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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結婚領證，對章頌年來說是一件神聖莊重的事情，他生在中國，對于同性戀領證這件事根本想都不敢想，埃德溫怎麽敢，怎麽能，那麽輕松随意就跟他提出要領證登記？他到底有沒有考慮過領證意味着什麽？

章頌年盡量讓自己聲音平靜下來，但還是忍不住顫抖，他溫聲說道：“你現在不夠冷靜，沖動之下說的話我就當做沒聽到，今天時間太晚了，咱們先開車回市區吧。”

早在沒來中國之前，埃德溫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跟章頌年提出要登記結婚，他那時只想着挽回這段感情，但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他發現早就離不開章頌年了。

想法雖然激進，但埃德溫并不後悔跟他說出來，“我現在很冷靜。”

“突然提起這個你可能比較慌張，或者求婚應該在一個更為正式的場合，你之後再給我答案也可以。”

埃德溫伸出手把一臉慌張的章頌年攬到了懷裏，下巴抵着他肩膀，一邊拍他後背一邊說：“團團，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這段感情是認真的，我有在認真思考咱們的未來。”

章頌年喉嚨發緊，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不敢想有一天能跟埃德溫領證，最奢望的就是能夠彼此見一下家長，讓家人知道他們在穩定交往，這樣對他來說就足夠了，可是埃德溫卻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異國領證，那一紙證件在中俄兩國都不合法，也不具備任何法律效力，但至少，他們在其他同性戀合法的國家，他們之間就是法律都承認的婚姻關系。

埃德溫聲音低落，“你之前答應我不會随便放棄我的，你忘了嗎？”

章頌年心軟到發脹，他終于承認這回是真的栽了，回抱住了他：“沒忘。”

埃德溫察覺到他态度的松動，慢慢脫離他的懷抱，改為手牢牢抓住他的肩膀，面對面看着他，聲音驚喜道：“那你不會趕我走了吧？”

章頌年搖頭，“不會。”

埃德溫不相信，重複問了一遍：“護照到期了也不會趕我走了？”

章頌年嗯了聲，重重點了點頭，他看着埃德溫高興的表情，在心裏下了承諾，以後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開他的手。

埃德溫低頭動情吻住了他，輕含住他唇瓣，迫不及待掠奪他每一絲呼吸，章頌年情不自禁張開嘴，埃德溫的舌頭趁機而入，舌尖在他嘴裏攪動，勾着他一同糾纏，安靜的車內，細聽能聽到彼此吮吸時發出的細微水聲。

章頌年心跳加速，微擡頭輕柔地回應他，趁他吸吮自己唇瓣的功夫，主動伸出舌頭碰了下他嘴唇，慢慢叩開他牙關沖了進去，生澀地勾引他，但很快就因呼吸不暢退了出來，埃德溫輕笑一聲，低頭碰了碰他額頭，心情愉快，笑道：“還沒學會該怎麽在親的時候呼吸啊？”

章頌年瞪了他一眼，這一眼不是生氣時的怒視，眼睛是笑着的，帶着殘留的風情暧昧，勾人極了。

埃德溫緊緊箍着他的腰，忍不住又吻住了他，“我教你。”

這一親就一發不可收拾，徹底卸下心防決定交出自己的章頌年分外配合，忘我沉浸在親吻裏，兩人共享呼吸，掌控着對方的心跳頻率，章頌年被他抱到腿上親吻，抱着他的手臂堅實有力，炙熱的體溫把他包圍，與此同時他聞到了來自埃德溫身上的淡淡木質柑橘香，他一顆心定了下來，非常坦然自如。

簽證什麽的，過期了就再辦呗，肯定能想到辦法。

天空最後一抹殘霞漸漸被漆黑夜色掩蓋，等他們下車，草莓園已經亮起了燈。

埃德溫牽起了他的手，一改剛才的暴戾，笑容滿面去付錢，“多少錢啊？”

這是搞哪出啊？

草莓園園主看不懂了，也不敢問他們倆是不是鬧什麽矛盾了，找到剛才埃德溫放到這裏的草莓籃子上稱稱了下，跟他們說：“三斤一兩，給你們抹個零，一共給我77塊就行了。”

