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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貝奇給向川如打電話說明了情況,向川如一口答應幫她聯系Sophia,但聲音卻不像以往那麽熱情。麥貝奇只得假裝聽不出來,問他什麽時候回廣州,他推說在香港的事情還沒處理完,暫時不會回去。麥貝奇沒詞了,只得怏怏地挂了電話。
“我覺得他早就回廣州了,只是不願意見我。”麥貝奇對尹海尋說。
“先別太早下結論,也許是你自己緊張而已。男人工作忙,沒空和你煲電話粥是很正常的事情。”尹海尋道。
麥貝奇幫尹海尋和Sophia聯系上,後面的事她就不管了。直到又過了一個星期,尹海尋告訴麥貝奇,Sophia給她設計的烘焙店已經開始裝修了,還興奮地帶着她到店面參觀。
Sophia給尹海尋找的施工隊就是為麥貝奇裝修房子的那個,工頭見了麥貝奇,連忙熱情地打招呼,還問她,“向先生的腿傷沒事了吧?”
“什麽腿傷?”麥貝奇一頭霧水。
“上次他在你的房子裏摔了一跤,好像摔得不輕,他沒和你說嗎?”工頭道。
麥貝奇猛然想到最後一次見到向川如時,他手裏拄着的登山杖。仔細回想,那天他走路确實有些僵硬。麥貝奇懊惱不已,怎麽當時沒有想到他是受傷了呢?
麥貝奇知道向川如個性好強,尤其不願讓別人看到他因眼盲而造成的生活不便,她猶豫良久,還是覺得直接問他傷勢不太合适,便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她和皮球已經搬回家,同時感謝他在裝修期間為她做的一切。
到了晚上,她才等到向川如的回複,卻只有三個字,“不客氣。”
麥貝奇有些沮喪,回過頭又去看自己發出的短信,向川如似乎也只能回複不客氣。麥貝奇拿着手機,想問他傷勢如何,又想問他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更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回廣州……千言萬語,實在不是短信能說清楚的,似乎只有見到向川如本人才能一吐為快。麥貝奇猶豫良久,只得悻悻放下手機。
其實這些天,向川如确實一直呆在香港。醫生說他的腿傷配合按摩可以好得更快,恰好他在香港認識一位相熟的中醫師,按摩手法非常高超,很多骨病患者都被他按好,他這點小小的滑膜炎,自然不在話下。
向川如行動不便,中醫師便每天上門來為他按摩一個鐘頭,平時他也留在家裏靜養,玩具醫院的工作,由Mary送到他家裏來完成。事實上玩具醫院并不忙,沒有多少人願意花重金去修理舊玩具,向川如平均每月最多修理十來個,而一些簡單的清洗、配件等工作,Mary她們也完全能勝任。
向川如在香港養傷,小黑也只得更加頻繁地往返于穂港之間,畢竟廣州的公司有很多事要和向川如商量,有一些文件需要他親筆簽名,都要小黑給他帶到香港來。更重要的是,向川如一個人在香港的家裏療傷,他也不那麽放心,本來他想讓姑神經常來照應一下向川如,被向川如嚴厲地喝止了。向川如平時心态平和,自理能力極強也懂得适當求助,最近卻犯起了軸。
小黑擰不過他,只得按他說的做。這天,小黑把幾份合同帶來香港給向川如簽了字,又陪他吃了個晚飯,就連夜趕回廣州。向川如百無聊賴,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打瞌睡。
忽然,向川如接到陳加勤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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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如啊,你在家嗎?”陳加勤在電話中問到。
“姑姑,我在廣州的家裏。”向川如随口就編。
“騙人,你香港房子的燈亮着呢!”陳加勤的語氣就像個頑皮的小孩。
向川如一驚,下意識地摸到電源,啪地把燈關了。
“現在關燈晚了,趕緊給我開門,我上樓了。”陳加勤不容分說挂了電話,很快,門鈴響了起來,是陳加勤在樓下按了門鈴。
向川如大囧,一定是小黑剛才走的時候沒有關燈,他卻一無所知。沒想到被姑姑抓了個正着。這個陳加勤,八百年不來他家一次,騙騙他受了傷,她怎麽就來了。
向川如重新把燈打開,再打開房門,陳加勤剛好駕到。
“你在搞什麽名堂?”陳加勤進門,劈頭就問。
“我還想問你呢,怎麽突然跑中環來了。”向川如把陳加勤讓進房。
“我來中環買裁縫店裏要用的東西,路過你這裏,擡頭一看,你的燈竟然亮着。沒想到你這小子這麽沒良心,回了香港都不去看姑姑!”陳加勤說着,在侄子的肩上捶了一下。
向川如腳步不穩,往後一個踉跄,險些摔倒,連忙用手杖撐住。
“哎?你的腿怎麽回事?”向川如在家穿着寬松的過膝短褲,右膝上套着醫用護膝,手裏拄着助行的手杖,一副不良于行的樣子。
“沒事啦,就是受了點小傷,都快好了。”向川如撐着手杖坐回沙發上。
“走路都跛了還是小傷?你不會骨折了吧,快給我看看。”陳加勤不容分說,把向川如的腿擱到了茶幾上,想解開護膝又怕弄痛他。
“姑姑,你有醫學常識嗎?骨折要上石膏而不是護膝,好了告訴你啦,我是急性滑膜炎,所以需要綁護膝。”
“急性滑膜炎是什麽?”陳加勤問道。
“就是膝蓋摔了一下,有點發炎,所以醫生不讓我用這條腿的膝蓋,要休養一段日子,不過已經快好了。”向川如耐心解釋。
“什麽?不能走路了你還一個人在家?”陳加勤急了,伸手就想往向川如的傷腿上拍,還沒有拍下去就覺不妥,索性改了方向,往向川如的頭上拍去。
“也不是完全不能走,這不是有手杖嗎?”向川如強詞奪理。
“我不聽你說那麽多,總之,你現在收拾東西,跟我回我家去。”陳加勤不容分說。
“不用,我能照顧自己。”向川如道。
“你要是不去我家,我就每天來看你,我也是幾十歲的人了,你忍心看我每天跑來跑去嗎?再說我跑來跑去的,裁縫店誰看?沒有人看店,我吃什麽?那些衣服破了的街坊們又怎麽辦?”陳加勤絮絮叨叨說着,竟然帶了哭腔。
“姑神,不要說了,我怕你了!”向川如無奈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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