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主動牽手

“祁南骁你怎麽回事兒?!”

周震勃然大怒, 手中檔案袋卷作柱狀,砰砰砸上桌角, 發出聲聲沉重的悶響。

周圍無人敢做聲, 都望着他們二人。

“看屁啊。”祁南骁不耐道,掃視一圈四下, “都他媽給老子做題!”

他說這話時,眉眼冰冷飽含戾氣,眸中肅殺不已, 傅悅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不禁怔了神。

此言一出,吓得在場考生紛紛低頭做題去了。

“祁南骁!”周震怒視着祁南骁, 氣得手都幾分顫抖,喝道:“你給我出來說話,看看這南高是不是容不下你了!”

姜賢剛被吵醒, 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見周震打算過來,忙不疊開口阻撓:“別啊周主任,骁爺這不是不想耽誤考試嗎?”

周震止步, 卻仍是咬牙切齒的模樣,“你睡你的覺, 別給我瞎摻合。”

祁南骁嘁了聲, 單手抄兜,狠狠甩開手中的張子帆,垂眸對他冷道:“等着, 今天老子弄不死你。”

張子帆仗着周震在場也不慫了,當即便啐了口,“呸,等着就等着,我還真就不信你祁南骁今天能脫身!”

祁南骁眸光一凜,當場就要動拳頭,傅悅眼疾手快地攔住他,慌張喚道:“祁南骁你等等!”

話音落下,祁南骁當真停手,他掃了眼傅悅,蹙眉啧了聲,強忍着脾氣拍拍她肩膀,盡量軟下聲音道:“你做你的題。”

傅悅抿唇,緩緩颔首應下,祁南骁便擡腳準備離開,卻聽她低聲道:“你小心點……”

他頓了頓,也沒回她,徑直邁步走向周震,爾後重重帶上了門。

姜賢探頭探腦地觀察着窗外,确認周震帶着祁南骁離開後,這才冷下臉罵道:“張子帆你他娘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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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祁南骁打架就被周震抓過一次,不僅全校通報給了處分,而且還驚動了祁南骁他爹,那次下場當真是慘重,往後他們幾個就盡量避着周震,誰知這次因為一個張子帆,祁南骁又被抓了。

張子帆正吃痛地揉着額頭,拿出紙巾來擦拭鼻血,本就一肚子火,聞言便罵了回去:“關你屁事!”

“我去。”姜賢給氣笑了,“你不挨揍不舒服是吧。”

監考老師實在忍無可忍,一把将手機拍講臺上,“閉嘴,要睡就睡,不睡做題!”

徹底沒聲了。

張子帆沒心情做題了,當即就罵了聲娘,走到講臺前将卷子扔到老師面前,徑直摔門而去。

姜賢的臉色也不太好,強行忍住離場的欲望,回首看向傅悅。

傅悅微垂着首,正認真在答題紙上做着題,她發絲散落幾縷,遮擋住面上神情,似乎完全沒有将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但是……

姜賢眸光微動,瞥了眼她放在試卷一側的手,糾結地握緊又松開,顯然是焦灼的。

他心情複雜地收回視線,念起方才祁南骁那副活閻王的模樣,他動真格還是許久不見,真不知道這張子帆究竟犯了什麽事兒。

媽的,這考試怎麽還不結束?

姜賢煩躁地揉了揉頭發,百無聊賴地把玩着手中的筆,也沒心思睡覺了,只操心着祁南骁和周震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傅悅總算做完了最後一道題,字體幾分歪扭,與前面娟秀的字跡産生鮮明對比。

她腦中思緒混亂,就連檢查題目都檢查不下去,她只得咬了咬唇,放下手中的筆,好好整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傅悅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卻是不如意,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方才祁南骁發怒的駭人模樣,揮之不去。

很奇怪,那一瞬間衆人皆懼,她卻是心情複雜。

是感動,是委屈,亦或是其他的情感,最終讓傅悅清晰察覺到的,只有擔憂。

她擔心祁南骁會因為這件事,受到校方處分。

啊……煩死了。

傅悅正煩躁,考試結束的鈴聲如願響起,她交了卷子便匆忙将東西裝進書包,跑到姜賢位置前拍拍他,“祁南骁他們會去哪裏?”

姜賢尚未開口,韓莘便風風火火地擠進了考場,神色倉惶道:“怎麽回事,我考試的時候怎麽看見周震帶着祁南骁走了?!”

