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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而在此時, 年衡出來認領:“這是我小時候。”
雲齊驚訝:“是嗎,跟現在差得有點大诶。”
照片上的小孩胖墩墩的,但看五官, 隐約與現在的年衡有些相似。
“小時候愛吃垃圾食品, 長大了就慢慢瘦了。”年衡好脾氣地笑着, 開玩笑一般道:“就是身材問題,我可沒整容啊。”
整容的話題最近有些敏感,大家心照不宣地一笑。
林絲爾拌着面前的蔬菜沙拉:“你爸媽真好,我小時候想吃漢堡薯條這些東西, 我爸媽從來不給我買。”
說到這裏時,年衡目光忽然有些晦澀:“是啊, 我媽對我挺好的。”
宋嘉澄沒聽出來, 下意識問:“那你爸呢?”
場面忽然僵硬住了,一時間沒人說話, 安靜得尴尬起來。宋嘉澄不明所以地擡起頭, 眼神茫然,仿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
但很快年衡抿着唇, 扯了扯嘴角:“他在我小時候就出意外去世了。”
“啊, 抱,抱歉。”宋嘉澄訝然地張着嘴,撓了撓頭,聲音小了下去, “我不是故意提起你傷心事的。”
“沒事,過去很久了。”年衡往後一靠, 臉上依舊帶着很淡的笑, 似乎真的沒往心裏去。
扶婳一眼掃去,忽然問:“什麽意外啊?”
年衡定了定, 與她對視兩秒:“車禍。”
見氛圍沉重起來,雲齊和周薇薇連忙岔開話題,餐桌上的歡聲笑語又重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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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傅知宴注意到她的異常,在桌下覆上她的手。
扶婳擡睫,轉眼對上他帶着詢問與關心的眸色,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晚間的聚餐本就是為了待會兒觀看首播準備的,八點鐘,随着第一期開播,屏幕上的畫面也換成了綜藝內容。
錄制的時候他們只能看到自己的第一視角,但後期剪輯出來,味道又不一樣了。
周薇薇看着看着就和雲齊掐了起來:“我就說當時誰老是把我吵醒,你小子還不承認。”
院子裏的直播鏡頭還沒關,觀衆們跟他們一起看着首播,彈幕飛速地滑動着。
第一期的收視數據還沒出來,但光從直播間的讨論程度就已經能看出反響熱烈,導演在幕後笑得臉都要開花了。
【有一說一嗑到圍棋cp了,我真的永遠吃歡喜冤家這一口。】
【哈哈哈哈為什麽前後排那麽分明啊,林絲爾和年衡就很像好學生啊。】
【陸冉和扶婳傳紙條簡直讓我幻視我上學那會兒了,有時候傳着傳着就到了老師手裏。】
【陸冉扔給傅總的紙條上寫了什麽啊?我好好奇!】
這一幕鏡頭沒有給紙條上的內容特寫,但後期很搞事地在上面用紅色粗字體加了個“秘”字,惹來一衆人的注意。
作為直播間觀衆的嘴替,周薇薇跟網友們心有靈犀,問出了大家的好奇:“陸冉,紙上寫了什麽啊?”
陸冉神神秘秘地笑着攤攤手:“那你就要問傅總了,他不同意我可不敢說。”
話題抛給了傅知宴,衆人的目光彙聚過去,只見他懶懶散散地靠着椅子裏,一只手被扶婳拉着把玩,聞言視線才從她身上移開,不緊不慢地說:“她說,宋嘉澄這小孩挺有意思。”
他表情認真,沒有絲毫撒謊的意思,宋嘉澄頓時耳根一紅,說話結結巴巴起來:“真真真真的嗎?”
陸冉挑眉,挑釁地甩過去一個眼神,卻見傅知宴壓根沒理她,将皮球踢回來之後,他就繼續與扶婳私語去了。
【宋嘉澄好純情啊。】
【我怎麽感覺紙條上不是這句話哈哈哈哈哈。】
【盲猜一個是傅總吃醋了。】
【傅總:你自己沒有cp嗎?老跟我老婆說話幹什麽?】
【陸冉:你知道的我從出生起就沒有老婆。】
綜藝的整體基調都很輕松,糖分也很多。一有哪組的特寫,其他人都開始起哄。
一直到十點多第一期綜藝播完,衆人散了場。
見傅知宴跟着扶婳往房間走去,宋嘉澄脫口而出提醒:“知宴哥,你房間不是在這邊嗎?”
雲齊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你小子沒一點眼力見。”
傅知宴其實只是想問問扶婳聚餐時想到什麽了,外面人多不方便說,才跟着過來。聽見宋嘉澄提醒,他不動聲色地轉了腳步:“忘了。”
周薇薇暗地裏跟陸冉耳語,激動地雙手攥拳作打氣狀:“嗑到了!”
