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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闵景要追他這件事,應沉只是笑了笑,沒給明确的意思。他們之間不需要過多的交流,一個眼神,一個句話,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所以應沉保持沉默,闵景對他說,你不需要回應,如果我表現的好,随時歡迎你成為我男朋友。

應沉眼眶酸酸的,但他還是笑,雖然很勉強。

後來他回想起今天,還是忍不住酸澀。那種感覺就像一種執念,它猶如一根鋒利的刺紮在心底,随着心跳的起伏刺痛,像是無時無刻提醒你它的存在。它是一種病,心病。

而他們彼此,就是對方的解藥。

……

闵景去便利店買了盒煙,他靠在車門吸了一根。青煙散在空中,他眼尾沾着猩紅,嘴唇有些幹澀。

深秋,吹來的風有些涼。煙燃盡時,闵景撚滅煙,扔進路邊的垃圾桶。

他開車坐進副駕駛,從兜裏掏出手機,點開某個對話框,發過去一個:晚安。

過了幾分鐘,對方也回了個“晚安。”

說好了要追人,闵景不好做出格的事。他關掉手機,脫掉黑色大衣。下一秒,手機震動起來。

這次是來電。闵景掃了一眼屏幕,然後接起來。那邊傳來何瑜高昂的聲音:“景哥,出來玩不?哥幾個都在這裏了。”

闵景聲音平淡:“不去。”

他這話一出,那邊嘈雜的背景音樂淡了下去,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應沉一會兒就到!”

何瑜也連忙應道:“應沉還有個幾分鐘就到了,你确定不來?”

“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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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瑜說了句好嘞。然後把電話挂了,把地址發來過去。

闵景點開看了一眼,是家酒吧。他眉頭皺了一下,然後掉頭開去另一個方向。

另一邊,應沉剛出電梯,就被高翔告知去酒吧。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過了幾秒,高翔突然說闵景也會來。大家好久沒聚了,正好大家都有時間,趁着個機會聚聚。

應沉眯了眯眼。前不久說要追他的人,後腳就去了酒吧。應沉笑了一聲,對那邊說一會兒過去。

……

包間裏煙霧缭繞,酒瓶東倒西歪。沙發裏坐滿了人,高翔拉着他坐進去,應沉笑着擺手,他随意坐在一邊。

這裏全是以前比較熟的人,應沉一眼望去沒有看到闵景的身影。

他正想着,包間門在此刻被推開。交談聲弱了幾分,闵景還是穿着分開時的衣服,只不過大衣褪去,只剩一件襯衫。

他坐在應沉旁邊,應沉又聞到一股苦澀的薄荷味。今天卻有些不同。他側了側頭,表情算不上好看:“你抽煙了?”

闵景偏頭,他們本來挨得近,此時鼻尖差點碰上,呼吸交纏了一瞬。他聽到闵景嗯了一聲。

随後,他又說:“偶爾抽一根。”

這話聽着像給他解釋,應沉嘴角不自覺揚了一下。很快恢複平靜。

闵景觀察着他的表情,語氣帶着詢問:“不喜歡?”

應沉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身旁的人低聲說:“不喜歡的話,我以後不抽煙了。”

應沉看了他兩秒,面無表情說:“随你。”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何瑜哎了一聲,說:“沉哥,這可是金麥酒度數特高。”

高翔接了一句:“這有什麽?上學的時候應沉可是千杯不倒。”

所有人都笑了笑。

應沉也不例外。上學的時候他确實混,喝酒抽煙打架,除了談戀愛,一樣不落。成績爛,名聲差,幾乎每人願意去接近這樣的人。應沉不需要,他身邊有很多朋友,家境富裕,父母不要求好成績。應沉覺得有這些就夠了。

所以當他看到闵景的努力、窘迫、不堪、赤城,他的第一反應是想要靠近他。他想看看這副冷漠的軀體下藏着怎樣一顆熾熱的心。

“還好高三的時候我終于知道學了,考個二本也算給我爸媽個交代。”高翔說。

何瑜喝了口酒,說:“是啊。當初我也沒想着好好學習,這也多虧應沉。當初景哥走了以後,應沉就跟走火入魔似的學習,搞得我們都不認識他了。後來也跟着他學習,不至于落個一無所有的結局。”

聞言,闵景側頭,眼裏帶着笑意:“辛苦了,應老板。”

應沉沒好氣撇了他一眼,怼了回去:“那也是闵總的功勞。”

他說完,闵景微挑眉望了他一眼。

應沉嘴角上揚,也不解釋,轉頭和他們幾個喝起了酒。

“對了,景哥。在國外這些談過戀愛沒?”

闵景不喝酒,注意到旁邊投來的視線,他說:“沒有。”

何瑜:“你一直都是單身?沒遇到喜歡的姑娘?”

闵景碰了下玻璃杯,表情平淡:“有喜歡的人。等回來跟他坦白。”

他說這句話時沒看任何人。應沉拿着酒杯的手頓了一下,他臉頰泛着紅暈,反應慢了半拍。

再擡眼,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這裏。應沉罵了句艹。

他維持着面無表情,若無其事地倒酒。

闵景看着他笑了一下。

後面應沉喝得醉醺醺的,零碎記得一些。他被闵景帶了回去,他被闵景攬在懷裏,衣服皺巴巴的,過了很久,才哽咽地說我他媽想死你了。闵景動作一頓,定定看了他說我知道。之後他們接了吻。闵景主動吻上他的唇,鼻息裏帶着酒精,應沉毫無防備。他嘴唇微張,牙關被撬開,闵景靈活地卷着他的舌尖,把口腔裏的溫度全部卷了回去。

他吻得又急又兇,唇瓣相磨,應沉被吻得呼吸不過來,一口咬上他的舌頭。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他才放開。然後被闵景按着後腦勺重新吻了上去。他的手指伸進他柔軟的發絲,另一只手掌控着他整個人,應沉仰着頭,眼神迷離,闵景動作溫柔地舔舐他的嘴唇,鼻子,薄薄的眼皮,還有眼角滲出的淚。

應沉發出一聲悶哼,似乎不舒服了。闵景這才放開他,他撩起他的頭發,看了他很久,額頭又被親了一下,闵景對他說,應沉我們結婚好不好。

闵景生性薄涼。他拒絕任何人的示好,從小的家教讓他會禮貌待人。他不會索取東西,沒有情緒,像一具行屍走肉。

身處異國十二年,他依舊冷漠如斯,麻木地度過每分每秒。直到再次應沉,那一刻,他才感覺到血液在身體裏流動,心髒開始跳動,至此,他真正的活着。

他記得應沉不喜歡吃糖。有時也會荒謬地想,如果時間真的可以倒退,他會把撿到的每顆糖攢起來,等應沉偷偷哭的時候,他會悄無聲息地塞進他口袋裏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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