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得償所愛

得償所愛

“切蛋糕切蛋糕！”

晚飯過後，趁着牧母還沒休息，路聞杳将自己帶來的蛋糕拎到餐桌上。

他将蛋糕拿出來後便執着塑料刀準備切分蛋糕，剛要落刀，手便被人捉住了。

牧冷川從他手中将刀拿走，“你是不是忘記了一個流程？”

聽見這話，路聞杳眼睛微微睜大，似乎聽見了什麽荒謬的事情。

“你不會要許願吧？”

牧冷川，對着插滿蠟燭的蛋糕雙手合十虔誠許願，再認真的吹滅每一根蠟燭，這樣場景在路聞杳看來，絕對是驚悚片。

但是牧冷川的表情卻意外的認真，好像當真将此看的很重要一般，“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壽星最大。”

對方都這麽說了，路聞杳也不能有什麽異議，他拿起旁邊的數字蠟燭，抽出一個3一個4，就要往蛋糕上插。

不知怎麽的，看着那兩個數字，牧冷川突然想起來當時在南江漁村的時候，路聞杳幾次三番調侃他年紀大的事情。

“不用麻煩，這個就好。”

他搶先一步，從旁邊拿出一根細蠟燭插在蛋糕中央，用火機點燃。

“是不是要把窗簾拉上？”

牧母看着兩人，一臉慈愛地提醒。

因為現在還是白天，屋內大亮，點着蠟燭也沒有氛圍。

路聞杳走過去把窗簾都拉上，屋內暗下來。

牧冷川坐在桌前，微弱的燭光映照在臉上，臉部線條都柔和起來，路聞杳看着也不禁怔了一秒。

“第一個願望，”

牧冷川突然開口，路聞杳還沒反應過來，接着就聽他繼續道。

“母親身體健康；第二個願望，每年此日如此時；第三個願望——”

說到第三個願望，牧冷川停了一下，燭火随着鼻息輕輕搖曳，半晌他才接着說道：“得償所愛。”

得償所愛？

路聞杳眼睛一亮，這人終于肯邁出第一步了！

“你想得償哪個所愛？”

路聞杳笑着問他，半帶調侃。

面前人一雙淺色的眸子盛着光，眉眼帶笑，牧冷川看過去表情也不自覺變得溫和，他沒有說話，心中答道：面前這個。

一旁的牧母也很欣慰，問牧冷川，“你是有喜歡的人了？”

“嗯。”

這次牧冷川答的很快。

心中那份感情，待他發現時早已肆意瘋長，占領了每個角落。

沒有從牧冷川那裏得到回答，路聞杳便也沒有追問，只當是這人難得的羞澀。

許過願終于能切蛋糕，路聞杳帶來的蛋糕不大，只有4寸，甚至這樣他都覺得吃不完，牧冷川一看就不愛吃甜膩的東西，牧母也不能多吃，他倒是能吃點，但是也吃不了多少……

可事實卻是，一整個蛋糕都被打掃幹淨了，而功臣竟然是牧冷川。

路聞杳看着用叉子優雅吃下最後一塊蛋糕的男人，覺得自己對此人的認知再次被刷新。

“你愛吃甜食？”

他有些詫異地問。

咽下口中的東西，牧冷川擦擦嘴，“我以為你知道。”

當初不是還給他送過甜品嗎？

我上哪知道去？

這句話路聞杳沒說出來，因為一旁的牧母正在解釋，“他從小就愛吃甜點，甚至小學的時候還吃成了小胖子，到了初中才開始控制。”

“小胖子？阿姨有照片嗎？”

聽見這三個字，路聞杳一下來了興趣。

牧母搖搖頭，“照片應該都在小川家裏。”

路聞杳一臉期待的看向牧冷川，對方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小時候不愛照相。”

“剛才阿姨都那麽說了，肯定是有，有機會給我看看？”

“不會有機會。”

“怕什麽，你這張臉就算是小胖子肯定也是最帥的胖子。”

……

兩人對沒有意義的話題閑扯了一陣，在牧母上樓午睡後，路聞杳便準備離開。

“今天還沒遛小白，要一起嗎？”

看到路聞杳要走，這次牧冷川直白地發出邀請。

“好——算了，外面看起來很熱。”

路聞杳剛答應，看到外面熱烈的陽光，便立馬打起退堂鼓。

此時是下午兩點，一天中最熱的時候，盡管已經進入八月的尾巴，但這個時候出門，還是讓人有些痛苦。

牧冷川想起他怕熱的事情，便說：“那就休息一會，等到四點再去吧。”

路聞杳本想直接拒絕，但牧冷川許願時那句“得償所愛”突然跳出來，他便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下，“聊聊？”

“聊什麽？”

“聊一聊你喜歡的人，我能問問她是誰嗎？”

