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chapter 53

岑月感覺自己仿佛成了馬戲團的猴子,一路上招了無數目光。

“放手!”

不想被拖到地上,岑月一邊只能踉跄跟上,一邊用力想要掙開人的手,但是對方掐得太緊,怎麽都掙不開。

岑月被拖下圖書館前的臺階,一步沒跟上,腳下一絆,人往前栽。

一邊膝蓋跪地上的時候,又被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生生拽了起來。

“啊!”

有一瞬間,岑月感覺自己的胳膊都要脫臼了。

她都還沒反應過來,人又拽着她往前走。

感覺到他手稍微松了松,像是想要調整出更順手的姿勢,岑月趁機狠狠一甩,終于甩開了他的手。

“你到底想幹什麽?!”

手被勒得通紅,又燙又疼,岑月輕輕用另一只手護住,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面對她的質問,喻洲卻勾唇笑了出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怎麽?害怕了?”

“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就敢放我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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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那幅畫的事,我已經道過歉了。”岑月說。

“你道歉,關我什麽事?”

岑月真是從來沒見過胡攪蠻纏的人。

“……那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浪費彼此的時間。”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喻洲沉着眼色往前逼了兩步,岑月警惕地連往後退。

看着喻洲這不會善罷甘休的架勢,岑月頭大又火大,但想到後面的事,壓住火,竭力保持冷靜說:“……那你要怎麽樣才滿意?”

“嗯……”喻洲偏頭看着她。

“暫時沒想好,畢竟你惹我不是一次兩次。”

“這樣,你給我當幾天跟班,等我想好了就告訴你,怎麽樣?”

岑月無語到笑出來。

這人腦子裏是在想些什麽。

“……不好意思,我真的很忙,沒時間陪你演這種……橋段。”

溝通無果,岑月還想着自己的東西還在圖書館裏,轉身飛快往臺階上跑,生怕喻洲追上來。

萬幸,她沒被摁在臺階上,跑上臺階,心有餘悸地往回看,發現喻洲沒跟上來。

岑月皺皺眉,不知道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剛剛還咄咄逼人,現在突然就像是放手了。

不過這總歸是好事,岑月趕緊回到圖書館。

然而自己剛剛坐的位置,桌子上空空如也,連椅子上的背包也不見了。

岑月慌忙四下找。其他都好說,但是書是葉老師給她看的,到時候還得還給葉老師。

但找了一圈都沒有,岑月站在圖書館裏,急得冒汗。

“那個……”

剛剛坐在她旁邊的一個女生小聲開口。

“你的東西剛剛被一個男生拿走了。”

岑月詫異。

圖書館不比其他地方,閱覽區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在這兒拿別人的東西,只要一查監控就能坐實偷竊的事實。

等等!

岑月突然想到剛剛她飛快跑上臺階的時候,眼角餘光掃到一幕。

岑月猛地反應過來,她好像知道是誰拿了她的東西。

“謝謝啊。”岑月跟那個女生道了聲謝,趕緊追出去。

然而剛走出圖書館,她就看到了那個剛剛拿着她的包跟她擦肩而過的的人。人根本沒有跑,此刻正悠閑地靠在臺階之下對面的欄杆上。

而他旁邊,喻洲坐在欄杆上,身邊放着她的背包,手裏拿着一個她再眼熟不過的筆記本慢悠悠翻着。

見狀,岑月終于知道為什麽剛剛他沒有追上來了。

岑月咬咬牙,走下臺階,就站在臺階前,沒往前走,出聲:“那是我的東西。”

喻洲擡眼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又翻過一頁,忽然把筆記本舉高一點,大聲念上面的筆記。

“正确使用安全套,除了可以預防非意願妊娠,還是預防性傳播感染的重要手段。[1]”

他一念,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有人甚至投來不懷好意的笑。

岑月有一瞬尴尬,下意識想要阻止,但轉念一想,既然他願意念,就讓他念,想聽的人就當科普了。

“性同意,是明确,自願,必須清醒,随時可撤銷。沉默或不反抗不構成性同意。[2]”

像是見岑月沒有太大反應,喻洲念到這兒就沒念了,沖岑月揚了揚手裏的筆記本:“你們文學院看的就是這些東西?”

“跟你無關。”

喻洲臉垮下來:“如果我是你,就不會用這種态度跟我說話。”

“我态度好,你就會善罷甘休嗎?”

喻洲一聳肩:“誰知道呢,也許我心情一好,就放過你了呢。”

這話半點可信度都沒有。

“你擅自拿走我的東西,不經我允許亂翻,你覺得你的話有可信度嗎?”

喻洲嘴角不屑輕輕一撇,從欄杆上跳下來,合上手裏的筆記本:“想要嗎?想要就自己過來拿。”

岑月深吸口氣,盯着喻洲走過去,手卻伸向放在欄杆上的背包,她的書在包裏。

然而原本靠在欄杆上的人發覺她的意圖,先一步把包搶過去。

“東西還給我。”

“還給你可以啊,只要哥一句話,我立馬就還給你,畢竟這種……書,我拿來也沒用。”言語間帶着那種逗貓逗狗的調笑。

岑月深吸氣看向喻洲。

喻洲開口說:“想要把這些東西拿回去?簡單,你把我哄開心了,我就還給你。”

“或者,這些東西,我可以教、你。”

最後兩個字帶着氣息撲到岑月臉上。

岑月臉色一白——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

空氣凝固。

前一秒還跟岑月嬉皮笑臉的人被打得懵住。

“幼稚,無聊。”岑月話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

說完,連一眼都不願意多看到面前的兩個人,大步離開。

書跟背包岑月懶得跟他們糾纏,都不要了。

回到寝室第一件事,就是在網上重新買了本書。有了前車之鑒,後半天岑月就待在寝室裏看書,哪兒都沒去。

晚上看到淩晨才睡,睡得正香,岑月突然被手機鈴聲吵醒。

一睜眼天都還是黑的,岑月迷迷糊糊趕緊接起,壓低聲音道:“喂。”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粗犷的聲音:“你是不是A大的學生?”

