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離去前夕

離去前夕

食時之際，他方才抱着人去洗漱，穿好衣袍後将那人從床上撈起來穿衣服，給他束發收拾幹淨了才抱着人在榻上坐着，給他揉腰後的軟肉。

許期眼尾微紅，唇色嬌嫩，小巧的鼻翼泛着紅，此時不做聲靠着。

抱着人好一會才聽到他軟糯的聲音，幹澀喑啞且委屈兮兮，含着滿滿的控訴之意。

“南瓊，你讓我待會怎麽見人啊？！”

心知自己有錯，但昨夜明是他有心撩撥，他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心上人那般撩撥，怎可能忍得住。

但又不能明着說，抱着他低聲認錯，“我的錯，我沒控制力道，感覺如何，有沒有哪不舒服？嗯？”

許期倒是沒有怪他的意思，只是他做得太狠讓他不滿而已，如今他已認錯便不再揪着昨日之事不放，搖了搖頭回答。

“嗯……還好，腿間夾……”說着想起什麽似的忙住了口，可他沒說完的話，兩人都明白。

城門外

初若琛與木錦并排站着，兩人都不是好說的人，如今安靜站着，倒是看起來有些尴尬。

初若琛本就是個冷性子的，遇上同樣寡淡少話的木錦，兩人相視一眼，又同時轉了頭，許期與他到那時便感受到了兩人那安靜的氣氛。

初若琛遠遠看到他們過來，神情松懈下來，沒方才那麽冷若冰霜，見他們走到跟前才開口問。

“你們來了，思遠…怎麽了？”

他攬着許期纖細的腰将人扶過去，聞言正要開口，卻被人搶了先。

“我沒事，今早不小心傷着……沒什麽大礙”

顧晞聞言眉眼似乎彎了些，初若琛若有所思，他無意拆穿那人，笑着點頭，轉而看向初若琛身旁身穿雲紋白衣的少年。

“這位是……？”

“他是我表弟，名喚木錦，你們不認得業火冰蓮，有他在，你們可以輕松些”

木赤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多時便到了跟前，他聞言點了點頭，贊同他的話。

他們皆為一介武夫，關于醫者之事一竅不通，有人願意幫忙前往辨認，自然求之不得。

說完木赤焓便目送幾人上了飛舟，途中無事木錦便借機向他們講解關于業火冰蓮的知識。

“業火冰蓮一般生長于冰池之中，而朔北便有一處天然冰池，業火冰蓮便生長在那，業火冰蓮的葉子其實與普通蓮葉并無不同，只不過比起尋常蓮葉要小巧些，葉片如同冰霜一般透亮，蓮心乃赤紅色，它的周圍溫度極高，絕不可用手采撷……”

許期不解道：“不用手用什麽？靠靈力運？”

顧晞無奈笑了笑，與初若琛相視一笑，木錦解釋道：“用充滿靈力的帕巾，一條充滿靈力的帕巾可以保證順利摘到業火冰蓮而不被它周圍極高的溫度灼傷”

他點了點頭，狀似随意道：“我聽聞木氏一族久居郢城，天下無大事不出，不知木兄怎會對業火冰蓮如此熟悉？”

木錦一頓，略微有些無奈，但畢竟性子溫和，仍耐心解釋道：“顧師兄說笑了，久居不過是世人的說法。我族每年成年子弟皆會出門歷練，前往世間行醫，只是不向世人述其名號，故世人以為不出世。”

他本無惡意，只是好奇一問，聞言笑道：“原來如此，倒是我冒昧了”

木錦一笑而過，并不在意，突然感覺手被人拉拽了一下，轉而去看，發覺許期眼眸有些霧氣，眼瞳豔紅，神情有些許疲倦，擔憂問：“怎麽了，是不是累了？”

許期點點頭，他扶着人起身，轉頭對那兩人說：“若琛，木兄，我帶思遠回去休息，有事喚我便可”

木錦忙道：“顧師兄請便”

待回到房內，許期徑直往桌前趴下，渾身軟飄飄，動都不想再動彈。

顧晞自知理虧，關了房門在他跟前蹲下，伸手給他揉腰，許期看了他一眼，閉上了眼。

回想昨日種種，不由得羞紅了臉，偷眼看他卻被發現，又閉了眼。

“南瓊”

突然聽到他軟糯的聲音，擡眸盯着他，柔聲問：“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許期拉開他的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整個人挂在他身上，撒嬌般道：“好多了，南瓊我餓了，你給我弄點吃的好不好？”

顧晞順手抱住他坐在椅子上，手指滑過指間的戒指，從裏面拿出了臨走前給他做的一些幹糧。

許期眼前一亮，擡手拿起一塊放進嘴裏，不住點頭，他看着那人模樣，寵溺一笑。

“南瓊，昨晚……”

“怎麽了？”問完見他一直不說話，笑着調侃“怎麽了這是，害羞了？”

許期瞪了他一眼，轉頭弱弱道：“你是不是很想要？”

顧晞頓了一下，眼神晦暗，轉而道：“思遠，我昨日弄疼你了是不是？我沒控制好，疼了對嗎？思遠……”

許期搖搖頭，放下了吃的，雙手環住他的脖頸低低道：“不是，我還好，南瓊，你要是想，怎樣我都可以”頓了一下繼續道，“嗯……也沒事，我不介意”

一番話下來，臉頰徹底泛上了紅，顧晞指尖輕微動了動，棕色的眼眸盯着他，有些難堪。

許期見他不語，擡眸去看，卻猝不及防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中，頓時低下了頭，耳根子紅得不像樣

顧晞喉結滑動了一下，略有些低啞道：“思遠，別撩撥我，我沒那麽好的定力”

