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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房間挂壁空調吹送着暖風,湯蔓剛洗完澡吹完發,渾身熱烘烘的。她靠在床頭拿起手機随意地浏覽着朋友圈,餘光看見衣櫃的門開着,裏面似乎挂着她的大衣。
這次過來,湯蔓就提了一個黑色手提袋,裝了一套自己的換洗衣物和用品。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種不真實感,所以過來時沒有準備太多東西。進屋時随手放在沙發上的大衣,估計是被謝肅挂進衣櫃裏的。
湯蔓放下手機,起身打開衣櫃推拉門,看到自己的黑色大衣旁邊挂着謝肅的衣物。他個子高挑健壯,衣服的尺碼也比她的大很多,放在一起有鮮明的對比。除了挂好的衣服外,其他的衣物被整整齊齊地折疊擺放着,不多,一眼看上去很清爽舒适。
很難說此時心裏有什麽感覺,湯蔓只是很平靜。她平靜地接受這一切,包括加下去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湯蔓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聞到床頭櫃上香薰的清甜氣息,手機忽然震動,是周清妍發來消息。
周清妍:【睡了嗎?】
湯蔓:【還沒】
周清妍:【剛才看你老公的照片,突然覺得有點眼熟,發現他以前居然也是虹中的。】
湯蔓:【對,挺巧的,他跟我提起過,比我大一屆】
不一會兒,湯蔓接收到周清妍發來的一張照片。照片質感看起來有些年頭,估計是籃球比賽結束後的合影,很多男生站在一塊兒,穿統一的籃球服,一個個精神頭十足,手長腳長,站在中間的那人單手拿着一顆籃球,正是謝肅。
十多年前的謝肅,臉上寫滿了青澀,頭發很短,但比現在要長一些,身上少年氣息十足。
該說不說,謝肅的長相無論是放在十多年前還是現在,依舊惹眼。
湯蔓:【你怎麽有這張照片的?】
周清妍:【巧了不是,我老公也在這張照片上(笑哭)】
湯蔓再仔細瞧了眼,還真發現了周清妍的丈夫陸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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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弘和與謝肅的位置隔得有些遠,但也不難認出,五官挺突出。
周清妍:【還有更巧的,我和陸弘和結婚的時候,你現在老公也在】
湯蔓覺得老公這個詞聽着有些別扭,不過也沒多說什麽。
她仔細回憶起參加周清妍婚禮那會兒,那天她作為伴娘,前前後後忙得團團轉,根本記不得賓客席間有謝肅的身影。而且,這也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實在記不清。
周清妍:【之前就聽我老公提起過你老公,說在學校裏的時候就是風雲人物了,你有印象嗎?】
湯蔓:【沒有】
周清妍:【真的假的?據說你老公有一堆迷妹呢!】
湯蔓:【怎麽着?你現在就要破壞我們夫妻感情了】
周清妍:【我就是感慨一下好嗎!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湯蔓:【少惡心了,什麽緣分不緣分的】
周清妍:【你還別不信】
湯蔓:【對了,你兒子怎麽樣了?】
周清妍:【扁導體發炎,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容易反複發燒,炎症退下去就好了】
養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湯蔓和周清妍又聊了幾句後,聽到外面浴室門被打開的聲音,謝肅洗完澡了。
湯蔓完全有理由懷疑,謝肅是故意引誘她。
大冬天的,他沒穿上衣,下身是一條寬松的五分灰色短褲,頭發潮潤。肩膀上搭着一條浴巾,有水滴從他的鎖骨落下,一點點下滑,在蜿蜒的腹部有所阻礙。
湯蔓的視線停留在謝肅的腹部上,八塊明晃晃的腹肌猶如排列分割好的巧克力,再往上一點,是凸起的胸肌,再往下一點,是線條分明的人魚線。
湯蔓盤着腿坐在床上,一臉滿意地調侃:“你們當特警的,身材都這麽好嗎?”
謝肅答非所問:“我忘了拿衣服。”
他走到衣櫃旁,随意地找出一件灰色的衛衣,背對着湯蔓。
湯蔓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謝肅。他拿開肩膀上的浴巾,露出寬大流暢的後背,随即快速地将衛衣從頭上套下來,幾秒鐘便穿妥當。
湯蔓笑了笑。
謝肅轉過身,幹淨的臉上還有剛剛沐浴過後的潮紅。
都說男人洗澡後就等于是化了妝,洗澡前後的謝肅看起來的确有些不同,不同的是現在看起來更溫和一些。
“你故意不拿衣服的?”湯蔓問。
“不是。”
“你離我那麽遠幹嘛?”
湯蔓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只妖精,她站起來,随手關了房間的燈光,朝幾步之遙的謝肅走過去。
謝肅問:“為什麽關燈?”
