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真相的重量

真相的重量

“等等——我有問題想要問。”埃斯特拉站在客廳裏,堅定地開口。

回到家裏,小精靈帶走了她的行李,熟悉的環境又給了她底氣。積攢了一年的困惑和迷茫已經消磨了太多耐心,接連的變故也讓她失去了事不關己的淡漠。

好在她的父母對視了一眼,彼此點了點頭,坐在了她對面的沙發上,以溫和尊重的态度開口,“我們本來也欠你很多解釋——埃拉,這一年你一定過得很辛苦,”菲利克斯真誠地說道,“只是我們一時也不知道從哪裏開口。所以,只要你想知道的,盡管問好嗎?我們都會說的。”

埃斯特拉在扶手椅上板正地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那就從頭開始怎麽樣?我第一次寫信回家,說哈利·波特不知道為什麽,說你在神秘事務司工作過,還和食死徒盧克伍德有些牽扯,并且涉及到了魔法部的機密。”

萊拉垂下了眼眸。“十六年前我确實在神秘事務司工作。那個時候,預言廳出現了一個新預言,被自動記錄在了一個叫做預言球的物品上,我剛好負責記錄。這個預言的具體內容我也不知道,但一定和哈利·波特、神秘人有關系。”

“你的外祖父母——他們學生時代時就和神秘人志同道合,”萊拉的嗓音有些艱澀,“這個預言出現的前不久,他們剛剛過世。神秘人應該是從其他地方知道了這個預言,所以想要來問我。但是我沒有心思——也許是考慮到你的外祖父母曾經對他的幫助和功勞,他沒說什麽,不過奧古斯特·盧克伍德告訴了他。”

突如其來的消息像是一記重錘砸到了腦袋上,埃斯特拉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那為什麽你最近又給他提供了幫助?”

這次回答的是菲利克斯。“神秘事務司的緘默人相繼出了問題,我猜到這是神秘人讓盧修斯做的。他想要拿到預言球,但是不知道只有預言相關的人才能把那東西從架子上拿下來。盡管你媽媽現在已經不在那裏工作,但如果神秘人想要再次向她要求提供幫助,可沒有什麽保護傘了——所以我們決定提前一步,将這個消息告訴盧克伍德,由他轉達神秘人。”

“這是二月底的事了。”埃斯特拉盤算了一下時間,“神秘人知道了這個信息,不可能親自去神秘事務司把這個球拿下來。那就只能是讓哈利·波特去——”她慢慢地說,“所以他才要用小天狼星·布萊克引他過去。”

“你當時信裏的猜測并沒有錯,埃拉。”菲利克斯嘆了口氣,“神秘人的大腦确實和波特的之間有聯系,所以他才能讓波特在腦子裏‘看到’小天狼星被抓走折磨的幻象。但并不是說你讓他有機可乘,”看到埃斯特拉驟變的神色他立刻補充道,“神秘人自己在聖誕節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件事。你只是恰好猜中了。”

埃斯特拉抓緊了自己的袖口,又慢慢松開。她深呼吸了幾次,等到語氣平穩了才再次開口,“那說說你們為什麽對這些事情這麽清楚吧。”

萊拉放輕了聲音說,“他上次失勢前,就嘗試過要讓我和你爸爸加入了。這一次他輕而易舉原諒了盧修斯,也是相信他真的游說成功了——當然,這份信任是暫時的。如果這次的行動真的成了,盧修斯再告訴他我們的幫助,他會順理成章地成為神秘人身邊最得力、地位最高的一個。所以在安排這些事的時候,他很小心地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些事。”她看了一眼丈夫,“畢竟在那篇報道之後,你爸爸和他更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如果他被抓,我們也很麻煩。”

“所以波特是看到了小天狼星布萊克被抓的景象,才迫不得已要去用烏姆裏奇辦公室的爐火,結果被發現了。”埃斯特拉輪番看着自己的父母,把在烏姆裏奇辦公室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總而言之,我看着他去送死了。”

“你攔不住他,甜心。”菲利克斯身子前傾,迫切地說道,“神秘人想讓他去神秘事務司,就一定會布局。你覺得你都能想清楚的事,神秘人會想不到嗎?布萊克家有一個家養小精靈,神秘人早就告訴盧修斯,波特在看到幻象後一定會去确認。那個小精靈要做的,就是引開布萊克,并且在波特去問——不管以什麽方法問的時候告訴他,布萊克不在家。”

埃斯特拉沉默了片刻,勉強地點點頭。“那就說說神秘事務司最後發生了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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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裏,無論是那個男孩,還是食死徒,甚至神秘人本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那裏。”萊拉說道,“我悄悄過去,一是确保他們真的能拿到預言球,另一方面,如果真的發生什麽事,我會嘗試救那個男孩一次,就當是道歉了。”

“波特比想象的更懂談判。他一直在威脅盧修斯和貝拉,如果他們敢動手就立刻砸碎預言球,拖延了很長時間,直到鄧布利多的人發現他在神秘事務司。事情一下就不一樣了,”萊拉深吸一口氣,“他們幾個人打在一起,我趁亂想要拿到預言球——結果就看到布萊克中了一個刀砍咒。任何倒進死刑廳的拱門裏的人,從此和生者分離,屍骨無存,哪怕他倒進去的時候還活着。我不能就看着。可是等到我把他救下來,預言球就被貝拉趁機拿走了。”

“那——既然你就在那裏,”埃斯特拉控制着自己的語氣,不讓她聽上去太偏心,“為什麽你沒把馬爾福先生放走呢?”

