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第70件事:一起去蹦極

我瘋狂顫抖:“……會死人的吧?”

薄望:“不會。”

下一秒一陣天旋地轉——我被薄望推下去了。

我:“……”

哭了,真的。

第71件事:一起看一場我們都愛的演唱會

我失憶了,聽誰的歌看誰的演唱會都差不多。

我們去聽了最近的一場演唱會,是熟悉的拍照模式。

“第二次啦?”

第72件事:再拍一次婚紗照

……

這個其實沒什麽問題。

我跟薄望拍了,但出于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裏我将“婚紗”兩個字揪了出來:“男朋友,穿個婚紗看看?”

薄望:“……其實,你才是下面那個。”

我若有所思:“這樣啊?”

薄望眼神堅定又滿眼期待的望着我:“嗯!”

到嘴邊的“不信”被我咽了回去:“那走吧。”

他顯然是想看我穿婚紗了:“不是,這就走了?!你不穿?”

我推了推他往我面前湊過來的頭:“适可為止啊!薄望同學。”

話落我們皆是一愣。

好熟悉的稱呼。

薄望眼底是詫異和掩飾不住的慌亂:“你想起來了?”

我:“沒有。”

他頓了好一會才笑着道:“走吧!”

“沒穿上的婚紗。”

第73件事:一起打羽毛球

我球技竟然意外的好,薄望也不差,有來有往的。

二十五不虧是薄望養的,總跑到我面前來搗亂。

“得力助手,二十五。”

第74件事:每個節日都交換禮物

這個臨時被改成了一起做陶藝

這麽多次了,不難察覺,薄望一直在回避那些需要時間才能完成的事。

不知道為什麽,每每想到這一點,我心底就總是有一股難言的感覺。

薄望這次算是發揮失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依舊嫌髒的緣故。

我算是發現了,他有點輕微的潔癖和強迫症。

上次在海邊二十五一身髒東西就往他身上撲,只差一點,那晚就開葷了。

薄望将他做的唯一一個還可以看的送給了我,我很喜歡。

“發揮失常的一天。”

第75件事:重要的日子都有鮮花

同樣需要時間來完成事,薄望說:“我們幹脆各自賣一束花送給對方好了。”

我沒有意見。

因為我覺得,或許不光是他等不了太久,我也一樣。

他迎着夕陽從遠方來,懷裏是一束香槟玫瑰。

而我選擇的是紫色紫羅蘭。

“美麗廢物。”

第76件事:為你系圍巾

薄望看着這條感慨:“這也太簡單了吧!”

我從相冊裏擡眼:“簡單有什麽不好的?”

不知不覺相冊裏已經有了不少照片,每一張都是美好的回憶。

我們圍着圍巾跟二十五一起拍了照,二十五也被薄望強行圍上了圍巾。

“最簡單的一條。”

第77件事:為我擋酒

???

薄望想了一會,打電話組了個飯局。

來的都是他以前的同事,我這才知道薄望高中的時候父母就雙雙去世了。他是被殡儀館的主事人董蕭帶着讀完高中和大學的。

所以後來他就在殡儀館工作了,殡儀館的同事就像是他的家人。

飯局結束後我們都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靠在一起。

薄望好像說了很多很多事,我只記得他說:“你知道為什麽我叫薄望嗎?”

我說:“不知道。”

他就笑着跟我解釋:“因為我爸以前總是不回家,一回家就打我媽,甚至連我媽生我的時候他都不知道在哪裏。”

他說:“後來我媽就給我取了這個名‘望’,希望的意思。”

他說:“當時所以人都說我媽會取名!但……”

但他姓薄,連起來就是微薄的希望。

我沉默了半晌。

薄望說這話的語氣簡直就像是在給我講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

我看了他半晌,失憶後第一次吻了他。

陰差陽錯的既然把之前擱置的第63件事勉強完成了。

照片我依舊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拍的。

“他。”

第78件事:在朋友面前大方的介紹我

我好像沒什麽朋友,于是薄望帶着我回了殡儀館。

他拉着我的手十指相扣高高舉起,他告訴所以人說:“他叫何盛!我的男朋友!”

