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出走計劃

從河西的村口,直接北上,會有一條官道通往長安,江小池就在這裏換上了一身男裝,她面兒嫩,再怎麽裝扮也不像的,幹脆用上了謝靈教的易容,本來謝靈易容術就差,他教出來的土地能好到哪去?

所以江小池是沒有把握別人認不出來,因此此行只能低調,在路旁買了一頂帶紗的鬥笠,往頭上一蓋,勉強遮一遮。這樣從外面朦胧的看着,還真有一點安能辨我是雄雌的意思。

層波潋滟遠山橫,輕裝快馬任我行,一人一馬随處浪跡,輕紗面裏難辨雌雄。

這一路前行,江小池還是有點想法的,在出發前她就想過,除了所謂缥缈的目标去長安找謝靈幫忙,她還想着一路去其他寨子看看情況,看有沒有可能得到新的信息,據之前的情報看來,這一路還會經過三四個寨子,只不過嘛,有一個是黑山寨,她不太敢去,只能在周邊晃晃。

以前江小池出門從來沒有算過所花的銀兩,雖然不是揮金如土,但确實是毫無概念,這一次因為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心中也緊了緊,有人說,“一個人在外,吃住怎樣都算不得是苦的”。不過她又偷偷笑着從兜裏掏了掏,嗯,還在,也不知當時謝靈把所有的銀票都給了她,自己又是如何回的長安。作為一名小富婆,江小池覺得自己的未來還是有點希望。

行過幾裏路,就是一個集市,選擇來到這裏,無非是這裏離四十八寨——桃園寨比較近。

桃園寨桃園寨,顧名思義,就是寨子所在的山丘是一片桃林,這桃林純粹是經濟作物,要結果子的,不過此時已經不是桃子豐收的季節,林子的葉子也泛黃随風下落。

江小池曾來過這裏,但是與這寨子裏的人交情不深,找了寨子最近的一個茶寮坐着,打算稍作休息打尖吃飯,這匪寨如今想要立足于世也不是随随便便占領一座山頭就可以,也需要自己的營生和檔口,而離寨子最近的茶館飯館,不是此寨所經營也一定關系匪淺。

讓小二上了一些茶點,把饅頭撕碎,一點點就着茶水喝,對于普通的行路人來說,這樣做是常事。江小池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但是聽父親說,以前,他們都是這樣,甚至有時連茶水都買不起,将饅頭放下,撐着身體,看着遠方。

一陣喧嘩聲傳來,幾個漢子走進來,找了個位置坐下,江小池看了幾眼,心中一笑。

招手叫來小二,粗聲粗氣地問着,“小二哥,我經過這裏的時候,好像聽說這裏是不是有什麽土匪寨。”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讓剛剛進來的幾個人聽見。

那小二被突然這麽一問愣了一下神,不經意往那幾個漢子處瞅了一眼,趕緊俯下身小聲地說,“客官您這就不知道了吧,我們這裏可是有鼎鼎大名的中原四十八寨之一的桃園寨。”

“哦,原來是桃園寨啊。”江小池裝作很佩服的樣子,那小二一聽十分滿意,用餘光瞄一眼幾位漢子,果然幾位的臉上也稍霁。

不過江小池又接着說,“現在中原四十八寨還很厲害嗎?我可聽說都被朝廷端了?”

“客官哪的話?中原四十八寨自然很厲害。可從未聽說朝廷對四十八寨有何動作。”

“那可不一定,我前幾日聽說現在中原四十八寨已經沒落,沒看見五黑之一的黑雲寨都被給消滅了嗎?”

Advertisement

小二一聽,着急,恨不得立刻捂上江小池的嘴,“客官,您小聲點。”結果回頭一看,後面那幾個漢子已經聽不下去站起了身,沒錯,後面那幾位正是桃園寨的人。

“小公子,你這話怎麽說?”其中一個大漢立到江小池桌前。

江小池裝作不解,“大哥?您有事?”

“小兄弟,你剛剛說中原四十八寨沒落是什麽意思?”

“那自然是的。”江小池忽略掉他話中的不滿,淡定從容地分析道,“我聽說中原四十八寨做大就是因為其團結之心,可如今,聽說其中一大寨黑雲寨如今竟被夷平,而其他寨卻無所動靜。”

那些人有些奇怪地審視了江小池一番,見他還戴着鬥笠,心中有些奇怪,這莫不是來找茬的?

