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章

營銷號放出來的視頻裏, 扶婳試戲的是跟男主互通心意那一段,從不太清晰的鏡頭裏能看出她臺詞功底還挺不錯,也很投入, 只是就是差點感覺。

用江琪的話來說:“你不像是在看一個喜歡的人, 像是要把他忽悠過來給你當小弟。”

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但就是讓人看了沒有cp感。

而劉敬發出來的那段視頻,是鶴薇報仇雪恨重起天靈宗後,在父親墓前講述自己這一路走來的經歷的戲。

畫面裏,一身素裝的扶婳對着無實物的空氣表演, 她盤腿坐于地上,一只胳膊随意搭放于膝側, 另一只手虛虛握起, 仿佛手中有酒杯,擡手往地上灑了一杯酒。

她沉默地盯着不存在的“墓碑”看了許久, 最後釋然一笑:“父親, 您的女兒如今也不是只會摘花撲蝶的小姑娘了。”

一揮衣袖站起來,她背對着墓碑, 眼裏的哀戚思念化為堅決, 聲音也铿锵而有力,擲地有聲:“從此以後,有我鶴薇在,無人敢再欺我天靈宗。”

她這段戲結束後好一會兒, 評委席的劉導才從中回過神來,鼓着掌連說了三個“好”。

【遇到你算我倒黴:代入感好強!我心中的鶴薇有畫面了!】

【草莓啵啵不要草莓:扶婳演技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我一直以為吃瓜bot發的那個視頻裏的才是她真實演技哈哈哈哈。】

【再上班就黑化:扶婳感情戲還是一如既往的爛。】

【讓我考考你回複@再上班就黑化:沒有, 她現在感情戲比以前好多了,以前爛得上過熱搜。】

【絲絲動人心:只有我好奇為什麽她能試兩次戲嗎?】

【守護絲爾:對啊, 為什麽給她走後門呢?劉敬導演能出來回複一下嗎?@劉敬】

【劉敬回複@守護絲爾:第一段是投資方要求試的戲,我發的這段是演員自己選的片段。我向來願意給演員機會,如果有誰覺得自己發揮不好,想再争取一次,當場提出來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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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敬能在圈裏混得風生水起名利雙收,肯定不止是因為他嚴苛。事實上這人挺會看眼色,也懂得審時度勢。

借着這次熱搜讓《俠義江湖行》的熱度再添新高,也順便幫扶婳站了一波場。

江琪看到他的評論,才知道當天試鏡發生了這麽多事。

“投資方選的片段?不會又是山恒吧?”

“bingo,你猜對了。”

手機放在一旁,扶婳盤腿坐在床上看劇本。邊聽着那頭江琪對山恒的痛罵,邊在劇本上做筆記。

房門被打開,傅知宴端着一杯水進來,剛好聽見江琪罵的那句:“這破公司怎麽還不倒閉啊?不會真以為投了兩個錢就能為所欲為了吧?”

他走過去,将水遞到扶婳嘴邊:“在說什麽?”

江琪聽見他的聲音,頓時一偃,打着哈哈道:“沒什麽沒什麽,傅總您也在啊,那我就不打擾了。”

電話被江琪迅速挂斷,扶婳就着傅知宴的手喝了兩口水,漫不經心道:“沒什麽,就是試鏡那天山恒作為資方也在,給我使了點絆子。”

傅知宴眯了眯眼:“投了多少錢?”

“嗯?”扶婳疑惑地擡頭。

“我是說,山恒給這部戲投了多少錢?”

“小五百萬吧,他們投的不多。”扶婳沒當回事,開玩笑道:“怎麽,你要給我撐場子啊?”

沒等傅知宴說話,扶婳拉了拉他衣袖:“過來幫我對一下這段戲。”

“感情戲?”

“不是,是鶴薇和江寄舟被追殺後,兩人假扮父子逃過盤查這一段。”

“父子?”

扶婳:“我是爹。”

傅知宴:“……”

對完戲,扶婳一擡頭就對上傅知宴幽怨的目光,她心情頗好地湊上前吻了吻他的唇:“獎勵你的。”

傅知宴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放在一旁的劇本:“對完戲了?”

“對完了,怎麽了?”