意外的是,殡儀館所以的人在一開始的詫異過後都是祝福。

“官宣啦!”

第79件事:在你的父母面前維護我一次

……

薄望說董蕭就算是他的父親,雖然他從不這麽叫,但他心裏确實是這麽想的。

他說:“昨天擋了酒,就算是維護了。”

我點點頭:“那我怎麽辦?”

薄望說:“你以前維護過我的,只是你忘記了。”

“咔嚓。”

“關于維護。”

第80件事:專心為對方做一件事,哪怕很不起眼

最近幾天我總是會做一些莫名其妙夢,時常半夜驚醒。

關于這一條薄望選擇再次哄睡,而我選擇幫他洗衣服。

很小的事。

“我們有很多件事。”

第81件事:一起逛菜市場

菜市場這一站薄望堅決不帶二十五,他至今記得二十五那什麽都敢咬一口的死德性。

意料之外的薄望竟然是一個砍價高手。

“買菜艱辛。”

第82件事:一起做飯

實不相瞞薄望說他只會下面,不巧我也只會做點簡單的煎雞蛋什麽的。

炸廚房行動正式開始!

全程雞飛狗跳的,很忙,但又不知道具體在忙些什麽。

薄望看着面前的一盤菜用筷子翻了幾下:“我覺得,雖然賣相不是非常的漂亮,但應該還是可以吃的。”

我對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他沉默了。

最後那盤菜我們還是吃了,味道意外的還說得過去。

“炸廚房行動,失敗!”

第83件事:吃完飯一起刷碗

本來是刷碗的,但中途薄望玩起了泡泡。

不過本來也就沒幾個碗,我幹脆三兩下洗碗專心陪他玩泡泡。

“跑題的一天。”

第84件事:一起去醫院看新生兒

薄望:“我其實真的很好奇,新生兒到底有多脆弱啊?”

我搖搖頭。

薄望看着那一個個鄒巴巴的新生兒,最後也沒再說什麽。

“還好我不用生小孩。”

第85件事:一起去許願池,許一次願

薄望問我許的什麽願望我說:“是永遠和你還有二十五在一起。”

我問他許的什麽願,他說:“願望說出來可就不靈了,你輕易說了我可不說。”

我笑笑沒有說話。

“咳咳,許願成功。”

第86件事:一起吃自助餐

我第一次直觀感受到了什麽叫做不是不能吃是不想吃。

“出師不利。”

第87件事:一起去看海豚

薄望真的很喜歡這些可可愛愛的生物。

“男朋友被海豚強吻了。”

第88件事:一起騎自行車

一開始就是單純的騎自行車,後來就成了比賽。

“比不過男朋友的一天。”

第89件事:一起癱沙發,看綜藝

我說什麽來着?薄望,人菜瘾還大。

可能是之前電影的威懾力已經漸漸消退,薄望選了探案型綜藝。

熟悉的配方。

我已經熟練了,抱着他,還能吃點爆米花什麽的。我左手邊是端坐的二十五,二十五就一點都不怕鬼,估計是看不懂吧。

照片是我拍的。

“人菜瘾大。”

第90件事:講自己小時候的趣事

我:“……”

薄望擺擺手:“也罷,那就不講了吧。”

我沒問為什麽,因為我大概可以猜得到,薄望的童年或許并不快樂。

最後他跟我說了一些我們之間的小事。

“另辟蹊徑。”

第91件事:一起合照

我們已經有很多了。

都第91件事了,最近我經常問薄望有沒有想好第一百件事,他一直說等到了第一百件再說。

薄望拍了相冊的照片。

“一直都有。”

第92件事:一起用情侶頭像

薄望好說歹說了半天才勸我換上的小蘭,沒錯就是那個《名偵探柯南》裏的小蘭。

“新蘭永存!”