湯蔓笑:“怕你害羞。”
房間裏也不全是黑暗,卧室門沒關,外面客廳的燈源洩露進來。暧昧不清的昏暗光線,能夠放大彼此的感官,也減少一些局促感。
兩個人面對面站着,湯蔓再靠近謝肅一些,踮起腳尖,雙手勾住他的脖頸,低低地問:“你認識陸弘和嗎?”
謝肅低頭看着湯蔓,呼吸淩亂一拍:“嗯。”
湯蔓又問:“陸弘和是我閨蜜的老公,所以四年前他們的婚禮上你見過我?”
“嗯。”
湯蔓:“你怎麽沒跟我說過?”
謝肅:“你都忘了,好像沒有提起的必要。”
湯蔓:“所以,我讓你印象深刻嗎?”
謝肅微微上揚起唇角:“很深刻。”
湯蔓點點頭,提醒謝肅:“你好呆,可以抱我的。”
于是謝肅緩緩擡起手,輕輕地搭在湯蔓的腰上。她的腰很細,仿佛他一只手臂就能圈住。
他不敢太用力。
湯蔓再次提醒:“你叫我蔓蔓。”
“蔓蔓……”
伴随着熟悉的聲線,謝肅被湯蔓吞沒。
其實湯蔓在接吻這件事上也不能說老練,太久沒有和異性有過這麽親密的接觸,完全都是本能地反應。她閉上雙眼,腦海裏浮現的是另外一個人的身影,他總是喜歡喊她:“蔓蔓,蔓蔓,蔓蔓。”
帶着花香的雙唇,柔軟微涼。湯蔓用自己那點拙劣的技巧,撬開謝肅的唇齒,雙手緊緊勾着他的脖頸。他太高了,她的腳尖踮得有些疼,低低地埋怨:“你彎腰。”
謝肅聽話地照做,擁抱住她的雙手微微收緊。
謝肅是個多驕傲的人呢?
他的驕傲是他的教養和骨子裏的傲氣,不允許他去玷污自己內心理想的愛情,所以除了湯蔓,他沒有談過戀愛,甚至連暧昧都不屑一顧。
自然而然,湯蔓早上那個一時興起的吻,也是謝肅的初吻。
期初,謝肅并不得其法,本能的驅使,第一時間卻并不是推開湯蔓,而是用掌心托住了她的腰。他甚至如同獵人那般,先靜觀其變,等到她的舌尖在他唇內游走一圈後,他很快得到一些要領。或許謝肅本就是個嗜甜的人,湯蔓誘着他深陷。
是湯蔓細碎地喊疼,謝肅如夢初醒,分開彼此糾纏的雙唇,指腹在她的下颚輕輕觸碰,聲線低啞地詢問:“疼?”
那聲音,完全不是彌足後該有的氣定神閑,更多的是慌亂。
湯蔓的雙手不知何時從謝肅的脖頸上下來,抓住他的衣襟,蹙眉,聲線帶着不自覺的嬌氣:“你不能溫柔一點嗎?”
謝肅臉上懊惱,眼底有濃濃的溫柔。
只不過他的面相過于肅冷,總給人一種情場高手、甚至是游刃有餘的錯覺。
這個昏暗不明的環境裏,湯蔓看不清謝肅,實在太适合做一些背德壞事,氣氛暧昧不明,無人作擾。
離得近,他身上有一股清新幹淨的味道,像是新鮮的植物氣息,略帶微微的香甜。
彼此之間似乎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磁場,這一次,是謝肅低頭主動吻上湯蔓。他算得上是一個聰明且上進的人,一回生,二回總能熟。
心中有什麽在翻滾着,波濤洶湧着,謝肅抑制不住地緊緊擁抱着湯蔓,探入她的口中,感受着她的體溫和柔軟。
不知何時,湯蔓跌倒在柔軟的床上,氣息淩亂。
一直到,湯蔓聽到他在喊她的名字:“蔓蔓,蔓蔓。”
謝肅單手托着湯蔓的臉頰,與她額頭抵着額頭,親昵又暧昧的姿勢,問她:“蔓蔓,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句話叫湯蔓一怔,她緩緩睜開眼,借着微弱的光線看清楚眼前的人。
不是陳翼,不是。
湯蔓雙手撐在謝肅的胸前,幾乎是本能的反應,企圖推開他。但是她沒來得及推開,就被他敏感地捕捉到下一步行動,抓住雙手。
她的眼眶潮濕,眼神閃爍,眼底有抵觸和愧疚,還有深深的自責。
謝肅伸出雙手抱住湯蔓,将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胸膛上,輕輕拍她後背,一遍一遍地低哄:“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慢慢來。”
湯蔓閉上眼,眼角的淚水浸濕了謝肅胸前的衣服,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敢去想。
該抱歉的人是她,但是她無法開口說話,只覺得這段荒唐的婚姻像耳光一樣抽得她啞口無言。
新婚這一晚上很平靜,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
湯蔓不知道自己何時睡着,她只知道謝肅的身上很暖和,他抱她很緊,她推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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