扶婳還沒明白他這個眼神的意思,下一秒,便被按到在床:“該睡覺了。”

正要拉燈,手機忽然響了一下,扶婳抽空看了眼,擡手拍拍他的肩:“爺爺讓我們明天過去吃飯。”

傅知宴動作一頓。

扶婳補充:“我跟你,我們倆。”

傅知宴默默把她解開到一半的衣服扣上,拉了燈:“睡覺。”

這回是正兒八經地睡覺。

扶婳沒忍住笑出聲,手從他衣服下擺鑽進去,故意摸了摸:“睡覺?哪種睡覺?”

傅知宴雖然工作忙,但從未疏于鍛煉,他的身材是扶婳喜歡的那一款,八塊腹肌和人魚線,看着很性感,手感也很好。

扶婳沒忍住多蹭了兩下。

一聲低沉的喘氣聲,傅知宴隔着襯衫按住她作亂的手:“別鬧。”

房間裏黑漆漆的,扶婳看不清他表情,如果不是感受到噴灑在自己頸側的呼吸有些亂,她還真以為傅知宴能說停就停。

她眨了眨眼,故意裝作驚訝地感嘆:“傅總好定力,這都能忍。”

傅知宴:“……”

扶婳笑得開懷:“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幹成大事啊。”

傅知宴默不作聲将她往懷裏按了按,嗓音低啞:“怕你明天起不來。”

扶婳仔細一想,似乎每次她都是睡到下午才起的那一個。

她不再鬧了,傅知宴卻低頭咬了咬她耳垂:“你要是不怕遲到,我倒是沒關系。”

扶婳耳垂最為敏感,一股觸電的酥/麻感傳來,她往後挪了挪:“最近在修無情道,傅總不要亂我道心。”

傅知宴低低地笑,隔着被子輕輕拍着她的背哄睡。

老爺子約的是午飯,第二日一早,傅知宴開車和扶婳回了老宅。

扶婳父母不在南城,奶奶去世多年,老爺子一個人住在郊區的半山別墅裏,有管家保姆照顧,倒也清閑自在。

車停在別墅門口,在前院修建枝桠的管家陳伯看見後迎了上來,笑眯眯地道:“老爺在後院下棋。”

扶婳還以為老爺子這麽有閑心,一個人都能下棋玩兒,到了後院,走近了一看,才看見棋桌對面的姜淮。

老爺子走了一步:“你輸了。”

姜淮嬉笑着打趣:“爺爺還是不減當年。”

老爺子哼了一聲,擡頭看見兩人:“來了。”

傅知宴禮貌地喊了聲“爺爺”,扶婳有些生氣,板着臉沒說話。

老爺子覺察出來,揮了揮手:“來,傅家小子陪我下一把。”

姜淮退開座位,本想站着圍觀,被老爺子三言兩語打發走了。

傅知宴不動聲色地捏了捏扶婳的手,低聲哄道:“不生氣。”

而後才坐到老爺子對面。

老爺子頭也沒擡,對站在一旁的扶婳道:“廚房準備了你愛吃的點心,自己過去吃點。”

扶婳動也沒動,站得不遠不近生悶氣。傅知宴擡眼,無奈地喊了聲:“扶婳。”

她這才帶着氣離開。

老爺子又哼一聲:“她倒是聽你的話。”

“她吃軟不吃硬,要哄着。”傅知宴說着,走了一步,吃掉了老爺子的一個兵。

老爺子一亂,盯着棋局半晌沒動作,嘴硬道:“我都讓廚房給她做了她愛吃的,這不是在哄她?”

他走了一步棋:“這丫頭就是被你慣壞了。”

傅知宴笑了笑沒說話。

老爺子是真的挺想念扶婳的,廚房裏準備的都是她愛吃的東西,扶婳卻有些心不在焉,只洗了個桃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啃着。

走到客廳,姜淮還沒離開,扶婳腳步一頓,轉身就要走。

姜淮卻叫住她:“扶大小姐,好歹當時幫了你一個忙,現在見到了招呼都不打一聲?”