“那黑雲寨是自己沒事找事,自作自受,關四十八寨其他什麽事?”一人沒忍住,沖她吼了出來。

江小池虛心請假,“小弟涉世未深,不太清楚其中緣由,還請指教。”

那人見她态度好,也不甚在意,“四十八寨本來皆為匪寨,黑雲寨卻背叛,跑去朝廷當狗,現在甚至又背叛朝廷,被朝廷給滅了,簡直大快人心!”

“前的先不說,單說這一個‘叛國’,我想問一下,可有證據?”

“證據?現在黑雲寨的下場就是證據。”那人很不走心地回答,“再說了,官府那白紙黑字的寫着呢。話說,小兄弟,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哦,我只是道聽途說這件事,對其不了解,問問罷了,多謝大哥解惑。”

那幾個大漢看她就這麽一小個子,态度也好,就不在意了,擺擺手,“這沒什麽,只是你以後可休在外胡說,被那些個寨子的人聽到,可沒你好果子吃。”

江小池裝作被吓了好大一跳的樣子,“多謝大哥提醒,這我倒是忘了,以後一定注意。”

待那幾個人離開,她又拉着店小二問,剛剛的人說的官府的白紙黑字證據是什麽,店小二不太想搭理她,很不客氣地回答說,不就是什麽叛國文書嗎。

再繼續拉着問時,店小二就什麽都不說了,江小池覺得再問很可能暴露自己,也就及時止住了,吃過飯,就繼續趕路,然後争取在天黑前能夠找到住的地方,不過這路趕得不急,一路遇到行人閑人,就忍不住閑聊幾句,說到底也不是閑聊,只是在找機會問話而已。

從這一路,還真得到了一些消息,進而也佐證了店小二的話,據說,黑雲寨是因為有通敵的信件被截獲進而被查,但是那個所謂的白紙黑字的信件,卻沒有人看到,都只是傳說。

傳說中,爍安令是拿着那封信親自到黑雲寨問罪,派人圍困兩天,然後屠寨,這兩天中,據說又查獲了不少證據,可是接下來的證據是什麽,沒有一人得知。

在聽到了第五個人說出同樣的話時,江小池陷入了沉思,甚至在聽到第六個人如此說道時,還補充到了,“诶,最近不是快要打仗了嗎?會不會跟此有關?”

這人也是八卦中人,不僅不像桃園寨的人那麽敏感,還和江小池讨論了起來。而且還對江小池帶着鬥笠的臉十分好奇,江小池悄悄的似不經意般,撩了一點黑紗起來,讓那人看到了裏面的情況,那人立刻站遠了幾分。原來這江小池往自己臉上滴了不少藥水,就像是得了什麽病一樣。

江小池對他說的這消息十分感興趣,問,“要打仗了?”

“對啊,聽說朝廷點了新将,這不就是要打仗的前兆嗎?”

“何處?”江小池心急,又補充了一句,“是哪邊要打仗了?”

“北邊啊,聽說那邊開始亂了!”

北邊一直是我朝大患,就算是江小池這種兩耳不聽國家事一心只念黑河魚的人,都有所耳聞,可是北方雖然一直是隐患,也相安無事這麽多年,怎麽回事,突然就要打仗了,結合着之前所談,江小池也不免把這兩件事給聯系起來。難道,所謂的通敵叛國是通的北方?

兩人再想聊下去,江小池發現也沒有可聊的,因為那人就是喜歡坐在一處随別人天南地北的胡侃而已,但是北方的事情應該是真的,只是他是第一個,把兩件事聯系到一起的,之後又和一些人閑聊,可以證明。

這世上的人,事不關己之時,日子總是過得快活的,他們可以高談闊論,可以感時傷秋,沒心沒肺無憂無慮,若是以前,江小池想,她和這人應該是一樣的,沒事的時候,勉強思考思考,思考得煩了就算了。

