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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扶婳手撐着側臉, 歪了歪頭,倒很意外節目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想出一個點子。
其餘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鑽石?”
“莊園前主人的神秘過往?”
導演繼續完善規則:“十二點,下午三點, 晚上八點這三個時間點請姐姐們準時到餐廳集合, 完成兩輪線索推理, 回答節目組的提問以獲得更多隐藏提示,最後盡可能完整地将莊園前任主人的秘密複盤出來。”
“威廉管家會時刻陪伴在各位身邊,為各位提供幫助。”
威廉十分入戲地做了一個标準的紳士禮。
“好,那今天的古堡之行就此拉開帷幕, 請各位姐姐行動起來,盡快找到這座城堡的秘密吧。”
威廉上前引導衆人:“請幾位客人随我前來。”
将四人帶到二樓走廊入口處, 他擡手示意道:“二樓一共有十八個房間, 除了走廊盡頭的那一間房不可以進去之外,其他的房間客人們請随意搜尋。”
“昨晚失竊的鑽石是我們先生的藏寶之一, 大小在十二克拉左右, 下面我先帶各位看一下失竊之前它曾擺放的位置。”
威廉在一扇門前停下,從口袋裏拿出一把複古的鑰匙插入鎖孔, 雕刻着繁雜圖騰的紅木房門被打開, 威廉推開門站在旁邊,讓她們先進去:“請進。”
攝像師緊跟着扶婳她們進入房間,頓時,鏡頭內外同時“哇”聲一片。
房間大概有一個标準籃球場那麽大, 像博物館展區一樣,安放了許多展櫃。每個展櫃中擺放的藏品都看上去價值不菲。
攝像師從離自己最近的展櫃拍起, 隔着玻璃給昂貴藏品特寫鏡頭。
【哇, 上次看到這麽壯觀的場景還是去參觀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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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閃瞎我的眼了, 有沒有人知道這一屋子東西價值多少錢?】
【這個卡地亞藍寶石,我記得前年拍賣會上最後成交價格是七百多萬美元。】
【跟着小破綜藝見世面了。】
【這房間比我家都大。】
【世界上有錢人那麽多,為什麽不能多我一個<痛哭>】
【就這麽擺房間裏不怕被偷嗎?開個鎖就能進。】
【想多了,這種房間裏一般都有安保系統的,小偷進去就被抓。】
【那鑽石是怎麽丢的?】
【怎麽可能丢,節目組安排的設定啊。】
【這有個老實人,大家快來嘲笑他。】
比起彈幕裏觀衆的震驚,這一屋子藏品對現場親眼看到的幾人沖擊力明顯更大。
宋薏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扯扯身邊的故搖:“故搖,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
故搖在她手背上掐了一下,宋薏“嘶”的一聲:“不是做夢。”
幾人有些不敢往前走,宋薏擔憂地皺了皺眉:“完了,我害怕不小心把櫃子撞翻,這裏面的東西我感覺我一樣都賠不起。”
威廉和善地笑了笑:“不用擔心,展櫃都是經過特殊工藝制作的,不會被撞翻。”
“各位請随我來。”他往裏走,繞過一個半開合式的隔斷木質屏風,在其中一個展櫃前停下:“丢失的鑽石原本擺放在這裏。”
這個展櫃有三層,下面兩層分別擺放着一枚粉鑽和一枚藍鑽,最頂上那一層并排放着兩個底托,可底托上此時空無一物。
阮千詩問:“有兩枚鑽石嗎?”
威廉笑着點頭:“是的,這兩枚鑽石品種大小形狀都十分相近。”
“那另一枚去哪裏了?”
“先生拿去打造首飾了。”威廉不着痕跡地瞥了眼扶婳,退至一旁,“各位客人請繼續參觀,有任何疑問都可以來找我。”
攝像仍舊盡職盡責地給直播間的觀衆見世面,放其他四人自由參觀。
宋薏靠近展櫃觀賞,隔着玻璃指着一枚鑽戒問:“這粉鑽得有二十克拉了吧?”
