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哄人

第40章 哄人。

文水謠之前說十二月初就能回深城, 結果直到十二月底,她才叫周清清去機場接她。

閨蜜回來了,周清清自然是累成狗也要去的。

好在今天和吳總的洽淡定在下午五點, 她也剛好有時間。

到了機場,就看見文水謠一個人拉着兩個大行李箱, 孤孤單單地站在出口, 被深城冬天的冷風一吹,簡直是凍成狗了。

看到這一幕, 周清清想還好她過來接她了, 要不然事後不知道被她罵成什麽樣。

一上車, 吹到車上的暖氣,文水謠立馬就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我真是低估了深城的溫度, 我怎麽記得以前深城的冬天沒有這麽冷的?今年好像額外的冷,”搞得她在飛機上就脫掉了大衣,“好家夥, 結果一出來就差點就凍成狗了。”然後連忙又把大衣穿上。

周清清想她們不愧是好姐妹,連形容詞都想得這麽一致。

“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不是說一個月就可以回來的麽?”

說到這個文水謠也是嘆氣,“你不知道, 文水華在北城找到了工作, 我爸媽不放心,非要讓我在北城多呆一個月照顧他。我真是服了他又不是三歲小孩,也沒比我小幾歲,有什麽不放心的?”

“想當年我一畢業就一個人前往北城, 也沒見他們不放心。到他們嘴裏就變成了我懂事, 獨立呗。而他們的好兒子就是年紀小, 會害怕, 真夠離譜的,文水華一個人抵得上我兩個人,到底是誰更會害怕啊?”

文水謠噼裏啪啦一頓大吐特吐。

周清清也是知道她家裏的事的,“那今天你回來,你爸媽知道嗎?”

文水謠頓了頓,然後才說,

“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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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知道又怎麽樣,“他們現在有幾個月的小兒子要照顧,就算知道了也沒有時間管我。只有奶奶打了個電話給我,說在家等我吃飯。”

說到這裏文水謠連忙過去抱了抱她的好姐妹,“還好有你來接我。”

周清清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別傷心,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其實一個家裏,一碗水端不平,是會給孩子留下深刻的陰影的。

其實她也知道,不是說文水謠的父母不愛她,只是愛有多有少,不被偏愛的孩子永遠是受傷的那一個。

想到這裏周清清轉過頭,忽然有些難受。

文水謠其實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只是看見了好閨蜜忍不住倒苦水罷了,沒過一會兒就被回到深城的高興和激動替代。

拍下沿路的風景,明明是很稀松平常的景色,但是家裏的風景對于歸家的孩子來說永遠是獨一無二的。

剛拍下幾張照片發到班級群裏就有很多人冒泡。文水謠激動地要和周清清分享喜悅心情,一轉頭就看見她的腦袋靠在車窗上,垂着濃密的眼睫,感覺快要睡着了,又感覺渾身有一種不屬于她的憂郁氣質。

下一秒車開過一個水坑,饒是性能良好的豪車也狠狠震了一下,然後,憂郁地把腦袋靠在車窗上的周清清‘啪叽’一下撞到了玻璃上,震得她差點腦震蕩。

周清清:“……”

文水謠立馬不道德地笑了,“我說你好端端的突然裝什麽憂郁呢,該。”

“誰裝憂郁了,”周清清摸了摸自己的頭,“我是累困了好不好。”

她最近為了一個合作,忙了好多天了。

“啊累困了?”文水謠湊過去,“我還以為你是為情所困呢。”

周清清:“……”

誰讓她雙押的?

胡說八道。

“誰為情所困啊?”周清清立馬直直地坐起來,“我才沒有!”

她每天工作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想七想八。

文水謠哈哈了兩聲,“溫總還在美國啊?這都快三個月了,明天可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咯。”

“你沒問他什麽時候回來麽?”

“沒問。”周清清冷淡淡地看向窗外。

“為什麽不問?”

“可能是因為……”她慢吞吞地說,“我把他拉黑了吧。”

聖誕節過了沒兩天,看他不爽就拉黑了。

文水謠:“……”

打擾了。

“拉得好,”文水謠為她鼓掌,“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這前老板是有點過分了,追求人是他這麽追求的麽?要是我我一早就拉黑他了!”

周清清沒說話。

也沒什麽好說的。在溫司屹身邊工作了那麽久,她還不知道溫司屹是怎樣一個人麽。

他的事業永遠是他的第一位。

別說只是三個月,再長的時間也不影響他的決定。

而她也有自己的事業要忙,所以沒辦法在這方面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他。

她就是不明白,像他這樣冷心的人,就算是喜歡她,是不是也可以長久地不和她見面?