埃德溫拿出手機付錢，章頌年道了聲謝，拎起了草莓籃，兩個人甜甜蜜蜜回到了車上。

章頌年啓動了車子，從草莓園開了出來上到公路上，正式往他們家趕。

這段時間兩個人無論去哪都是章頌年開車，玩了一天還要開兩個多小時的車回去，很累人。

夜間開車要注意安全，埃德溫也沒鬧他，拿出手機搜俄羅斯駕照換中國駕照的政策，跟他說：“不知道俄羅斯的駕照換中國駕照要怎麽換。”

“要考試吧。”

章頌年沒了解過這方面的知識，但想也知道不好拿，“估計不容易換。”

埃德溫粗略浏覽了一遍換駕照流程，轉頭又問他：“是要考試，你們這科目一考什麽啊？是指筆試嗎？”

章頌年點了點頭，“科目一不難，但考試前肯定要多刷點題，中國的交通法規跟俄羅斯應該不太一樣。”

埃德溫看了下換駕照的流程，最難的就是考中國科一這關。

章頌年不禁好奇俄羅斯考駕照的流程，問他：“你們那怎麽考駕照？”

“要去上課，不過主要還是自己做題，我當時在學校報的名，報完名就安排了班級，有老師專門上課教我們理論知識。”

埃德溫笑了笑，“一周有三天時間上課，每次大概兩個多小時。”

“之後就是體檢和學駕駛了，很簡單。”

章頌年回想自己考駕照的經歷，除了科一科四一次過，剩下兩科都很艱難，科二挂了三次才過，輕聲道：“理論知識應該有重合的，考試之前你刷一下中國的題，應該不難過。”

埃德溫也很有自信，“考試可以用英語。”

“那挺好，不然純中文你估計很多問題都看不懂。”

章頌年說完又想起什麽，“但你護照還沒辦下來呢，應該沒法申請吧？”

護照基本等同于他在中國的身份證。

埃德溫頓了下，為了确定又重新看了遍換駕照所需的材料，最後沖他遺憾地點了點頭：“是的。”

“再過兩個星期就可以打電話問問領事館了，護照這麽重要，還是早點拿到手比較好。”

章頌年忍不住唠叨他，“你呀，就是做事太沖動，完全不顧後果，太莽撞了。”

埃德溫反正不後悔，硬氣道：“我要不撕護照，估計早被你趕回俄羅斯了。”

章頌年輕笑一聲，沒反駁：“是，多虧了你。”

車輛駛入市區，是另一番奢靡缤紛的景象了，道路也難免擁堵。

紅燈亮起，章頌年把車停了下來。

埃德溫表情得意，像是得了滿分讨要糖果的孩子，湊上來問他：“我做得好吧？”

章頌年做了個大膽的舉動，捏着他下巴親了口，親完後笑着誇道：“做得好。”

埃德溫微眯起眼睛，舔了下嘴唇，面對主動的章頌年，他實在把持不住，“真想跟你做.愛，狠狠插.進去。”

章頌年一陣臉紅，羞憤回道：“你說話之前能不能聽聽自己說了什麽啊？”

“咋了？我又不是在公共場合。”

埃德溫覺得他已經很收斂了，不解道：“這不是在車裏嗎？就咱們倆，這你也不讓我說啊？”

“不然下回我用俄語說，反正你也聽不懂。”

“随你吧，愛怎麽說怎麽說。”

章頌年完全拿他沒辦法，這人骨子裏絕對有點色骨在的，他嘴唇輕勾起，笑了笑，遠遠看到前面有條商業街，放緩了車速問他，“要吃什麽？咱們今天在外面吃。”

除了上午那頓在景區吃的飯之外，兩個人到現在就喝過幾口水，章頌年早在回來的路上就餓了。

埃德溫利落開始脫衣服，激動道：“在外面吃，這麽好！”

章頌年聽到身旁窸窸窣窣的聲音，轉頭一看埃德溫已經把上衣脫完了，吓得他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他猛地按下了剎車，“我說的是在今天咱們在外面餐館吃飯，從上午十二點多到現在一直沒吃過飯了，你肚子不餓啊？”