“二十四克拉。”阮千詩看了眼,解釋道:“十年前有幸跟人參加過一場拍賣會,這枚鑽戒當時拍到了三千萬美元。”
正四處閑逛的扶婳聽到她們說話,湊過來看了看。
這間屋子裏的藏品其實大多都是傅知宴外公留下來的,他外婆喜歡這種亮晶晶的東西,傅知宴外公就四處搜羅,最後竟多得弄出一個陳列室來。
傅知宴不知道是不是繼承了他外公外婆的屬性,酷愛收集這些珍寶,只不過最後都到了她身上。
“咦——”宋薏側頭看了看扶婳的耳朵,“婳寶,你這耳墜好好看,這是鑽石嗎?”
扶婳今天沒紮頭發,耳朵被散下來的卷發遮着,剛剛彎腰湊上前看鑽戒的時候,耳墜垂落露了出來。
故搖順着宋薏的話看過去,也不禁感嘆:“好大的鑽石。”
扶婳“啊”了聲,立馬站好,撥了撥頭發,裝作不懂地笑了笑,含糊過去:“可能是的吧。”
阮千詩不動聲色地将話題引開:“這展櫃被上了鎖,裏面的鑽石是怎麽丢的?”
聽到她的話,大家才想起任務。
“對哦,沒看出有撬鎖的痕跡啊。”
“所以小偷不是強行偷走的,他可能有這裏的鑰匙?”
“小偷是自己人?監守自盜?”
“真相只有一個。”扶婳一拍手掌,帥氣轉身,指向旁邊的威廉,“小偷是威廉管家。”
宋薏吓了一跳:“哪來的音樂?”
威廉保持着标準的笑,攤了攤手:“扶小姐可以保持質疑,但請拿出确切的證據。”
“還有,請不要自己放音樂制造氣氛。”
【?哪來的音樂。】
【誰特麽在放柯南啊?】
【笑死我了,扶婳你別太離譜。】
扶婳撇撇嘴,把手機裏放着的音樂關掉。
阮千詩無奈地扶額:“要不先去別的房間找找線索,十二點還要下去推理支線任務呢。”
“我還沒觀賞完。”宋薏滿是不舍,被故搖拉着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房間。
威廉鎖上門,将鑰匙收回口袋,筆直地站在一旁。
“客人們請随意搜尋,我就在這裏等候,有問題随時可以來找我。”
“從哪兒找起?”宋薏左右看了看長廊。
故搖分析:“威廉管家說二樓有十八個房間,我們昨天睡覺的四個房間裏應該都沒有異常吧?”
幾人搖頭:“沒有。”
“再去除藏寶室和盡頭不能進的房間外,還有十二間房。一間一間找吧。”
阮千詩點點頭表示贊同,她提議道:“我覺得這裏房間都挺大的,要不就別分開找了,省得漏了什麽線索,反正時間也還充裕。”
大家都沒什麽意見,于是從最近的一間房找起。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今天的任務,房門沒有上鎖,一按把手就推開了。
這間房似乎是個卧室,複古的法式風格。正中間一張羅馬柱實木床,床頂的吊燈仿佛鑲了鑽,沒開燈都閃得晃人眼睛。
床頭挂着一張巨大的油畫,畫上一個穿華麗裙裝的少女靠在桌邊看書。
衆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不自覺感嘆道:“好漂亮。”
阮千詩在房間裏四處看了看,裏頭的家具很少,除了床以外,就只有床邊的一個複古梳妝臺。
“這看起來像是女生的房間。”她推斷。
地板上鋪着柔軟的手工地毯,花紋繁複華麗。
故搖的目光還落在那副油畫上,聞言猜測:“會是那上面的女生嗎?”
“啊?可是她看着有點像外國人。”宋薏有些疑惑,“莊園前主人的愛人是外國人嗎?”
