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瘋狂
第41章 瘋狂
付時淩回想時揚古剛才那種耐人尋味的表情, 再聯想到白重一剛才那引人遐想的裝扮,她百分百肯定時揚古想歪了。
或許在他的心裏,已經給她打上了有某種特殊癖好的标簽。
而且時揚古回去肯定會跟他老婆說, 他的老婆又是個大嘴巴, 要不了幾天, 這件事就能在時家傳遍,付時淩長這麽大, 第一次感受到社會性死亡的感覺。
她在門外又做了一些思想準備,才走進去。
白重一在房間裏豎着耳朵,好半天沒有聽到第二個人的動靜,也沒有聞到有別的陌生人的味道入侵了他的“領地”,他才從房間裏探出腦袋打量一圈,見客廳裏只有付時淩, 他才磨磨蹭蹭地走出來。
付時淩的視線在白重一的腦袋上停頓片刻, 随後才收回視線, 問:“你吃過晚飯了嗎?”
白重一點了點頭, 他瞥了眼付時淩,走過去坐到她身旁, 因為距離近, 他聞到了付時淩身上攜帶着的別人的味道, 是剛才送她回家的那個男人的, 這說明付時淩和那個男人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看着付時淩, 有點想問付時淩那個男人是誰, 她和那個男人是什麽關系, 但又不知道該以什麽身份開口詢問這個問題。
白重一抿了抿唇, 感覺心尖微澀。他垂下視線,纖長的睫毛蓋住稍顯暗淡的眸光。
他不敢問, 害怕會問出一個他不願意接受的答案。
付時淩能夠允許對方将她送回家,這是她那個未婚夫趙京宇都沒有的待遇,這是不是代表着她和那個男人的關系非常不一般?
那個男人是不是她喜歡的人?
白重一想起剛才看到的,付時淩和那個男人之間十分融洽的氣氛,自己別人根本插不進去的氛圍,說是普通朋友,他自己都不信。
她是不是已經有了新的對象?
光是想象到付時淩喜歡別人,白重一就感覺心髒一抽一抽地難受,他坐立不安,有數次想問,又不敢問,最終只能低着頭自閉。
他此時有種烏龜心态,想縮進自己的殼子裏,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
付時淩發現今晚的小貓咪有點安靜,似乎情緒有點低落,完全不複剛才的活潑,難道他也是在擔心被人看到了他的樣子,會出去亂說嗎?
付時淩知道他的身份應該是個秘密,不能夠讓太多人知道,他有這個擔憂很正常。
于是付時淩勸解道:“你不必擔心,我哥雖然看到了你的模樣,但他不會猜到你的真實身份的,正常人不會往那方面想。”
都是接受過社會主義教育的人,現代人在看到一個人長着貓耳的第一反應肯定不是覺得對方是貓妖,而是認為對方在搞cosplay,頭上的貓耳裝飾比較逼真。
白重一愣了下,瞬間提取到了重點,原本微微下垂的耳朵支棱起來,看向付時淩,眼睛發亮:“你……哥?他是你哥?”
“嗯。”付時淩點頭,她覺得這只小貓咪的關注重點有些奇怪,時揚古是她哥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嗎?怎麽聽到時揚古是她哥會這麽開心?
想到這裏,付時淩突然明白過來他剛才怎麽悶悶不樂的,她擡手按了按眉心,“不然呢?你剛才以為我們是什麽關系?”
“沒、我沒有以為你們是什麽別的關系。”小貓咪的耳朵因為開心而恢複了粉紅色,支支吾吾道,一張精致的臉蛋透着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
付時淩:……
她放下抵着眉心的手指,閉了閉眼,有些惆悵:“但是他剛才看見你頭上的耳朵了,他誤會了。”
白重一:?
身為一個潔身自好、在付時淩之前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的純情男大學生,白重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付時淩說的是什麽意思,直到付時淩的視線落在他頭頂的耳朵上。
白重一雖然純情,但并非什麽都不懂,在付時淩的注視下,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耳朵尖的粉色慢慢變深,慢慢向耳根暈染。
“那你喜歡嗎?”白重一小聲道,他瞥了眼付時淩,頭頂上的耳朵因為羞澀而紅得滴血。
付時淩:?
