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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短暫的假期就要結束, 嚴格算起來,離妖師正月十六開機,簡夏還有九天的時間可以用來休息。

但真說休息也不準确。

因為這幾天裏, 他的行程安排的其實十分緊湊。

需要去探張偉浩的班,陪林輕去試鏡, 去劇組進行試妝和圍讀,之後還有去N.U拍一支戶外宣傳片。

除此之外, 他還得熟悉一下周凱陽家的産品, 進行一次賣貨直播……

算起來,屬于他自己的時間并不多。

和他相比, 傅寒筠的時間就更少。

因為明天之後,他就要正式返回公司上班了。

商業上的事情簡夏算不上很懂, 可網絡上的輿論他是能看得明白的。

所以他知道, 現在無論是傅氏還是傅寒筠本人,身上都壓着很沉重的擔子。

想要驅逐劣幣清朗環境,本身就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兒。

将風筒放下, 簡夏的手掌不輕不重地在傅寒筠短短的發茬上揉了好幾下, 心裏軟軟的。

簡夏特別喜歡自己的頭發,傅寒筠是知道的。

每次洗過澡為自己吹頭發, 他那只手都像是恨不得在自己頭頂揉出朵花兒來。

不色.情,更像小孩子遇到了喜歡的玩具, 讓傅寒筠打心眼裏覺得可愛。

“好玩兒?”傅寒筠仰了仰頭擡眼往上看。

簡夏身體往前傾了一點, 忍不住笑了。

“男生好像都不太喜歡別人碰自己的頭發,”簡夏垂眸看他, “你也是嗎?”

“我也不喜歡。”傅寒筠說, 卻擡手在自己發頂覆住了簡夏的手掌微微往下按了按。

“不過,”他慢慢地說, “你又不是別人。”

簡夏:“……”

這誰抗得住啊?

柔軟的掌心被微硬的發茬紮得微微發癢,那點癢意帶着酥酥的麻一路直燒到心底去,簡夏按在傅寒筠發頂的手指不自覺收緊了些。

在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傾身下去,将自己的唇瓣印在了傅寒筠的唇角。

低低的笑聲響在耳畔,傅寒筠反客為主,擡手按向簡夏的後腦,仰着臉和他接吻。

“你怎麽這麽會說話,傅寒筠?”簡夏含含糊糊地問,“以前是不是哄別人哄出經驗來了?”

“吃醋了?”傅寒筠不答反問,擡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簡夏被吮到紅潤濕漉的唇瓣。

“沒有,”簡夏喘息着看他,飛紅的眼尾處,眼睫潮濕了起來。

“不是吃,”他說,“是喝。”

“你這不也挺會說的?”傅寒筠将簡夏往下拉,仰首親吻他的耳垂,感受着他柔軟的身軀在輕微戰栗。

“怎麽?”他在他耳畔低低地問,“以前對別人說過?”

簡夏有點站不穩,一手撐在椅背上,另一手則撐在了傅寒筠的胸口處。

傅寒筠的浴袍被折騰的半敞着,簡夏的掌心直接貼在了他滾燙的皮膚上,被燙得心猿意馬。

“怎麽?你也吃醋了?”簡夏聲音微微有點顫。

“不是,”傅寒筠慢慢的,幾乎一字一頓地學着簡夏說話,“不是吃,是喝。”

噗嗤一聲,簡夏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個姿勢有點不夠方便,他想換換姿勢,可傅寒筠大約誤會他要起身,擡手圈着腰硬是強勢地将人拉進了懷裏來。

“傅寒筠。”簡夏擡手捧他的臉,視線與他深邃晦暗的眸色撞在一起,“你什麽時候能好呀?”

傅寒筠:“……”

他有些煩惱地閉了閉眼,低頭想要繼續親吻簡夏,可旁邊的手機卻驀地響了起來。

這樣的氛圍裏,電話響起來簡直有種讓人心驚肉跳的感覺。

傅寒筠忍了忍才勉強忍住沒有爆粗口。

簡夏看着他的表情,沒忍住笑了起來,他趁勢從這人懷裏鑽出來,邊收風筒邊說:“先接電話。”

但心裏還是忍不住偷偷吐槽,這個點還打電話給病人的人,多少是有點沒有眼色了。

這個沒眼色的人是陸修明。

傅寒筠直接開了免提,邊起身整理身上的浴袍邊聽他說話。

“小傅總。”陸修明說,“你之前在酒店留的那間房不住了吧?不住的話我今天用一晚。”

“不住了。”傅寒筠說,“你還在組裏沒回來?”

