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章

兩個人離得很近, 謝肅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萦繞在湯蔓鼻尖。

湯蔓一開始只是想要逗逗謝肅,不料撞上他幹淨深邃的眉眼,如一汪深潭中的黑色漩渦, 她被吸引進去。

她想到了幾天前他們視頻聊天, 當時他穿一身黑色的特警制服, 好看得一塌糊塗。

這個面容肅冷的男人,現在被她按在身下。

不适宜的電話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是周蘭蕙。

湯蔓看了眼來電顯示,不得不硬着頭皮接起。

周蘭蕙中氣十足的聲線傳來:

“蔓蔓, 你怎麽回事?晚上到底回來還是不回來?”

湯蔓看了眼躺在自己下面的謝肅,說:“不回來。”

周蘭蕙問:“怎麽?謝肅回來了?”

“嗯。”

“那你不早說?不回來吃飯也不說一聲。”

湯蔓蹙眉:“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

“什麽時候說的?我怎麽不記得?”

湯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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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蘭蕙:“行吧, 不跟你說了, 我這兩天山上山下兩頭跑,你不知道我有多累。”

“別抱怨, 那是你這個當女兒的應該的。”湯蔓很不留情, “要我換成你,一定每天守在外公身邊伺候。”

周蘭蕙輕哼:“謝天謝地, 等我老的那一天, 也希望你那麽孝順。”

湯蔓輕嗤:“放心,我肯定比你孝順,這一點我死去的老爸可以證明。”

“……”換周蘭蕙無語,“不說了!”

母女兩人永遠都是夾槍帶炮。

電話挂斷, 湯蔓低頭看一眼謝肅,他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躺在那裏, 仿佛被她狠狠欺負一般。

事實上, 她可什麽都沒有做。

沉默一瞬,謝肅伸手攬住湯蔓的腰, 她心跳漏一拍。他臂長,輕松圈住她小小的腰。

湯蔓反而成了被動那一方。

事實證明,男人主動起來,基本沒了女人什麽事。無論是身高體力,謝肅都遠遠勝于湯蔓,幾乎是碾壓級別的存在。

湯蔓甚至有一種錯覺,他只要用力掐她的腰,能輕松把她給掐斷了。

溫熱的氣息貼上來時,湯蔓自然而然地閉上了雙眼。

謝肅早就不是她第一天認識的那個男人,他現在很會。會輕輕舔舐她的唇瓣,吮吻她的舌尖,一點點地在她唇內掃蕩。

也就三天沒見而已,謝肅覺得日子過得好漫長。回來時在美容館見到她,他好想上去抱她。後來在面館吃飯,他的視線幾乎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

積攢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了全部的宣洩,現在正是如了謝肅的願望。他可以緊緊抱着她,親吻她,不要分開。

彼此之間的位置很快發生了對調,湯蔓在不知不覺中蜷縮在了謝肅的身體下面。

與他的健碩和高大比起來,她實在顯得太小一只。

緩慢細膩的親吻過後,開始朝着無法掌控的方向進行。變得更加熱烈、激昂。與此同時,粗粝的手掌觸碰到細膩的皮膚,難以停止。

或許是過于激烈,湯蔓的嘴裏發出一些類似痛苦的低吟。

謝肅不得不停下來,伸手扶住湯蔓的臉頰,親吻她的額頭、眉眼、鼻梁。

“不舒服嗎?”

懷裏的人搖了搖頭。

湯蔓的大腦幾乎呈現一片空白景象,無法進行思考。所有的一切身體反饋都成了本能,她的心跳快、呼吸重、身體顫。

黑如海藻的長發散落在粉紅色的被單上,她的雙手緊緊揪着他的衣襟。

謝肅用指腹輕輕觸碰湯蔓發紅的嘴唇,忍不住再次低頭将她含住,最後重複着親吻的動作,吮咬着她的唇瓣,吮吸着她的舌尖。

接吻的聲音真的很響,那些吮吻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被無限放大。

接吻時情不自禁,在他吮她的時候,她也忍不住去吮他,然後整個卧室裏就只有互相吮吸的啧啧聲。

湯蔓被這些動靜驚醒一般,睜開雙眸,烏黑的眼睫輕輕扇動,眼睛裏帶着一層薄薄霧氣。

“好響啊。”

湯蔓說完忍不住一笑,她看到謝肅的嘴唇一周紅紅的,好像是被她給親的。

她想起那天她在山上給那些錦鯉投食的時候,它們用嘴巴争搶食物也會發出這種聲音。

又好笑,又羞恥。

謝肅跟着湯蔓一起笑了笑,低頭啄了啄她的唇,聲線很啞:“笑什麽?”

