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恩情

恩情

隅中之際，兩人來到無塵殿拜訪陶秋漓，管家見到他們便直接請了進去。

陶秋漓坐在大廳，見到他們時，笑了笑道：“你們來了？進來坐吧！”

顧晞點頭，帶着許期坐在一邊，剛坐下，茶與點心便擺上了桌。

顧晞點頭，看向他道：“今日我們是來辭別的，我傷已好，擔心南方疫病，與思遠商量，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陶秋漓抿了口茶，輕聲道，“理應如此，”而後皺了皺眉，看向他，“你方才說傷好了？”，他點頭，“昨日便好盡了，可是有什麽問題？”

陶秋漓起身到他面前，，神情嚴肅，謹慎道：“我給你把個脈吧，我現在還不能确定……”

顧晞點頭，伸出手放在桌上，許期見狀，看了他一眼，偏過頭不做聲。

陶秋漓給他把好脈，輕皺眉，“你體內有兩股強大的力量，其一可以治療所有的傷，其一應該是你如今修煉的靈訣”

顧晞神情不明，點頭問“可會對我有害？”陶秋漓搖頭，“另一股力量尚在封印之中，我不太清楚……”

許期在一旁聽了一會，忍不住問：“封印可以解嗎？解開對他有沒有什麽傷害？”

陶秋漓一怔，輕笑着搖頭，“不會對他有害的，那是他與生俱來的力量，只不過封印了許久，貿然解開可能對他會有沖擊”

許期聞言一顫，有些擔心，顧晞見狀，笑着揉了揉他的肩頭，問“若是放任它，不會出什麽變故吧？”陶秋漓搖頭“不會”，顧晞見狀，放下了心

想起他曾經提過許期的寒毒，開口問道：“先前你說思遠寒毒可解，不知是何法？”

許期愣了下，眸子亮了些，猛地看向陶秋漓，顧晞見狀，心口沒由來的一疼。

陶秋漓點頭，輕聲道：“兩個法子”

顧晞一喜，忙問：“願聞其詳”

陶秋漓坐在主位上，垂眸斟酌着言辭，“一種較為簡單，你二人可陰陽互補，時間長了，他的寒毒可被消融”

許期愣了一下，臉上泛上了紅，呆呆道：“陰陽互補？”不自覺看向他，顧晞神情自若，似乎知道這個法子。

顧晞見他神情有異，不用猜都知道他想多了，轉而問道：“那另一種方法是？”

陶秋漓笑着看了他們，略有些失笑，“另一種比較原始，難度也比較大”，顧晞忙問，“但說無妨！”，陶秋漓笑着搖頭，音色徐徐道：“寒毒乃上界獨有，是為萬毒之首，擁有極致之冰寒，是以，當以毒攻毒，取天下十八毒以一味至炎之草，同寒毒中的至寒物漫雪化碧相配，熬制二十四小時飲下，靈力運行一周天方可解其毒。”

兩人相視一眼，顧晞問：“敢問這些藥材需往何處取？”

“天下十八毒花些時間我便能配出來，不過另外兩種，至炎草龍炎與漫雪化碧我從未見過，所以……”

龍炎？好熟悉的名字，想了半刻卻也沒想起在哪聽過，輕皺了皺眉。

似乎又陷入了死局。

“南瓊，這毒能解是好事，不能解是定數，你不要過于介懷了。”

顧晞看過去，許期笑着垂眸，心髒莫名疼了一下，這麽多年了，從一開始滿懷希望到後來慢慢的希望落空，說不失望是假的。

但是，許期看過去，他還在就夠了。

顧晞嘆了口氣，手上傳來另一人的溫度，他輕笑了下，回握住他的手，相視無言，卻一切盡在不言中。

許期見他神情有異，轉而對上座的人道：“陶前輩，我們今日來是同你告別的，南方疫病基本已控，但我們還得回去看看”

陶秋漓笑着點頭，輕聲道：“萬事小心，那十八味毒我會盡快配制好，另外兩種我也會派人去尋，有消息會讓人告知你們”

許期笑道，“多謝陶前輩”陶秋漓笑着擺手，正欲說話，門外突然跑進來一個侍從模樣的人，單膝跪地在中央。

“主子，南歸山來信”