送文水謠到家,她下了車叫周清清去她家裏玩,周清清搖了搖頭,“不行,我過兩個小時還要見一個合作商,下次再來玩吧。”

“好吧。”見狀文水謠也沒有強留,“那等你有空了我過來找你這個大忙人玩,反正我最近閑得很。”

“嗯嗯。”

——

深城的冬天不是那種幹燥的寒冷,而是濕冷,再加上最近的天氣一直不太好,時不時下一場小雨,陰沉沉的。

她和吳氏集團的吳總約在了清漓館。

随着侍應生的指引,到達了相應的包廂,一進門,吳總和幾個副總已經在包廂裏等着了,笑着站起身,“周總,晚上好。”

周清清把自己的手機交給林月,“吳總,久等了。”

“沒有沒有,我們也才剛到一會兒。”說着吳綱伸手邀請周清清入席。

其實和吳氏的合作基本是大差不差地已經定下了,只不過這吳總慣是個小心謹慎的,周清清剛接手虞氏不久,雖然做出來幾個不錯的項目,但是到底年輕。這吳綱就有些游移不定,不敢把合作交到周清清手上,甚至一度表示如果可以,希望請她爸爸見一面。

周清清這次來見他,就是給他一個定心丸。

飯局上聊的也就那些,多的無需說,只需要表明她周清清有這個能力做好就足矣。

果然聊完對于這個項目的看法和意見以後,吳綱就沒什麽好猶豫的了,舉杯向周清清敬了一杯,“沒想到周總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見解,果然是虎父無犬女。”說着立即就叫身後的秘書把合同拿上來,當場簽約。

飯局結束以後,吳綱還要邀請周清清去下一場,周清清表示自己還有工作要忙婉拒了。

從海棠園出來,離開推杯換盞的嘈雜環境,終于安靜了下來,讓周清清快要昏炸的腦子也終于休息了下。

飯局上難免要喝酒,雖然她每次只喝一點點,但是他敬一杯他敬一杯,加起來也喝了不少了。

離開溫暖的暖氣,溫度就降了下來。

來到寬闊幹淨的大堂,林月眼疾手快地拿了一條披風給她披上,“周總,外面冷,小心感冒。”

“還是你貼心,月月。”周清清感嘆了一句。

談下合作後她的心情還不錯。

林月也高興,笑着說,“這是我應該做的,對啦,今天是跨年夜哦,聽說明前港會放漂亮的煙花,您想不想去看?”

周清清愣了下,原來跨年就要來了麽。

她其實挺想去看煙花的,她才不是溫司屹那種整天只知道公事的人,她也喜歡煙花,鮮花,鑽石等一切好看的事物。

只是剛剛從飯局出來,喝了一些酒她已經有些疲累。有時候太疲倦了,會打消一個人的興趣。

大堂裏來來往往的人,一對情侶走過,女生臉上透露出雀躍的表情,叽叽喳喳地說着今年跨年要許什麽願望。

男生突然說,“可是今天晚上下小雨诶,不知道煙花還會不會放。”

“啊,會取消麽?不要啊!”

男生又說,“如果雨太大了可能也放不起來吧!”

兩人一邊說一邊離開。

想到可能會取消,周清清最後一絲興致也沒有了,算了,那種人擠人的煙花也沒有什麽好看的。

而且這種時候人家都是情侶一起去,她幹嘛要一個人去看煙花?

忽然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越想越不開心。

轉過身就準備離開。

忽然原本還算安靜的大堂突然躁動了起來,從裏面匆匆走來幾個穿着制服看起來像是經理的人走到大門口,像是去迎接什麽人。

耳邊傳來前臺工作人員的聲音,“聽說是溫總來了!”

“真的嗎?!!”

話音落下,沒過幾秒,雙扇玻璃門又重新打開,在一群人的簇擁中,一個身姿挺拔,矜貴淡漠的年輕男人快步走了進來。

快三個月不見,他穿着一身合體的高定西服,黑發挺鼻,優越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只冷峻的眉頭微微蹙起,邁着沉穩快速的步伐,從外面的風雨中走進來,風塵仆仆,卻依然斯文貴氣,不顯一絲狼狽。

她怎麽忘了,這清漓館,是他的産業。

哦,原來他回國了。

卻沒有告訴她一聲。

周清清紅唇抿了抿,覺得自己的酒意好像控制不住了,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林月見狀啥話也不敢說,連忙跟上。

大堂經理接到了通知說是溫總要來,着急忙慌的出來迎接,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溫總不是這幾個月都在國外麽,怎麽會突然來這裏?而且表情看上去還不太愉快的樣子?

