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顆桃
第41章 第四十一顆桃
◎浪漫告白◎
教室裏的空氣一瞬間躁動起來, 同學們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到許星馳的身上。
他站在臺下,目光望向講臺上那一抹纖細窈窕的身影。
他修長明晰的指節攥着話筒,掌背上的骨骼泛着白釉色澤,指腹微微加重力度。
許星馳的嗓音如甘泉般悅耳, 流淌進衆人的耳朵裏。
“我和桃桃相識多年, 三歲相遇, 十歲懵懂。我很幸運,娶到了十八歲時喜歡的這個人。”
自從鹿桃出現, 許星馳的人生就充滿了無數的驚喜、冒險、遐想。
仿若純白紙張增添了絢麗的顏色。
他陪伴她,守候她。整整二十餘年,他的青春終有回響。
心之所向, 就是有她在的地方。
清越低沉的男聲落地, 激起了滿室的喧嚣熱潮, 在每個人的心裏仿佛翻湧起了層層浪花。
“卧槽, 這段回答堪比告白, 好浪漫!!!”
“十歲的時候馳神就對桃桃存了心思了?媽呀這也太刺激了!!”
“許老師:你們敢問我就敢答。”
“實力護妻的道德模範,還得看我們許老師~”
“行了,今天中午飯堂阿姨不用給我留飯了,已經吃狗糧吃飽了,嗝——”
“磕到了磕到了!!!”
鹿桃聽着許星馳的回答, 這羅曼蒂克式的漫長愛戀,聽起來還真是浪漫,有夠刺激。
整場演講在鹿桃的專業加持與許星馳的“推波助瀾”下,達到了極佳的效果,最終圓滿結束。
待到同學們作鳥獸散後, 秦琴作為今天演講活動的主持人, 快步走向鹿桃, 語氣裏難掩激動。
“學姐,你今天表現得太棒了!演講效果非常好,我們的場子從沒這麽熱鬧過。”
鹿桃彎眉一笑。
她知道除了自己之外,還有某人的功勞。
秦琴的餘光瞥見許星馳朝她們的方向走來,立刻很有眼力價地說:“那學姐我先走啦,以後咱們常聯系!”
她還希望以後能繼續見到鹿桃和許星馳,有機會再近距離地磕他倆的CP,實在是太快樂了。
鹿桃朝秦琴揮手告別,眸光流轉,停駐到許星馳的身上。
只見他邁步走上講臺,傾身靠近她,伸手接過她手裏的PRADA風琴包。
他将鹿桃的資料和U盤都收拾好放進包包裏,旋即背上自己的肩。
這一串動作熟稔流暢,一氣呵成。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男德進修班偷偷修煉過。
鹿桃仰着精致的鵝蛋臉,輪廓線條柔和,脆生生地說:“許老師今天表現得很不錯嘛。”
“沒有鹿老師優秀。”許星馳姿态倦懶,眉尾微挑,與她并肩踏出了演講教室。
他倆信步走出教學樓,一路走到校園的林蔭道上。
鹿桃的杏眼裏氲滿靈動的光,笑着說:“你今天在臺下回答得那段真厲害,臨場反應能力很強。”
許星馳側眸看向她,眼底浸着晦澀難辨的情緒。
“你以為我剛剛是在編故事?”
