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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面 第七章

看猶憶确實沒有繼續說的打算,尋光立刻改變方向,去找神女。

劃水的明暗:尋光真厲害!

尋光按照之前神女的吩咐,找了一棵樹,剛要呼喚她,就看到樹打開了一道門,兩人走進去。

——

張初:“哥,我有點無聊……”

張練:“原本還有點擔心,現在……我也無聊,妹,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張初內心活動卻不無聊:你的腦回路,我壓根不想聽好吧。

李彤雲忽然睜開眼睛,“有人來了。”

張家兄妹立刻精神了,試圖用耳朵捕捉到聲音。

“阿雲,是我。”輕柔的女聲傳來。

李彤雲十分激動,“神女!”

覽悅從黑暗中走出來,“這就是你的戰利品?”

李彤雲不敢誇大,“只是一點小蝦米,神樹應該看不上。”

張家兄妹:我內心的失望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

可下一刻,他們就聽見了天籁之音,“把他們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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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彤雲絲毫沒有懷疑:“好的。”

話音未落,兩人身上的藤蔓立馬松開,“走吧,去見你們的朋友。”

張家兄妹對視一眼,發現話是對他們說的,便跟着神女走進樹裏。

——

尋光和明暗走進樹後,便像坐電梯一樣,正在上行,過了一會兒,樹電梯不動了,門開了,兩人走出去,身處一間茶水房裏。

房間很大,卻只擺了一個巨大的桌子,可容納二十人坐的那種。

已經坐滿了四個人,巧了,這幾個人兩人都認識。

看到熟人的張家兄妹:感動!!

覽悅微笑請他們入座,兩人挨着坐下。

“阿雲,你去找神樹祈求一點神露吧。”覽悅支開了李彤雲。

“好。”

覽悅笑看着幾人,“我知道你們的來意,也罷,最後一次了,告訴你們吧。”

後來,尋光才知道,覽悅口中的最後一次是因為她以為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

“那就先從四相樹的歷史講起吧,四相樹是古時的一位修靈者留下的寶物,天生就有靈氣。”

她又只看向尋光:“你在鐘聲轉換的時候兩次去過集市,你應該見證過了兩次怒相,猶憶又轉換過一次樂相。”

“喜怒哀樂,是四相,但也不是。”

張練沒忍住:“那一切是怎麽産生的?”

覽悅沒有在意他的打斷,“四相樹會‘看’,有的人在它面前是善意,而有的人……與之相反。”

“它無法辨別人性的複雜,人的情緒的複雜。”

“所以,四相樹失控了,極致的善與極度的惡……”

她的神情有些悲傷,“鐘聲就是善惡的臨界點,一切從鐘聲開始轉變。”

明暗朝她禮貌點頭,“我們知道了,告辭!”

除了尋光,所有人都很驚訝,雖然不懂,但是張家兄妹還是跟着兩人走了。

覽悅看着空蕩的茶水間,笑的開懷,“這些人,千萬不要死了啊!”

幾人平安落地後,張初小心翼翼問尋光,“為什麽不聽她說完?”

尋光:“沒必要,她在試圖引導我們。”

尋光接着耐心解釋,“喜怒哀樂她說是四相,不可否認我見過喜相、怒相、哀相,可是,在所有人都默認的思維裏,一定掩藏着更大的秘密。”

“她說的關于四相樹歷史的是真的,但加入了假話,因為無法分辨,還是自己去找答案更合理。”

張初和張練都是若有所思。

——

暮斜月拿出蔔星盤,“離相、合相、違相都已經出現了,只有順相未出現。”

沉霧:“準确性呢?”

暮斜月自信:“百分百,我的占蔔沒有錯過。”

沉霧:“既然你和我都沒有遇到其他三相,最後一項……”

兩人對視一眼,往屋外走去。

——

猶憶在目送尋光他倆離開後,也走進一棵樹,打開忽然冒出的門,“鎮長,我進來了。”

裏面沒有回應,一個年輕的過分的男人坐在床上,他看着走進來的猶憶,“怎麽了?”

