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七水之行

兩個人一直走到天快變黑，後面的人也都還跟着，而且越發跟得明目張膽，夬行說，可能是她們給的身份的問題，讓對方沒有了顧忌。

夬行告訴那些商家的是，她們是隔壁一地的大戶家的劍侍，來這邊采辦一些東西順便看看能不能在這裏也開一些商戶。

她給的這個身份很巧妙，因為兩人本來手裏也提着劍，身上也很有範兒，所以說是劍侍也正好合适，然後憑着兩人那一副壓根不怕被宰的行事風格，說是哪家的大戶來的人也不奇怪，派來這裏打前哨考察商行也聽起來有理。

可能就是由于這身份太合理了，反而讓對方失去了顧忌，幹脆就正面上了。

夬行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恐怕那人就想要和她們正面接觸了，這還不是時候，和江小池略一說明，兩人就往客棧走去了，回了客棧，徑直進了房間。

饒是再流氓的人，人家直接進了房間你總不能破門而入吧。

跟蹤的人砸吧下嘴，然後恹恹地離開。

江小池兩人也擔憂那人會一直守在外面，很是在屋裏待了一會兒，然後才從不太經常的舉刀——窗戶，翻了出去。

很快就回到了齊大嫂的店門口，這個時候店早就關了，江小池也不免有些惆悵，夬行倒是不在意，上去在門上敲了兩下。

“都關門了。”江小池提醒道。

“關門了又不代表人不在。”夬行說。

結果很快，一個小腦袋從店旁邊的出現，是索兒，看到是江小池二人後臉上突然一亮，“小江姐姐，這邊，後門。”

進入到店裏後院，齊家嫂子正好在做晚飯，也招呼江小池她們一起吃，江小池她們也沒有拒絕，只是席間就談談這邊的收成，這店裏的經營情況，還有索兒的一些事情。

等再晚些，索兒有些支撐不住了，齊家嫂子要安排他去休息，不過在抱起索兒的時候她對兩個人說，讓她們先別走。

江小池知道，這是齊家嫂子要說些什麽了，也就乖乖地坐在那裏等。

很快，這齊嫂子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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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姑娘知道牧家嗎？”她開門見山就來了這麽一句。

“知道。”夬行回答。

齊大嫂聽她這麽一說，也明白她們并不是全無準備，完全打算自己單幹，“那你們現在有什麽安排嗎？”

“這不，找您來打聽消息了嗎？”夬行說道，接着也說了下她們的想法，“我們打算找人合作，不瞞您說，資金方面我們這邊沒有任何問題，重要的是人手。”

齊大嫂也不在意她所說的什麽資金方面，只是接着自己的思路說，“前幾天，牧家的人有來過。”

“怎麽，他們怎麽說？”

“我也不是很清楚情況，聽說好像是牧家和七水青天是徹底決裂了。”齊大嫂嘴裏說着，手上也不閑着，開始收拾那些零碎的東西，“現在他們也在準備，說是這一次一定要成功。”

“他們成功的幾率又多大？”

多大？這一點齊家嫂子自然是不知道，搖頭，“唉……兩位姑娘若是想要找人合作的話，我可以幫你們聯系到他們。”

江小池非常高興，她和夬行商量了一下午，得出的最好的結論就是和牧家的人合作，沒想到，竟然這麽順利，雖然她們也搞不清楚為何這女店主能夠聯系到牧家的人，不過作為在這裏土生土長的人，又是作為八面玲珑的商家，有一些人脈也是應該的。

“那就麻煩大姐了。”

“那兩位姑娘方便告訴我你們現在的客棧嗎。”

江小池和夬行知道七水青天的人已經知道了他們落腳的地方，也不對齊大嫂隐瞞，有什麽好隐瞞的呢？難道怕她出賣她們？她們自個兒就把消息完全透露給了對方。

之後齊大嫂就說會想辦法，讓她們二人等，就将她們送走了。

江小池想，之後估計也不會再來這裏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至少在這件事成功之前，她是不會再來了，不能再給別人添麻煩，這是她給自己設定的目标。

老板娘是答應了幫她們聯系牧家的人，可是并沒有說，牧家的人來得如此快，就在第二天，寅時，就有人找到了她們，這個時候，她兩都還在睡覺呢。

夬行和來人确認了身份後，又去敲了江小池的門，江小池正迷迷糊糊的，此時，比起她早練的時間都要早上好久，磨蹭了一會兒，反複确認外面是夬行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開了門。

