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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 第十章

一群人被長矛貫穿了衣服，強迫他們行走，為首的是一個長相不顯的人，他濃密的胡子鋪滿了半張臉，完全看不清長相。

一個個年輕人擡起一缸缸混濁液體，直接往原都人的喉嚨裏灌，食物或許還能反抗着不吞咽，但是液體完全沒有辦法反抗……

常松風冷漠注視，心裏在計算着最好的時間。

尋光看着被束縛着的熟悉面孔，是拉曼，果然，清掃日，對于他來說，全是惡意!

這樣的“活動”主城人舉辦的絕不是一次兩次，被強行灌進酒水的原都人，身上散發着劣質酒水的味道以及濃郁的血腥氣，那是被長矛刺傷的地方。

不對，不是酒水，尋光在那些液體裏面也捕捉到了一股股腥氣，似乎還加了些什麽東西。

原都人縱使被捆綁，被欺壓，但是他們從不曾彎下身體，能動的地方都在反抗，拉曼掙脫了束縛，所有的主城人沸騰起來，他們在起哄。

短短幾分鐘，尋光他們似乎注視到了濃郁的壓垮天空的惡意，是呀，主城的天空好像一直都是灰色的，縱然有陽光，雲朵也并非是白色，他一直低頭走路思考，倒是不曾擡頭觀天!

拉曼用盡全力，在被群毆殒命之前，清掃了以為主城年輕人，這一舉動，引發衆怒，無論是主城人還是原都人，全都圍上來，常松風使用了小城隍的保護技能，暫時保住了原都人的命!

曲河星眼睛一亮，他飛快湊近常松風，是隊友!

尋光不忍心再看，他知道結果的，但是，他不認，他混着加入這場混亂，暗中幫助着拉曼計劃離開的路線，但是，他知道結局了。

身為過客，不能插手，插手了對誰都不公平，他只能像上次一樣，注視，注視着這一切的發生，尋光目光驟然茫然，為什麽！

他們這究竟是為什麽!尋光心裏的屏障碎去一半，敢于反抗者，鮮血落地，引燃希望的火線，前行者，永遠值得銘記!

常松風收到了系統的提示，〔有心為善，無心為惡，同時出現，抵消獎勵。〕

常松風收回一切動作，系統這是在警告他們，無法改變，只能觀看，保全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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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了，幫助原都人與幫助主城人，怎麽選都不公平是嗎？

常松風沒有理會，他這一次，只想遵從內心，他清楚知道自己不該攪局，冷漠而客觀的注視，他也做不到，轉移身份的種子在他心中發芽長大。

相必經過這一次，少有人會選擇主城陣營了吧，畢竟，副本裏還存在着中立的陣營呢。

拉曼與尋光錯過半身，納句眼裏十分激動，這個人，他可以動手!

尋光聽到了拉曼的聲音:“活下去，替我們看到太陽。”

拉曼認得出他!

尋光已經不太驚訝了，現在就算自己被抓他可能也無所謂了。

納句被拉曼打倒，随後他又被其他主城人抓住，拉曼和尋光在劇情小副本裏面見到的拉言一樣，他們都有種鐵骨不屈的意志，他們不曾跪下，永遠向着光源，甘願撲火照亮!

飛蛾是傻的，但它也是赤城的!

所有試圖反抗的原都人如命運一般無影無蹤了，他們的身體還躺在土地上，但他們的信念與自由的魂體，已經走向遙遠，而又可以看到後輩的地方。

他們要看着，看着自大傲慢的主城人覆滅，看着自己的子孫以主人的姿态重新俯身親吻大地。

拉凜收到了拉曼以及一批勇士死亡消息，他這時候已經身處主城那個最隐秘的拐角，“凱奇，是你做的吧？”

凱奇坐在椅子上，完全不挪動雙腿，“拉凜，我早就說過，我只負責改變，不負責隐瞞。”

拉凜注視着這位本不應該存活下來的主城人，先天的殘疾讓他無法行走，但堅持訓練對待傳統使得他的身體不算差，“也好，畢竟，傀儡運用的好，也會反噬主人。”

凱奇專注着自己的世界，“金色葡萄藤不見了吧，那可是黃金時代啊!”

拉凜重新關上門，卻無法隔絕光芒，凱奇的牆壁是特殊構造，可以透光，拉凜坐在凱奇旁邊，“對于我們來說，反抗才是黃金時代!”