“我他媽還想問清楚呢。”姜賢想起來就生氣,咬了咬牙,蹙眉問傅悅:“傅悅小妹妹,張子帆到底幹什麽了,祁南骁居然那麽生氣。”

“先不談這些,剛才張子帆出去了,他要去做什麽?”傅悅頭疼地捏了捏眉骨,道:“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麽過節,但今天祁南骁被帶走了,他會不會去使壞?”

“我先去找趙仙女問問情況。”韓莘當機立斷,說着便沖出了考場。

姜賢嘆了口氣,對傅悅道:“我去周震辦公室,也許能找到祁南骁。”

傅悅剛颔首,二人便見剛離開的韓莘又蒼白着臉色回來了,一把扯過姜賢,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

姜賢看她的臉色就知道不對勁,當即問她:“怎麽回事?”

韓莘準确無誤地報了串車牌號,爾後急迫地問姜賢:“這不是祁叔叔的車牌號吧,是不是我記錯了?”

姜賢在聽她說完車牌號後,便臉色微變,喃喃罵了句什麽,他扶額坐回座位,仿佛瞬間蔫了一般。

他長嘆一聲,道:“……完了。”

韓莘見姜賢這般,當即便頹了,坐在姜賢對面,一聲不吭地趴在桌上。

“祁南骁和家裏關系不好?”傅悅頓了頓,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幹站在原地。

“何止是關系不好。”韓莘嗤笑一聲,有氣無力道:“上次祁南骁打架被抓,去見他爸,祁叔叔當時跟人打高爾夫,金屬球杆多重啊,直接砸祁南骁背上了。”

傅悅聞言眸光微動,并不言語。

“就那樣祁南骁還沒吭聲呢,硬是給扛下來,全程一句話沒說。”姜賢無奈聳肩,苦笑道:“畢竟祁氏父子關系惡劣,這事人盡皆知。”

話音落下,場面一時陷入寂靜。

考生和監考老師都已離場,此時考場中只餘他們三人。

“我去找他。”就在此時,傅悅驀地出聲,将書包扔到自己的位置上,“周震是吧,我去他辦公室。”

語罷,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考場,留下韓莘和姜賢大眼瞪小眼。

韓莘看了看傅悅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姜賢,“……怎麽辦?”

“能怎麽辦?”姜賢翻了個白眼,面對眼前情況實在是沒脾氣了,“難不成還去停車場堵祁南骁他爸?”

“等等,趙仙女不可能跟祁叔打電話,周震不知道祁叔電話號碼,那他是怎麽來南高的?”

姜賢聞言微怔,當即一拍桌子,蹙眉道:“張子帆!”

“張子帆?”

“他提前退場,鬼知道他是不是去辦公室偷偷翻檔案了!”他啐了口,拎起韓莘就起身,“走,祁南骁那邊交給傅悅,我們先逮住張子帆那小子問清楚!”

有目标就好辦事兒了。

韓莘有了勁頭,摩拳擦掌道:“好,別讓那小子跑了!”

傅悅通過一路打聽,終于找到了教導主任周震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着,傅悅擡手便要扣門,卻冷不丁聽屋內傳來祁南骁的聲音:“怎麽,不是不管我了?”

語氣帶着火.藥味兒,含了些許頂撞的意味。

傅悅收手,靜默地站在門口,豎耳傾聽着屋內的談話。

祁南骁說完,很快便傳來中年男子的回應,“祁南骁,你就不能讓我省心?”

嗓音醇厚,那沉穩中卻糅了怒氣,想必便是祁南骁的父親。

“然後?”祁南骁不冷不熱道,“沒事我走了,您工作緊,平時少操心我。”

他這句話顯然惹怒了男子,男子當即便怒道:“我是你爹!”

祁南骁輕笑,“那牛逼啊。”

傅悅默了默,她對偷聽別人私事這種事不太感興趣,在确認祁南骁和他父親不會打起來後,她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傅悅回到考場時,韓莘和姜賢已然不見了蹤影,不知是去了何處。

她疲倦地捏捏眉骨,拎起自己的書包正欲離開,卻聽考場某處傳來了手機震動聲,吓得她一激靈,聞聲望去,見是祁南骁的課桌。

難不成祁南骁的手機落在這裏了?