他倆是真情侶,大家見狀也只是看熱鬧地調侃調侃,沒人說什麽。
回了房間,扶婳收到傅知宴的短信。
她不由有些愣神,晃了晃腦袋,回了個沒事。
在看到年衡小時候的那張照片時,她總覺得有點眼熟,卻想不起在哪兒看過。但是搜遍記憶,扶婳很确定自己之前與他沒有交集。
她沒太往心裏去,只是當天晚上,睡眠質量一向很好的她做了個噩夢。
疾馳的車輛,車內的汽油味難聞得令人作嘔,駕駛座上的人背影瘦高,上身前傾,雙手緊緊攥着方向盤。
身體好像被束縛着,視線模糊得看不清楚東西,灰蒙的畫面裏除了那個人以外,只有車上的挂件一直在晃。紅色繩子挂着的東西,似乎是一張照片。
場景一晃,下了車,到了山頂。料峭的山風呼嘯而過,懸崖陡聳,碎石子嘩啦啦地往下滾落。
耳邊好像有人在說話,模模糊糊聽不清楚,下一秒,她整個人往崖下墜去。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扶婳猛然驚坐起來,胸腔內心髒怦怦地跳,環視一眼四周,意識到自己在房間裏,她才松了口氣。擡手一摸額頭,布滿了涔涔冷汗。
驚醒後一時間難以入睡,扶婳摟着被子坐在床上沉思。
她好像許久沒做過小時候的夢,尤其是那場墜崖,扶婳對其印象并不深刻。
大概是出于自我保護機制,被搶救回來之後,扶婳對被綁架以及墜崖的過程都記不太清晰了,只有那股從高處墜落的失重感,一直刻在骨子裏。
黑漆漆的房間讓人感覺空涼,扶婳下意識拿起手機點開了微信。
置頂的聊天框顯示着幾條未讀消息,她垂睫點進去。
【傅知宴:睡不着随時找我。】
發消息的時間是睡前,扶婳當時沒看手機,後面還跟着幾條語音,她重新躺下按了播放。
傅知宴的嗓音在手機中聽起來更低沉一些,他用平淡而溫柔的語氣,哼了一段西語歌。
像夏日午後慵懶的小調,浪漫又随意。
扶婳浮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拿着手機,敲敲打打問:【出現最多的那句是什麽意思】
此時已經淩晨三點,靜谧的夜在流淌。可那邊只稍等一會兒,便回了她的消息。
【傅知宴:Eres como lluvia de verano,Cayendo en el desierto. 你就像夏天的雨,降落在沙漠。】
扶婳将這條語音又點了一次播放,後半夜一直好眠。
第二天一早,大家差不多都是八點左右醒的,下了樓才發現年衡已經将早餐做好了,林絲爾也早早起來,正在澆花。
周薇薇看着滿桌的食物,訝異地問:“這是你做的嗎?”
年衡點頭:“我跟絲爾一起做的。”
“你們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雲齊伸着懶腰拉開椅子坐下。
林絲爾聞言,轉頭笑了笑:“沒事啊,反正起得早也沒什麽事幹。”
早餐不算豐盛,但八個人的分量也不是簡單的工作。
吃完飯後,幾人乘坐節目組的車出去。今天的錄制在室外,是一個密室逃脫的游戲。
在商場外停下,一下車,被安保人員隔開的保護線外已經有不少蹲點的粉絲在拍照喊話了。
密室在七樓,乘坐扶梯上去的時候,扶婳忽然看見擺在一旁的娃娃機。她戳了戳前方的陸冉:“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高中周末出去抓娃娃?”
陸冉眼前一亮,神色得意起來:“那當然,我十個幣抓出五個娃娃的豐功偉績,進棺材都要刻在墓碑上好嗎?”
她們說話聲不小,大家都注意到了這層的娃娃機,停下來不肯走了。
“這麽牛?這不得展示一下?”
“導演,能不能玩這個啊?”
來之前手機被收走了,幾人眼巴巴地望着導演,像極了找大人要錢的小孩。
導演咳咳兩聲:“錄節目呢。”
扶婳給他提議:“你可以把抓娃娃也剪進去湊時長。”
“對呀導演,你不會真的忍心拒絕我們吧?”
“不會吧不會吧?”
雲齊他們也紛紛湊熱鬧,導演雖然嘴上說不行,還是讓工作人員給他們換了幣。
一排四個抓娃娃機,正好四組,導演當機立斷改變規則:“按照抓到娃娃的先後順序依次給各組加分。”
陸冉極為自信:“那肯定是我們組第一。”
“這可不一定。”年衡投了個幣進去,“我當年特意練過的。”
扶婳看中了一只白色的小羊,可惜被其他的娃娃壓在了下面。她抓了好幾次,爪子都在勾起小羊腦袋之後松開了。
“怎麽回事啊,明明抓起來了。”扶婳皺眉自言自語。
另一邊陸冉也揚聲:“是不是有內幕啊?”
這種抓娃娃機的鈎子可以設置松緊,有些抓起來很容易,有的就算抓到了,也會在半途松開。
這邊商場的娃娃機似乎有些黑心,但是正在錄節目,旁邊還有那麽多粉絲看着,大家不好說出來。
又一次失敗,扶婳有些氣餒:“你來吧。”
“想要那只小羊?”
扶婳點點頭:“嗯。”
傅知宴上手後,扶婳在一旁觀看。他看起來沒什麽規律,開始時并沒有沖着小羊去抓,而是将小羊旁邊的娃娃鈎開,然後再去調整角度抓小羊。
大概用了十個幣,扶婳想要的那個玩偶被弄了靠近出口的位置。
傅知宴讓開:“可以了,你來吧。”
扶婳握着搖杆,好奇地問:“你不繼續嗎?感覺快出來了。”
話音剛落,她操縱的強力鈎抓到小羊,輕輕一甩,扔到了出口。扶婳眼前一亮,驚喜地彎腰把它拿出來,極有成就感地跟其他人炫耀:“我抓到了!”
“怎麽會這樣!”陸冉不服氣地晃着娃娃機。
周薇薇跑來讨教:“你怎麽抓到的?”
扶婳一擡下巴,傲嬌地道:“天賦。”
陸冉抓狂:“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最先完成任務的扶婳抱着她的小羊去其他組指指點點,游樂區一片嘻嘻哈哈。
扶婳轉頭,看見不遠處的傅知宴倚在機器旁,眉目溫和地看着她玩鬧。
為什麽最後一次留給她來抓,扶婳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因為這樣她會有成就感,她其實很喜歡這種成功做到一件事的感覺,而傅知宴,每次只是将她路上的坎坷鋪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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