他的眼神又深又熱,實在叫她沒有辦法直視。

湯蔓選擇将臉埋進謝肅的懷裏。

他笑着抱緊她,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與她一起側躺在床上。

有好長一會兒時間他們兩個人就抱在一起,平穩着由剛才産生的熱烈氣息。

就接個吻而已,謝肅已經有些崩潰,怎麽辦,他真的好喜歡她。喜歡到,身體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多。

他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再一次将她緊緊擁抱。

好暖和。

湯蔓像一只待在襁褓裏的雛鳥,不能挪動自己的身體,也不想動彈。她閉上雙眼,貪婪地細嗅着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謝肅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低低地問她:“困了嗎?”

湯蔓低低嗯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聽得謝肅心尖酥麻。

“那就睡吧。”他說着掀開被子想要蓋住她。

湯蔓睜開眼,說不要,“還沒洗澡呢。”

長年累月養成的習慣,一天不洗澡渾身就難受。這個習慣可能對皮膚不太好,但是沒辦法,她寧願多擦點身體乳。

可她又實在不想起來,抱着他,語氣不知覺帶着一些嬌氣:“不想動。”

“那就不動。”

“不行,我要洗澡。”

謝肅笑了笑,起身将她打橫抱起來。

湯蔓驚呼一聲,雙手勾住他的脖頸。

謝肅說:“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湯蔓噗嗤一笑,說:“放我下來,我又不是不會走路。”

“我想抱。”

得虧是在家裏,兩個人無論做什麽幼稚的事情也沒有別人指指點點。謝肅無條件地寵溺着湯蔓,甚至有點舍不得讓她下地走路的意思。

人清醒了,也就掙紮着要下來。

謝肅将湯蔓放在浴室旁,給她拿來浴巾,問:“還要不要吃點什麽?我去弄。”

湯蔓搖頭:“不用了,剛才吃的都還沒消化呢。”

“嗯。”

話雖如此,謝肅還是用手機點了一份外賣。全買的各種零食小吃,薯片、糖果、果脯……大多都是女孩子喜歡吃的。萬一她大晚上餓了,亦或者是看電視時嘴巴空閑,也可以墊墊肚子。

湯蔓洗澡,謝肅就靠在浴室外的牆壁上靜靜等着。和她同在一個屋檐下,無論她做什麽,幾乎都成了他的關注點,無論看得到還是看不到。

謝肅這個人其實很枯燥單調,他不愛玩網絡熱門的游戲,也對聽流行歌曲不感興趣,更不追星。平日裏有空時,他喜歡騎一輛山地車,沿着城市街道亦或者鄉村小路,緩慢地騎行,看着人來人往,亦或者山川大河。

上一次答應湯蔓說要旅行結婚,這段時間謝肅已經做好了一個詳細周密的計劃。目的地是新疆伊犁,時間大概在來年的三四月份。值得游玩的景點有很多,包括賽裏木湖、昭蘇草原、庫爾德寧風景區等等。

選擇錯峰出行,體驗感也會十分不錯。

*

兩個人分別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謝肅将自己的旅行結婚計劃用一份文檔的形式發給湯蔓。湯蔓不明所以,用手機點開來看了眼,驚訝于謝肅的周到和嚴謹。

謝肅說:“你看看,喜歡這個安排嗎?或者你還想加什麽線路進去?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你都跟我說。”

湯蔓用指尖翻閱着文檔上的詳細安排。将近十頁的文檔,她看起來都要花費不少時間,更別提他的用心。謝肅甚至将需要準備的物品都詳細寫下來,包括可能需要的藥物。

她一個什麽都沒做的人,哪有什麽臉來指手畫腳的?

湯蔓沒有任何意見。

最後有一行标星的字句,寫的是:還未确定是否要穿插拍婚紗照行程,聽蔓蔓安排。

湯蔓窩在被子裏擡頭看着謝肅,問他:“你想拍婚紗照嗎?”