許期轉頭不滿道：“我沒撩撥，我說真的，真的可以……”

“思遠！別說了”

許期輕皺眉，擡眸看他，顧晞眼眸已然赤紅，額間透着點點細碎的汗珠，順着下颌線往脖頸方向流。

此時顧晞內心滿是掙紮，想把他摁在榻上狠狠欺負一番，卻想好好呵護好他，不讓他受一點委屈，思緒被他的三言兩語激得粉碎，理智也處于分崩離析之間。

許期見狀，乖巧的靠在他懷裏，無奈道：“我不說了……”

顧晞聞言松了口氣，壓下自己肮髒的想法，親了親他的額間，啞聲道：“再過一段時間，等時機成熟了，我們再好好算一算這些年的帳，好不好？”

許期頓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頭，應了他。

如今時節正值暮春，越往北，氣溫愈發涼爽。經過幾日相處，四人也熟稔許多，少有像先前一般坐一處無話可說。

木錦道：“大致過一個時辰，凜北小鎮便到了，我們先去休整一番，次日再去尋業火冰蓮，如何？”

“好啊！這幾日睡在舟上，可沒床上舒服”許期略有些抱怨道。顧晞笑了笑，眼中含有掩不住的寵溺之意。

初若琛道：“曾聽聞北方時有佳節，若是尋好業火冰蓮後，能撞上一二個時節就好了”

顧晞笑了笑道：“先處理好此次的事，以後有的是時間來”

幾人皆應下，木錦思索道：“如今暮春之際，想來是有活動的，大致是這幾天，不過若是順利，我們明日便要回重湖鎮，許是無緣此次活動了”

木錦可惜搖頭，許期拉住他的袖子道：“南瓊，待此次事過，我們來凜北玩幾天吧？”

顧晞無奈笑了笑，若事情順利，幾個月便可了結疫病，到時候想來，也不是不行。

思及此，爽快颔首，笑道：“待此事過，我陪你來玩，屆時，你想待多久都行”

許期見他應了，掩不住歡喜，眉眼飛揚，眸中含笑，欣喜道：“真的？南瓊你最好了！”

初若琛聞言，無奈偏過頭，恰好與木錦對上視線，木錦唇角彎了一個弧度，似乎在笑。

初若琛不自在的別過頭，看向別處。

顧晞聽了他這話，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失笑，眸中熾熱，唇角微微揚起，含笑盯着他。

許期見此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忙松開手，低頭躲開他的眼神。

在此玩鬧中，他們此行的目的地終是到了。

落舟之時已是晡時，幾人下了飛舟，尋了間客棧落腳，打算今晚出去好好玩一番。

畢竟明日便要去尋業火冰蓮，尋好後要立即返回重湖鎮，其中晡時至明早沒有安排，正好可以借此玩一番。

雖說待事情結束便會來此，但未來的事無法預知，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不可控制的事，所以趁着當下有時間，便先好好玩。

無論以後是否會再來此，也沒有遺憾。

凜北小鎮地處極北，春融初夏正是冰釋耕作之季，人們白日在田間耕作，晚間來到鎮上閑逛，以此緩解白日裏的疲累。

街頭巷尾充刺着人們的歡呼雀躍聲，夜間的熱鬧卻不止于此。

四人剛從客棧下去，便被不遠處的舞龍獅吸引住了眼球，相視一眼後一同向那邁出了腳步。

龍獅之人舞上早已準備好的臺柱，在上面旋轉、跳躍、升騰，一步一階，身姿輕盈且娴熟，待舞畢，從容退下，而在場之人皆被如此精湛的舞技折服，許久後方才爆發出震耳欲聾般的贊譽聲。

四人皆來自南方，從未見過如此盛景，不由得被迷了眼，待回過神來，才驚覺彼此眼中的驚詫之意。

各自相視一笑，便繼續往前走去。

鎮上賣的東西多半是些日常用品，想來也是，此處極為寒冷，沒誰會花那等閑錢去買些中看不中用的奢侈品只為玩樂。

路過幾處首飾攤位，許期如往常一般，停駐于每個攤位前挑挑揀揀，有喜歡的便會糾結一會，停留攤位前的時間也便久些。

為防止他決擇不定，這時他便會十分知趣的走到他身邊，買下所有他猶豫的，畢竟回去，有的是時間給他慢慢挑。

如今還是陪他逛完回去休息好些。

逛了好一會兒，許期興致依然不減，他便與初若琛他們交代各自分開去買，他一人跟着許期便好。

轉角處迎面走來一位賣糖葫蘆的老伯，許期眼眸在見到糖葫蘆時瞬間明亮起來，拉住他的手便跑了過去。

從老伯那買來一串糖葫蘆便放進了嘴裏，咬了一口後眼中滿是驚喜，不可思議道：“這糖葫蘆好好吃，南瓊你也嘗嘗！”

顧晞看了他一眼，推辭不過便咬了一口，入口有些許冰涼，咀嚼時有些冰渣子與山楂酸味相融，還混雜着蘋果的絲絲甜膩，加上微涼的清水混在一處，倒是別樣的風味。

許期一臉期待的看着他，他點了點頭笑道：“确實不錯，要不要再去買幾串留着吃”

許期聞言喜道：“真的？”他點頭應了，許期忙不疊地跑去又買了幾十串，他略有些無奈的看着那人，許期不好意思的笑着，沒法子，既然是他答應買的，買多便多了，擡手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無奈道：“你啊！給我吧，我給你收好。”

許期假裝吃痛，聽見這話高興将糖葫蘆遞給他，自己則拿着一串在啃着吃。

顧晞接過他手上的糖葫蘆放入儲物戒中，擡手幫他拭去了嘴邊的糖渣。

許期不好意思的沖他笑了一下，拉着他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