而現在得了這一靈光乍現,江小池覺得自己腦子都快廢掉了,書到用時方恨少,腦到用時覺不夠。

許多的信息雜亂鋪陳,不知哪些是有用的,而哪些又是沒用的,首先要剔除一些家長裏短的,還有莫名其妙的,長籲,自己根本不是這一塊料。

繞過這一小鎮,來到了一個比較熟悉的地方,因為想要收集信息的原因,江小池并不是走大道或是近道,而是迂回前行,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湊,而現在,終于是來到了黑山寨的附近。

在黑山寨附近要更加小心,江小池在這裏算不得什麽名人,可就是上一次的高調之行,難免有些個記憶深刻的人會不會記住她,被認出來的結果總是不太好的,尤其是透露了行蹤後,黑水寨的人追來就不好了,走之前嫂嫂說她會盡量幫忙周旋迂回。

手一抖,又往臉上多滴了幾滴顏料,整個臉花花綠綠,這下不像是得病的,像是毀容的。

閉上眼,實在是不忍直視,幹脆當作看不到。

收拾好自己,大搖大擺就又往集市走去,看到疑似黑山寨的人物就乖乖在一旁,心中一直默念,我只是一名路人。

換作男子裝扮後,江小池故意就繞着那些女子常去的地方走,不過她也實在是不清楚,男子會喜歡逛什麽地方,依稀記得謝靈喜歡喝喝酒談談人生,所以江小池也養成了到一個地方,會先去一個看着比較熱鬧的小館要一桌便宜的小菜,然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重複做着這些個行為,突然覺得自己對謝靈這個人又多了一分認識,一分不知是好是壞的認識。

突然,江小池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因為來了一個熟人,很熟很熟的人,洛繹。

江小池上次見洛繹還是去江南之前的事,時間隔得不算長久,不過就算隔得久,洛繹也是認得出江小池的,江小池算不做被他看着從小長大,但也差不離,尤其是江小池武器的事,讓最近一年兩人交往甚密,江小池也是真心感謝他。

想及此,江小池摸了摸袖中的長绫,她選擇這武器的原因是因為招搖,現在卻思考,太招搖的壞處,比如現在,要是洛繹看到她使這長绫,鐵定一眼就能夠認出來。在心中決定待會兒就去買一把劍來,江小池因為武器獨特的原因,學得也雜,也不容易被看出武功路數,當然這也虧了黑水寨注重內功不講究路數的原因,所以用起劍來也不會太難。

洛繹是陪着別人來吃飯,他仍是平時那樣,穿着樸素,看着親切,臉上永遠平和。

這飯館就一道門,洛繹他們還剛好就選了離門口最近的一張桌子,江小池不敢多看他們,只是悶聲吃飯,忽然聽到門口有動靜,洛繹那一行人都站起身來,迎接了幾個人。

那幾個人若再擱個幾天,憑江小池的記憶力就絕對是記不起來了,可偏偏現在,還有一絲印象,是紅蓮寨的人。

洛繹怎麽會和紅蓮寨的人一起吃飯?江小池內心疑惑。

不過轉眼就想明白了,黑山寨一直有在江南一帶活動,所以黑山寨的人和紅蓮寨的人有來往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放到以往,江小池也不會多想些什麽,可她偏偏又是經歷過揚州大火的人,心中本就對紅蓮寨有許多的偏見,此時見到,免不了膈應一番,尤其是她還挺喜歡洛繹的。

洛繹是黑山寨的一個小堂主,平日裏喜歡研究天下兵器,廣泛交友,風評優秀,所以江小池才會找他幫忙重做長绫,而他也找得到渠道去做此事。

迎過來人,一桌人添酒加菜,相談甚歡,江小池刻意聽了一下,也沒有聽到什麽特別的東西。而且洛繹也總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并沒有什麽異常。

突然,洛繹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一般,轉過頭,看向江小池這邊,目光在這一排桌子前逡巡了幾遍,這些客人好像沒有什麽可疑的,剛剛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可能還是想多了,有些誤會。

江小池好不容易熬到了洛繹他們吃完飯離開,好像是還有什麽比較要緊的事,那些人吃飯也沒有拖沓,江小池趕緊結賬,然後去了一家鐵匠鋪。在裏面挑挑揀揀,始終沒有稱心如意的劍,最後面前在矬子裏面拔将軍,買了一把劍配上。

黑山寨到底是要離長安近一些,消息也多一些,在各種閑聊過程中,收集到的信息大概是前幾處的總和,但也就是總和而已。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