“不是嗎?”鹿桃頓了頓,回想起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們三歲相遇是不假,但你十歲的時候拿蛐蛐吓我,還整天忘了帶三角尺和圓規,每次都跟我借。”
“……”
“那時我筆袋裏的文具都快刻上‘許星馳專用物’這六個字了。你別說你上學時對我有什麽心思啊,我可不信。”
許星馳納罕,那時他在鹿桃家的庭院裏發現一只蛐蛐。
他以為鹿桃喜歡小動物,就将它遞到她的面前,誰知她吓個半死;
他上學那會兒經常跟她借文具。
三角尺、圓規、橡皮一件不落,其實也只是想以此為由,找機會多和她相處。
他做了很多事情,無非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但鹿桃總覺得他是在欺負她,從未想過另一種可能……
缱绻的微風拂過校園的林蔭道,從他們身側穿梭而過。
恰逢此時,有個穿着寬松T恤的少年騎着一輛單車,車輪疾速地碾過掉落槐花的瀝青路面,從他們的身邊經過。
許星馳眉心一動,伸手拉過鹿桃的手腕,将她靠近自己。
“小心。”
他的聲音壓低,溫熱的掌心圈住她纖細的五指。
鹿桃的指尖微頓,呼吸漏了一拍。
她看向四周,心想馬路這麽寬,那輛單車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
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鹿桃抿抿唇角,餘光瞥向他倆相握的手,肌膚相貼的體溫寸寸傳遞,炙熱分明。
許星馳就這麽靜靜地牽着她的手向前行。
她沒有動,他便沒有松開。
周圍有許多路人認出他們二人,朝他們的方向頻頻側目。
一時間,許星馳和鹿桃成為了整個校園的焦點。
雖然他們倆早已公開婚事,不用再像以前那樣藏着掖着。
但這麽手牽手逛校園,是不是有點過于招搖。
鹿桃正思索着,就見不遠處的樹蔭下有一對情侶正在倘若無人地接吻。
鹿桃的臉一熱,指尖蜷縮,卻被許星馳牽得更緊了些。
“別動。”許星馳的嗓音低磁清冽,落在她的耳畔,帶着點缱绻的誘哄,“別待會兒被人拍到,傳出我們兩不合。”
他俯首伏在她的耳側,熱氣磨得人癢癢的。
鹿桃的耳尖微微紅了,目光不自覺地落到別處。
許星馳順着她的視線望去,見那對樹蔭下的小情侶依舊吻得火熱。
他挑起眉梢:“你喜歡看那個啊?”
鹿桃松手戳了下他的腰窩,咬咬唇道:“才不是,快走。”
許星馳輕笑着重新拉回她的手:“好好好。”
他話音一頓,“都說不能松手了,待會兒真傳出我們不合,上了熱搜我可不負責。”
鹿桃憋悶,心說他們這樣堂而皇之地牽手逛校園,難道不會上熱搜嘛。
雖然好熱搜總比黑熱搜要強。
但他到底是拉着她演戲,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鹿桃在心裏腹诽,跟随許星馳一路向前走。
半晌,他倆經過一處噴泉水池,白玉雕制的水池旁圍着不少學生,人影幢幢。
“他們在做什麽?”許星馳問。
鹿桃說:“那是我們學校很靈的許願池,許多學生會來這兒許願。”
濱城大學裏有幾個熱門景點。
一是教學樓下供社團活動的架空層,二是體育館旁情侶密會的小樹林,三就是這處噴泉許願池。
濱城大學的學生們幾乎人人都來過此地,許願自己考試順利不挂科,和另一半畢業季不分手,或者自己粉的愛豆不塌房等等。
各種願望五花八門什麽都有。
許星馳微微忖度,從自己的衣兜裏拿出錢包,摸出了一枚硬幣。
鹿桃看向他,微訝道:“你要許願?”
許星馳“嗯”了一聲。
既然這個許願池很靈驗,那他便來試試。
鹿桃萬萬沒想到,像許星馳這樣的天之驕子,如衆星捧月般登上頂峰,擁有許多人窮極一生都得不到的名望與聲勢。
他事事順遂,居然也有未了的心願。
鹿桃看着他雙手合十,面露虔誠,在心裏默念所願,随即将手中的硬幣抛擲于噴泉池底。
伴随“噗通”一聲,池水中蕩漾起了淺淺的漣漪。
許星馳素來相信事在人為,如今竟也有信奉神明的時刻。
鹿桃忍不住好奇地問:“你許了什麽願望?”