第93件事:一起晨跑

薄望:“no!噠咩!”

最後我們全家上下都沒能幸免,這其中當然包括二十五。

“讨厭早起。”

第94件事:一起減肥

鑒于我們并不需要減我們帶着二十五去看了那顆琵琶樹。

琵琶樹長得很好。

薄望說:“真的好想吃這個樹上的琵琶啊!”

我牽着二十五站在一步之外道:“那明年我們再來就好了。”

薄望只是笑笑,沒有搭話。

“改題最徹底的一次。”

第95件事:一起去聽講座

中途的時候薄望睡着了,我對着他拍了張照。

“學習不專心的薄望同學。”

第96件事:一起學習一個技能

最近想起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如之前所說,薄望長了張很幼态的臉。所以我總是容易被當成他的長輩什麽的。

最過分的一次,我聽見有路人說我包養他。

至于這個技能的話,我們早就學會了滑雪,學會了陶藝。

“要無事可做了呢。”

第97件事:一起說晚安

薄望:“晚安,瑪卡巴卡。”

我:“……”

我:“晚安,吾西迪西。”

“男朋友懂我。”

第98件事:互相給對方手機設置鬧鈴,一起起床

話說回來,最近的噩夢越來越頻繁,夢裏總是有人在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給薄望設置的是默認鈴聲。

結果他給我設置的是……好運來。

誰能想象?大早上你的手機在那裏“好運來祝你好運來。”

誰能想象這是什麽感受?

最悲慘的是,我設置的鬧鈴壓根沒把薄望鬧醒。

“一切皆在不言中。”

第99件事:分享喜歡彼此和不喜歡彼此的地方

薄望改正處:一起去湖邊散步

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看日落的時候我問他:“第100件事你想好了嗎?”

他過了一會,站到我面前堅定的點點頭,他說:“何盛,我要你醒來。”

我有些疑惑的問他:“什麽?”

薄望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預感到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我站起來想去拉他,但就在我站起來的瞬間,無數記憶湧入腦海。

我叫何盛,今年二十七歲,是一名有名的律師。

我出了車禍。

眼前人叫薄望,是我的愛人。

但……

他十八歲那年就死了,是在我面前死去的。

我遇見薄望那年他十七歲,那天我正被一個大媽揪着耳朵罵“殺,人,犯。”

因為我的父親是一名刑事律師,這樣的謾罵我聽了很多。

他們說:“你爹幫殺,人,犯,他就是殺,人,犯。”

他們說:“殺,人,犯的兒子就是小殺,人,犯。”

父親告訴我,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就盡量忍着。

可是那天薄望幫我擺脫了大媽的毒手,他告訴我:“你爹的鍋讓他自己背,跟你有屁關系!”

