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

第 14 章

蘇命擰眉，很想将文件扔進垃圾桶，但是平整沒有一絲翻動痕跡的文件是最好的清白證據，她如何也不能亂來。

擡眼看向對面房間的小書房，心裏十分不平靜。

這個節骨眼上給她塞這種東西，是算準了覺得她會忍下這個苦果嗎？那他們還真是算錯了，她不僅不會，還要把事情鬧大，越大越好，最好人盡皆知。

蘇命點開“手記快報”的公衆號……

第二天，大眼仔博客炸了，是真的差點連着APP一起炸掉的程度。

#家中出現高考教師資料，權利還是陰謀#

所有人都做好了讨伐的準備，可明顯就是偷拍的視頻有聲，雖然沒有露出蘇命的臉，但是行為和話語拍的一清二楚。

密封袋封起來的資料，嚴令徹查的憤怒和點明家中有高考生時，語氣裏帶上幾分絕望，恰到好處的清白與背後內情的險惡暴露在所有人的眼裏。

A：好像是個女人，看起來像是單親？難怪被欺負。

B：樓上裹小腦了？抛開你前面的言論，這個事件就不是欺負的問題了！

C：不知道是不是我們上司，如果是的話，她是很有能力的人，要高考的那個人應該是她的侄女。很聰明，平時特別清冷，和侄女住在一起輔導侄女學習。之前好像得罪了特別多人來着……

D：你說的是不是前幾年一堆人進去那些類型的得罪？

C：不可說，不可說。

E：被你們三言兩語勾到了，我要陰謀論了，沒人澄清嗎？

F：這種事情說不定真有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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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命直接卸載大眼仔沒繼續看，注意力剛剛集中在工作上面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來的人地位都舉足輕重，她心下了然。

領頭的男人沒有錯過蘇命平靜眼裏一閃而過的迷茫，怒氣微斂，開口詢問：“蘇廳最近，有沒有被跟蹤？”

蘇命有條不紊，“多謝領導挂心，父親有指派保镖，被跟蹤的概率很低。”

男人再問：“那家裏有監控嗎？”

蘇命擡起放在鍵盤上的手，十指交叉輕點自己的指側，“大門外，玄關口，客廳陽臺，廚房都有，其他地方沒有。容我問一句，最近沒有功績給我升職，就算有也不至于盤問我的私事吧？”

男人有些尴尬的摸了下鼻子，還是決定說實話，“蘇廳，你家裏可能被人裝了攝像頭。”

“确定嗎？”蘇命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拿起手機作勢就要報警，立刻被人阻止。她的臉色更難看了，“看來你們知道是誰監視我？”

男人忙擺手，連帶着他身後的人也在擺手。“我們可不敢做這種違法的事情，只是蘇廳你昨晚讓我們查那份資料的事情曝光了。資料我們也核實過了，确實是真的……”

“所以，這件事情的結果是什麽？”蘇命冷着臉，看起來十分生氣，屋內的氣氛一下子降至冰點。

男人一怔，“是你的……”

“不要讓我的助理來背鍋，也不要讓我的任何一個下屬承擔莫須有的責任和罪名，你是領導，你應該明白誠實的重要性。”蘇命頓了頓，喝口茶繼續道：“他昨天能把出題老師的名單偷遞給我，後天就能把批下來的錢偷了漏了，你是領導，事情的重要性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

男人臉色一沉，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蘇命，來的人不只是他的人，還有他的敵對面，讓他們乖乖走是不可能的。蘇命無異于是在逼他做出選擇，“況且，那種資料和我們廳可扯不上半點關系，那可是總教育廳局的東西，這種推卸的借口也不成立。”

“蘇廳說的沒錯，所以這件事情還在調查，但你們廳的确是有內鬼，蘇廳家裏的攝像頭也要盡快檢查，記得全部毀掉啊。”男人微笑的有些扭曲。

真遺憾，他身後的人看不見啊。蘇命想，面上一點不顯，等待男人繼續說下去，不打算接話太早。

男人咬牙：“這種不良競争的風氣也敢帶到這種場合，真是道德敗壞。”

蘇命微微點頭，“是啊，那麽麻煩許先生了，出去記得把門帶上。”

