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掉馬

掉馬

紫禁城，乾清宮內，乾隆召見了大學士福倫。在此之前，他先後收到了兩份密報，一份是艾樂寫的，一份是李·草他媽的文字獄改名·漲知識·狗幣晉江寫的。

乾隆坐在書案前，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福倫，面色溫和地對他說道：“朕已經查到了永琪他們的下落，是在襄陽城裏，明日你就和朕一起去把他們接回來。”

福倫聽到皇上說的是親自去接他們回來，而不是派人把他們捉回來，頓時喜出望外，連忙跪拜道：“謝皇上赦免他們，微臣遵旨。”

乾隆看着福倫說道：“有刺客膽敢冒充是朕派出去的人，想要他們的命，爾泰更是受了重傷。然而他們并不怪朕，依然說朕是明君。這幾個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是朕傷了他們的心。“

福倫聽到爾泰受了重傷，悲傷之色溢于言表，恨不得立即趕到他身邊，對那些刺客更是深惡痛絕，說道：“不知刺客可有捉到，臣願效犬馬之勞。”

乾隆點頭，說道：“刺客已經捉到了，這會兒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不僅如此，他還知道了這些刺客的幕後主使者是誰。不過他并沒有聲張，準備把永琪安全的接回來之後再找皇後算賬。

交待完這件事情之後，乾隆揮手讓福倫退下。為了防止皇後再次派人去殺永琪他們，他下旨軟禁了皇後，并且停了她的中宮箋表。

第二天一早乾隆他們就出發了，一路上策馬疾馳，在八天之後終于趕到了襄陽。白天的襄陽城街市人來人往非常熱鬧，穿着便衣的乾隆和福倫走在人群中，見到這一帶的繁榮景象滿是欣慰。

不多時，乾隆帶着福倫來到了永琪他們之前居住過的客棧，一打聽才知道永琪他們因為沒錢支付房費，在三天前剛剛搬離了這裏。

襄陽城很大，要找到他們實屬不易，乾隆派暗衛四處向人打聽。他和福倫兩人在街上轉悠，看到前面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不少人，貌似有熱鬧可湊，于是擠了進去。

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面，乾隆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待看清那人的容貌，他确認了這就是他的兒子永琪，頓時眼角有些濕潤。

永琪已經落魄到了在街頭賣藝謀生的地步了嗎？乾隆帶着複雜的心情，靜靜地看着他們的表演，這些人中他有一半人都不認識。

洛羽圍着場地外圍翻跟頭，福爾泰打鼓，永琪敲鑼，艾樂吹笛，柳青耍大旗，小燕子和簫劍一殺一逃配合默契，柳紅向圍觀的群衆收錢。

當柳紅端着銅制的托盤走到乾隆面前時，乾隆放了一個看起來足足有二十兩的金元寶上去。這個金元寶在一堆銅錢中格外的顯眼，突如其來的重量和震撼讓柳紅差點端不住盤子。

“謝謝這位大老爺。”柳紅看了一眼這個眉目慈祥的老人，連忙跪地叩謝。從小在大雜院長大的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金元寶，這次真的是遇上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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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紅的這一舉動引起了永琪他們的注意，在看到乾隆和站在他身邊的福倫之後，眼裏均閃過一絲驚訝，随即紛紛過來行禮。

因為他們該叫阿瑪的叫阿瑪，該叫艾老爺的叫艾老爺，所以圍觀的群衆絲毫沒有察覺到乾隆的身份，見沒有戲可看了，一哄而散。

乾隆帶他們來到了襄陽城中最好的一家酒樓，訂了一個包間。雖有滿桌子的好酒好菜，但大家都沒有要動筷子的心思。

“皇阿瑪，您怎麽來了？”永琪率先開口，他畢竟是乾隆的親生兒子，見到阿瑪親自前來，心底所有的委屈，在此刻都沒有了。

乾隆說道：“朕來接你和小燕子回家，這些天你們在外面受委屈了。”

小燕子聽到乾隆的話哭了起來，說道：“皇阿瑪，你上次派人來殺我們。我們好傷心，以為皇阿瑪已經很讨厭我們了，再也不愛我們了。”

乾隆說道：“刺殺你們的并不是朕派出去的人，那些刺客已經都被朕的人捉住了，朕一直派人在暗中保護着你們，怎麽會不愛你們呢。”

乾隆的這句話一說出來，他們父女之間的隔閡也就沒有了，小燕子當即決定要跟着乾隆回京，而永琪仍有顧慮。

永琪說道：“以小燕子性格，可能不适合生活在皇宮。這次皇阿瑪寬恕了我們，不代表下次，下下次還能夠寬恕我們。我怕哪天小燕子闖了禍，又犯下死罪。所以，我們還是不回去了。”

乾隆吓了一跳，永琪不答應回去，這怎麽能行。永琪是他心目中的皇位繼承人，絕不能流落在外。他說道：“朕賜給小燕子一塊免死金牌，可以免她三次死罪。”

永琪還待再說，小燕子早已感動的泣不成聲，撲進了皇阿瑪的懷裏。看到這樣的小燕子，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既然已經答應了回京，他們也不再多耽擱，吃完飯之後就準備啓程了。