菲利克斯露出了一個苦笑。“親愛的,他是我們的朋友,如果可以我當然會救他。可是你不了解神秘人,”他閉了閉眼,“就像我們告訴你的那樣,神秘人從來沒有真正原諒過當年那些在他消失後立刻放棄尋找、重新過上優渥生活的人。盧修斯當然也是其中的一個。當時的情況,鄧布利多的人已經來了,魔法部的傲羅正在路上,絕大多數食死徒都被抓住了,如果他再跑,免不了要被懷疑,為什麽三番兩次只有他沒事?更何況,他本來就是負責這次行動的人。”

埃斯特拉沉默下來。當期待已久的真相一五一十展露在她面前,所有細節一覽無遺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被掩蓋起來的部分的重量,才理解了父母和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決定。

“那接下來——沒有什麽辦法了嗎?爸爸呢?你會不會被影響?”她問道。

“不會。”菲利克斯搖搖頭,“這麽多年來雖然有很多人猜測,但也只是猜測。先不說這次我根本沒有出現,如果對我做什麽,會引發群衆對這麽多年來司法系統的不信任。至于馬爾福家,”他慢慢地說,“雖然預言球最後被貝拉拿到,但盧修斯折損了這麽多人,神秘人不會滿意的。不過他已經去了阿茲卡班,神秘人也沒有什麽可以做的了。而且,通過這次的行動,如果能讓他認為我們确實被盧修斯游說成功,也算是他的功勞。”

讓他認為。埃斯特拉捕捉到了這個不同尋常的詞,但她壓下了疑問。

菲利克斯和萊拉見她沉默下來,交換了一個視線。

“從現在開始,我們不會告訴你要怎麽做了。”菲利克斯說道,語氣中有憐愛不舍,但也有相當程度的堅決,“你的所有推斷都已經證明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有看清事情本質的能力。告訴你這些,是因為你想知道,而不是為了影響你的決定。埃拉,往後的路怎麽走,你自己決定,但我們會永遠在你身後。”

-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埃斯特拉都沒有再談起這些事情。一方面需要消化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包括她素未謀面的外祖父母居然和神秘人是同學),另一方面,她在得到肯定答複後開始和德拉科寫信,不想把情緒帶到字裏行間。

“确實會有點不方便,畢竟現在兩邊的人都在盯着馬爾福莊園——尤其是亞瑟·韋斯萊,”萊拉嘆了口氣,從梯子上下來,把手裏的書交給埃斯特拉,“好了,這些肯定夠你看整個暑假了,親愛的。”

開誠布公的談話帶來的不多的好處之一,大概就是現在埃斯特拉可以大大方方地和母親讨論算數占蔔和古代如尼文了。盡管後者沒有很贊同她想要加入神秘事務司的想法。

“我不能說那裏的工作沒有趣,那絕對是騙人的。”萊拉嘆了口氣,“但是只有你感興趣,才會覺得日複一日只研究一件事是有趣的。”

埃斯特拉點點頭。“我也不是一定要去,只是多個考慮而已。”她擁抱了一下媽媽,抱着書和那些舊筆記本跑出書房,匆匆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艾爾塔寧落在窗臺上,和書桌上的塔菲靜靜對視,見她回來伸出了自己的左腳。

“謝謝,艾爾塔寧。”她抓了一把貓頭鷹糧給它,拿下它腳上的羊皮紙,從書桌裏抽出一封信重新系上,“辛苦你了。”

等到貓頭鷹從窗口飛走,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埃斯特拉才打開手裏的信。

“親愛的埃拉:

今天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只是想和你寫信。馬爾福莊園附近或許有些監視,但是信件沒有被拆開檢查的痕跡。所以我才什麽話都敢寫出來。

今天在家裏随便翻了翻幾本書,是古代如尼文的,等到開學以後可以和你一起看看。你肯定還打算繼續選修這門課,對吧?