男人心裏罵起了髒話，面上恢複笑呵呵的轉身出去，最後一個人出去以後他還折轉回來給蘇命關門。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呀？他的臉色真的有那麽差嘛～”剛洗完澡的蘇祈汐躺在蘇命懷裏，聽她重複今天早上的樂子放松情緒。只是，“姑姑，他們為什麽要來和你說這些？”

蘇命面色不變，掌心富有節奏的順着小孩的頭發，思索片刻回道：“大概是因為，這件事情代表了官方的臉面？”最近蘇祈汐不能上網，一切社交娛樂APP都被蘇命鎖了起來，她完全不怕被拆穿。

“這樣啊，那我可以看看是什麽嗎？”蘇祈汐搖搖蘇命的手臂撒嬌。

蘇命将她抱緊一些，蓋好被子才開口，“不行，11點，睡覺了。”

“行叭。”快要考試，蘇祈汐知道什麽更重要，沒有多疑心。

淩晨三點，蘇命睜開眼睛，有所預感的打開被睡眠模式的手機，果不其然看到了短信。

陌生人：蘇命，你好的很。

輕嗤一聲，回複：你也一樣，跟我叫板，很有膽量。

陌生人：……狂妄自大。

蘇命：馬廳這就沒意思了，我知道你孫女要高考你很急，但你先別急，這個狀元就算不是我家汐汐，也不會是你孫女。畢竟你孫女的成績要是成了狀元……呵呵，你比誰都知道這背後的風險吧？

蘇命：你猜……

言盡于此，蘇命拉黑了短信對面的聯系人。

對面的人猛然清醒。他還有兩年就退休了，如果這個時候出了什麽事，那他和後代就全都毀了。他到底是怎麽敢跟蘇命這個，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導致她什麽人脈都能交上的人叫板的？

真是人老了，糊塗了。

這個時候他要做的，是“克己複禮”，怎麽能因為孫女的幾滴眼淚心軟，想要通過這種手段，就算不能換分數，也要把人拉下來呢？

糊塗了，老糊塗咯。

事情最後的解決辦法依舊不是查出馬老爺子，一個替罪羊，背後有馬家保人，還有補償，降職懲罰了一下。

當然蘇命也是同意的。她知道，真正影響馬老爺子做這件事情的從來都不是眼淚和妒忌，而是一直不存在的劇情推手。呵，笑話。她蘇命以前當眼珠子養的小孩，現在當寶貝寵的愛人，怎麽可能再送回去做虐文女主呢。

想都別想！

***

高考第一天是周六，蘇命穿了一件紅色的旗袍去接小孩，口罩下的臉頰緋紅一片，有點不好意思加上口罩遮掩，清冷的氣質被蓋了過去，襯得她更加嬌豔欲滴。

高挑的身姿站在一堆家庭婦女中顯得格外矚目，蘇祈汐從考場出來，剛考完試終于有腦子開始郁悶姑姑早上為什麽不送她，看到那抹紅色的身影完全不敢認，愣着看了好久。

蘇命見她沒有動靜，拉下口罩。蘇祈汐終于認出來了。

“姑姑！”她握緊筆袋擠開人群抱住蘇命。

很好，她複活了！抱住蘇命腰肢的瞬間，她還有閑心心猿意馬！

“嗯，走吧。”

蘇命的聲音不太自然，口罩帶的很好，所以她很熱，剛剛又有太多的視線，她穿成這樣真的很不好意思。帶着蘇祈汐去了私密性比較好的私房菜館，下午還有考試，這裏并不算太遠。

蘇祈汐點完餐一直盯着蘇命看。

姑姑臉好紅，姑姑好漂亮，姑姑身材比那天摸到的還好哎…姑姑…“哎喲！疼～”

“不許盯着我看，想想下午要考什麽，能不能行？”蘇命移開眼不去看她，但熾熱的視線總是掃過她的身上。真是…耳根好燙啊。蘇命難得，她有些招架不住，擡手遮住小孩的眼睛，“乖。”

蘇祈汐嘿嘿笑着，“姑姑真的好漂亮，高貴典雅，不愧是姑姑，爺爺奶奶的基因也好，姑姑真棒，氣質和臉一樣都會挑。”

蘇命低頭啄一口胡說八道的嘴，“不許說了，想你的試卷。”