路聞杳直接問道。

在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牧冷川一直盯着他的臉，試圖從其中找到一絲失落以證明對方對自己還有殘留的感情。

可惜他失敗了。

這倒也無所謂，沒有感情了，再次建立就好。

牧冷川沒打算現在就徹底剖白，不過倒是可以透露一點，“是你認識的人。”

認識的人？

路聞杳原本一開始沒想着就一定是柳星月，但是牧冷川都這麽說了，将兩人共同認識的人細數一遍之後，路聞杳覺得只有柳星月的可能性最大。

劇情終于要走上正軌了嗎？

難以抑制的喜悅從心底升起，雖然不知道就這麽幾天，這個人是吃對了什麽藥還是走路撞牆撞好了腦子，總之眼下的情況是路聞杳最想看見的。

“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所以——”

思緒被打斷，路聞杳看過去，愣了愣。

那張大多數時間抿起如一條直線的薄唇，此時勾起了一個輕微的弧度；一向只有淡漠的黑瞳，盛着從夏夜借來的星光。

“什麽？”

他被蠱惑了，那雙眼睛讓人移不開視線。

“請教一下，如果是你，會喜歡什麽樣的追求方式？”

什麽樣的追求方式？

路聞杳回過神，腦袋一轉，自動将他的話矯正為：會使用什麽樣的追求方式。

想起這本小說最原始的設定，他便咳嗽一聲清清嗓，“如果是我的話，十六個字就可以總結概括：刷卡送花燭光晚餐，掐腰壁咚強吻情話。”

雖然這十六個字，沒有一個是他本人的心聲，但是縱觀所有瑪麗蘇，不都是這樣嗎？

等他說完，面前的牧冷川臉上卻浮現出淡淡的疑惑，路聞杳開始詳細向他解釋。

“首先，追求別人，一定要展示自己的長處。比如，我在經濟方面比較有自信，我就會想辦法如何展示這點，那就是送禮物，送花……

其次，愛情這件事容不得退縮，一定要強勢。

最後，”

路聞杳目光在牧冷川臉上掃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你要相信，就你這張臉，沒有人會拒絕。”

“包括你嗎？”

“當然。”

路聞杳以為牧冷川這麽問，只是順着他的話調侃，卻沒想到在自己随口回答之後，對方表情變了。

那張臉上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認真，透過那雙黑色的眼睛，路聞杳看見了他自己。

“你……靠這麽近幹什麽？”

直到看見那雙眼睛裏的自己越發清晰，路聞杳猛地抽離，才發現牧冷川不和他之間的距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縮短到能夠感受到鼻息的溫度。

“實驗一下。”

“別拿我實驗。”

路聞杳感覺心髒跳動有些異常，微微退開些距離。

牧冷川也往旁邊坐去，他看了一眼手表，讓路聞杳先休息一會。甚至不用他說，路聞杳靠在沙發上看了一會手機，就迷迷糊糊閉上了眼睛。

等再次睜眼的時候，他聽見了另一個人的心跳。

“嗯？”

他用了兩秒清醒，目光往旁邊一瞥，看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正捧着一本書。

“醒了？”

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來自胸腔的共鳴從兩人觸碰的地方也蔓延到路聞杳的胸膛。

“哎呦，不好意思啊。”

察覺到自己是靠在牧冷川肩上，路聞杳坐直身體，伸了個懶腰。

他記得自己是靠在另一邊睡着的，怎麽醒過來到牧冷川這邊了？

沒想明白這件事，不過路聞杳對自己的睡相也不敢太保證。

“幾點了？走吧，遛大白。”

他站起身跺跺腳，覺得神清氣爽。

牧冷川放下書，“四點半，走吧。”

兩人牽着大白出了門，四點半陽光沒有那麽熱烈了，但還是有些刺眼，路聞杳走了兩步，就開始往牧冷川影子下面蹭。

“做什麽？”

不安分的一人一狗讓牧冷川的腿被牽引繩繞住了，不得已停下腳步。

“曬，熱。”

路聞杳喪着臉蹦出兩個字。

難得見到他這副模樣，牧冷川覺得有趣，他從路聞杳手上拿過牽引繩，把自己繞開，帶着路聞杳往有陰涼的地方走。

“你體溫高，怎麽還怕熱？”

路聞杳斜了他一眼，“有什麽問題？本來體溫就高，天氣一熱肯定會更難受。”

正說着，小白突然看見什麽東西，往左邊竄了一下，牧冷川牽着繩子的手不小心碰到路聞杳穿着半袖露出的手臂。

“說起來——”

路聞杳像是發現什麽有趣的現象，他擡手覆在牧冷川手背上。

“都是夏天的生日，你體溫怎麽倒還偏低？”

他只是對于兩人同為夏天出生，卻體溫一高一低覺得有趣，而牧冷川則看着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心髒跳動逐漸加快：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