溫司屹停下腳步,轉身問今日的值班經理,“今天的客戶名單拿來了沒有——”

話沒說完,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輕響。似有所感地擡起頭,便看到了她熟悉的身影。

三個月不見,她的頭發長了些。

倒是脾氣一點沒變。

忽地嘆了口氣,溫司屹冷峻的眉骨都柔和了下來。推開經理遞上來的記錄表單,“不用了,拿把傘過來。”

立馬有懂事的員工遞過來一把黑傘。

然後一衆員工便看見一貫沉穩的溫總拿着一把黑傘忽然轉身快步離開。

匆匆地來,匆匆地去。

在原地躊躇不定的幾個管理層思考了一會兒,保險起見,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

……

晚上九點半,天色黑沉沉的,果然外面還在淅淅瀝瀝地下着小雨。

周清清過來時,還沒下雨,所以她沒有帶傘出來。

早知道她剛剛就在大堂找個工作人員拿一把傘,也不至于現在只能站在門口等劉叔開車過來接她。

而且這小雨一時間好像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陣冷冰冰的晚風吹來,雨勢變斜,忽然就往門口湧來。

幾滴冰涼的雨水落在她挺翹的鼻尖和白皙無暇的臉上。讓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冷得手臂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一把黑色的大傘忽然遮蓋在她頭頂,擋住了外面的風雨。

然後,她聽到了溫司屹低冽的聲音,“跑什麽,連傘也不帶。”

鼻尖聞到他身上久別的熟悉的清冷淺淡的木質調香水味。

周清清擰起眉頭,雙手抱胸看都不看他,語氣十分生疏冷漠,“溫總誤會了吧?我談完工作回去而已,只是出來在這裏等我家的司機叔叔來接好麽?”

“您倒是挺會想的。”

陰陽怪氣的樣子,完全就是不留情面地怼他。

溫司屹卻一點兒也不在意她的陰陽怪氣,“好,是我誤會。”

周清清:“……”

不是,他突然這麽好脾氣,還讓她接下來怎麽發揮?

這時候一輛勞斯萊斯緩緩開了過來,溫司屹握住她的手腕,“走吧,外面雨大,先上車。”

“我為什麽要上你的車?”

她這才趾高氣昂地擡起頭看着他,“前老板大人,去美國三個月,回國也不說一聲,這就是你要追我的态度?”

就這态度,拍馬也追不上她。

溫司屹這才看到她臉上的雨水,在光潔的皮膚上有滾落的水跡,低頭一邊在她臉上輕柔地擦掉,一邊輕笑了聲,“是我不告訴你,還是你把我拉黑了?”

周清清憤怒的表情突然一頓。

額……

“那你也可以打我的電話!”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溫司屹直起腰,慢條斯理地說,“所以你看看你的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

這時候林月适時候上前,尴尬地說,“溫總在您和吳總面談的時候打了好多個電話給您。”

因為在飯局上電話開了靜音,所以一直沒有接到。

溫司屹看着她喝了酒微微泛紅的眼尾,繼續解釋,“美國那邊的事情已經在收尾,我是臨時結束了兩個會議,提前趕回國內,所以之前沒有告訴你。準備回國時想和你說發現再次被你拉黑,下了飛機後給你打了幾個電話打不通,聽說你在清漓館有飯局,我這才匆匆趕來。”

嘆了聲,“所以我來清漓館,是來找你的。”

周清清愣了愣。

他習慣了發布命令,也很少對人這麽詳細地解釋自己的行為。

可是他解釋的時候,不知為何卻很讓人信服。

再加上他确實是趕着回來見她,也不是故意不告訴她,周清清那些上頭的不快忽然間就消失了一半。

清漓館的幾個管理層不知道溫總為什麽忽然過來又忽然離開。不明所以的幾個人跟出來想看看是什麽情況,結果就看見一貫高冷的溫總正給一個漂亮的女人撐傘,低着頭和她說話。

表情溫和的模樣,不像是在訓話,反倒像是在哄人。

幾個見慣了老板冷漠嚴格的臉,忽然見到老板這種溫和的神色,一時間都有些傻眼。

什麽時候見到溫總,竟然在哄人?

——

直到上了車,周清清忽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眨了眨眼,“不是,就算你是來清漓館找我的,我就要上你的車麽?”