“秘密。”許星馳的眼睛裏仿佛盛着潋滟春水,泛起粼粼波光。
鹿桃撅起嘴,嘟囔道:“小氣鬼。”
她佯裝不想知道的樣子,但心裏其實好奇得很。
許星馳靜靜地注視她,想當初他遠赴海外求學,曾遺憾自己沒法和鹿桃上同一所大學,蹉跎了四年的相處時光。
但如今,他留在她的身邊。
只願朝朝暮暮,與她相守相伴,共赴白首。
半晌,他倆離開許願池,穿過學校的林蔭道,來到了紅棉路。
這裏是濱城大學最熱鬧的路段,整條街上的店鋪鱗次栉比,擺設了許多琳琅滿目的商品小攤。
鹿桃以前經常來這兒逛街,買宵夜。
白天的紅棉路比夜晚更為繁華熱鬧,此時有一支樂隊正在路邊演出。
歡快動感的樂聲打着鼓點砸進衆人的耳膜,一下子就吸引了鹿桃的注意力。
她牽着許星馳的手,不由得駐足觀看。
他們唱的這首歌曲《你要跳舞嗎》,旋律明快、節奏分明,瞬間激起了人們身上的跳舞因子,惹得大夥按耐不住地律動。
而當大家看見許星馳和鹿桃走近的這一刻,周圍的空氣變得更加躁動起來。
幾個樂手見狀更加賣力地演出。
直到一曲畢,熱烈的掌聲轟鳴,人們的歡呼與尖叫聲不絕于耳。
“卧槽,許星馳和鹿桃居然來看我們的演出!!!”
“我聽說鹿桃今天回母校演講,看來是真的。她真人長得好可愛呀!!”
“他們倆手牽着手,看起來好甜蜜~~”
“夫妻雙雙回濱大,這場面也是相當炸裂的。”
“馳神唱一首!!唱一首!!!”
作為家喻戶曉的TOP級頂流歌手,衆人垂涎許星馳的歌聲許久。
如聽仙樂耳暫明,都希望能夠一飽耳福。
周遭的起哄聲不斷。
許星馳頓在原地,沒有動作。
大家不清楚是什麽情況,唯有鹿桃思緒分明。
她的眸光亮了亮,看向許星馳問:“你想吃糖果嗎?”
“嗯。”許星馳點點頭。
無論什麽場合,許星馳上場表演前都要吃一顆糖果。
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
鹿桃望向四周,目光落到不遠處的一個零食小攤,只見攤位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糖果。
“你等等。”
她揚起眉眼,跑到就近的小攤向攤主買了一袋水果糖。
桃子味的糖果精致小巧,粉色的糖衣裏包裹着甜滋滋的硬糖,是許星馳經常吃的一款水果糖。
“喏。”鹿桃将那顆糖遞給許星馳,可他卻沒有接。
他的薄唇輕動:“我的手髒。”
剛剛許星馳的手碰過硬幣,不太幹淨。
鹿桃捏着水果糖的手頓在半空,見他鴉羽般的眼睫低垂,薄唇抿起漂亮的弧度,輕吐出兩個字——“喂我”。
話音落下,仿若石子砸進鹿桃的心扉,蕩漾起了絲絲漣漪。
她捏着手裏的水果糖,揉撚了下,難得踟蹰。
許星馳俯下身,朝她湊近一瞬,低聲道:“大家還在等着。”
面對衆人齊刷刷投來的視線,還有許星馳的灼熱眼神,鹿桃的呼吸漏了一拍,心潮搖漾。
她抑制住心頭的赧意,快速地拆開粉色的糖衣,将那顆水果糖遞進許星馳的唇畔。
她的指尖一松,擡眼對上許星馳那雙澄澈的眼眸,眼底竟一片清明,坦蕩恣意。
相比之下,鹿桃的眸光微微閃爍,臉頰泛起紅暈,心說這也太羞恥了。
當衆秀恩愛,她擔心自己老得快。
而周圍的人們見到這一幕,早已磕得醉生夢死。
有的人笑出了滿臉褶子,比鹿桃的“衰老速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許星馳的眼尾悄悄彎起淺弧,邁開長腿走至人群中央,接過樂手遞來的一把黑色吉他。
他的發絲鍍光,站在一片絢爛的光影裏,擡起修長明晰的指尖,在琴弦上翩跹翻飛,開始淺吟歌唱。
“光落在你的臉上,可愛又燦然/向往着理想,渴望着遠方/懷揣着念你的心,走在路上/迎着光,迎着光,好的風景就在我身旁。”
清透悅耳的男聲如清澈甘泉,冰涼了整個夏日,沁人心脾。
許星馳的眼眸深邃,視線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潮,落到鹿桃的臉上。
