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相信愛情跟瘋了沒什麽區別

第五十章 相信愛情跟瘋了沒什麽區別

挂了尚智遠那通聒噪晦氣的電話後,王櫻揉了揉眉心,繼續在平板上看助理發來讓她确認的資料。其實就是一張精簡的個人簡歷,用在慈善協會的年鑒上的,除了一張精修過的照片外也就短短六七行字,介紹了她令人羨慕的完美履歷,可其中沒有一句是經得起推敲的,甚至連她的名字和年紀都是假的。

“海外成長經歷”、“博士”、“慈善家”、“尚飛集團副總”,王櫻視線從那幾個閃亮的關鍵詞匆匆掠過,仿佛看到一個個精密謊言堆砌起來的華麗高貴卻也不堪一擊的摩天大樓。

她已經忘了第一次說謊是什麽時候了,好像說謊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一樣自然。年少時只是因為喜歡的男生沒有選擇自己,她就謊稱在外地有一個王子一般的男友等着娶她,為了圓謊還真的遠離家鄉去打工,匆匆嫁給了除了長得帥之外一無是處的男人。很快她的公主夢就碎了,又不甘心過一眼到底的灰頭土臉日子,又撒謊有朋友約她去創業。

哪裏是什麽創業,她抛夫棄女來到南方才知道就是在婚介中心當托兒,不過也湊巧給她提供了一個施展天賦的舞臺,也為日後平步青雲的機會磨練了足夠的演技,所以在她認識尚一祁時,她已經可以毫無破綻地謊報年齡和來歷,并投其所好把自己雕琢成他需要的女人。

這個過程是漫長的,需要足夠的耐性和毅力的,但更重要的,她需要一個天時地利的運氣。

恰好她一個澳洲客戶的妹妹去世了,父母因為過于傷心搬到了挪威遠郊離群索居,而她手裏又有完整的那位年紀小她近十歲,可容貌卻與她八分接近的華僑富家女全部資料。于是在語言、習慣和社交圈上做了許多功課後,她又适當微調了容貌,把自己養的更加豐腴,加上碰巧趕上那個野蠻又混亂的時代,當她出現在國內精英社交圈時,已經足夠以假亂真了。

可尚一祁鷹隼一樣的人物,絕不是容易被拿捏的,所以王櫻花了很大功夫去“調教”他。她會縱容他,随他外面胡吃海塞莺莺燕燕的;會幫助他,總是在他惹了麻煩後幹淨利索地收拾爛攤子;更會努力提升自己,來給他當完美卻不搶風頭的名片。最重要的是,她會培養他許多習慣,生活的、工作的,甚至極其隐私的,讓這位叱咤商場幾十年的大佬幾乎寸步離不開她。

她之所以耗盡心機花費二十年打造這樣一個服務型的虛假人設,是因為這位大佬能滿足她想要的一切。

她想要光鮮,要尊重,要從容優雅,要舞臺聚光,要成為別人口中善良慷慨又高貴富足的王櫻博士,而不是那個卑微虛榮又狼狽不堪的王曉梅。

而最重要的是,說謊是會上瘾的,她早已經迷失在謊言包裝的蜜罐裏了,她已然徹底相信她就是王櫻,王櫻就是她。

所以她容不得任何懷疑的聲音,容不得絲毫能戳破她謊言的意外。她戰戰兢兢,謹小慎微,悉心打點對她有威脅的人際關系,頻繁更換身邊的工作人員,對每一次名利場的抛頭露面都極其慎重,每一條關于她的信息圖片都嚴格審核。可即便如此,這些年來還是有人孜孜不倦地來挑戰她的底線,那個人就是陳南鶴。

所有人都以為王櫻針對陳南鶴是怕他搶奪所謂的家産,其實不盡然,她是怕陳南鶴真的揭穿她的身份,從根源摧毀她用謊言堆砌起來的摩天大樓。

于是她變得惡毒,陰損,不擇手段,她要反過來從根源摧毀那個一生困在母親瘋病陰影下的孩子。

而她知道,沒什麽比坐實他也遺傳了瘋病更能毀掉他的了,不僅能讓他的父親嫌棄他抛棄他,也讓他無法再威脅到自己。畢竟,世人普遍不願意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哪怕那是事實。