“你如果喜歡這種,我也不是不可以。”白重一擺着無辜的表情說着騷話,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虎狼之詞,但事實上,小貓咪就是故意的。
付時淩:……
她看着白重一,他那雙異色鴛鴦瞳盛着最澄澈的光,精致的臉頰微微泛紅,清純與誘惑在他的身上得到了極致的融合,若不是付時淩的定力比較好,恐怕都被這只小貓咪給誘惑了。
美□□人。
付時淩從沙發上站起來,離白重一遠了些,她悄無聲息地咽了下口水,看了眼時間,“時候不早了,我先去洗個澡,你早點休息。”
付時淩走回房,如果細看會發現他的步伐有幾分慌亂。
白重一看着付時淩走進房間的背影,眼裏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淩淩完全不上鈎呢……
不過沒關系,他有的是時間,作為一只貓貓,他在捕獵的時候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白重一想到這,又握着拳支愣了起來!
*
經過白重一的緊趕慢趕,在答辯的前三天,他終于将PPT做完了。
答辯在三天後的上午十點,到時候白重一會讓醫生給他打一針,那種針劑可以讓他維持兩個小時的人形,這兩個小時已經足夠了。
不過針劑也是有一點副作用的,成熟期打這種針劑,可能會導致成熟期時的發情反應更強烈。
不過這只是極少數貓會遇到這樣的情況,白重一覺得他應該不會這麽倒黴。
大門外傳來輕微的響動,白重一看了眼時間,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王姨上門打掃的時間,他将手機藏了起來,電腦也合上,慢慢塞進櫃子底下,他跳上貓爬架的最上層,閉上眼睛假裝在睡覺。
不過随着沉重的腳步聲響起,白重一忽然覺得有點不對。
貓科動物的聽覺和嗅覺都是十分靈敏的,但他聽到走進來的人的腳步聲卻不是王姨的或者是付時淩的,而是一個男人的腳步聲!
白重一豎起耳朵,眼睛的瞳孔變成了細長的豎瞳,警惕地看向外面。
剛才進來的人似乎對這個屋子的布局不夠熟悉,他先是進了廚房,然後又退了出來,走進客廳和卧室之間的茶室,緊接着又到了健身房。
他一點一點朝白重一這邊靠近,似乎在找些什麽,偶爾會傳來翻箱倒櫃的動靜。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對方從門口朝着這裏走過來,最終停留在書房外。
對方試着擰了門把手,書房裏被指紋鎖鎖着,他又嘗試了下密碼,但書房的秘密和大門的密碼并不一樣。
白重一聽到了對方煩躁地踢了下書房的門,“媽的!在家裏還搞這麽個鎖!防誰呢!”
白重一認出了這個聲音,這是付志遠的聲音。
他怎麽會有付時淩家的密碼?對方這個時候溜進來,肯定是來者不善。
而事實上付志遠接下來的舉動也證實了這一點。
白重一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他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他站在貓爬架的最上面一層,看到了付志遠。
一人一貓隔空對峙,白重一站在三米高的貓爬架上,付志遠在門邊,他看着白重一,眯了眯眼:“你這只小畜生,總算讓我找到你了。”
付時淩之前的擔憂是對的,付志遠并不是那種心胸寬闊的人,那天在公司被白重一撓了一爪子後,他便對白重一和付時淩怪恨在心,這些天他一直想找機會将這只貓給弄死,但誰知付時淩之後就沒有再讓白重一去公司了,所以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林巧珍已經開始第二輪化療了,只要林巧珍按照他的計劃行事,要不了多久,付時淩就會因為這件事而受到牽連,到時候上淩集團就是他的了。
今天早上起床想到這件事的時候,他沒忍住多喝了兩杯,他喝醉了酒就又想到了那天被白重一抓傷導致他去醫院打了兩針狂犬疫苗的事,越想越覺得憤怒,于是他便趁着酒意,開車來到了明雍雲邸。
明雍雲邸是上淩集團開發的,那時候付時淩在上淩集團的權勢還不是很大,付建成、付正清在這裏都留了一套房,不過他們平時住在別墅裏,再加上和付時淩的關系比較微妙,一般不往這裏住。
付志遠去年生日,付建成将這裏的房子送給了付志遠,所以付志遠才能在安保嚴格的明雍雲邸自由進出。
他坐電梯到了他自己的樓層,又從安全通道上到頂樓,他知道付時淩習慣性用她母親的忌日當做密碼,只試了一遍,門就開了。
在進來之後,他看着這套光是裝修就價值上億的大平層,又想到付建成送給他的那套,只是最基本的精裝,可能連千萬的都不到,采光也沒有這套好。
凡事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付志遠嫉妒極了,不過他并沒有忘記他的目的。
他大搖大擺地走進這套房子,一間房一間房地搜過去,終于,在一件卧室裏找到了那只該死的貓。
“找到你了!”他走進這間房間,關上門,手裏拿着剛才從健身房順的一根棒球棍,“小畜生,今天我就要用這根棒球棍将你打成肉醬!”