猶憶有些猶豫:“今晚的歡迎慶典,是不是像往常那樣安排大家離開小鎮?”

鎮長沒有直接回答:“你還想嗎?”

猶憶肯定回答,“不想,已經沒幾個人能熬下去了。 ”

“以前轉相水可以讓大家增加情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直接強硬轉換成另一種情緒,神樹,堅持不了多久了……”

年輕的鎮長默認了,“那就背水一戰,大不了…………”

猶憶:“……我去告知神女……”

鎮長點頭,“走吧,我和你一起去,十五年了,該出去看看了。”

明明是年輕的面容,可那股歷經歲月沉澱的氣質總讓人忽略他的年青。

夜幕降臨,而小鎮卻顯得喧嚣。

午夜十二點,一天的交接之際,小鎮祭臺上,整個祭壇燈火通明,映照着潔白的光芒。

神女身着綠色長袍,端坐在祭壇上,猶憶,李彤雲則坐在她旁邊。

尋光他們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覽悅看着周圍全部圍繞在祭壇的鎮民,

“我們,歡迎所以異鄉客人的到來……

我們,唱起對樹的贊歌……

我們,要正常的活下去……”

張練起了滿身雞皮疙瘩,“這是當地的歡迎儀式,這也太……瘆人了點。”

暮斜月看着神女的長袍,神色凝重,那是……

鐘聲響起,所有人警惕立馬拉滿,夜色,似乎更黑了一些。

祭壇的白漸漸被黑暗侵襲,上面的幾人第一時間跳到祭臺上,覽悅面色凝重,“沒辦法了……四相樹神,瘋了!”

耳尖的尋光聽清了,然後,他立馬拉住明暗,“你怎麽樣?”

明暗面色蒼白,但他還是搖搖頭,“沒事,還可以撐一會兒。”

李彤雲同樣臉色灰白,她指着明暗,“你也是樹枝傀儡!你居然背叛了四相樹神!”

“阿雲,不背叛就要等死了。”猶憶一臉嘲諷,“要說這個,你其實也算背叛,不是嗎?”

李彤雲啞然,她奪取了別人的身體,确實也是對樹的背叛。

四周又籠罩起了不準出去的屏障,外面是自由的黑暗,裏面是籠罩的光明,多諷刺啊!

而且,尋光明顯感覺到了副本的針對,被困在祭臺裏的,全部是玩家,準确來說,全部是綁定者,張家兄妹被隔在外面了。

副本還将明顯思維清晰的猶憶,覽悅全部排除,只留下一群被控制地鎮民和玩家一起。

玩家們自覺站在一處,鎮民們緩慢過來了,一個中年男人忽然神色清醒的站出來,他阻止了鎮民們前進,暮斜月似笑非笑瞥他一眼。

尋光直接懶得開口,只聽到這男人道:“我是多面小鎮的鎮長這裏原本是一片和美,安詳的小鎮。”

“鎮民們世代供奉四相樹,卻不知從何時起,四相樹傳來鐘聲,所有人都變了。”

“易怒、消極、悲傷、狂喜……我們變成了怪物。”鎮長一臉悲戚,尋光只感覺假,明暗和沉霧則是皺了皺眉頭。

最終還是暮斜月開口了,他淡然道:“別裝了。”鎮長怨毒地看着他們,風雲突變,似乎大雨即将來臨。

所有鎮民同時失去了表情,成為了只知道攻擊的怪物,他們如同之前的樹葉一樣,源源不斷朝着四人鋪來。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幾人根本傷不了鎮民,所有的攻擊只能妨礙他們,卻無法消滅。

更過分的是,只要用道具攻擊,鎮民就像有防護罩,直接攻擊無效。

鎮民們源源不斷朝他們而來,他們只能防禦,尋光體力漸漸不支,明暗的黑袍也破了一個角落,斜月和沉霧也有點狼狽。

沉霧額頭上滿是薄汗,這些鎮民到底是什麽?和四相樹又有什麽關系?