“嗐。”陸修明嘆了口氣,“周禮今天一直不在狀态,本來預計八九點鐘可以收工,結果拖到了現在,大冷的天,我也懶得回去了。”

周禮不在狀态?

想一想其實也沒什麽奇怪的,畢竟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大概看了自己今天的采訪,外加網友們罵他和魏城是破鍋配爛蓋,又在那裏無能狂怒了吧?

周禮不高興,簡夏就挺高興的。

但想一想因此遭殃跟着加班的劇組同事們,他又把幸災樂禍的情緒壓了下去。

前幾天在老家陪父母的時候,他父親倒是跟他講過魏家的一些事情。

當時兩家的交情那麽深,彼此共同的朋友,共同的生意夥伴并不少。

所以,即便兩家早已撕破臉互不來往,但簡巍那邊關于魏家的消息也并不少。

同樣的,魏家大約也清楚他們搬回鄉下的事情。

不過很可惜,即便簡家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魏東堂大概也沒有什麽勝利感或者成就感吧?

畢竟,他雖然坑了簡家,但最後也只能落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因為之前肖家的打壓,魏家客戶流失了不少不說,還借了許多外債。

而上次魏城從洪流撤資,也幾乎讓魏家失去了在影視投資這個圈子裏大展拳腳的機會。

畢竟,除了開張不了的劇組外,應該沒有什麽人願意和資金不多又誠信不夠的人合作吧?

“聽說,魏城和那個周禮關系并不融洽。”他父親的話隐約響在耳邊,“兩邊大概都有點想分,但是之前魏家也向周家借了不少錢,錢還不出去,聽說就用航運公司的份額了抵了債,現在兩家牽扯不不清,估計是騎虎難下,就算想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分不了其實挺好的,簡夏忍不住想,破鍋配爛蓋最好配一輩子才好。

免得兩人放出去再去霍霍別人。

“辛苦了。”傅寒筠溫聲對陸修明說,“你直接去前臺讓人把房卡給你就行,這件事了了,你好好休個假。”

“好來。”陸修明應了一聲。

“洪流是不是馬上就可以殺青了?”見傅寒筠挂了電話,簡夏問。

“妖師那邊開機,洪流這邊也就殺青了。”傅寒筠将風筒接過來放回衛生間,“沒有問題的話,五一就可以上映了。”

“這麽快?”雖然知道夏日娛樂有十分專業的後期團隊,一邊拍攝另一邊就在剪輯了,但快到這個程度還是讓人有點意外。

“除了對特效有特別高要求的,夏日娛樂出品的片子基本都是這個周期。”傅寒筠握着簡夏的手一起上床,“而且相對暑期檔來說,五一對洪流來說更加合适。”

雖然後面找了丁一老師修改劇本。

但洪流本身的基調已經定在那裏,有一定的競争力,不出意外的話口碑應該也會很穩,但要說競争力強大到所向披靡,卻還遠遠不夠。

做電影不能太貪心,好的檔期好電影也會紮堆上映,反而對洪流這種定位的電影不利。

“那我今天的采訪對洪流的影響是不是不太好?”簡夏問。

“不會。”傅寒筠說着擡手關了頂燈,只留了一盞壁燈在那裏。

他将簡夏抱進懷裏,親了親他的發頂:“不要想那麽多。”

又笑了一聲,“你說的都很好。”