可王櫻如何也沒想到,陳南鶴會找到她最大的弱點、漏洞和把柄。想到此,眼前又浮現出那個與她父親長得十分相似,渾身上下只遺傳到自己頭發的瘦弱女孩,她的眉眼,她的語氣,她為了替丈夫出口氣血洗自己上百萬的姿态,以及她拿着那 50 塊錢小心翼翼試探自己時的肝腸寸斷,王櫻一陣頭疼,她恨不得小時候幹脆宰了陳南鶴那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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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短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是馬叔,提醒她老尚很快到家了。

王櫻放下 pad,緊急吃了片頭疼藥,整理了一下儀表,順便換上那副端莊溫柔的模樣笑着出去,還沒下樓就看到老尚和馬叔一起進了門。他本來去杭州三天的行程,硬生生待了十幾天才回來,王櫻知道他并不是參加什麽峰會的,他在忙尚飛資産重組的事。

尚一祁始終挂着耳機在打電話,只略略看了王櫻一眼,直接去了書房。馬叔跟進去,幾分鐘後出來,王櫻笑着打聽下老尚的身體狀況,馬叔只小聲說了句,這幾天他睡得不太好。

王櫻立刻會意,睡覺之前準備了熱水給尚一祁泡腳,而後他仰頭躺在床上,王櫻跪坐在他腳邊,将他的腳放在自己膝蓋上,墊着層柔軟細滑沒有一絲褶皺的真絲睡裙,用拿捏精巧的力度給他捏腳。

這是多年來她給尚一祁養成的習慣之一,他有嚴重的睡眠障礙,只有在王櫻捏腳的過程中才會進入深度睡眠,但需要她連續至少捏一個小時。

王櫻從不覺得這一小時低賤或者難捱,反倒很珍惜與他私密相處的機會,因為尚一祁會在放松之下難得的對她袒露一些真實打算。比如今天,王櫻就有預感,他必然要聊到對陳南鶴夫妻的安排。

話題是從尚智遠開始的,尚一祁悶聲說了句:“讓智遠趕快滾回廈門去,他跟着在北京幹什麽?”

王櫻知道尚智遠栽了:“可能聽說了什麽風聲,在這裏守着吧。”

“他耳朵倒是靈。”尚一祁哼了下,“分蛋糕的時候最積極。”

王櫻笑笑,尚飛這次資産重組是配合一項大型收購業務的,會影響公司資産和股權架構,老尚也是想趁這個機會将家族利益分配重新劃一劃,順便推個繼承人出來,誰都可能有機會。

“陳南鶴的老婆你覺得怎麽樣?”他突然問。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王櫻捏着腳,撇頭看看他,“就一瘋丫頭。”

尚一祁冷不防笑了笑:“我讓老陳約他們下周吃頓飯了,你準備準備。”

王櫻手上一滞:“好。”

她擡起頭,眸光狠重地落在前方牆上,手上力道不自覺也重了幾分,而後沉着開口:“前幾天小鶴來過家裏,看樣子不是特別好,似乎又在吃什麽藥了。”

“藥?”他問。

“我也不清楚。”她嘆氣,“我也是擔心。”

尚一祁沒再說話,但王櫻清楚她的目的達到了,他自會去查清楚陳南鶴吃了什麽藥。

王櫻本不想告這一狀的,畢竟她那天跟陳南鶴有過口頭約定。約定的內容很簡單,陳南鶴不再揪着她的謊言不放,但要王櫻保證不再刻意接近或傷害左穎,說白了,就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約定,王櫻冷笑,這種慫貨怎麽配得到尚飛呢?

不過如今看來,這個約定已經失去意義了,他們合起夥來算計了尚智遠,也等于向她宣了戰。

好啊,那就試試看。

在尚一祁睡着後,王櫻又拿起 pad 看了眼那寥寥幾句可對她來講字字彌貴的簡歷,直接轉給了助理,回複:【就用這個吧,不用改,很好。】

她深呼吸,凝視顯示屏上那頁簡介,那是她最最珍貴的拼了命打下來的江山,那才是她的骨血,她的寶貝,她不允許這棟摩天大樓搖晃絲毫。

同時,她不禁想到陳南鶴的摩天大樓是什麽,是愛情嗎?

