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6 章

“柔兒最近規矩學的如何了?”飯桌上許靖遠關心的問道。

“嗯,還行。”許知月想着昨日才剛被打紅的手心,昧着良心說道。

“嗯,你也不必太勉強自己,但至少将那表面功夫學會就行了。”許靖遠覺得反正她也不是真去做豫王妃的,只要不讓別人挑出錯處來就是了,何必勉強自己?

“老爺渾說什麽?月兒嫁去了豫王府會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她?又豈是只裝裝樣子就能将人給騙過去的?月兒你別聽你父親胡說,還是跟着嬷嬷們将這規矩學好才是正事。”林氏瞪了許靖遠一眼,嚴肅的對許知月說道。

“月兒知道,母親放心便是。”許知月對着許靖遠聳肩笑了笑,然後又對林氏嚴肅的保證道。

“再過幾日便是中秋了,月兒可要随我一起出去逛逛?”許知潔難得的開口。

“中秋?這麽快就中秋了?”許知月問道,待反應過來,立馬激動地兩眼放光,“去,我當然要去。我還沒見識過這古代的中秋呢!”

“這中秋之夜的街市尤為熱鬧,想必月兒定會喜歡的。”林氏溫和的說道。

“好,便這麽說定了。”許知潔看着她激動的樣子,不禁莞爾。

接下來許知月都處于興奮狀态中,連飯都多吃了一碗。

用完晚膳後,她一路哼着小曲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是她這好心情卻沒能維持到第二天。

第二日清晨,她一大早便去林氏那兒學管家對賬之事,下午又會攬月閣跟着容嬷嬷學禮儀儀态,經過這幾日魔鬼般的訓練,她的儀态已經好了很多,但容嬷嬷十分嚴厲,半點差錯不準她出。

好不容易将儀态學好了,她以為至少已經成功了一半,沒想到這才只是剛剛開始。

自她學好基本的儀态之後,容嬷嬷便開始寸步不離的跟着她,說話的禮儀,吃飯的規矩,端坐的儀态,就連晚上睡覺的姿勢,容嬷嬷都無時無刻的不在盯着她,無一不對她嚴厲非常,将她折磨得差點沒精神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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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杜嬷嬷仍沒有開始教導她,也不知道她究竟負責教些什麽?

就這樣熬了六七日,許知月總算看到了一線曙光。

明日便是中秋了,容嬷嬷總算大發慈悲,給她放了一天的假,再加上許知潔答應了要帶她去逛街,她便更期待明天的到來了。

只不過越是這樣滿懷期待,也就越是心不在焉,導致她已經許久沒挨過打的手板心再次遭了秧。

許知月揉着手心,撇着嘴,滿心的委屈。她不過就是不小心沒接穩,打碎了一只也不算特別名貴的茶盞麽?用得着打人麽,還笑得一臉和善,仿佛在說,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

“這煮茶品茗最忌諱的便是心浮氣躁,小姐不僅沒泡好茶,還連杯盞都打碎了,您說該不該打?”

“知柔知錯了,嬷嬷打的對。”許知月收起來心裏的小九九,調整了心情,一臉誠懇的認錯。

“小姐明白就好,罷了,小姐心不在這兒。怕是我教的再多,小姐也是學不進去的。今日便先到這兒吧。”容嬷嬷起身說道。

聽聞此言,許知月瞬間不委屈了,覺得這是她這幾日唯一說過的一句人話了。啊,不對,是第二句,第一句應該是她允許她明日放一天假的時候說的那一句話。

“都是知柔的不是,嬷嬷辛苦了。”許知月在心中雀躍着,面上卻不動聲色,一臉的平靜。

作為一個過來人,容嬷嬷又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倒也不點破她,畢竟裝的還挺像那麽回事。她點了點頭,嘴角挂着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轉身離開了。

待她走後,許知月與身後跟她一起學規矩的清雨對視一眼,随即兩眼放光,神采飛揚,激動的尖叫了起來。

“噓!小姐您小點兒聲,若是被嬷嬷聽見了,您又得被罵了。”清雨心虛的看了看窗外,小聲的說道。

“沒事兒,她已經走遠啦。”許知月滿不在乎的坐了下來,端起手邊的茶,一飲而盡。“渴死我了,一直泡來泡去,我自己都沒得喝一口,渴死我了。”

“哎”清雨嘆了口氣,見她這牛飲的架勢,毫不忌諱的語言,原形畢露的坐姿。只覺得這幾日的規矩全都白學了。

夜間,許知月哼着歌,沐浴完畢之後,坐在書案前,打算清點一下許知柔的私房錢,畢竟她明日可是要去逛街的,口袋少了銀錢怎麽行?

她剛讓清霜将小賬本拿來,便看見了桌角一張大紅的燙金請帖,請帖繁複誇張,生怕別人不知道這請帖的主人很有錢。

她無語的撫了撫額,“這都是第幾張了?”