“是。”扶婳點完頭才反應過來,停頓後突兀地接上,“是的吧。”
氣氛有些怪異,扶婳長睫眨了眨:“我記得剛進莊園的時候威廉管家曾經說過莊園前主人是現任主人的外公,這座莊園是他為愛人建造的。”
“這座莊園的風格偏中世紀的歐洲,所以我猜測前主人的愛人可能是外國人。”
她的解釋聽起來很合理,其他人沒有細想。宋薏“噢”了聲:“這麽說好像很有道理,我都差點忘了還有這個背景了。”
【扶婳什麽時候這麽細心了?】
【大概是放了那首音樂之後智商飙升了。】
【可不要忽略了她和bgm之間的羁絆啊!】
【這幅畫上的少女好漂亮啊。】
【難怪前主人願意為了她建造一個這麽大的莊園,要我我也願意。】
【早點洗洗睡,夢裏什麽都有。】
這房間精致華麗得出奇,以至于幾人在翻找線索的時候,動作都格外小心。
床鋪整潔幹淨,被子上放着一把羽毛扇子,扶婳拿起來比照牆上的油畫。
故搖眼尖地發現:“這把扇子是不是畫裏少女拿的那一把?”
“所以房間主人真是畫上的人。”
與此同時,阮千詩也在梳妝臺的抽屜裏找到了一本老舊的書,能與畫上少女手中拿着的那本對上。
這間房的線索不多,只能确認莊園前任主人的愛人似乎是位外國人。
從這間卧室出來,幾人進入旁邊那間房。剛一打開,便齊齊一驚。
這是一間巨大的衣帽間,靠牆幾排透明玻璃櫃中挂着華麗精致的裙裝,房間中央還有一個石膏模特,模特身上挂着的正是剛剛油畫上少女穿的那件,藍白色的古典裙上綴着繁複精致的設計,不過裙裝有些舊了,上面的寶石都有些失去色彩。
【前夫人不會是個lo娘吧,這些衣服我真的羨慕了。】
【在那個時候可能還沒有lo娘這個說法。】
【我一整個看下來嘴巴沒合上過,全程震驚。】
“所以我們現在得到的線索是,前任主人的愛人是位外國人,兩人感情應該很好。”
宋薏不解:“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任務裏會說不為人知的過往?”
這點很奇怪,衆人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解釋。
扶婳眨眨眼。
傅知宴外婆去世得很早,她小時候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就只有外公一個人了。對于那個神秘的外婆,扶婳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聽傅知宴說過,她來自國外一個貴族家庭。
摸不清頭腦,幾人決定再看看。推開下一扇門,這間房是一間書房。
複古的木質書架上擺着厚厚的書,桌面上也堆了許多書籍和紙張。
“我感覺這裏線索會比較多。”故搖說。
“大家分開找找吧。”
扶婳走到書櫃旁,邊走邊看過去,都是些法語原文書,她看不太懂。
走到書櫃盡頭,那一排書籍後面出現一個相框。扶婳将相框抽出來,看到上面的照片後,愣了一下。
照片年份看起來有些久遠,上面是幼時的扶婳和傅知宴。當時兩人因為什麽事吵了一架,扶婳賭氣不肯理他,外公為了撮合兩人,把他們拉來拍照。
照片上年幼的扶婳氣鼓鼓地将頭別向另一邊,跟傅知宴中間隔了仿佛有一條銀河那麽寬。傅知宴那時候倒是內斂冷淡的性子,想跟她和好又拉不下面子道歉,拍照的時候薄唇抿成了一條線,目光卻忍不住偷偷往她這邊看來。
乍然看到這張照片,回憶浮現在腦海裏,扶婳指尖點了點小傅知宴的臉,輕輕笑了一聲。
身後宋薏喊道:“大家過來看,這個是什麽啊?”
扶婳把相框重新放回去,走到書桌邊:“找到什麽了?”