呵,愛情,王櫻從不相信愛情,在她看來相信愛情跟瘋了沒什麽區別,愛情只存在于瘋狂的人物和瘋狂的情景裏,一個人但凡在這渾濁殘酷的世間浸泡過,但凡他有一絲清醒的時刻,都不會相信愛情這種鬼東西。

她忽地想到左穎,她幾乎篤定,那個留着自己一半血液的被生活磋磨過的孩子,也不會瘋狂地愛上誰。

在陳南鶴和左穎去見尚一祁之前,有這樣一個寧靜的晚上。左穎好奇陳南鶴之前提到的他的設計和創業經歷,陳南鶴找了些資料給她看,她便在落地窗前的書架旁看到深夜。

沒多久陳南鶴也過來,給她熱了杯牛奶,坐在旁邊,左穎便拉着他問東問西。

她拿着一套裝幀精致的産品圖冊問:“這是你們之前原創的品牌嗎?”

陳南鶴耐心解釋:“嗯,就是大學時做的那個,都是偏戶外風的設計。”他翻了翻圖冊,指給左穎看,“當時賣得最好的是這款工裝褲,那時候工裝褲可沒有現在這麽流行,我這款算是國內比較早出圈的了。”

“怎麽出圈的?”

“我們窮學生也沒錢做宣傳,就用這條褲子拍了個微電影,就說這條褲子裏縫了許多碎金子,幾夥笨賊來搶它,挺逗的那種,結果微電影火了,帶貨了。”

左穎不免驚異看着他:“回頭發給我看看。”

陳南鶴點點頭,揉了揉她亂蓬蓬的腦袋。

左穎又從一沓厚厚的文件夾裏翻出一些産品資料,資料都印着尚飛的水印,都是不同年份不同季節的球鞋設計資料,大部分是下工廠之前的圖紙,也有一些設計稿和樣品照片。其中,也包括左穎看過卻沒有收到實物的馬爾空聯名的那款鞋。

“我還真的很喜歡這雙鞋。”左穎捏着那款鞋的樣品照,遺憾說。

陳南鶴沒作聲,長腿舒展地伸在地板上,把她圈住。

“真的挺酷的。”左穎指了下旁邊她的鞋牆,“就放在尚飛那些爆款裏,也是出類拔萃的!”

陳南鶴越過左穎的小腦袋,也盯着那張紙,臉色晦暗不明。

左穎猜測他不願意聊這個項目,便放下,随手拿起一張潦草的圖稿,上面是一套有設計感的男裝成衣。

“這個也是你的設計嗎?”

“之前随手畫的。”

“是中性風吧?”左穎認真看圖稿,“男女都可以穿的那種?”

陳南鶴意外地看了眼她:“可以是。”

左穎忽地轉回頭,認真看身後的人,恍然像初次認識他一般細細打量。他應該是剛洗完澡,身上有絲絲縷縷的她的櫻花沐浴露味道,穿着件白背心,頭發蓬松蓋在頭頂,那張漫畫輪廓的臉幹幹淨淨。

其實是左穎先挑起來,她攀着他手臂上緊實的肌肉,仰起頭,在他喉結下那條小蜈蚣一般的疤痕上吻了一下。

而後陳南鶴才低眸凝視她片刻,漸漸露出那副要吃人的兇樣,左穎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他兩腿稍一用力,把她圈在懷裏,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上去,一手快速游進她的衣服裏,靈巧揭開暗扣後,反手向前,手掌和兩指間同時施力。

左穎一陣難耐,呼吸濃了起來,而他手上的力道漸重,鼻息灼熱地抵在她臉上,吻也放肆了許多。

左穎淺淺蹭着他,黏黏膩膩攬着他的腰,稍稍從那個吻裏退出一些,想提醒他換個地方。

陳南鶴也退出來,唇卻幾乎貼着她的,不假思索那句話脫口而出:“我愛你,寶寶。”

左穎攬着他的手縮了縮,鼻子“嗯”了一聲。

而後她很快感覺到周圍空氣似乎冷滞了片刻,适才撩撥起的灼熱退了幾分,她懷着複雜的心态,擡眼看了看眼前的人,不出意外的,看到他眼底着了薄薄一層霜。

“嗯?”他重複了一下,只是尾音小小拐了個彎,像是疑問。

左穎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她知道他想聽什麽,知道他的委屈和失望,其實那句話說出來也不難,她過去對眼前的人換着花樣的說過無數次,可她試了又試想了又想,反反複複之後卻只說:“陳南鶴,現在這樣不夠嗎?”

陳南鶴拇指蹭着她的唇,像是要把她剛剛說的那句話抹去般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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