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出宮

出宮

轉眼，輕舟終于是帶夠了銀兩。于書房桌上取出一封精致的信封交給了王卿，也不知是在耳邊低語了些什麽，王卿便匆匆出門去了。

而後，輕舟又喊來她殿內的春華為她沐浴更衣。一炷香過去了，輕舟又不知道從梳妝臺上翻出來個什麽東西放進了袖中。

轉而喊了聲“黎思？”不得不說，這種一呼即來的感覺真的是太棒了。黎思推門進來，正要說話，輕舟便截下說道。

“黎思，你換身常服随我出宮去吧”

“是”

黎思速度極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換了一身行頭，雖說他們出去确實是要低調些許，但是……

黎思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也太過于粗糙了點。不出所料的黑色布衣裳，簡單到甚至連暗紋都沒有繡一個！

雖說看起來是幹幹淨淨，但是和輕舟那一身白色綢子繡的滿身銀色金鎖暗紋，加之前年蜀中得來的寶石亮藍色細絲做明繡來比，實在太過潦草！

哪怕是輕舟只帶了一根細細的銀钿，一向養尊處優的輕舟怎麽看都覺得這黑色紮眼。她上下打量着低着頭的黎思，全不顧那人此刻拳頭已經悄然握緊……

輕舟心裏不禁暗自感傷，這渾身上下……果真就是除了臉無一處能……噢，還有這個身量，也是不錯，但是這衣服可真是……這侍衛的月俸這麽低的嗎？

沉默了一會，輕舟開口“那個，此次低調行事，帶着侍女也是無用，就你我二人便好，你也不必拘謹。我看你看起來武力應該不錯，只要咱們不惹事，應是可以護我周全吧”。

說着，輕舟還是不自覺往後站了幾步，也不知是什麽原因。

“是！屬下萬死，定護殿下周全！”

“呃，倒也不必如此。城內治安很好的，不會萬死的。你跟在我左右即可。”

黎思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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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即刻出發，在去往宮門的路上還是可以坐辇的。輕舟也沒有什麽需要帶的東西，畢竟她自己帶夠了銀錢。

只是她本想與陛下辭行的，然而此刻鳳殿內卻是陛下不知道在與何人商讨政事。她只好托李宮人帶話了。

李宮人原名李煙如，是陛下賜名，用慣了的，自輕舟小時候便時常見着，她生的矮，臉卻是慈祥，為什麽說是慈祥呢，因她如今看起來都年過半百了。

辭過李宮人，輕舟上了辇，晃晃悠悠的，終于出了宮門。

其實，輕舟也并沒有出過幾次宮門，準确的說，她從來沒有這樣肆意的站在街道上，不必和官員打官腔，不必承着那滿頭金銀寶玉做什麽恩澤萬民的事。

走過鏈接宮門朱雀的主街道，她看什麽都新奇，靠近一個小鋪子，那賣木梳的女商販趕忙開始推銷自己的東西。

“客官，看看梳子嗎？俗話說這梳發，束發，最好就是這木梳了。您看我這個梳子，用的可是上好的檀香木……”

輕舟眉頭一動，看得出來，還是她穿的不夠低調，這老婦，拿一把再普通不過的木梳，做工粗糙至極，連花紋都不曾有就想唬她！

“馄饨！好吃的馄饨！新鮮出爐！”

“包子嘞！新鮮的包子！好吃的包子！”

輕舟一下笑了出來，這小商小販不曾讀過書嗎，來來回回，不管賣的是什麽，這叫喊聲都如出一轍。黎思呆呆的站在她身旁，自然不懂輕舟在笑什麽，只是開口問“殿下，這裏的食物……”

還不待黎思一句話說完，輕舟趕忙噓道“哪裏有什麽殿下！你們家姑娘就是出來逛逛的啊！”

說着眉眼間全是鄭重的樣子。

“還有啊，你現在不要再稱屬下了，在外面怪奇怪的。從現在開始我姓張，你是我張府培養出來的侍衛，因為相貌出衆被大小姐，也就是我，選去當了貼身保護的。明白了嗎？”

“是，姑娘！”黎思抱拳道。

看了一眼黎思，輕舟似是想起了什麽，擺擺手說“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