他這個人平時連自拍都不會,拍的最多的照片就是證件照。

倒是有一次外出執勤的時候被其他人偷拍過,當時在地鐵站,疑似有危險品,他穿一身裝備齊全的特警服。幾個女孩子在他背後竊竊私語,甚至偷拍下他。

謝肅機敏,走上前要求對方删除。工作的性質特殊,不允許被拍照,更不允許照片被傳播。

但是和湯蔓在一起,怎麽拍都行。

謝肅想了想,有點腼腆地說:“想拍的。”

湯蔓說:“那就拍吧。”

反正就是拍幾張照片,她也不是不可以。

時間過得飛速,轉眼已經快十一點。

湯蔓驚嘆自己今天一整天幾乎沒做什麽事,連科目一的題目都沒看幾道。

“不着急,慢慢來。”謝肅安慰。

“我就想快點完成。”

湯蔓也算是個急性子,說要考駕照,她恨不得一個月就能拿下。不過想想也不太現實,又要練習,又要考試。慶幸的是,她的工作時間自由,很多時候都可以自己安排。

說到工作,湯蔓發現自己的工作群裏消息還在不斷。大致內容是松小蕊在吐槽她那位撩騷的前男友。

松小蕊的前男友甚至到她租住的地方求和,這不得不使她晚上去別人那裏住。

湯蔓大致翻閱了一下群裏的消息,冒了個泡,随後退出。

她轉頭,見到謝肅安安靜靜地躺在一邊。他沒有看手機,看着她。

好乖的姿勢,一只手貼在臉頰下面,枕着枕頭。

滿眼裏都是她。

視線相撞,湯蔓将手機扔在一邊。

重新更換的溫暖床單,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心髒酥酥麻麻。

湯蔓湊過去在謝肅的唇上啄了一下。

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蜻蜓點水的吻像是點燃了剛被平息的熊熊烈火,謝肅吻住湯蔓的唇瓣。

接吻時的聲音很快速地在房間裏再次蔓延開。湯蔓現在倒也不覺得有多好笑了,她被謝肅吻得身體酥軟,幸好是躺在床上,否則她要化成一灘水。她的手不自覺攀附着他的脖頸,手指觸碰到他肩胛出的肌肉,緊繃的、有力的。

謝肅微微撐起身體,手臂上的肌肉輕微發力,線條繃成一條好看的線條。

他整個人也緊繃着,無論如何,沒有得到湯蔓的允許,不會進行最後一步。

今晚湯蔓穿的是一條睡裙,裙擺落在謝肅的手中,有随着移動離開它原本的位置。

嘴唇被他含着,她無法發出聲音。宛如一尾在岸邊擱淺的魚,扇動着尾巴,呼吸不停起伏,企圖回歸到水中。

最後如她所願,充滿了水的地方濕了一大片。

謝肅感受到湯蔓身體在顫抖,垂眸看着她發紅的眼眸。

她在喊停,聲音像貓叫,指尖陷進他的皮膚。

謝肅将手從溫暖的被子裏抽出,在床頭的紙巾盒裏抽了幾張紙巾,先是輕輕地給她擦拭,再去浴室為自己解決。

湯蔓躺在被子裏幾乎将自己整張臉蒙住,被子裏有清新的凝珠芳香,似乎也有她剛才殘留的氣息。

不一會兒,她聽到謝肅回房的聲音,房門被關上,燈光也一并被關上。

黑暗中,謝肅伸手将她擁入懷中,低低詢問:“剛才,你會反感嗎?”

湯蔓在他懷裏搖搖頭,想到他看不到她的動作,又默默補充一句:“不會。”

他在循序漸進,她知道。

這種被尊重,被體貼的感覺,湯蔓作為當事人最為清楚。

她不禁要問他:“那你呢,會不舒服嗎?”

謝肅笑了笑,聲線又沙又啞:“我能怎麽不舒服?”

湯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謝肅拍拍她:“我不急的,蔓蔓。”

湯蔓沉默,伸手圈住謝肅的腰,感受着專屬他的溫暖體溫。

她閉上眼,這一覺睡得踏實又安心。

房間裏窗簾厚實,謝肅也難得打算明天和湯蔓一塊兒睡個懶覺。

偏偏天不遂人願,淩晨兩點多的時候,湯蔓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謝肅機敏,幾乎是第一時間睜開眼。可湯蔓在熟睡中,整個人似夢非夢的,聽到謝肅的聲音:“蔓蔓,你電話,來電顯示是清心。”

湯蔓迷迷糊糊接過謝肅遞來的手機,劃開,放在耳邊,然後聽到宋清心說:“湯蔓!你在哪兒?”

在哪兒?

湯蔓皺眉:“我當然在家睡覺。”

宋清心嘆一口氣:“松小蕊被她前男友砍傷了,她前男友簡直有病,還把我們的店給砸了!”

湯蔓清醒了大半:“什麽?”

宋清心:“你現在方便出來嗎?我在醫院裏一個人照顧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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