“你以為我說的在外面吃是在車裏跟你做啊？”

埃德溫真點了下頭。

章頌年氣得擡手就沖他胳膊打了一下，這一下打得狠，清脆的啪一聲，他罵道：“腦子一天天在想什麽啊？好的不學淨學壞的，中文不是這麽用的。”

“把衣服穿好，咱們去餐廳吃飯。”

他特意加重了餐廳這個詞。

埃德溫悻悻然把衣服穿好，跟他下了車，章頌年下了車有點茫然，他搞不明白，現在街上為什麽這麽多烤肉店和火鍋店，想吃點別的都不好找。

章頌年轉身四處看了看，終于看到一家椰子雞，決定今晚就這家了，領着埃德溫往店裏走。

出色精致的樣貌和高挑有型的身材讓埃德溫走過的路仿佛自成秀場，頻頻引來路人圍觀拍照，章頌年跟他出去的機會多了，漸漸也習慣了埃德溫日常被關注的狀态。

進店後，他點了鴛鴦鍋，一半花膠雞一半椰子雞，又點了蔬菜和雙滑拼盤，怕吃不飽另外點了煲仔飯和濕面條，甜品是椰子凍。

埃德溫感覺他點的已經夠了，看了眼沒再點別的菜。

服務員上菜很快，幫他們把雞放進去，又說了遍吃雞技巧，給他們放了個沙漏，笑盈盈說：“這個漏完就代表雞熟了可以吃了，料汁可以根據自己喜好調。”

埃德溫聽得雲裏霧裏，不由得覺得麻煩，章頌年幫他調好了料汁，“喏，蘸這個。”

“剛開始可以不蘸料汁，先嘗嘗雞肉，原味的其實也不錯。”

埃德溫說了聲好，很快沙漏就漏完了，章頌年鼓勵他先吃，“試試這塊雞翅肉。”

埃德溫拿筷子夾起來試了下，雞肉清香鮮嫩，只吃一口他就露出了颠倒衆生的笑容，“好吃！團團，你對我真好。”

章頌年這才放心吃了起來，埃德溫随後又試了試蘸料汁的雞肉，因為知道他不太能吃辣，章頌年并沒料汁裏加太多辣椒，主要加了青檸和秘制的醬油，味道正好。

章頌年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經常怼他，但日常生活方面非常照顧他，這讓埃德溫感到暖心又體貼，他拿大勺從鍋裏撈了肉放到他碗裏，“多吃點。”

章頌年點了點頭。

吃完飯，兩個人開車回了家，沒法動真格的，章頌年免不得別處要累點，埃德溫餍足抱着他睡了過去，章頌年卻睡不着了，格外的清醒，他眼睛在黑夜裏眨啊眨，最後視線定格在抽屜深處。

章頌年其實了解過那方面的知識，但畢竟沒有實操，都是些文字信息，他性.生活經驗為零，連片子都沒看過，對這方面很慌。

他也不是不想跟埃德溫做，而是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害怕全由埃德溫來，他會進醫院。

章頌年有心事睡不着，第二天早早就醒了，趁埃德溫還在睡覺，鬼鬼祟祟把抽屜裏的U盤拿了出來，心虛轉移到書房插.進了他的電腦裏面，他打算今天花一整個上午補充下這方面的實踐知識，埃德溫肯定不能在場。

為此，他必須要找個借口把埃德溫支開。

埃德溫打着哈欠出來找他，就見章頌年已經在做早飯了，他湊過去親了親他，問道：“你今天這麽早就醒了？”

“坐吧，飯快好了。”

章頌年把鮮蝦餅端上桌，吃飯的時候順勢提起：“你今天上午有什麽計劃嗎？”

埃德溫眨巴着迷蒙的眼睛，“沒有。”

章頌年面不改色撒謊：“我今天上午要在家裏的書房辦公，公司的項目有點問題，估計要開好幾個小時的視頻會議，不方便有其他人在場，你要不出去玩吧？”