後來我才知道他過得并不比我好多少。

他父親酗酒,好賭。賭輸了酒醉就打他媽媽。

如果說我是站在陰影裏的人,那他就是在黑暗深處苦苦掙紮的人。

後來我們偷偷的在一起。

我們互相依偎着取暖,等待着高考這個可以轉變我們命運的重要契機。

但就在高考前兩天,我們的關系被鬧得人盡皆知。

那時我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目的又是什麽。

我只知道第2天,我找不到薄望了。

老師說他被他家長接走了,叫我好好準備高考。

我沉默好久才點點頭。

我知道,薄望家沒有那個條件現在就搬家。

所以我在等高考。

可是高考當天,薄望依舊沒來。

我想去找他,但我父親不讓。我堅持考完了所有的科目,在高考的最後一天,第1個沖出考場。

父親再也沒攔住我。

我一步兩三個臺階,飛快的往上趕。

然後在到第4層的時候,我透過走廊的窗戶,看見了墜落的薄望。

視線想撞的一瞬間,我感覺我的心髒都不再跳動了。

等我再趕到樓下的時候,薄望身邊已經圍滿了人。

我聽着人們的議論才知道,薄望的父親,不,他不配。

那個牲口要将他送給一個地下賭,場的老板做情人。

我一路陪着薄望到了醫院。

可是手術需要簽字,我簽不了。

而那個牲口不簽,他母親拿不出錢。

我跪在地上哀求他母親簽字,我說我有錢,這個錢我可以出。

薄望母親還沒來得及表态。

那個牲口就拉開了她叫我将錢給他。

我拒絕了,我知道,如果錢給他的話,他只會拿去堵。

我這樣做的最後結果,是我挨了一巴掌,右邊耳朵差點完全廢掉,以及……薄望的死。

可是如果我給了他,也不過是我不會挨那一巴掌而已。

後來……後來我休學了一年,然後開始調查是誰散播的這件事。

我把我們這一切的不幸都歸結于那個人,我知道,這或許并不對。

但這是支撐我活下去最後的信念,我要讓那個人付出代價。

那個人就是現在的清榆傳媒的總裁,周榆文,也是我的高中同學……那年我們學校的第一。

為什麽不是省狀元?因為那年的省狀元是紀行舟。

我花了不少時間收集他犯法的證據,借着清榆傳媒這個案件數罪并罰,将他徹底釘死。

我想起來了……可是,然後呢?然後我該怎麽辦?

眼前的一切,崩塌碎裂,我再一次處于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我看見了薄望。

我死死的抱住他。

他感受到了我在顫抖,試探着輕而緩的拍着我的背安撫着我。

我将頭埋在他的肩窩裏,我告訴他,我很想他。

他拍着我背的手頓了一下:“何盛,你抱得太緊了,我要喘不過氣了。”

我稍微卸了點力:“薄望,答應我,別再留我一個人了。”

他仍舊輕輕拍着我的背安撫我,說的卻是:“何盛,你該醒了,好好活着。”

“不,我做不到的,我做不到……”

我下意識的将他抱得更緊,可下一瞬,我的懷裏一空,哪裏還有什麽薄望?

“你不是說我可以用那999顆星星許願的嗎?我許願……許願你永遠不抛棄我。”

“我求求你,別走。”

回應我的是一道刺眼的白光。

……

我醒了。

我在醫院,我叫……何盛,我身邊沒有薄望。

紀行舟陪在我身邊,見我醒了他連忙叫了醫生。

他說:“你可算是醒了,要不然我們四個,可就只剩我一個。”

我扯起一個笑算是安慰他。

……就算是在夢裏,少年也永遠是十八歲那年美好幹淨的樣子,我甚至捏造不出他未來會是什麽樣。

再後來我就出院了,但一直沒有回去工作。原本想辭職,我就沒打算再活下去。

我一個人又一次做完了那99件事。

而原本的第100件事是:當然要長長久久,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這一年裏,紀行舟經常會在電話裏問我,昏迷的那一個月,我究竟夢見了些什麽?

我總是不予回答,其實我并不想承認,那只是一個夢。

一年後我收到了一張邀請函。

一場名為《方》的畫展,畫師是陳楠珠。

我想起之前到陳楠珠公寓調查的時候她跟我說她們都故事。

那時候的她讓我想起了以前的我。

她很有藝術天賦,但是白家需要的只是一個聯姻工具。

後來她就遇見了陳方,在她們合租的一間公寓裏,有一間畫室,是陳方強制要求開辟出來的。

我去了畫展。

陳楠珠見到我的時候有些詫異:“何律,我以為你不會來的。”

我對她笑笑:“這一年過得怎麽樣?”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們半斤八兩吧。”

是,我們都沒走出來。

随陳方姓的白楠珠沒有,滿世界跑的我也沒有。

薄望忌日那天我在家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

昏昏沉沉間我好像聽見薄望責怪我來着。

好痛啊……小望,我好痛啊。

離別或是生死從來不是什麽難熬的事,時間和記憶才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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