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髒了
髒了
曾憶拖着殘重的身子失神的回到家，剛打開門就無力的跪下了，門“啪嗒”一聲關上了，像是打開了什麽機關。
他坐在地上抱着身子，歇斯底裏的哭了起來。
“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他不停的打着自己的頭，想逼迫自己冷靜，可看到自己肮髒的身體，換來了更加強烈的哭喊。
都惡心透了。
想洗澡。
想把自己洗幹淨。
可是身下傳來的劇痛，在一遍一遍的提醒着他沒用的……
不知過了多久，門再一次被打開。
是付欣。
昏暗的房子裏，一個男生擡起頭，用嘶啞的聲音喊了聲：“……媽……”
付欣一下就察覺出不對勁，連忙跑到曾憶面前。
“小憶……你怎麽了？”
曾憶身子一顫，吼了出來：“你滾，全都給我滾出去！”
付欣紅着眼一把抱住曾憶：“小憶，小憶，你擡頭看看我，我是你媽媽呀，你擡頭看看我，冷靜一點好不好？”
“媽媽……”曾憶擡頭看着付欣驚慌的臉，平複着心情，可還是忍不住的哽咽。
“媽，我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媽……”
“小憶你……”
付欣話還沒有說完，曾憶就擡起頭打斷她，原本幹淨的臉早已布滿淚痕。
“媽，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和王叔叔在一起了，如果不是我的話，你本該有個幸福的家庭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說着，他像是悔恨的低下頭，眼淚一滴一滴的，像停不下來一樣往下掉。
聽完，付欣也泣不成聲，他一把抱住曾憶顫着聲道：“不是的，小憶，你是媽媽的驕傲，有你我就幸福了，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媽求你了……”
曾憶一頓，絕望的閉上眼說：“可是媽，我可能……不能成為你的驕傲了，我髒了……”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般打在付欣頭上。
“你……你說什麽？”
曾憶死掐住自己的腿，悠悠地說：“我被……性侵了……”下一秒，他就爆發了出來。
“可是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他們憑什麽這麽對我！憑什麽？！”
他頭歪在付欣肩上，慢慢的閉上眼“媽，我想死掉…”
付欣身子一震，驚慌失措的說：“小憶，你別這樣，我求你了，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永遠都是我的兒子，你沒有做錯的，錯都是他們……”
“那他們為什麽不去死啊！”曾憶情緒再一次爆發出來：“這些人為什麽要出來禍害人，他們就該死！”
“是，小憶，他們該死，咱們……咱們去醫院好嗎？”付欣已經泣不成聲了，但還是強忍着安慰着曾憶。
這句話似乎觸到了曾憶的心頭，他冷笑了聲說“你也覺得我有病是嗎？”不等付欣回答，他就自己埋下頭回答：“是，我有病，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付欣搖着頭，她的手慢慢扶上曾憶的臉，又低下頭低聲道：“不是的，小憶，你只是暫時生病了，我……我帶你去治療，等病好咱們就搬走好嗎？”
曾憶無力的點點頭。
眼中漆黑一片。
他看着自己，失神的打開手機備忘錄，慢慢的打下了幾個字：
2030年7月11日
對不起。
我的錯。
祝你幸福。
徐夏。
——曾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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