大概是這幾天她工作忙得團團轉,沒怎麽休息,然後剛才在飯局上又喝了酒,雖然沒有醉,但是脫離緊張的工作氛圍之後,她的腦子就有些昏沉了。

竟然就被他忽悠上車了。

司機老王很會把握時間,不等周清清反悔,直接啓動離開。

溫司屹聞到了她身上的酒氣,連漂亮的狐貍眼尾都泛着粉色,拿過一瓶水擰開遞到她嘴邊,不答反問,“喝了多少?”

“沒喝多少,”周清清接過來喝了一口,“就是高興了一不小心多喝了點。”

吳綱幹脆的簽了合同,她也不能扭扭捏捏的,最後就把一小半杯酒全喝了。

工作上的事她有多少分寸溫司屹是最清楚的。

她本身就一顆閃閃發光的明珠,光芒閃耀,不需要任何人為她照亮和指點。

所以他說,“合同簽下了?”

“那當然,”周清清立馬高興起來,“還有我周清清搞不定的事兒?”

“嗯,周清清就是最優秀的。”溫司屹淡淡地誇她。

忽然被他誇,周清清愣愣擡起頭,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還會誇她了呢。

“也不知道是誰說的,”

她學着他的刻薄語氣說:“你超出常人的優異表現,會讓我因為擁有一個花瓶助理而在業界成為笑柄。”

說完得意洋洋的。

看,他這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忽然手腕上傳來一點冰冰涼涼的觸感,低下頭一看,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條漂亮的鑽石手鏈。

她兇巴巴地說,“幹什麽?”

“賠禮。”溫司屹低頭認真為她扣上,骨節分明的大手拿着手鏈,像是在完成幾個億的項目一般認真,“我為我的刻薄毒舌向周清清小姐道歉。”

周清清看了看那漂亮的手鏈,貼在她的手腕上,很耀眼。心想溫司屹的眼光真好,每次挑的禮物都好合她心意。

聽到他的道歉,感覺終于出了口氣,又有點高興,然後矜持地說了句,“哦。”

這時候又聽到他問,“怎麽把我的微信拉黑了?”

周清清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鏈,覺得真的好漂亮。大概是車內的空調太暖和太舒适,幾天繁忙的工作下來,疲倦和酒意齊齊湧了上來,眼皮落了落,抵抗着困倦,傲嬌地說,“順手的事。”

然後勉為其難關心地問了一句:“你美國的事情都完成了?前幾天不是還說要再待一段時間麽?怎麽今天回來啊?”

溫司屹嗯了聲。

周清清便徹底支持不住,困意襲來慢慢閉上了眼睛,連聲音都軟了下來,“溫司屹,我有點兒困。”

“那就睡吧。”

“嗯。”

老王很有眼色地升起了隔板。

車內空間徹底安靜了下來,只有周清清均勻輕淺的呼吸聲。

大概是累極了,說完話後的幾秒鐘她就完全睡了過去。

白皙精致的小臉上,皮膚透出淡淡的粉色,鼻頭翹生生的,喝了水的嘴唇像搗碎的花瓣透着靡軟的豔色。

在這張依舊明豔動人的臉上,唯一礙眼的,是她濃密的長睫覆蓋着也遮不住的眼底青黑。

大概是靠在椅背上睡得不舒服,她精致的眉頭在睡夢中淺淺皺了起來

溫司屹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看着她因為睡得不舒服而皺起來的臉,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為什麽今天回來?

美國的工作已經到了尾聲,但是他還有幾個會議要開,朱熊忽然提醒他,明天就是12月31日。

元旦要到了。

他對這些節日從來就沒有什麽執念,也從沒有什麽過節的想法。可是自從聖誕節那天以後周清清就不太高興和他說話,他忽然想,如果元旦不回去,她大概會更生氣。

所以将幾個會議推後,連夜回了國。

色令智昏這個詞好像從來就不太适合用在他身上。

但是他确實是忽然有些難以忍耐地想回來見她一面。

他自出生起,被老爺子帶在身邊,蓬勃的事業野心占據了他太多的心神和時間,他從不在無聊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包括情愛。也從未有過那種非誰不可的感覺。

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連他自己都無法判斷他對周清清到底是占有欲還是愛。

周清清又不舒服的動了動。

溫司屹忽然嘆了口氣,俯過身抱着她的肩膀讓她躺進懷裏,拍了拍她的背溫柔輕哄。

作者有話說:

大家別看漏了,這三個月溫司屹只是沒回來,有微信聯系的,還經常送禮物!聖誕節過後兩天才被清清拉黑的!

——感謝在2023-08-01 21:29:51~2023-08-02 21:05: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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