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小師傅
夬行既已應出手相助,且于葉雨授意,那必定是真将要出手相助,江小池覺得牧家莊再沒什麽可擔心。看着夬行簡單地替牧雲深號了脈,說,脈象已穩定了些,已可漸漸進補,但是情況不容樂觀,只能盡力。
牧莊主和江小池都相信她,她說盡力,那也沒有提更多的疑問,牧雲深平靜的臉也似乎同意了這一個選擇。
處理完這一切後,江小池總算是有了一分閑心來梳理自己的心情,可以為自己來了牧家莊以後,心情會舒緩一些,卻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更加沉重。
沉重地坐上了車,好些人都過來相送,她今日一來,不少人都說是要來瞻仰女俠,嘻嘻哈哈地跑來和她聊天,也有曾一起行動或是交過手的人,互相攙扶着過來看望,見江小池的康複狀态,都十分吃驚,但還是給予了最美好的祝福,尤鋒看着她,告訴她,自己也會盡快恢複,然後幫助七水的人度過接下來的難關。
最後揮手,江小池站在馬車上,不住的揮手,嘴裏說着再見。
懷着愁思,在夕陽的照射下,夬行駕着馬,晃悠悠地行着,回到臨時的栖息之所。
“夬行,明日,葉公子會過來嗎?”江小池最終,在鏡庵門口扶着門框,道別時對夬行問着。
“若是姑娘想要我家公子過來,我可以告知公子。”夬行望着江小池踟蹰的臉,如往常一樣,不帶波瀾的回答。
“嗯,那就拜托了。”這一次,江小池沒有再猶豫,她知道,她需要葉雨替她解惑。
小院萬籁寂靜,指尖罡風掠過。落葉聽風幾度霜,一樽明月共思鄉。尤鋒和牧雲深有他們的牧家莊,而自己,黑水寨……
“小心,手中的劍可不是用來傷害自己的。”
一陣調笑的聲音傳來,江小池就這麽被從想象中拉回了現實,仰頭深呼吸,“葉公子,早。”
“江姑娘身體還未完全康複,早課之時莫要太過用力。”
“嗯。”江小池順從的收回了劍,雖然實際上她根本就沒有練習,只不過一大早就拿着劍發呆罷了。
又回到了常坐的那個小石桌,葉雨自是潇灑地找到他的那個位置,身後的侍女很快往桌上擺上了溫酒的石具,又奉上了一壺清酒,退至一旁。
可江小池這一次沒有跟着坐下,筆直了身體,而後鞠躬行禮,“将軍大人。”
Advertisement
“得,這一套就免了。”葉雨輕咳,“怎麽樣,看着牧家莊的人?”
“不太好。”
“若是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來過,你覺得,這任務會完成得更好嗎?”
江小池老老實實搖頭,“不會。”
葉雨看了十分滿意,“不錯不錯,已經度過初生牛犢不怕虎階段,之後就要朝着藝高人膽大邁進。”
江小池吃驚,“藝高人膽大?”
“對,你不是想要問我哪一條路适合你?”葉雨說道,直戳江小池心窩,确實,江小池在猶豫彷徨,因為就算葉雨給她指明了兩條路,她也不知道如何選擇。“要我說,第一條路鬥智鬥勇,要城府極深,我看你就不必了。”
葉雨這批評起來人也是毫不留情面,江小池都覺得自己面子上快挂不住了,盡管她好像從不曾有什麽面子可言。
接下來的情節,可就是葉雨始料未及的,縱然他平時老和徐洛、謝書靈互相嘲諷那麽幾句,說彼此老謀深算、小奸巨滑,而他自認為為人也能說得上波瀾不驚、鎮定至極,也是被吓了好一跳。
江小池直接單膝跪地,然後一拜,“小女子自知愚拙,求拜葉将軍為師,請将軍指點,願謹遵師命,聆聽師傅教誨。”
聲音洪亮,氣勢非凡,意志堅定。
葉雨被吓得急忙站了起來,退了一步,這才回過神來,然後就是一陣笑,“哈哈哈哈哈哈。”
江小池擡頭,看着雖然是大笑依舊很優雅的将軍大人,“好笑嗎,我剛剛說錯什麽了嗎?”
葉雨又是笑了幾聲,這才收住了笑意,“練習了挺久吧?如此咬文嚼字的用詞。”
江小池不言,仍舊保持跪着的姿勢。
葉雨繞着她走了一圈,欣賞足夠了後,才定住身體,“對了,還有,我可不是什麽葉将軍。”
“哦,那是什麽将軍?”
“嗯。”葉雨摸着下巴,“什麽将軍沒有所謂,不過你确定拜我為師?我可不收徒弟。”
“欸?為什麽?夬行說她們的武功都是你教的。”而且不止武功,其他的林林總總都離不了葉雨的教誨。
“我教她們武功,可也并不是她們的師傅。而且,你不是應該已經有師傅了嗎?”
