的說着什麽。

看着自己剩下的三分之一份米飯，路聞杳有些為難，“真吃不下了。”

“吃完我們談正事。”

一句話，讓路聞杳吃完半碗飯。

結果吃完以後，趁着王赫進來收拾的功夫，路聞杳又困了，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牧冷川洗手出來瞥見了，輕咳一聲，把人叫醒。

“說吧。”

他在辦公桌後面坐下。

路聞杳将自己的發現說出，等待着牧冷川做反應。

“知道了，下個月讓她來一川報道。”

牧冷川沒有指明是誰，但路聞杳知道他說的是肖雨薇。

“好，這次的事情謝謝你了。”

路聞杳沒有問牧冷川對那個被錄取人的處理方式，他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這是一川的事情，跟他無關。

“她和你是什麽關系？如果只是秘書，應該不值得你這樣做。”

該談的事情談完，牧冷川有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他也很少對工作之外的事情這樣執着。

一切順利路聞杳心情自然不錯，就回答了這個問題，“她是我表妹，遠房的。”

牧冷川打字的手一頓，眨了下眼。

“哦。”

心底的鵝卵石被碾碎，消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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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牧冷川辦公室出來，路聞杳就聽見旁邊王赫辦公室有争吵聲。

他倒也沒有偷聽別人講話的愛好，只是經過的時候，他聽到裏面一個男人在說什麽“憑什麽說我給人走後門”，路聞杳步子便慢了下來。

又聽了兩句，他已經能夠确定，裏面的男人是當時最後一輪面試的三個面試官之一。

“秦先生，既然通知時牧總親自發布的，這件事情就沒有争論的必要了，已經給您了兩天時間處理工作交接，今天請盡快辦好離職手續。”

王赫坐在辦公桌後面，氣勢一定都不必站着鬧事的男人差。

男人被斥之後說不出話了，畢竟他也沒有膽子真的鬧到牧冷川面前。

支吾一陣，男人氣憤的離開了。

而聽到王赫話的路聞杳卻有些驚訝。

按照王赫的話來說，這件事情牧冷川查清楚之後才給他發的資料。

這個人雖然說話氣人了些，辦起事來倒真是不含糊。

不錯，有那麽點霸總的魄力。

路聞杳這個“老父親”時越發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