扶婳指了指桌上的果盤,俨然一副待客之道:“別客氣,你吃。”

姜淮失笑,正要說什麽,後院與客廳的連接玻璃門被打開,傅知宴走進來:“扶婳,爺爺叫你過去。”

扶婳抽了兩張紙擦手,将吃了兩口的蜜桃塞到他手上:“吃不下了。”

到了後院,老爺子還坐在棋桌前,低頭盯着棋局,皺眉沉思。

扶婳坐過去,也沒說話。

老爺子先開的口:“東西吃了沒,合不合胃口?”

“沒吃,不想吃。”

“氣得沒胃口?”老爺子擡起頭,“為了傅家那小子跟爺爺生氣?”

扶婳心情都寫在臉上,明晃晃的不高興:“您明知道我們今天會來,還叫姜淮過來,您不喜歡傅知宴我不帶他到您跟前就是了,幹嘛還這麽羞辱人家?”

老爺子被她一番話氣得吹胡子瞪眼:“誰說我喊姜淮過來是來羞辱傅家小子的?”

扶婳扭頭哼道:“那不然呢?”

“大了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了。”老爺子連忙喝了口水壓壓火氣,“姜家老頭把人送過來的,說想跟你家那位談談合作,平時怎麽也見不到人,我沒辦法,看在兩家交情上才牽線搭個橋。”

“所以您也不是單純喊我們來吃飯?”扶婳反問。

“別把你爺爺我說的那麽勢利,姜家小子對你有點意思,我可都跟他說了,我管不住你,你喜歡哪位我就認哪位做孫女婿。”

扶婳的不高興稍稍褪散,半信半疑地問:“真的?”

“哼,随你信不信,反正就算我反對你也不會跟那小子分手。”

老頭子別扭地把臉別到一邊,眼角餘光卻緊緊盯着扶婳。

扶婳見狀,立馬哄道:“哎呀是我誤會了,爺爺您寬宏大量別生氣。”

老爺子最最寵她,一哄就消氣了,指了指棋局,笑道:“比起姜家小子,傅知宴倒是會做人得多。”

扶婳不下棋,看不懂,只問:“誰贏了?”

“那當然是你爺爺我了。”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老爺子還是說了出來:“姜家那小子從開頭就放水,贏得沒一點意思。傅家小子倒好,前面有來有回的,最後才突然露個破綻。”

扶婳抓住重點:“感情您事實上一個也下不過啊?”

老爺子不服:“誰說的?誰說我下不過的?我也沒發揮全部實力好嗎?”

爺孫倆破冰,中午吃飯的時候姜淮已經離開了,老爺子一改往日對傅知宴的态度,兩個人聊得有來有回。

臨走前,扶婳還處于夢游狀态,不太懂老爺子怎麽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向來憋不住事,跑去問了,老爺子仍舊一副傲嬌樣:“你當我不看電視?你都在帶着他上綜藝了,不是擺明了想讓我認這個孫女婿?”

說着,他語氣又一變:“況且這小子雖然心眼多點,但對你還挺好的,目前看來确實沒人比得過他。”

扶婳驚訝:“您還看我的綜藝呢?不是當初怎麽也不讓我進娛樂圈嗎?”

“那沒辦法,進都進了,我不得盯着點看有沒有人欺負你?我扶钊的孫女,哪能受委屈。”

扶婳沒心沒肺地笑着。

老爺子嘆了口氣:“我知道當年我們讓你母親退圈,你心裏有怨,無論你做什麽,爺爺都支持你。”

扶婳沒有接他的話,而是道:“時間不早了,我跟傅知宴先走了,以後再來看您。”

“去吧去吧。”

傅知宴在外面等着,扶婳一上車,見他手裏拿着一塊玉,仔細看了看:“爺爺給你的?”

這玉水頭極好,通透澄澈,不見一絲雜質。

傅知宴“嗯”了聲,将玉石收好:“說是傳給孫女婿的。”

扶婳撇撇嘴:“也沒見給我什麽東西啊。”

傅知宴發動車子:“莊園裏那一屋子東西都是給你的。”

扶婳沒再糾結這事,翻看手機:“下周五開機儀式,然後就要進組了。”

大部分戲是在南山影視城拍,但是到時候應該就要随劇組一起住酒店。

傅知宴朝她睨來一眼:“所以還有一周時間。”

扶婳不明所以:“什麽?”

“夜夜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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