宋薏手裏拿着兩個藥瓶,裏面空無一物,藥瓶上的字似乎是外文。
故搖拿着辨認:“好像是德語。”
她拿出手機搜了搜:“是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
宋薏倒吸一口涼氣:“扯上這個事态可就不對勁了起來。”
扶婳忽然陰森森地湊近吹了口氣:“你們看過《閃靈》嗎?”
“啊!!”宋薏被吓了一跳,彈開幾步遠,“婳寶你別突然吓人啊!”
扶婳一臉無辜:“我就是剛好想到了這部電影。”
【啊啊啊啊為什麽要提起來啊!昨天看完吓得要死。】
【死去的恐怖片突然攻擊我,腦子裏有畫面了。】
【邪魔退散邪魔退散。】
【為什麽會有精神藥物啊?誰有精神病?】
“這還有一本筆記。”阮千詩拿出自己在抽屜裏翻到的一個牛皮外殼的本子。
小心翼翼打開,裏頭的紙張有些發黃。字跡也不太清晰,但能看出是外文。
“是法語吧?”
故搖推測:“這本筆記是那個夫人寫的?”
“這寫得啥呀?你們認識法文嗎?”
阮千詩和故搖都搖搖頭。
正當衆人糾結的時候,扶婳拿出手機對着筆記上的字拍了個照:“用拍照翻譯不就行了。”
“……”
【未曾設想的道路。】
【笑死了,科技改變生活。】
【我現在和宋薏她們一樣,沉默震耳欲聾。】
字跡不太清楚,但翻譯軟件竟然也将內容翻了個七七八八。幾人湊在一起拼湊。
【今天陽光很好,F家的小丫頭又過來小住了,每次她來玩的時候,外孫肉眼可見地比平常更高興,但他不知道跟誰學的,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肯定不是我,也不像他外公。】
【最近睡眠時間似乎長了很多,醒來的時候有些恍惚,他提醒我要吃藥,奇怪,我生了什麽病嗎?】
【很久沒看見他了,也不知道整天忙些什麽。小丫頭和外孫吵架了,兩人已經一天沒說話了,那小子明明急得不行,卻死要面子不跟低頭。】
【這小子怎麽有點分不清人,管我叫外公,大概是太久沒見到他外公了,也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些什麽。】
看完之後,衆人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宋薏背後出了一身冷汗:“這是那個夫人寫的嗎?怎麽,怎麽——”
阮千詩知道她想說什麽,接話道:“怎麽有點混亂,感覺精神不太正常。扶婳,你覺得呢?”
“扶婳,扶婳?”
“啊,啊?”扶婳從沉思中回過神,搖搖頭,眉心緊蹙着:“我也不知道。”
這份筆記她也是第一次見到,上面記錄着她來莊園小住,甚至寫了她跟傅知宴吵架的事。可是那個時候,傅知宴的外婆明明早就不在人世了。
扶婳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這時候,宋薏經過推理,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有沒有可能一開始莊園主人很愛他的夫人,但是久而久之愛意消褪,不怎麽回家了,所以夫人瘋了。”她指着手機屏幕上的一段翻譯,“你看這兩篇日記都說前任主人忙得整天不着家。”
“不會的。”扶婳脫口而出反駁。
雖然沒有見過傅知宴外婆,可扶婳就是覺得她不會是這樣的人。而且傅知宴曾和她說過,他外公很愛外婆。
當時是她感嘆傅知宴他們家氛圍好,不像有些豪門,夫妻倆跟仇人一樣,連表面的和睦都假裝不下去。
傅知宴頗為得意,捏了捏她的臉:“這你放心,我們傅家都是癡情種。”
想到什麽,他眉宇間浮現出一抹思念:“像我外公,一個人等了我外婆四十幾年。”
傅知宴外婆死後,外公一直單身,他直到死亡都沒離開過那座莊園一步。
扶婳不相信他會不愛傅外婆。
“我也覺得不會。”阮千詩擰了擰眉,“雖然只是直覺。”
宋薏撓撓頭:“确實哦,能花心思建這麽大一個莊園,感覺是對愛看得很重的一個人。”
“那需要服用精神類藥物的人是誰?”