“我是,您是?”

岑月打起精神,邊應聲邊踩着床邊的臺階下去,去寝室外面接。

“我說你們好歹是考上A大學生,讀過書的人,就這素質,這麽搞啊?”

“您在說什麽?我聽不太明白。”

“我這都已經找到你頭上了,你還跟我裝糊塗是吧。”

“哎呀,我懶得聽你說了,你現在馬上到圖書館這邊來一趟。你今天要是不把這個給我收拾幹淨,這事就沒完。”

撂下這一句,對方就挂了電話。

岑月打過去,想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但電話一直沒人接。

外面天剛蒙蒙亮,走廊裏一團黑。岑月拿着手機在樓道裏茫然站了一會兒,心裏莫名不安,最後換了衣服鞋子,打算去圖書館那邊看看。

本來她還抱着是對方打錯電話的可能,結果到圖書館那邊一看,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

幾個穿着工作服的大爺大媽圍在圖書館外的一面牆前。

“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其中一個大媽氣得直跺腳。

這聲音跟剛剛電話裏是同一個。

岑月看向那面牆,牆上糊滿了紙。天色未明,看不太清,但貼在角落裏封皮,她卻很眼熟,昨天她才翻過。

她的書被一頁一頁撕下來貼得滿牆的都是。

“诶,就是你吧。”

剛剛那個氣得跺腳的大媽看到她,指着她上前兩步,然後又指向那面紙:“你看看,這個牆被貼成這樣,這是應該幹的事嗎?你們是讀大學的人,這點素質都沒有嗎?”

大媽噼裏啪啦質問一堆。

“這不是我貼的。”岑月說。

“不是你貼的,那是誰貼的?這上面都有你的電話號碼。”

岑月不知道喻洲是從哪兒找到的她的手機號,解釋:“這本書是我的,之前被偷了。書是老師借給我的,看完還要還給老師,所以我根本就沒在上面寫過字。”

“那你的意思是這事跟你沒關系?”

“的确不是我幹的,您要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查監控。”

“你當監控是我們這些人想查就能查的啊。”大媽沒好氣地頂了一句。而聽到這一句,岑月什麽都沒說。

“哎呀,我就說這電話號碼這麽明顯,不可能是自己幹了還把電話留在這兒。”旁邊有人接話。

“我非得跟校長好好說說這個事。這麽多,還塗這麽多膠水,這要弄到什麽時候才能弄幹淨?!待會兒學生老師都來了,看到這個成什麽樣子!”大媽氣急。

“好了,趕緊幹活吧,早幹早完事。”

大媽憋了半晌,最後長嘆了口氣,拿起刷子開始弄牢牢貼在牆上的紙。

岑月看着幾個頭發花白的人在牆邊忙活,沒能心安理得離開,看到那桶裏還有刷子,岑月拿起來幫着一起弄。

“诶,小姑娘你別弄了。”

“沒關系,反正我沒事,多一個人早點弄完。”

*

“喻哥,喻哥!”

被吵到覺的人一皺眉,剛開口的人立馬噤聲。

“說!什麽事!”喻洲不耐煩地說。

“哦哦,就是我聽說今天早上岑月在圖書館外面忙活了一早上。”

剛還一臉不爽的人聽到這句話,立馬陰轉晴。

喻洲默了片刻,起身:“我出去玩幾天,上課你就随便編個理由吧。”

“啊?哥,你要出去嗎?”

“不然呢,我要在這兒等着人一來找就找到嗎?”

“哦哦,我懂了。放心,那誰要是過來找你,我絕對一個字都不說。”

*

楊慧欣跟艾茜吃完飯回來,推開寝室門,發現岑月跟她們離開時一個狀态,還坐在書桌前看書。

以往岑月很少在寝室,這幾天只要不上課她都在寝室,只不過這個狀态有點吓人。

“岑月,你吃飯了嗎?”楊慧欣有些擔心,忍不住開口問了句。

“啊?”戴着耳機的人過了兩秒才抽神回頭,摘下耳機,“你說什麽?”

“我說你吃飯了嗎?”

她像是才反應過來該吃飯了,看了眼手機:“等會兒泡個泡面吧。”

“你這是看什麽啊?感覺天天都在看,吃飯的時間都沒了。”楊慧欣問。

“葉老師布置的一點東西。那我繼續看了。”

“……哦,好好,你忙。”

楊慧欣剛點頭,岑月就已經轉過頭繼續忙自己的了。

早點看完,才能早點往前推進。

岑月最後提前一天把書看完,看完之後第一時間跟葉老師約了時間,第二天上完課,抱着書直奔葉老師辦公室。

作者有話要說:

[1]、[2]:摘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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