“我要将你的屍體挂在門口,這樣付時淩回來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你的屍體。”
白重一翻了個白眼,就憑他這個廢物,只要他躲着他,他就別碰到他的一根毫毛。
付志遠并沒有看見白重一的眼神,可能是因為即将要做的事他之前也做過,所以他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我很期待到時候付時淩的表情,她會不會吓到哭呢?”
“付時淩她媽剛死的時候,爺爺送給她一只薩摩耶,她很喜歡那只薩摩耶,我看了她抱着那只狗笑得很開心,我很不喜歡,于是我就把那只狗毒死了。”
“我把那只死狗的腦袋剁下來,将屍體開膛破肚,放到了她的床上,她一掀開被子看到那只狗血淋淋的屍體,吓得好幾個晚上不敢睡覺呢。”
“後來她就有了潔癖,看到貓貓狗狗都離得遠遠的呢。”
白重一忽然想起大半個月之前,付時淩提起的那只被付志遠毒死的鄰居家的狗的事,原來不是鄰居家的狗,而是她養的狗嗎?
白重一看着猖狂地述說着當年是如何恐吓付時淩的細節,他的眼神沉了下來。
他憤怒地從貓爬架上跳了下來,伸出鋒利的爪子朝着付志遠攻去,他的指甲已經一個月沒剪了,恢複了往日的鋒利,若是付志遠被他撓到這麽一下,傷勢肯定會比之前重許多。
然而付志遠已經有過被撓的經驗,見白重一撲來,他朝着他舉起了手中的棒球棍揮去。
白重一雖然有人類的思維,但他如今的體型卻不能和一個成年男人相提并論,他見到付志遠的棒球棍時便扭身躲開,然而卻因為慣性躲閃不及,被棒球棍集中了尾巴。
“喵!”白重一發出一聲痛呼,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趁着這個機會,在付志遠的手上開了三道深可見骨的口子,付志遠拿着棒球棍的手頓時血流如湧。
“啊!”付志遠吃痛,手中的棒球棍掉落在地,他舉起手狠狠打了白重一一拳,然後下意識彎腰去撿棒球棍。
然而白重一不給他這個機會,趁他彎腰的功夫,白重一再次在将他的另一只手撓出幾道傷口。
一人一貓厮打起來,白重一仗着體型小、動作靈活的便利,連着偷襲了他好幾次,不過有時候他也會被付志遠打到,他的尾巴上的毛被揪禿了一塊,尾巴尖處的毛囊滲出血,身上各處留下大小不等的傷口。
但總體來說,這場戰鬥是付志遠的傷勢更重,他的身上被白重一撓了十七八道的傷口,手掌被白重一咬得洞穿,就連最脆弱的頸動脈出也差點被白重一抓傷。
付志遠身上被抓傷的位置火辣辣地疼,但他也不蠢,在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只貓後,他一邊和白重一打架一邊退出去,在打到客廳之後,他轉身就跑,直到跑出了大門,将門口關上後,他才重重松了口氣。
他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越發地痛恨裏面的那只貓,他咬了咬牙,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大門,眼裏閃過狠意。
這只該死的貓!他非要弄死他不可!
還有這套房子,憑什麽付時淩可以有這麽好的房子,而他卻只能和父母住在一起!
他踉踉跄跄地下樓,回到自己的那套房,簡單地包了包身上的傷口,在看到醫療箱裏的酒精時,他的表情沉了沉。
他被酒精支配的大腦裏浮現出一個十分瘋狂的主意。
白重一将付志遠打跑後,他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間,躺進貓窩裏,獨自舔舐身上的傷口。
付志遠受的是外傷,他被付志遠打了幾下,估計有點內傷了,不過貓妖的恢複力比一般的貓強,這點內傷過幾天就可以痊愈。
等付時淩回來了,他要告訴付時淩,他打跑了闖進家裏的壞人!
白重一舔了會傷口,覺得沒有那麽痛了,他便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而此時,門外又傳來響動。
白重一耳朵動了動,他睜開眼,忽然,他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精的味道。
白重一徹底清醒過來,他從貓窩裏出來,還沒走出房門,就聽到了付志遠瘋狂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給我去死吧!”
白重一跑出房門,便看到一道藍色的火焰在地板上燃起。
白重一沒想到付志遠竟然會嚣張到公然縱火,這裏的硬裝雖然采用了一些阻燃材料,但付志遠在這套房子裏澆了大量的酒精,火焰還是很快蔓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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