這首他自創的歌曲《仰光》,最初因她而作,如今為她而唱。
這些年來,他始終堅持在音樂的道路上高聲歌唱,闊步邁進。
而他的靈感缪斯、前進的動力,皆是那一人。
鹿桃望着面前的許星馳,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的眼神膠着在一起,空氣中仿佛拉出淺淺細絲,勾纏着難言的情愫。
夏日晴朗,暖風缱绻地吹拂而過,揮不散那絲絲縷縷的甜意。
當天,許星馳和鹿桃在濱城大學的互動空降微博熱搜的榜首。
#桃心夫婦甜蜜逛校園#的話題後,明晃晃地挂着一個“爆”字。
這是他倆官宣婚訊以來首度公開合體,所有人都直呼“太甜了”、“磕真CP好快樂”。
特別是鹿桃為許星馳喂糖的那一幕,陽光下的男生微微彎下腰,眸光灼灼地注視面前的少女。
他的眼底仿佛綴着萬千星辰,熠熠發亮。雖未言語,但已将愛意說盡。
這張照片迅速被各大營銷號轉發,瞬間引爆全網。
同款的水果糖更是在某寶上賣到斷貨。
那天之後,許星馳在自己的書房裏創作了一首新歌,名為《糖》。
[摘一顆桃子,嘗一顆糖果/小鹿撞進心窩怦怦跳/有種甜蜜在發酵,圍繞着愛的味道。]
他在手稿紙上唰唰地寫下一行歌詞,唇邊揚起淺淺的弧度。
夏夜的微風缱绻,順着窗稍吹拂而入,卷起紙頁一角。
某種情愫也随之升騰發酵,愈發不可收拾。
—
不久後,鹿桃發現許星馳近來每次趕完通告,就往錄音棚裏跑,經常不歸家。
她的結婚生活平靜如死水,連老公都沒了蹤影。
難道他倆這麽快就進入結婚的倦怠期了?
這還不到七年之癢吧……
鹿桃的雙手托腮,手肘搭在沙發抱枕上,懶恹恹地盯着面前的電視屏幕,胡思亂想。
身邊的肉骨頭趴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打瞌睡,和她的主人一樣提不起精神。
今天鹿桃剛剛遛完狗,煲了劇,電視機裏正在播放一部披着職業外衣的偶像劇。
工業糖精味道滿滿,看得她齁得慌。
婚姻生活不如意,吃太多糖都不夠甜。
罷了。
鹿桃百無聊賴地拿起手機刷了刷,蔥白指尖往下移,頓時停在她工作室的微信聊天界面。
鹿桃的眼睛驀然一亮,心裏有個想法油然而生。
最近她不用工作,趁着閑暇之際,不如組織一場聚會,将工作室的小夥伴們都招呼出來玩。
鹿桃說做就做,曲起手指在微信群的聊天框裏敲了敲。
她讓手頭暫時沒活計的夥伴們都支棱起來,請大家去濱城市郊的長鹿農莊游玩。
一時間,微信群裏的人紛紛冒泡,表現踴躍。
同事甲:[她來了!她來了!那個自信漂亮慷概的桃子又回來了!]
同事乙:[桃姐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同事丙:[救命,《招婿》還有半個月才拍完,在劇組幹活的社畜流下羨慕嫉妒的淚水TvT]
同事丁:[我代你們先去游玩一波,桃桃姐萬歲!!!]
鹿桃對無法到場的幾個同事安慰了幾句,給他們發了紅包,讓他們在劇組多買點好吃的。
而後,她又将行程安排發給大家,全程包攬了游玩費用,讓大家輕松出行。
直到出發去長鹿農莊的這一天。
鹿桃穿上運動風的淺杏色POLO領短裙,烏黑長發高高地束成馬尾辮,兩側碎發自然微卷,襯得她的雪腮白皙透亮,肩頸線條精致優美。
她剛剛穿上一雙小白鞋,準備出發。
倏爾,許星馳就款步走下旋轉樓梯,朝她而來。
“你今天要出去玩,怎麽不叫上我?”
鹿桃眨眨眼:“你怎麽知道我要出去玩?”
許星馳拿起手機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裏面赫然是他和鹿檸的微信聊天對話。
鹿檸作為舒芙的“家屬”,算是半個工作室的成員。
今天他也參加長鹿農莊的團建活動。
許星馳眼神晦澀地注視鹿桃,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家屬?”