“啊？”

埃德溫愣了下，“這麽久嗎？”

章頌年點了點頭，“嗯，你出去玩吧，回來幫我帶杯咖啡。”

有些公司項目可能會涉及到商業機密，确實不合适在旁邊，埃德溫見狀也沒懷疑，“好。”

章頌年計劃成功，偷偷笑了下，吃完飯，埃德溫就按照他的要求出門玩了。

章頌年第一次幹這種事，心虛不已，把書房門關好以後打開了U盤，紀延精心挑選過的視頻，裏面每個主角顏值都非常高，內容也非常豐富。

場所換了一個又一個，主角也換了一波，章頌年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咬着嘴唇看下去的，時不時會露出驚恐的表情。

時間過去兩個多小時後，埃德溫在外面逛煩了，想着自己在客廳乖乖待着不出聲不就行了，買完咖啡偷偷回了家，不過他還是害怕章頌年會議還沒結束自己提前回家會打擾到他，貓着腰，腳步輕輕進了門。

章頌年對外面的動靜一無所覺，皺着眉還在看視頻。

埃德溫在客廳曬了會兒太陽，把一杯咖啡也喝完了，坐在沙發上無聊透頂，忍不住想找章頌年，他好奇什麽會要開這麽久，踮着腳走到了書房門口，剛站定就聽到了裏面傳來一聲鞭響，随之是痛苦的一聲啊，一聲比一聲高亢，還伴随着另一道男聲粗聲惡語的罵人聲。

埃德溫很快聽出裏面在做什麽，他聽出這兩道聲音并沒有一道是屬于章頌年的，下意識覺得是家裏遭了賊，還大膽到在他們家書房做那檔子事，擰不開門就咣咣敲，厲聲呵道：“裏面的人是誰？滾出來！”

章頌年本來看到這類暴力視頻就心驚膽跳的，此時聽到他聲音，魂都吓飛了，趕緊把U盤拔了出來，在書房四處逃竄，想把U盤藏好。

聽到書房裏的聲音停了，埃德溫更加确信裏面絕對有人，他害怕章頌年受到欺負，一邊罵一邊撞門，巨大的撞擊聲讓章頌年更緊張了，他慌不擇路把U盤丢到了牆角。

章頌年顧不上藏沒藏好，他怕再不開門埃德溫會把門撞壞，整理好呼吸去給他開門，淡定問道：“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埃德溫把他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神色焦急：“你沒事吧？”

章頌年擦了下汗，“沒事啊，你怎麽回來了？”

看到他一切正常埃德溫才放心，他沖進屋看了看，發現書房也如往常一樣，根本沒什麽鞭子，檢查窗口也沒任何異常，埃德溫不禁有些意外，轉頭問他：“剛才屋裏就你自己一個人嗎？我明明聽到有另外兩個人的聲音。”

“別讓我抓到他們，竟然敢在我們書房做那事！！！”

“太可惡了！”

章頌年緊張得口幹舌燥，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局促地站在一旁，手緊緊抓着衣服，仿佛做錯事被抓包的孩子。

埃德溫看他反應，再結合剛才聽到的聲音，突然回過神來了，驚訝問道：“你剛才在書房看gay片？”

難怪早上要把他支出去。

章頌年喉結滾動，想着事情是瞞不住了，索性承認，慌張解釋道：“我第一次看，真的！”

“就是想看看人家是怎麽做的，學習學習。”

越說他的頭越低，就差垂到地上了。

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承認，埃德溫先是愣了下，緊接着爆笑出聲，朝他伸出了手：“U盤呢？”

被發現看這種視頻，章頌年羞恥極了，聽話去找U盤，從牆角扒拉出來遞給了他，“給你。”

埃德溫拿在手裏看了看，吹了聲口哨，噙着笑，走到電腦前把U盤插了進去。

章頌年看到他這一動作傻眼了，“你幹嘛？”

埃德溫按了開機，潇灑坐了下來，沖他眨了下眼睛，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邀請章頌年一起坐下，聲音裏帶着濃濃的笑意，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一起看啊。”

“這東西一起學習更有效，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