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血戰

血戰

天空烏雲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充當車夫的柳青揮動着馬鞭，想讓駕車的馬匹跑得更快一些。十裏一長亭，五裏一短亭，前面不遠處應該就會有個涼亭可以避雨，得快些趕到才是。

柳青駕車，在馬車裏坐着的是小燕子和柳紅兩個女孩子。永琪和福爾泰兩人策馬揚鞭跑在馬車前面，和後面的車馬甩開了一些距離。艾樂和簫劍兩人騎着馬在馬車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

一道閃電劃過前面的天空，雷聲響起，有小雨點滴了下來。一場秋雨一場寒，伴随着冷風，雨越下越大，除了馬車裏的小燕子和柳紅沒有淋到雨，其他人的衣衫都有些濕了。

突然，永琪和福爾泰兩人正在疾馳的棗紅馬高聲嘶鳴，前蹄跪了下去。這突然的變動差點讓他們兩人一頭往前栽下去，好在有武藝傍身，一個漂亮的空中翻之後完美地落地。

埋伏在山道兩旁的殺手見攔下了永琪他們的馬，紛紛跳了出來。這些人都是身着黑衣，黑布蒙面，但手中的武器卻各不相同。刀槍劍戟等十八般武器應有盡有，看起來應當是使用他們慣用的兵器。

這些人下手陰狠，招招想要置人于死地。他們要殺的目标只有一個，那就是五阿哥永琪。至于永琪身邊的人，只是附帶的。若非如此，武功最差的小燕子和柳紅定然是兇多吉少。

永琪和福爾泰兩人馬匹的前蹄被路上的絆馬繩弄折了，趴在地上起不來。他們想要騎馬逃走是沒可能了，只能迎戰。随後趕到的柳青見到前面的打鬥勒停了馬車，和艾樂、簫劍兩人一起加入了戰團。

疾馳中的馬車突然停下，車內的人重心不穩，身體前傾，差點滾出馬車。小燕子穩住身子之後掀開車簾就要沖出去幫忙，結果被眼明手快的簫劍攔住了。

“簫劍，你幹什麽攔着我？”小燕子向來膽大，也很有自信，并不認為自己只有三腳貓的功夫，以她的身手定能打的敵人落花流水，因此對簫劍攔住她的舉動有一絲不滿。

“這批殺手都是武林高手，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外面太危險，你們待在車裏不要出去。”簫劍擊退了一個殺手之後抽空說道。因為師父叮囑過他不要殺人，他下手還是留了情的。

小燕子見簫劍打的輕松，對他的話不是十分的相信，以為只是不想讓她涉險故意長他人威風。她趁簫劍和人對敵沒注意到她時偷偷出了馬車，還沒有來得及跳下馬車就被柳青的身子給擋住了。

柳青被一個黑衣人逼得邊打邊退，一直退到了馬車邊緣，退無可退。對方的武功明顯要比他高出許多，他身上多處挂彩，眼看無法躲避對方刺過來的劍，就要命喪于此時，滿心的不甘。

小燕子抓起馬鞭就向黑衣人揮去，救下了柳青。然而她的馬鞭被黑衣人的劍攪碎，差點連手指也被削掉。

“柳青，你也到馬車裏去，一有機會就駕車先走。”簫劍一劍挑掉了黑衣人的劍，救下了小燕子後說道。相比外面，馬車裏要安全的多。

小燕子、柳紅和柳青三人的武功太低，出去除了增添傷亡之外并沒有什麽用處。他之前和艾樂約好了，由他負責小燕子等人的安全，所以一直守護在馬車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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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紅看到哥哥受傷，十分的心疼。她連忙翻出艾樂自備的小藥箱，取出裏面的藥品和繃帶替哥哥包紮傷口。柳青的傷口雖多，好在都是些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傷勢并不嚴重。

柳青脫掉被雨水淋濕的外衣，好在裏衣還并沒有淋濕。等到柳紅替他處理好傷口之後，他再穿上幹淨的衣服。

差點被削掉手指的小燕子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她膽大卻不傻，知道出去就會沒命便老老實實地待在馬車裏。

永琪他們這些人中，排除小燕子之後以柳紅的武功最差，其次是柳青。永琪的武功比起福爾康來略遜一籌，比福爾泰略勝一籌。

這批殺手有二十多人，從人數上來看是永琪他們的三倍多；論實力，武功最差的都比柳紅要好上一點點，大多數人和柳青的武功不相上下，也難怪柳青最先不敵。

一般來說，殺手中武功最高的都是領頭人。這批殺手卻不是，領頭人是皇後身邊的太監巴朗，武功連永琪也不如。此時他正和三個人一起圍攻永琪，勉強稍占上風。

殺手之中武功最高的那個人名叫董躍，是艾樂的師兄。他在一開始就避開了艾樂，去和簫劍交手。本以為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掉簫劍等人，沒想到卻是碰上了硬茬。