洪流這部電影,他當初就不是沖着賺錢去的,他是為他才去的。

修劇本,換班底,大筆的資金投進去……

不是為了讓他愛的人連句話都不敢說的。

別說采訪時簡夏只是說了幾句意味不明的話,就算他真的要當場曝光周禮和魏城那些破事兒,他也會絕對支持他。

他願意無理由支持簡夏。

第二天清晨,簡夏打開手機,看到了朱茜的消息。

新聞都成了過去式,朱茜才知道他昨天竟然遭遇了記者。

簡夏不由地扶了扶額,傅寒筠見狀也湊過來看了一眼,沒繃住笑了一聲。

“找孫培培過來,确實還是有必要的。”他忍着笑說。

簡夏瞪了他一眼,将電話撥給朱茜,讓她找個合适的機會約一約孫培培,如果她不嫌棄他們這個草臺班子的話,就問一問她有沒有意願過來和他們一起工作。

朱茜對孫培培的印象蠻好的,聞言立刻滿口應了下來。

已經是大年初七了,傅寒筠工作上的電話也逐漸開始多了起來。

但兩人還是過得很開心。

用過早餐,傅寒筠先給諾雷得發了一封郵件,但假期期間諾雷得回國度假,一時沒有回複。

之後兩人去頂樓打了好一會兒的桌球,外面太陽好起來時,又到院子裏招貓逗狗地曬了大半天的太陽。

下午的大部分時間則消磨在了書房裏,傅寒筠陪簡夏一起細化梳理妖師的人物性格,情緒轉變……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日子總是過得格外快,一眨眼,傅寒筠該回公司上班了。

傅寒筠不在家,簡夏也準備出門去探張偉浩的班。

兩人方向不同,各自坐各自的車子。

出門前,傅寒筠将簡夏的衣領很認真地整了整,又忍不住抱了他一下。

“每天在一起習慣了,不舍得分開怎麽辦?”他問。

簡夏笑了一聲:“那我先上車。”

“真狠心。”傅寒筠啧了一聲。

說是先上車,但簡夏坐在車上還是忍不住頻頻回頭去看那輛緊緊綴在身後車子。

直到出了大門,兩輛車子拐向不同的方向,他才心裏空落落地坐直了身體。

到的時候,張偉浩正在候場,林輕抱着水瓶坐在他旁邊,助理做的有模有樣的。

“夏夏。”張偉浩一身迷彩滾得全都是灰,看到簡夏就張開了手臂。

簡夏也不嫌棄,笑着和他緊緊抱了一下。

“夏夏?”不知道為什麽,張偉浩又叫了他一聲,語音裏有些遲疑。

“怎麽了?”簡夏含笑退後一步,仰起臉來看他。

“你脖子上……”

“夏夏脖子怎麽了?”林輕三兩步蹦跶過來,抱住了簡夏的手臂往他脖頸上看。

簡夏外面穿了件軍綠色的收腰羽絨服,裏面是件白色的高領羊絨衫,以林輕的身高一時看不出什麽來。

可張偉浩卻不覺紅了臉。

“夏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他問。

“啊?”簡夏愣了下,片刻後終于意識到,昨天某人在他脖頸上咬的那一口被張偉浩看到了。

明明出門的時候傅寒筠為他整理好了,可後來他頻頻回頭去看後面的車子,大約動作幅度過大又讓衣領移位了。

簡夏張了張嘴,随後又不自覺抿緊了嘴唇,臉頰一點點發起燙來。

林輕踮了踮腳尖,手癢地拉了拉簡夏的衣領,片刻後又沉默着為簡夏拉了上去。

“我靠!”他小聲說,“這麽大一片,說是蚊子咬的都沒人信吧?”

簡夏:“……”

我可真是要好好謝謝你,畢竟把我剛準備要說的臺詞提前否決了。

“不過沒關系的,夏夏。”張偉浩難得見簡夏臉紅,不覺有點發愣。

以前在宿舍的時候,大家沒少拿魏城開玩笑,簡夏一向都是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從來沒臉紅過。

張偉浩隐約有點後悔起了自己的嘴快。

“談戀愛是好事啊,夏夏。”他蒼白地安慰簡夏。

本以為這句話并沒有什麽用,可簡夏卻沖他點了點頭。

他的雙眼很亮,擡手輕輕按了按自己脖頸上吻痕的位置,垂眸笑了。

“你說的對,”他說,“談戀愛是好事兒。”

張偉浩立刻點頭。

“其實,我遇到了一個很好很好很好的人,”簡夏笑着說,“等合适的時候我介紹給你們認識。”

一連三個很好。

簡夏平時很少對人惡語相向,但誇人也很少這麽誇張過。

大部分時間,他的情緒穩定,性格溫和偏理性。

可此刻,他說到那個人時,竟然毫不吝啬地一連三個“很好。”

那人得多好啊?

張偉浩不覺張大了眼睛,林輕則咬着嘴唇在旁邊,恨不能把眼睛都笑沒了。

“那将來見了面,”他打趣道,“我得把你今天說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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