中午十二點,幾人下樓回到餐廳,總結了自己找到的線索,節目組如是提問道。
幾人對視過後,扶婳回答道:“是莊園前任主人。”
“确定嗎?”
衆人點頭:“确定。”
導演看着手卡,賣關子似的遲遲不說對錯。在氛圍越來越緊張的時候,他才終于宣布:“回答正确,得到提示——”
“二樓房間一共有十八個。”
【我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為什麽是前主人在吃藥啊,我感覺寫那個筆記的人就不太正常啊。】
【她們四個剛剛背着鏡頭讨論了些什麽啊?怎麽我突然就跟不上了?】
“二樓的房間一共有十八個?”宋薏覺得有些多餘,“這個威廉管家不是早就說過了嗎?”
“等等,”阮千詩忽然想到什麽,“咱們剛剛找了多少個房間?”
“除去我們四個睡覺的房間,藏寶室和走廊盡頭那個,我們一共進了十一個房間。”故搖算完,似乎感覺有哪裏不對,“不對,怎麽是十一個?我記得二樓能進去的房間都進去了啊?”
宋薏問:“導演,你确定二樓有十八個房間嗎?”
導演但笑不語。
扶婳靠着椅背,篤定道:“有暗門。”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宋薏感嘆:“跟我最近看的那個恐怖片越來越像了。”
“好像古堡多多少少都帶點密室之類的元素。”
吃過午飯,幾人重新上樓找尋第十八個房間。
“會不會入口在其中一個房間裏面?”
“咱們分開去找找看,看看牆上或者櫃子裏有沒有機關。”阮千詩提議。
幾人各自進了不同的房間,扶婳沒翻出什麽,出來後,晃着晃着就到了走廊盡頭那間房。
與其他房間複古的門鎖不一樣,這間房竟然用的是密碼鎖。
攝像沒跟着她,威廉也不在這條走廊上,扶婳想了想他說的不能進去,擡手輸入自己的生日。
滴的一聲,鎖開了。
扶婳眨眨眼,這麽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了,說明這間房攔的壓根不是她。
這麽想着,她按下門把手,緩緩推開了門。
房間…更準确來說應該是畫室,中央放着許多個畫架,架子上無一例外的畫的都是同一個人。
扶婳站在門口,愣了愣,才擡腳進去。
小時候傅知宴外公教兩人畫油畫,奈何扶婳實在沒有這方面的天賦,興致不高,總是草草敷衍了事。可傅知宴卻将他外公的畫技學了個十成十,只不過礙于扶婳的威嚴,每次交作業上去的時候,水平都和她的相差無幾。
房間正中央有一塊大型畫架,背朝着門口。
扶婳從衆多架子中穿行過去,停在了那副畫前面。
半人高的油畫布上,一身華麗純白長裙的女人提着裙邊,低頭看向前方。
畫還沒完工,前方那一半是留白。畫上的女人扶婳再熟悉不過。
想起傅知宴又是翻修莊園又是送她鑽石的動作,扶婳忽然有了個猜測。
她咬了咬手指。
完了,似乎提前撞見了傅知宴求婚的策劃。
可看都看了,到時候是不是要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一樣,露出自然的驚訝,順便再捂着嘴掉兩滴眼淚。
扶婳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覺得自己應該能做到。
她小心翼翼地從畫架之間退出房間,輕手輕腳關上了房門。
“扶小姐?”
聽見威廉的聲音,有些心虛的扶婳連忙大動作往後退了兩步。
背撞到身後的牆,上面的畫被碰了一下,咔噠一聲,平整的牆面上出現了一道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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