凱奇內心嘲諷，他對于主城的感情，絕不僅僅只是恨，拉凜最開始洞悉了他對于自己從小生活，收到毆打，白眼，辱罵的事情都很清楚，也就是這樣，他才會願意幫助原都人。

把主城搞得更亂一點吧，讓這座死氣沉沉的虛僞之城更加真實一點吧。

“尋光。”在一切塵埃落定後，擺爛的明暗終于完成了所有任務，來到尋光身邊。

他避開了所謂活動也好，清掃日也好，這些與他無關，時間與空間見證了無數血與淚，見證了無數反抗與欺壓，他從小的啓蒙場面，全是這些。

無法逃離，無法反抗，但是原都人也是可敬的，他們可以選擇不滿命運，與他當年的選擇一樣，他很幸運的找到了遠處的光，也讓他來到了身旁。

作為搭檔，他不可能發現不了尋光身上的問題，這也是他并沒有最開始出現的原因，尋光很好，但是被孤獨裹上一層糖衣，沒有人能撕開，只能等待糖衣在高溫下化掉。

尋光一直沒有見過真正的殘酷，那些殘酷就是他最需要的高溫，現在，糖衣快要開了，他會陪伴着尋光，直到，時空崩塌。

另一邊的畫面也很溫馨。

曲河星一直護着他，“常松風，以己身安危為重，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你救不了那麽多人!”

曲河星難得叫自己全名，常松風聽着一個好人在讓自己不要做好人，笑意直接浮現在臉上，同時也有些溫暖，“曲河星，我知道分寸，你都用達則兼濟天下了，我知道自己‘窮’。”

不太溫馨的，可能是在沉重壓抑的宮殿。

威武霸氣的帝王正在完成每日訓練，他對着虛空之間随意言語。

“你不過是個蝼蟻，值不得我花費心力，你若是識趣，就自己消失吧，你只能消失!”

暮斜月沒有輕敵，他是故意暴露的，遮遮掩掩永遠無法接觸到核心，那還不如直接自爆，以尋求機會，茍，從來不是他的人生信條。

他得到的信息應該是所有人裏最多的，但是他也是被限制的最慘的，他的路線每天都很固定，這個國王自律到了極致，每天的路線都是精确計算好的。

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這個國王逼想象中的要輕松一點，至少不是什麽事情都管的，暮斜月已經可以猜到主線劇情與奴隸的反擊有關的，他還是看到了不少東西，季沉霧不是和他互補就是雷同，他直覺是雷同。

他不喜歡把主動權交到別人手上，這也是他暴露的最主要的目的，這個副本，光的碎片一定是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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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句疑惑的看着明暗，“生産者？你是從納法夫人的葡萄園出來的嗎？”

尋光擡頭望過去，明暗的衣服上繡着葡萄紋的樣式，納句恰好知道。

明暗點頭，算是勉強維持一下馬甲，尋光沉吟不語，明暗看來應該就存在于中立陣營，生産者，介于奴隸主和奴隸之間的生産者。

餘光瞥向這邊的的常松風也明白了，果然，看來最好的打算就是加入生産者陣營，完全置身事外，這一次系統的要求不太一樣，他們現在只是處于果，而無法改變因，只是漠然知曉嗎？

他就不喜歡簡單難度，這個叫“凱尋”的玩家，掌握了很多他們不知道的陣營線索啊，常松風已經下定決心，并且告訴了曲河星自己的打算，他已經明白了，曲河星堅定不移認為他是好人，做的事全是為了別人。

那就接着讓他誤會去吧，他管不了人家的想法。

常松風率先出擊，“你是去凱奇那裏轉換為主城人的？”

尋光搖頭，這人是曲河星的搭檔？曲河星在一旁向尋光打招呼，他都能認出尋光，尋光肯定也認出他了。

常松風沒有追問下去，他伸手握着橄榄葉，找到還在亢奮的凱平，和他一起消失在人海。

曲河星表示理解，他現在也不可能一直跟着常松風，那麽，還是和自己的臨時隊友交換一下所得吧。

秦茶冒了出來，“我實在無語了，行史搞什麽奇奇怪怪的小副本，白瞎了我一條命。”看得出來，秦茶很暴躁，秦茶沒有通過小副本，所以變成了……生産者的身份？

副本裏面，原都人，主城人，生産者是可以看出來的，生産者穿着的服裝上有園藝作物的标識，而且不會過分健壯，身材恰好，主城人和“一般的”原都人就不用形容了。

所以，通過了劇情小副本就會擁有主城人身份，這點沒問題，不通過，也可以來到主城，意識到系統在玩文字游戲的尋光有點無言，系統果然有問題。

還有，“行史？”這個世界被稱作行史嗎？，他怎麽沒聽過這個說法。

明暗也有些愣，但是總體也表現出一點迷惑。

尋光立刻聯想到單湄瑰所在的世界觀，秦茶該不會也是特殊npc？

秦茶也是同樣的想法，我去，尋光不會是npc吧？

“暗歸處？”

“行史者？”這一次是曲河星。

如果秦茶和曲河星不是npc，或許他們來自，通無世界!确實，通無世界有什麽暗歸處所有玩家都不知道，或許，季沉霧了解一部分。

明暗也想到了，“你們來自通無世界？”

“通無世界，是通無之門吧。”

破案了，雙方總算清楚了，怪不得，系統會異常，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觀交彙在一起，正常才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