“姑娘，你這樣繼續吵下去，估計這隔壁的人都該被我們驚醒了。”夬行笑着說道。

“我……這不是多确認一下嗎？”剛一說完，就一愣，夬行後面竟然還跟着兩個人，“這是。”

“牧家的人。”

江小池背過身去的時候偷偷地翻了個白眼，然後想開口問夬行到底确認好了兩人身份沒，該不會是七水青天的探子吧，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沒理由夬行想不到。

其實兩個來人知道找他們合作的是兩位姑娘的時候已經吃了一驚，畢竟在這世上，說是說江湖兒女江湖兒女，可總歸來說，還是兒比女多，混江湖的，男的多于女的。可再真實見到時還是暗暗一驚，這兩人可真是年輕啊，到底有沒有合作的實力？牧家是在找人合作，但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合作的，和一些信得過的商家說明，也只是給自己的行動造個勢而已，并沒有想他們真的能夠提供些什麽的。

因為齊家老板娘是知道江小池之前的身份的，所以也不相信之後夬行給她們倆編造的這個身份，只是說明了一下，這其中有位姑娘武功高強，對她有恩。

牧家的人也結合着齊家老板娘的說法考慮了一下，明白今天得到的兩人的身份信息多半是假的，但是真實的身份呢，又是怎樣？

“兩位英雄。”牧家人向江小池二人抱拳行禮，為了體現尊重，都叫的不是姑娘，而是英雄。

夬行很淡定地接過了這一稱呼，也微微行了禮，這些自稱為正派人士就是麻煩，規矩忒多，當然，夬行的出身也決定其實她見過更多繁複的規矩的。

不過江小池卻有些介意，她能夠接受謝靈叫她大俠英雄的，是因為一來當時她也不知道什麽天高地厚，二來，謝靈那也不是真心的，純屬瞎鬧着玩，她聽着開心，謝靈叫着開心，也就沒有多在意，但現在，明明知道自己實力不濟，然後妄稱英雄，那可就不太好了。

“兩位不用客氣，我姓江，這位姑娘……”江小池覺得好像叫夬姑娘挺奇怪的。

夬行立刻就接了江小池的話，“我姓葉，你們直呼我二人便是，我們也不是什麽英雄好漢。”

“江姑娘，葉姑娘。”牧家的人還是尊重的叫了一聲。

牧家人很快地做了下自我介紹，講明了現在他們所想要做的事，這些江小池和夬行心中早有計較，待二人詢問她們的意見時，也不含蓄，該說的都說了。

牧家，就以前的牧家莊，規模比現在大，人員也可能比現在的要厲害，尚且輸給了當時的七水青天，而現在呢，七水青天進一步擴大，牧家莊雖說是卧薪嘗膽，可終究不如以前，能贏嗎？

這個答案不難得出，稍微有點心眼的人都能夠看出來。

牧家人也有些難看，這夬行說的話簡直字字戳他們傷口，一丁點兒不帶猶豫的。

“去年，去年我們已經快成功了！”其中一個人叫到，他說的是實話，去年，他們也行動過一次，那一次真的是差一點就要成功，可惜就差那麽一點兒。

“那最後成功了嗎？”夬行淡淡地抛出這個問題。

……

短暫的沉默後，另一個人開口，“葉姑娘，想必你也有所打聽，我們去年的失利并不在于我們自身，賊匪不知從哪裏找來了幫手，這才暫時勝過我們。不過兩位姑娘也不用擔心，我們今年的準備更加充分，今年我們的把握更大。”

“那今年若是對方又請了更大的援軍呢？”

“這……葉姑娘，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夬行正色道，“我要見你們的莊主。”

見牧家莊的真正的領導人，是行動計劃的第一步，之前什麽踩點和找人，都是預熱而已，因為一切的計劃，都是要和能夠有決策權的人交流才能夠規劃，現在夬行無論是和眼前這二人扯再久，雙方再怎麽掰細了說，都是沒有用的，上面決策的人，一個意見就能全盤否決。

夬行的意見是，看一看這牧家的決策者才知道，是否真的值得合作，和所謂的擒賊先擒王一個道理，自下往上的影響，那必定得長時積累，是一件需要長期經營的事，但是至上往下，往往容易得多，路線也清晰得多，不過至上往下而言，對所謂的上方要求也高，必須是一個真正有些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