花園裏的花又開了。天氣很好,但是我沒什麽興趣騎掃帚,畢竟以前可以讓你坐上來,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其實我也很喜歡從天上往下看你,你總是喜歡托着下巴随便擺弄巫師棋,或者用勺子把冷飲最上面的櫻桃挑出去。

我學了一些東西,但是還不能熟練地運用。也許只是需要更多的練習。他們不像學校的知識,我和你在圖書館待着就能慢慢搞懂——希望開學以後我們還有時間在陽光不錯的天氣裏在一起度過周末。

今年的生日不能陪你一起過了。從我們認識到現在這樣的情況還真少見,但我一定會送你一份最合适的禮物。

我很想念你。希望能夠早日見面。

帶着愛與祝福,

德拉科”

埃斯特拉将這封信看了又看,指尖劃過羊皮紙上的每一個字母。收到信和第一遍讀時的欣喜和羞赧漸漸消散,字裏行間的不對勁讓她忍不住擔憂起來。

這封信字跡有些潦草,像是匆忙間寫成的;但是又事無巨細,好像生怕自己晚寫下幾秒鐘就會忘了這些事。或者說從假期兩人恢複書信以來德拉科的信都是這樣,詳細又瑣碎地記錄着幾天裏發生的事情。

倒不是說埃斯特拉覺得不耐煩,只是這從來不是德拉科寫信的風格。

也許只是因為不适應太久不能見面,所以不想錯過生活裏的每一個細節呢。埃斯特拉想着,決定在下一封信裏也要仔細一點,還得附上一束自己親手種的鮮花和一盒在家養小精靈誠惶誠恐的神色裏依然堅持親手完成的點心。

-

這大概是十六年以來埃斯特拉度過的最安靜的一個生日。一大早的《預言家日報》 帶來了她父親出任魔法部副部長的消息,還有“魔法部保證學生安全”、“新魔法部部長下一步措施”之類的文章。

“這不代表他信任我,”晚飯時菲利克斯似笑非笑地說,“斯克林傑是前任傲羅辦公室主任,我們共事過。他對我有懷疑,所以不能放任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副部長名號更好用,但實權不如從前,而且就在他眼皮底下——”他頓了一下,臉上露出更溫和的笑容,“算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埃拉,我們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事。”

埃斯特拉看出父親的疲憊神色,便配合地轉移了話題。“我今天收到了O.W.Ls考試成績,所有我想上的課都可以繼續。”

萊拉切了一塊生日蛋糕到她和菲利克斯的盤子裏。“你太謙虛了,寶貝。你的成績可比爸爸媽媽當年還要好。”她看着丈夫高興地說,“草藥、天文、魔法史還有黑魔法防禦術是‘良好’,其他都是‘優秀’。”

“算術占蔔一定是繼承了你媽媽的腦子。”菲利克斯揉了揉埃斯特拉的頭發。

“德拉科沒有說他考得怎麽樣,不過他說除了算術占蔔之外,我想要選的課他都可以繼續上的。”埃斯特拉想起下午那封厚厚的信,“他最近好像很累,也可能是煩心吧,字寫得都潦草起來了。”

菲利克斯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是肯定的。這樣大的變故對于任何一個十六歲的孩子來說都難以接受,哪怕他知道的其實比你想象得要多很多了。”

埃斯特拉垂眸用叉子插碎了一顆櫻桃。“我想——我是說,等到新學期的書單發下來的時候,我想和他一起去對角巷。可以嗎?”她悶悶地說。

“當然可以了。我們會和納西莎也約好的。”萊拉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發,“這段時間對你們來說或許很難熬。但是親愛的,相信我,只要一起跨過了這道坎,事情都會變得好起來的。未來你們有大把的時間天天在一起呢。”

晚飯後埃斯特拉回到房間裏。書桌上有一卷厚厚的羊皮紙,一個盒子,旁邊還放着攤開的未寫完的信件和一支羽毛筆。

她在桌子邊坐了下來,拿起羽毛筆,在那封信的末尾又匆匆填上了幾句話。

“……等到新學年的書單來了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對角巷。雖然和每一年都一樣,但我得說,我從來沒有如此期待過。

愛你的,

埃拉”

埃斯特拉吹幹墨跡,把羊皮紙卷起來,看向了角落裏的貓頭鷹。因為比以往所有時候加起來都要頻繁的通信,它已經看上去有些不耐煩了,嘎達嘎達地咬着喙,但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地伸出了一只腳。

貓頭鷹帶着她的信和想念一起飛遠了。埃斯特拉打開桌上的盒子,最後看了一遍德拉科的信,撫平羊皮紙,把它和桌上的一摞羊皮紙一起,都放了進去,合上了蓋子,拿出另一枚戒指,将紋章對準鎖扣,拿開的時候鍛鐵的卷花開始變形,最後纏住了鎖扣。

“只要用那枚戒指,就可以用來保護一點秘密,我們的秘密。”她想起信裏德拉科潦草的字跡。

那麽你會有什麽秘密想要分享給我呢?埃斯特拉撫摸了一下盒子上的雕花,把它放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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