兩人相視一眼，皆是驚詫。

陶秋漓接過信，打開看了一眼，擡眸道：“你們去南方，可是重湖鎮？”

兩人相視一眼，顧晞道：“是，您與南歸山相熟？”

陶秋漓笑着點頭，問道：“你們，我似乎沒問過你們的名字？”

兩人皆點頭，顧晞笑道：“我是南歸山弟子顧南瓊，他是南歸山，少主許思遠”

許期愣了一下，問道：“信是我爹寫來的嗎？”

陶秋漓看向他，有些訝異，“你，是沐雨的孩子？”

許期愣愣點頭，有些懵，顧晞看了他們一眼。

前世沒了解過陶秋漓的過往，沒想到他和許澈竟是故交，聽着似乎很熟悉。

見他點頭，陶秋漓臉色難得有些波瀾，笑意漸漸布滿臉頰，他從主位上走下，來到許期面前仔細打量了一番才柔聲道：“你倒是與你母親相似，眉眼柔和許多，倒不怪我第一眼沒認成你”

許期腼腆一笑，顯得窘然，顧晞笑了笑，道：“算是年紀輕，只聽過您的一些事跡，不知您怎麽到這了？”

陶秋漓笑道：“我與一位好友，五十年前到這，期間也聽說你父親開了門派，只是一直沒機會去看看，現在怎麽樣了，身子骨可還硬朗？”

許期回道：“回前輩話，父母一切都好”

陶秋漓笑了笑，眉眼彎着，“叫我叔叔就行，別一直前輩，聽着怪不舒服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也同他一樣叫我叔叔就行”

兩人相視一笑，皆道：“陶叔叔”

陶秋漓笑道點頭，看着許期，笑問：“一直聽說沐雨有個男孩子，可惜沒能相見，長得真好……對了，你們的事，你爹娘清楚嗎？”

許期臉頰有些泛紅，耳根子紅了一片，不知道該如何說，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還沒與師父言明……”，他有些尴尬，本想着等一切塵埃落定後便與許澈言明兩人之事，沒想到被長輩提前知曉了，還是他親口說的愛人。

思忖片刻，他簡直想打死當初口快的自己。

陶秋漓見他們這副模樣，有些忍俊不禁，“怕什麽，我又不會同沐雨說，看把你們緊張的……不過，你們年紀還小，真的認定對方了？”

許期愣了一下，臉紅着看他，他笑了一下，盯着許期，笑道：“我認定他了。”

許期垂眸，默然點頭，低聲道：“我，我也認定他了。”

顧晞笑了笑，轉而問：“陶叔叔，您要與我們一同前往重湖鎮嗎？”

陶秋漓點頭，笑道：“我許久沒出門了，你們等我一晚，我收拾些草藥同你們一起出發。”

兩人皆點頭，又聽到他說：“今晚城外還有一場篝火晚會，你們難得來一趟，要不要去見識？”

許期眸子一亮，顧晞笑了笑，陶秋漓見狀道：“那好，你們先到廂房休整一番，晚些時候我讓人去叫你們。”

兩人一笑，道：“多謝陶叔叔”

到了廂房，屋內擺設一應俱全，牆上挂着一副春江山水圖，仔細看去，還蓋有印章，“淨無塵”三字映入眼中，想了想，似乎沒聽說過，不禁有些疑惑。

難不成是位名不經傳的畫家方才沒在百家名錄中記載？

擡腳向窗前走去，發現院子內種了許多花，好些是他沒見過的，院子裏還種了一棵冷杉，體積巨大，顯然有些年頭了。

“南瓊，你別看了，過來陪我吃，快吃不下了……”

他轉頭看過去，發現許期口中還含着一塊雪花酥，手上拿着酥糕，眸中閃亮，顧晞笑着走過去，擡手拭去他落在嘴邊的糕渣，笑問：“吃不下還吃，我能少了你一頓吃了？嗯？”

許期擡眸笑着看他，撒嬌道：“不一樣嘛！南瓊，你陪我吃會，好不好嘛？”

顧晞無奈笑了笑，都求人了怎麽可能會拒絕，不過，他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看見他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

心情頗好，笑着湊近他，笑問：“好不好？嗯？”

許期臉紅得徹底，低聲應了一句便被他抱上了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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