江小池這才醒悟過來,昨晚她夜不能寐,思索良久,才想到了這個辦法,希望葉雨多多少少能夠幫助一些,然後被她忘記了的是,她已經有師傅了,師傅就是她爹江天霸。
“那……那你就是我的小師傅了。”
她說這話并沒有覺得什麽不妥,可在葉雨耳裏,怎麽就聽起來無比像是叫鏡庵裏的小尼姑一般,說要計較,顯得自己心胸狹隘,若不計較,好似被調戲一番。
無奈,只能先且放過這一話題,“這事先不提,你身體恢複如何。”
“已經無礙。”
“嗯,那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葉雨問。
剛剛是江小池給葉雨來個始料未及,而現在,則反過來,葉雨給了江小池一個手足無措。
“離開?”或許昨晚,江小池有想過要趕緊回家,但是今日,她覺得,首要的是要變得更加強大,突如其來地這個詞讓她腦中一片空白。
葉雨自是看出來她心中所想,一只手将江小池扶起,直視着她的臉,“快下雪了,我們也要往北安營紮寨,胡人最近也要急瘋了。”
“你要走?”
“江姑娘。”葉雨輕呼,眼中帶着玩味的笑意,“莫非你真以為我是來剿匪做和平使者的?”
江小池沉默了,總是感覺這個葉雨自己永遠看不懂,以為他是一個浪蕩公子時,他眼裏卻帶着憂桑寂寞,以為他楚楚可憐時,他又霸氣非凡飛揚跋扈,終來以為他深不可測深謀遠慮時,他又是這般浪蕩風流,不可一世。
“我……再教你一招。”兩人面對着面,隔着很近,心思很遠。
“我可以跟着去嗎?”
“那是軍營,軍機重地,怎能随意進出,保不齊就是一個殺頭大罪,莫非姑娘是覺得自己頭上那塊東西不值錢了?”葉雨用笛子輕敲江小池的頭,“我知道你想如何,把你的武器給我。”
江小池揉揉頭,然後把劍遞了過去。
“不是這個。”葉雨說。
江小池看着他,緊張地點頭,“嗯,你等等。”然後飛快朝屋裏跑去。
不一小會兒,她便又急沖沖地跑出來,左手拎着劍,右手拎着長绫。
葉雨伸手拿過了長绫,道,“你當日問過我武器的名字,念你今日叫我一聲師傅的份上,我便賜兩名,紅霄、素塵,你意下如何?”
“紅霄绫?素塵劍?”江小池問,雖是問句,但她眉梢上的喜色卻已給出了滿意的答案。
“紅绫飛袖,漫若雲霄,素色寒劍,刃可斷塵。你滿意否?”
“滿意滿意!”江小池急忙點頭,生怕慢了葉雨就收回不讓她用了。
葉雨手從長绫上滑過,而後突然一扯,身姿一躍,已至半空。江小池眼都不敢一眨,怕錯過任何一個動作,紅绫在葉雨手中,時而像一把磨利了的尖刀,有劈山斷日之勢,時而又似一涓多情的流水,柔意綿綿,但是江小池看得出,這招極為兇猛,每一次的退讓和周旋都充滿了殺機。
“別愣着,光看,是看不明白的。”葉雨手一收,只見那绫便整齊地疊在了手上,比在江小池手裏順從多了。
江小池一見,頭皮一硬,自己與他當真是天譴鴻溝般的差距,大喝一聲,提劍而上。
劍第三次從江小池手中被打落時,葉雨終于是停了下來,然後把紅绫一扔,江小池乖乖地接過。
“這招叫斷風鏈,一切長條狀的武器皆可使出,你自己試試。”葉雨而又複坐下,石具中的熱水不知何時已變得冰冷,侍女也不知走到了何處,院中只剩下兩人。
江小池拿起紅绫,一抛一扯,氣勢已出。
寧靜的小院裏,樹上的最後一片葉子已經不知何時悄然落下,可卻并不顯荒涼,院中林下火紅的身影飛舞,這蕭瑟大地上點綴着奪目的豔麗。
而終于,等待已久的雪花此刻簌簌落下。那雪白的,和那血紅的,交錯相疊。
酒已酣暢,剎時雪花片片揚起,葉雨展眉,林間冬日一杯雪,濃雲淡霧一陣風,愁也罷,憂也罷。
“江姑娘,江姑娘?”夬行微微搖了搖江小池的肩。
“他走了?”
“嗯,公子說下雪了,該啓程了。”夬行答,然後捧銀百兩呈上,“這是公子說給姑娘的傭金,另屋外有良駒一匹。”
“他還說了什麽嗎?”江小池望着夬行,一招舞罷,待盡興時,原來的觀賞者已不見,之剩下在此待命的夬行。
“公子說,若姑娘願放手一試,來年二月,雁回山赤柳坪,比武大會。”
江小池點頭,夬行告別,兩人又是訴說良久,最終依依不舍分離,而不知再見又将會是何時。
翌日,江小池辭別鏡庵衆人,啓程。
而在她軟磨硬泡之下,靜常大師也同意十兩銀子給她立了個牌位,上書六字,“葉雨-一日恩師”。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這章就草草完結了,可能主要是不能對葉雨這個角色把握住,畢竟是後期加的人物。以前囤了一篇文的稿子,囤到10萬的時候寫不下去了,就棄了,然後寫這文的時候,就從那文裏借了這個角色出來,現在想想其實原文設定天差地別,很多原來的設定并不能體現,還增加了自己的難度,哭唧唧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