他也有陪同她,外出游玩的資格。
鹿桃噎了噎:“你最近不是在忙嘛。”
近來許星馳在家的時間屈指可數,忙得都沒了人影。
她哪敢叫上他。
這會兒她聽許星馳提起,才知道他最近不僅忙着創作新歌、籌備新專輯,還更換了自己的經紀人。
作為許星馳原先的經紀人,姜東尼和許星馳的理念向來不合,在工作中出現了好幾次摩擦。
許星馳思索再三後,向經紀公司提出了更換經紀人的建議。
姜東尼得知此事後跟許星馳鬧了一番。
雙方一拍兩散,如今許星馳正和新的經紀人磨合。
鹿桃恍然大悟:“原來你最近鬧心的事情這麽多……”
“不然你以為我怎麽不回家?”許星馳垂眸看她。
鹿桃略顯心虛地避開他的目光,讪讪一笑。
她的眉尾悄悄翹起弧度,心裏仿佛有一處幾近幹涸的地方,重新發了一顆小小的芽,開始向陽生長。
她就知道,他們肯定不會迎來“七年之癢”。
明明他們才剛剛開始……
正神游間,鹿桃的額頭就被一只修長冷白的手指輕點了下。
“以後你出去玩跟我說一聲,我陪你一起。”
許星馳面露無奈,他不過是最近忙了一些,就差點被她開除“家籍”,将他抛到九霄雲外了。
鹿桃的鼻子皺了皺,道:“我又不是小朋友,出去玩不會走丢的。”
許星馳:“你是我老婆,你去哪兒我都得跟着。”
鹿桃的心裏像是打翻了蜜罐。
怪不得沈傾恬他們總說許星馳是追妻狂魔,這麽看來,還挺像那麽回事。
為了和鹿桃出門游玩,許星馳特意和錄音棚的工作人員另約了時間,擠出空檔來陪她。
鹿桃蹬着腳下的小白鞋,清爽的馬尾辮伴随走動一晃一晃,愈顯輕松。
她跟着許星馳踏出別墅的大門,坐上他的那輛黑色萊肯,出發去接鹿檸和舒芙。
片刻後,他們四人開往礐石山,來到了山下的集合處。
彼時全員到齊,許星馳瞧見人群中出現了傅西澤的身影。
他如雪山的松柏般挺立,氣質清冷疏朗。
旁邊有人問他:“傅醫生,你噴的是什麽香水啊,這麽香?”
傅西澤:“是曠野。”
Dior的曠野以純正濃郁的琥珀香奠定基調,勞丹脂、龍涎香彌漫,彰顯沉穩成熟的男士香氣魅力。
不僅是男性,許多女性也為此着迷。
“騷包。”許星馳在心裏腹诽。
也不知道是噴給誰聞的。
許星馳的額角扯了扯,問鹿桃:“他怎麽也來了?”
鹿桃順着他的目光聚焦到傅西澤的身上,吶吶地說:“今天是工作室的團建活動,我把所有人都叫來了。”
傅西澤是工作室的簽約藝人,當然也位列其中。
傅西澤一見到鹿桃走進人群裏,溫潤的眸子倏地亮起光芒,信步朝她走近。
“桃桃,你這兩天還好嗎?”
“我早就沒事了。”鹿桃朝他微微一笑。
最近傅西澤時刻關注鹿桃的心情,三天兩頭地慰問她。
鹿桃都快以為他這位寵物醫生改行當心理學家了。
許星馳的眉眼清倦,眸光淡淡地掃過傅西澤,擡高音量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上山吧。”
“好嘞!”衆人争相呼應,興致勃勃地開始出發上山。
鹿檸和舒芙像粘着雙面膠似的,一刻也不分離。
兩人全程手牽手,一起攀上石階。
走在他們身後的小臨之前在宴會上陪舒芙演戲,逼得鹿檸吃醋,成功地幫他們牽上紅繩。
他咧嘴笑道:“鹿檸,你和舒芙現在這麽甜蜜,看來我當初在宴會上被你揍那一拳,也算沒白挨。”
“對不住了,兄弟。”鹿檸朝他擡手作了個揖。
小臨擺擺手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就等着喝你倆的喜酒了!”
語畢,衆人笑着起哄:“沒錯,見者有份啊!”