點的菜很快上來，也算是躲過一劫。蘇命決定中午回去就把旗袍換掉，什麽開門紅旗開得勝的，她管不了。所以這就是她到晚上才換衣服的理由，旗開得勝什麽的，還是要尊重一下。

咳。

第二天是綠色的，今天的顏色正常，蘇命盡量保持文雅，耳根還是有一點紅，中午照例接小孩去那家菜館吃飯，今天總算沒在被蘇祈汐一直盯着了。

果然還是紅色太嬌豔了麽？

那昨天真是……太丢臉了。

可是那些30歲40歲的前輩都能這麽穿，她才28歲，怎麽就不行了？還是說，她穿綠色旗袍沒有紅色的好看？蘇命有些幽怨的看了蘇祈汐一眼。

正在吃紅燒肉的蘇祈汐眨了眨眼，放下筷子捂住蘇命的眼睛，“姑姑，你這樣會崩人設的哦，你經營多年的冷靜女強人人設要裂開了耶。”

蘇命：“……嗯，吃飯。”

真是，崩人設很重要嗎？再說了，小說裏女主的戀人不都是人前霸總人後修勾麽，她們不還愛的死去活來的？

蘇命心裏怨氣更重了。

今天，是高考的第三天。也是蘇祈汐正式成年的日子。蘇命睫毛顫了顫，看着鵝黃色的旗袍想着，這次應該沒有問題了。

但是今天一天，蘇祈汐還是沒有分給蘇命多餘的注意力，雖然不冷淡，但是第一天和第二天第三天的前後差距讓蘇命覺得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蘇命心煩意亂。

“考的怎麽樣？”最後一門考完，蘇祈汐躲開了門口的記者，像條泥鳅一樣溜進蘇命的車裏，略微思考便回答：“我覺得整體還可以，人大一定穩了，狀元不好說。”

“沒事，人大穩住就好。”她是想讓蘇祈汐從正統校園走上仕途的，蘇祈汐也沒有拒絕。

“嗯嗯。”

不對勁，蘇命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蘇祈汐小心回避，她也就不曾明面上提起。

晚飯是蘇命做的，還是很簡單的菜式，蘇祈汐明明并不失落，甚至很高興，可她吃的不多，喜歡的鹹奶油奧利奧蛋糕也沒吃多少。蘇命開始坐立不安，不停的問她到底怎麽了。

蘇祈汐擡頭，“姑姑，你看我。”蘇命不解，措不及防蘇祈汐吻住，她說，“蘇命，我成年了。”

只那一瞬間，蘇命的腦子裏有根筋被拉扯着，岌岌可危，又是如此的堅定擡手抱住蘇祈汐，義無反顧加深了這個吻。

抱起蘇祈汐進了浴室，将人放在洗手臺上，上面有些冰，還有一些涼水，激的她倒吸一口涼氣抱緊蘇命想要懸空。

蘇命扯過幹的一次性浴巾墊在上面，“坐好，我去放熱水，汐汐把不該穿的都脫了，好嗎？”

“好。”

蘇祈汐拖着光滑的自己下了洗手臺，跨進蘇命放好熱水的浴缸裏面，制止想要出去的蘇命，把人拉過來伸手解開旗袍的扣子。

“不急一時。”蘇命嘴上那麽說，卻并未伸手阻止蘇祈汐。

“只是，一起洗而已。”蘇祈汐替她一件一件褪去多餘的遮掩，抱着她一起洗。

蘇命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個吻都令她酥麻難耐，蘇命這樣的人褪去大庭廣衆帶來的視線buff後清冷克制，但同時，她為蘇祈汐情動至極。流水劃過皙白的肌膚，吻痕寸寸侵·略，如同化在水中不分彼此，糾纏不休。

蘇命抱起蘇祈汐，裹上浴巾，深呼吸替她擦幹身體，頭發早就預防好，并沒有打濕。

她講蘇祈汐放在床上，欺身而上，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有的只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帶動逐漸粗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心跳也一樣。

是一聲聲被吞沒在接吻中的呼聲，是熾熱真摯的愛意，是禁忌，也不是禁忌。

蘇祈汐抱着蘇命，雙目含淚，一遍遍的重複：“蘇命，我愛你…我愛你，蘇命…”

“乖乖，我也愛你。”這個稱呼，蘇命大概只喊過零星幾次，今天是最誠心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