傅悅蹙眉,走過去摸了摸祁南骁的桌洞,果真摸出了他的手機,屏幕顯示有條未讀短信。

傅悅拿着祁南骁的手機左右為難,她不知道韓莘和姜賢在哪,而祁南骁也不知何時回來,她只得待在考場中等待祁南骁。

想罷,傅悅便乖乖坐到自己的位置,然而時間長了也是無聊,她打了個哈欠,思忖着祁南骁若是發現手機沒了,肯定會第一時間來考場,她也不必始終坐着等。

如此一來,小憩一會兒也無妨。

打定主意,傅悅便安心趴桌上閉目養神,她本就因感冒的關系沒有精神,所以很快便陷入淺睡。

祁南骁從周震的辦公室出來,回考場找手機的時候,開門就見空曠教室中,只餘傅悅一人趴桌上,似乎正在熟睡。

他不自覺地将腳步放輕,走向了她。

日光漣漪,傅悅枕在臂彎中,微側首,正淺睡着。

祁南骁坐在她面前,右臂随意地搭在桌上,也不做聲,只垂眸打量着傅悅的睡顏。

她眉眼精致誘人,此時陽光透過窗戶灑入室內,些許黯淡光輝湧動,斑駁在她周身,竟是美得讓祁南骁不忍打擾。

他單手撐在額頭,手遮擋住視線,掩住眸中的暗波洶湧。

透過指間縫隙,他恰好能望見她輕蜷起的手,在光暈下瑩白潔淨,修長明潔,尤為好看,柔得讓人想牽一牽。

鬼使神差的,祁南骁伸出手,卻在指尖剛觸到她手背的那一刻,聽傅悅低聲喃呢,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

他驀地回神,暗罵一聲正欲收手,然而下一瞬手上傳來的那突如其來的溫熱觸感,卻讓他略微僵住。

傅悅無意識地,翻手握住了祁南骁的手。

掌心相貼,絲縷溫度順着血脈寸寸游走,到達心髒處,竟然成了熾熱,催得心跳都快了幾分。

祁南骁剛從外面進來,帶了身冷冽寒氣,手也是微涼的,與傅悅的溫度對比鮮明。

她眉間輕攏,朦朦胧胧地唔了聲,放在臂彎處的腦袋微動,握着祁南骁的那只手緊了緊,似乎是潛意識裏想溫暖手中的微涼。

祁南骁被她牽着手本就不自在,此時她竟還握緊幾分,他眉間輕攏,欲将手抽出,卻怕驚醒了她,只得這麽僵持着。

他唇角抿着涼薄,垂眸凝視着傅悅,掌心溫熱依舊,他眸色微沉。

最終,祁南骁無奈扶額,苦笑出聲。

完了……

徹底栽了。

傅悅悠悠轉醒。

她揉揉眼睛,睡眼朦胧間,望見對面不知何時坐了個人,定睛一看,原來是祁南骁。

祁南骁正垂首看着手機,側身坐在她桌前,窗外散入的日光順着他精致的下颏骨流轉而上,最終映入他眸底,糅着冷冽,熠熠生輝。

傅悅略微眯眸,指骨輕擡叩響桌面,輕聲喚:“祁南骁。”

話音落下,他指尖堪堪停滞于手機屏幕,側首風輕雲淡地瞥向她,“睡好了?”

“嗯。”傅悅有些懵,輕點點頭,有些局促地撫了撫手背,佯裝不經意道:“你剛才被周主任帶走了,沒事吧?”

祁南骁聞言眸光微動,他低聲嗤笑,将手機收起,轉而撐着下颏與她對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他盯梢她半晌,唇角微彎,饒有興趣道:“你很擔心我?”

傅悅的手驀地收力,白嫩手背瞬間浮現清淺紅印,她抿唇,“……不,只是覺得這事因我而起,有些愧疚。”

他沒聽到想要的回答,便無謂挑眉,“嗯?”

尾音輕佻,些許戲谑。

這聲疑問聽得傅悅眉角一跳,旋即皮笑肉不笑道:“不過看你這樣,應該是沒什麽事了。”

“我可因為你被請家長了,還被我爸給揍了,你就這态度?”

傅悅當即反駁他:“胡說,你爸沒動手。”

話音未落她驀地頓住,暗罵一聲糟糕便掩住了唇,幾分憋屈地望着祁南骁。

上他的當了!

“原來門縫那影子是你的。”祁南骁見套出話來了,不禁勾唇輕笑,“你圍觀了我的家事,四舍五入,我們就該在一個戶口本上了。”

傅悅:“……”

這四舍五入的什麽鬼???

“我不跟你閑侃了,下午還有兩門考試,我要回家了。”她說着,蹙眉起身,單手拎起書包就欲擡腳離開。

祁南骁也跟着慢條斯理地起身,伸手挑過她手中書包徑直挎到肩上,長腿一邁就到了她前方。

傅悅呆愣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跟上前去,忙問:“你這是做什麽?”

“回家啊。”他笑,“你牽了我的手,又見了我爸,不要負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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