“到時我們都要喝上這杯喜酒。”
“喜糖也給我們備着!”
舒芙面露羞赧,臊得慌,忍不住伸手拉了拉鹿檸的衣角。
鹿檸知道她害羞,忙不疊地說:“我家芙芙臉皮薄,你們別逗她。等以後有好事,我們肯定第一時間通知各位啊!”
“你還說。”舒芙捏緊他的衣角,臉頰漲得更紅了。
鹿檸臉上的笑意爽朗:“不說了,不說了。”他話音一頓,“距離大學畢業還有一年,你們且等着。”
他的目标定得這麽明确,惹得大夥更加期待,起哄聲更甚。
鹿桃原本笑得開懷,卻聽到一道高分貝的聲音從人群中驀地鑽了出來。
“那馳哥和桃桃姐打算什麽時候生寶寶啊?”
“最好三年抱兩!”
“馳哥和桃桃姐男帥女美,顏值逆天,将來生的寶寶肯定超級可愛!”
鹿桃差點被嗆了下,面露局促。
許星馳比起她顯得淡定許多。
他的眉眼間攢着細碎的笑意,神情懶倦恣意。
周圍的人追問:“馳哥和桃桃姐有生娃計劃了嗎?”
“搞快點!!搞快點!!!”
許星馳薄唇輕啓,清冽的嗓線如山澗的盈盈微風,缱绻地鑽進人的耳道。
“我都聽她的。”
聞言,衆人起哄歡鬧,笑聲四溢。
“馳哥這也太寵了!”
“看來桃桃是掌握家庭大權的最高話事人。”
“生不生就看桃桃姐一句話!!”
鹿桃的思緒流轉,低聲嘟囔:“那我要是不生呢?”
“不生也行。”許星馳深邃的眼睛裏泛着細碎光芒,“一切都依你,你不想生,我絕不勉強。但你若想生,我便陪你到底。”
“……”
“生幾個都行。”
他的話音不低,随風飄進了衆人的耳朵裏,惹得大家哀嚎聲連連。
“救命啊,這裏有人殺狗!!!”
“哎喲,這狗糧有點超标了啊……”
周圍笑聲不斷,唯獨傅西澤隐在人群中,全程緘默不語。
—
片刻後,大夥爬到了半山腰的休息處。
剛到這兒,許星馳的目光所及之處就出現了一排排帳篷。
這裏位于礐石山的半山腰,風景秀麗,風口不大,許多游客都喜歡在這兒搭帳篷露營。
見狀,許星馳下意識地傾身擋住鹿桃的視線,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帶她離開。
不料,鹿桃的視線早已捕捉到那排淺綠色的帳篷。
她的腳步停滞,斂下心神。
曾經的她覺得那一頂頂帳篷像是張着血盆大口的野獸,能将她吞噬殆盡。
但如今,她直視那些被風吹得搖搖曳曳的帳篷。
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曾經的心魔。
而那個住在她心底的惡魔,早已被執劍的神邸斬殺。
鹿桃望向許星馳,鎏金色的日光落在他的周身,光影暈暈,宛如不染凡塵的神邸。
鹿桃朝他彎起嘴角,露出清淺柔和的笑靥:“我們走吧。”
許星馳怔怔地注視她,眉心微松,屏住的呼吸這才開始松緩籲出。
鹿桃舉起手,揚聲道:“後面的人快跟上,我們一起向山上的農莊進發!”
許星馳聽着她高昂清脆的聲音,抿抿唇角,終于揚起了一抹燦然笑意。
就這樣,他們一行人攀上石階,迎着山風,半晌來到了目的地——長鹿農莊。
這裏四面環山,環境清幽,能讓人遠離城市的喧嚣,感受到片刻的寧靜歡愉。
鹿桃他們坐到預約好的茶座位置,開始圍爐煮茶。
衆人吹着山風,眺望遠處的遠山美景,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心曠神怡。
半晌,有人提議要玩“當然了”游戲。
衆人應聲說好,首推鹿桃出來打個樣兒。
鹿桃想了想,将話鋒對準鹿檸。
她說:“鹿檸,你和舒芙是彼此的初戀吧?”
鹿檸不假思索:“當然了。”他清朗的眉眼舒展開,笑着說,“我姐這問題問得很溫和,明顯手下留情了,一家人不言謝!”