他覺得答案就在眼前了,就是抓不住。

一片樹葉飄落在沉霧頭頂,沉霧在躲避鎮民的樹枝攻擊,并沒有理會它。

斜月也看見了,找準空閑,一把抓住那片葉子,黑白兩面,他腦海裏有一絲靈光,但這絲靈光在躲過攻擊中失去了方向。

同時,尋光也注意到“鎮長”頭上有一片樹葉,正好鎮長又朝他撲來,尋光沒躲,一把拿起樹葉。

沉霧沒站穩,正好一個鎮民搖搖晃晃撞了過來,沉霧扶住了他,使自己站穩。

所有人忽然都被驚訝住,那個鎮民消失了……

尋光腦海裏也閃過一個念頭,恰好,明暗幫他擋住了一個村民攻擊,“是惡意,他們是所有鎮民的惡意,常規無法消除。”

“但是,善意可以制服惡意。”

正好,他看見有個老人被自己的同伴擠壓摔倒了,尋光找準空隙,扶起了他,老人消失了。

沉霧看得目瞪口呆,然後立馬反應過來。

接下來事情就變得簡單了,明暗走過來,将正靠近尋光的一個惡念鎮民打倒,斜月和明暗達成了某種默契,他倆負責把人打倒,尋光負責扶人,沉霧負責防禦和補刀。

不過事實操作起來,明暗也幫助扶了幾個人。

不過一會兒,就只剩下一個,不過這個人卻無法消除,尋光看向斜月,猜想,“難道,每個人都要有類似‘善’的行為?”

暮斜月挑眉,撿起一根樹枝,一把掃在他的腿上,鎮民消失了。

尋光嘴角抿了抿,竟然不知道該吐槽對友的善意太奇怪,還是吐槽自己太無知。

‘咔擦’空間開始破碎,他們看見了外面圍着的一個個鎮民,有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嘴裏還在碎碎念,“要努力砸,才能幫助大哥哥。”

尋光早已走到她身邊坐下,心下忍俊不禁,又有些恍然大悟,若他們沒有找到出去的辦法,只要堅持住,這些鎮民應該也能把他們就出去,只不過時間太長了。

小姑娘忽然擡頭,看到了尋光,“哥哥,謝謝你們!”

周圍的鎮民也附和起來,居然還有張家兄妹和李彤雲。

年輕的男人從人群裏走了出來,“謝謝你們,來自異鄉的客人。”

這是一場事關人心的戰争,很幸運,玩家們都選擇了原住民善意的這一邊,所有人都明白了孤面人的意思。

但面臨危難時,所有人心裏的善意情緒都表現出來,每個人哪怕再多情緒,都是善意的一面。

當玩家們終于意識到這一點。

【任務完成,在完成感謝神樹儀式後,可以離開副本,該副本不支持停留。】

任務已經完成,所以玩家腦海中出現了一些信息。

祭壇需要的是純澈的善亦或是徹底的惡,可是,這是被曲解了的意思,鎮民分成了兩派,一派以神女為首,主張用惡意來祭祀,一派則是鎮長主張用喜悅的情緒,十五年來,多面小鎮都希望擺脫只有一種情緒的詛咒。

年輕的鎮長身上的氣質根本就不是之前那個惡意的男人可比的,“時間快到了,開始祭祀喜樂之樹!”

尋光不解,“不是四相樹嗎?”

鎮長笑了:“四相是離合違順,喜怒哀樂是它的四個表現,又分為善相和惡相。

你們選擇用善相,它也就成了喜樂善相之樹。”

在場的衆人都沒有追問另一種祭祀的惡相。

大家在鎮長的指示下,用清水洗幹淨四相果,放到了祭壇上。

在即将離開之際,季沉霧朝着尋光大聲說:“尋光,明天,暗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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