眼看這邊久攻不下，那邊艾樂已經連續打傷了四五個人，空出了手去幫助永琪，他心裏着急，反正身份遲早會暴露，心一橫，趁其他人纏住簫劍之際，抽身離開，前去支援巴朗。

他趕到之後一劍刺向永琪背心，眼看就要得逞，這一劍卻是被艾樂擋下了。他知道艾樂的武功在他之上，也知道艾樂不會殺他，所以只攻不守，這樣才能有一絲勝算。

艾樂看到董躍之後一愣，不明白他怎麽會在這裏，怎麽可能會在這裏。雖然董躍蒙着臉，他還是一眼就能夠認出來。他和此人朝夕相處了十幾年，看到這熟悉的眉眼絕對不會認錯。

他兩歲上武當習武，進京之前每年只回家兩次，一年當中多半時間都是在師門度過了，在家的時間不到三個月。

董躍比他大十歲，平時對他多有照顧。他小時候還坐過董躍的脖頸，兩人關系一直很好，平常也有書信往來。這次董躍出現在這裏沒有任何預兆，着實讓人疑惑。

艾樂手上的兵器是從一個殺手那奪過來的，用起來并不順手，再加上董躍和另外幾個殺手的連連搶攻，讓他逐漸落了下風。

董躍預想的沒錯，艾樂确實不會殺他。他只攻不守，艾樂有好幾次可以重傷他的機會都沒有下手。眼見艾樂不敵被他們聯手擊退了一步，他抓住機會偷襲永琪，這次一定能夠成功地擊殺。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個平常最怕痛的小師弟竟然會替永琪擋劍。他這一劍要是全力刺下去，必然會将艾樂的肩膀刺穿。想到這裏他及時收力，劍尖還是刺進了艾樂右後肩一寸。

永琪他們七人，真正有一戰之力的只有四人。四個人對上二十多人可謂是一場血戰。永琪他們除了艾樂和簫劍之外，都以為這些殺手是皇帝派來的人，對他們手下留情。

簫劍因為有師命在身，對他們也是手下留情。畢竟他們對他沒有殺父之仇，用不着趕盡殺絕。艾樂穿越過來這麽久，也沒有親手殺過人。只要不威脅到他的生命，他也不會對他們下殺手。

人數少的一方手下留情，人數多的一方毫不留情。若非如此，有艾樂和簫劍在，根本不會僵持這麽久，這些殺手早就全軍覆沒了。

永琪和他們交手這麽久，又見艾樂為了救他而受傷，再感覺不到殺意，那他就是傻子了。在艾樂的幫助下，他又一次化險為夷之後問道：“你們難道不知道我的身份嗎，對我也敢下殺手？”

“五阿哥，你犯下如此重罪。我們是奉皇上的旨意，殺無赫。”巴朗其實是奉皇後的命令來殺五阿哥的，但這話不能說出來。

簫劍聽到永琪和殺手的對話之後向他們這邊看了過來，這一看吓得他差點魂飛魄散。艾樂受傷了，殷紅的血不斷地從傷口處流出，接着被雨水沖淡，後背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觸目驚心。

這個時候他不再管什麽師命了，大開殺戒，局勢瞬間逆轉。巴朗見情形不利，做了一個手勢讓大家撤退。他們二十三個人到最後只剩下了六個人狼狽地逃跑，并不知有個天羅地網正等着他們。

殺手跑了之後，簫劍讓傷員都坐進馬車裏，他親自駕車。他們之中有三個人受傷，福爾泰的傷勢最重，其次是柳青，而柳青的傷早就處理過了并沒有什麽大礙。

永琪雖然沒有受傷，但他是皇子，此時也在馬車裏。柳紅和小燕子忙着替福爾泰包紮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而他還沉浸在那句“殺無赦”中，任由被雨水淋透的衣衫不斷地往下滴水。

片刻之後，他像是想通了什麽，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話。即便是皇阿瑪想要殺了他，他也不得不承認皇阿瑪是明君，他不怪他。小燕子立即接腔，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拍起了乾隆的馬屁。

艾樂用功力弄幹了被雨水淋濕的衣服，從外衣上撕下了一個布條，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傷口止住血。在他看來，乾隆并不能完全地算是一個明君。他閉上了眼睛，此刻只想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