衆人聽完紛紛表示不答應。
“你們這玩的是親情牌啊。”
“玩得很好,下次不能再這麽玩了啊。”
“不是說好打個樣兒嘛,你們來你們來!”
鹿桃拿起桌上的瓜子,磕了一口,脆脆甜甜的,格外香。
大夥表示要動點真格。
坐在許星馳斜對面的一位男生撸起袖子,興致勃勃地說:“我來問一個!”
他盯向許星馳,問:“馳哥,你和桃桃結婚前喜歡過別的女孩吧?”
鹿桃握着手裏的瓜子,微微一頓。
語畢,許星馳沒有一絲猶豫,伸手拿起桌上的啤酒罐,一連灌了好幾口。
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上來,沒法說出“當然了”。
一時間,大夥發出了土撥鼠的尖叫聲,像吃了檸檬般,紛紛酸到了。
“馳哥你這也太會了,一秒都不帶猶豫的!”
“看來是真沒有,桃桃是他的唯一!!!”
“啊啊啊啊磕到了!!!!”
鹿桃噎了噎,起身甩下話頭道:“我、我去趟洗手間。”
她徑自離開座位,許星馳默默地看向她,知道她是害羞了,嘴角勾起淺弧。
下一秒,有人就朝傅西澤發問。
“傅醫生,我想問問在場的——有沒有你喜歡的人?”
聞聲,傅西澤的心口一緊。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向剛剛離開,還未走遠的鹿桃。
傅西澤默了兩秒,低聲道:“當然了。”
所有人:“!!!”
沒想到向來清冷溫和的傅西澤,居然有喜歡的人。
還是他們這群人裏的其中一個!
衆人激起了好奇心,紛紛發問:“是誰啊?”
傅西澤:“這是下一個問題。”
“好可惜……”
“好想知道是誰!”
“傅醫生學壞了,都會賣關子了。”
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笑,聊得熱火朝天。
唯獨許星馳坐在一旁,臉色沉沉,眸底浸着深邃寒潭,猶如粹滿冰霜。
幾輪游戲過後,大夥圍在一起烤地瓜、吃板栗。
鹿檸接過舒芙手裏的地瓜,生怕她燙着,将活兒都攬到自己手裏。
周圍的人們看在眼裏,朝他們打趣:“鹿檸以後肯定是個疼老婆的主兒。”
“我也想要個這麽帥氣又心疼我的男朋友,哦不對,是未來老公!”
鹿檸聽着他們促狹的話語,壓着眉眼間的笑意。
“你們別開玩笑了,芙芙會害羞的。”
舒芙坐在他身邊,一張蘋果臉漲得通紅,拉着他的衣角沒松手。
她臊得慌,對鹿檸表現得更依賴,大夥就覺得更有趣。
“行了,你兩的狗糧派送,我們都收到了。”
“不說了,都在茶裏。”
“我們等着吃喜糖啊!”
衆人說說笑笑間,許星馳走了過來,詢問他們鹿桃去哪兒了。
大夥朝四周張望,沒瞧見鹿桃的身影。
“桃桃姐不在,不知道去哪兒了。”
有人疑惑地欸了一聲:“西澤哥好像也不在。”
聞聲,許星馳的眉峰緊擰,沉聲道:“你們繼續吃,我去找她。”
他邁開長腿,遠離人群後,在礐石山上的四處尋覓,終于找到了那一高一低的兩道身影。
彼時夜色濃郁,一彎月牙高高地懸于天際,星子璀璨如鑽,景色分外優美。
傅西澤和鹿桃正站在一棵茂盛的棕榈樹下,遙望漫天的星空。
鹿桃的目光從天邊的星星挪至傅西澤的臉上,随意地問:“你找我過來,有什麽事嗎?”
傅西澤的神情略顯凝重肅然。
他靜默幾秒,邁開雙腿,朝她走近一步。
“桃桃,我有一句話一直想和你說。”
“什麽?”
男人的聲音如呼嘯的山風,吹過棕榈樹的樹葉搖曳晃蕩,飄落進鹿桃的耳朵裏。
他說:“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說:
作者溫馨提示:勸你撤回。
某人扛着五十米大刀,即将抵達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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