“回小姐,這已是第五張了,可是還要拒了?”清雨将這那請帖拿到許知月眼前來,詢問她的意見。

“拒了吧,反正大哥說了,叫我不用理會她。”許知月看着那浮誇的帖子,嫌棄的說道。

“咱們拒了這麽多次,會不會不太好?畢竟這京城也就這麽大的地,今後總還是要見面的不是?”清霜有些擔憂的說道。

“嗯,也是,不然明日我再問一問大哥,看他怎麽說,再決定要不要繼續拒了。”

兩個丫鬟也都點頭表示贊同。

——

第二日

今日是中秋,許靖遠許知潔也難得的放假在家,傍晚用完了晚飯,天都還沒黑下來,許知月便迫不及待的拉着許知潔想要去逛街看花燈了。

她還沒見識過這古代的中秋呢!現代的節日多多少少都缺了點味道。

“父親與母親真的不去麽?一家人一起,多熱鬧啊!”許知月拉着林氏的手,惋惜道。

“我跟你父親就不去了,你們年輕人好好玩,來拿着,這是兩百兩銀票,想要什麽就買下來,若是不夠就派人回來再取,或者直接讓人來府上結賬,千萬別省錢,知道了嗎?”林氏将銀票塞在許知月的手裏,将她往外輕推出去,又對許知潔說道:“好好護着你妹妹,千萬別叫人給欺負了。知道了嗎?”

“孩兒知道了,母親放心便是。”許知潔無奈一笑,拱手保證。

“行了,趕緊去吧,一會兒人該多起來了。”

“那母親我們走了!”許知月上了馬車,揮手與林氏告別。

“去吧,去吧,好好玩。”林氏站在臺階上笑着與他們揮手。

看着離去的馬車,許靖遠攬過林氏的肩膀,低頭笑着說道:“行了,孩子們都走了,咱們可以去過咱們許久沒有過過的二人世界了。欸,疼疼疼。”許靖遠收回被林氏掐紅了的手,放在嘴前吹了吹。一臉委屈的看着她。

林氏朝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真是越發不像樣了,若是讓孩子們知道了,你這當爹的還要不要面子了?”

“這不是沒人麽?”許靖遠看了看外面寂靜無聲的街道,跟在林氏身後,委屈的說道。

許府位于南後街的立康坊,只住了三戶人家,其中還有一戶外放,到現在也沒回來,整個坊間冷清的很,哪有什麽人。

而幾個不是“人”的守門家丁聞言只能默默的将頭埋低,拼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假裝自己什麽也沒聽見。

——

路上,許知月問了許知潔關于請帖的事,許知潔只說,只管拒了便是,也沒說原因。想必是有什麽緣由的,只不便透露,許知月相信着他,也就沒再将這事放在心上。

很快馬車便到了。

“唉,父親和母親怎麽就不一起來呢,你看這街上多熱鬧啊。”許知月下了馬車,看着滿街的紅綢,燈籠和美食,還有幾乎已經見不到空地的街道,滿臉的興奮。若不是還顧及着形象,只怕早就拉着清雨混入其中了。

“這樣的節日,他們早已不知過了多少回,不缺這一回,更何況,他們此時想必正慶幸着無人去打擾他們了。”許知潔單手揮開折扇,輕搖了兩下,毫不留情的點破了那兩人的心思。

許知月轉過頭來,笑得眉眼彎彎,一臉我都懂的表情看向他,“原來如此,原來是要過二人世界啊!”

許知潔收了扇子,用扇子輕輕敲了敲許知月的頭,笑着道:“鬼靈精怪!”然後便往前面的街市走去了。

許知月揉了揉半點不痛的頭,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在心中感嘆,好一個翩翩公子,玉樹臨風,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要靠才華。啧啧!一個字,帥。

而此時,正抱出古琴打算在月下為佳人彈奏一曲的許靖遠忽然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對林氏溫柔的說道:“夜裏有些涼了,為夫讓人去給你拿件披風,省的着涼了。”

“嗯。”林氏含羞帶怯的點頭應道。

——

“哇,大哥你看,那個兔子燈好漂亮,竟然還泛着藍光。”

“小姐好眼光,這乃是咱們這兒最好的一盞燈了,這燈可是從千裏迢迢之外的南邊來的。”

“南邊來的?”

“是呀,南邊那兒有位姓王的小師傅,做的一手的好燈籠,但卻性情古怪,做燈全憑興致,這燈啊,乃是他今年唯二做的兩盞燈籠之一。”

“小姐不知道,這王師傅做的燈啊,那可是千金難買,不光是外形好看,裏面還有許多小名堂咧。若不是我曾有幸在路上救了這王小師傅一回,我還得不到這燈呢,只不過這王小師傅也說了,這燈只贈有緣人,也就是這答出謎底之人。”擺攤的是一位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大叔,十分熱情,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胡子也一顫一顫的,看着頗為喜慶。

“千金難買?”許知月看着那燈,猜測可能是染料裏加了熒光粉,這才散發着藍光。

“是呀,您看這燈籠現在還發着光對不對?可這裏面沒有火,你說神奇不神奇。還有啊,您看把這兔子放在地上,它還會自己跳呢!”老板将那燈籠取下,滿臉自豪的朝她展示着那燈籠的神奇之處。

“果然神奇,那要怎樣才能得到這盞燈呢?”許知月對這盞燈是越看越喜歡,她目不轉睛的盯着那盞燈,頭也不擡的問道。

“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此時老板竟是搖頭晃腦的故弄起玄虛來了,見這小姑娘果然好奇的看過來了,這才又繼續道:“只需猜出這燈籠的制作者所出的謎題即可。”

“猜謎?就這樣?不是千金難買麽?”許知月不解的問道。

“是呀,就是猜謎,不過小姑娘,你可別小看了這謎題,我在這兒擺了這麽久的攤子,到現在都還沒有人猜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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