永琪他們在逃亡的這一路上出手大方，再加上時不時的散財，再多的盤纏也經不起他們的大肆揮霍。他們在治好福爾泰等人的傷之後，所剩的錢便已經不多了。

柳青、柳紅和小燕子以前本就是靠賣藝為生，當即就提出大家一起去賣藝掙錢。永琪從小居住在皇宮，福爾泰又是學士府的公子，兩人都沒有點亮生活技能，自然都是支持小燕子的。

簫劍的朋友遍布天下，永琪他們并不想麻煩他的朋友，洛羽又是個孩子，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艾樂，看他能給出什麽好的掙錢的方法。

艾樂本想說掙錢的方法有很多種，不一定就要到街頭賣藝。他有很多種比較好的掙錢的法子，且都是正道。然而想到乾隆上次給他的回信，他也就同意了小燕子他們的提議，不打算多嘴。

購買了賣藝所需要用到的裝備之後，他們已經沒有餘錢再住客棧了，集體搬到了一處廢棄的房屋之中，和一群乞丐做鄰居。

洛羽年紀小，大家不忍心這個孩子跟着受苦，簫劍便把他送去了朋友家暫住。他之前已經跟随艾樂和簫劍兩人學了半個月武藝，白天大家在賣藝的時候，正好也可以在一旁練功。

他們第一天賣藝的時候，就遇上了當地的幾個小混混，收走了他們将近一半的銀錢作為保護費。這些小混混和官府有所勾結，可以說縣令以下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是靠這些保護費維持生計。

在細問之下得知其中關系錯綜複雜，還牽扯到了國家的稅收，官員的政績……牽扯上了官府，永琪他們便不想節外生枝，好在交了錢之後沒人再找麻煩。

回到京城之後，皇後暗中對永琪下殺手的事件曝光，小燕子使用免死金牌保住了皇後和容嬷嬷的命，免死金牌也只剩下最後一次免死的機會了。

艾樂官升一級，為大理寺卿，負責審判巴朗等人。李·草他媽的文字獄改名·漲知識·狗幣晉江擔心皇上會怪罪，隐瞞了董躍逃脫的事情，知道內情的艾樂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來年春天，乾隆任命艾樂為殿試讀卷官，成為最年輕的讀卷大臣，一時風頭無兩。然而在這個時候，董躍刺殺皇帝，失手被擒。

乾隆将艾樂叫到了禦書房，命人将一疊書信呈給艾樂，說道：“有人告你和天地會的餘孽董躍有所勾結，并給出了證據，你自己看看。”

艾樂接過書信一看，這确實是他親筆所書，寫給董躍的信件。他說道：“請皇上明鑒，董躍是臣的師兄，這些信件的內容只是平常的問候。至于他是天地會餘孽一事，微臣并不知情。”

乾隆看他神色不像是在說謊，說道：“姑且信你一回。”

然而這件事并沒有完，李·草他媽的文字獄改名·漲知識·狗幣晉江隐瞞不報的事情曝光，當場被革職查辦，判了死刑。當時負責巴朗一案的艾樂自然也逃不了幹系，被打入獄中。

董躍如果只是皇後派出去的殺手，那事情并不大。然而他卻是天地會的餘孽，這意義就不一樣了，乃是謀逆大罪。早知道他還有這一層身份，就是借給李·草他媽的文字獄改名·漲知識·狗幣晉江十個膽子，也不敢隐瞞不報。

被關在牢中的董躍倚靠在牆邊喘氣，他頭發淩亂，面容蒼白憔悴，手腳都戴着枷鎖，身上的囚衣血跡斑斑。

艾樂一走進牢房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他給了身後的獄卒十兩銀子，說道：“能否去了他的枷鎖，給他治傷？”

獄卒并不知道艾樂也會武功，說道：“他和你可不一樣，武功高着呢。我們哪敢給他去掉枷鎖，更不用說替他療傷。他若是越獄了，我們可吃罪不起。”

好在獄卒收了錢，也不會完全的不辦事，原本空蕩蕩的牢房裏添置了兩床被褥和兩把椅子。獄卒辦好了這些，“碰”的一聲将牢房的大門關上了，室內的光線随即暗了下來。

艾樂将董躍扶起，讓他坐在椅子上，喂他喝了一口水。董躍看到艾樂也被關了進來，有些歉意，說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艾樂坐上了另一把椅子，問道：“師兄，你為什麽要加入天地會？”為什麽要和一群反賊勾搭在一起？

董躍如果是天地會的人，那麽他殺永琪的行為就有了解釋。艾樂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也就能夠說得通了。

“因為我是漢人，我要反清複明。”在董躍的理解中，自清軍入關之後，所有的漢人都成了亡國奴。他認為國家應當由漢人來統治，而不是滿清鞑子。

艾樂：“……”中國歷史上每一個朝代的更替無非是百姓活不下去了揭竿而起，推翻舊朝建立新朝。在艾樂的理解中，不管是漢人還是滿人，都是中國人，需要推翻的不是清朝而是封建社會。

兩人的理念不合，艾樂勸了幾句反倒激起了董躍的憤怒。他不願意和董躍吵，索性不再說話了。幸好獄卒沒有去掉董躍身上的枷鎖，不然兩人肯定會打起來。

艾樂入獄，艾員外大把大把的花銀子打點。其實要救艾樂很簡單，只需證明他并不是天地會的人，在事發前也并不知道董躍是天地會的人就行了。然而這需要的是皇帝對艾樂的絕對信任。

距離紫薇出宮的日子還遠着，艾員外也沒有辦法往宮裏通信。他知道和親王時常會來福源樓用餐，每日都坐在二樓靠近樓梯口的位置等着，還真讓他給等到了。

弘晝帶着艾員外夫婦進了宮，一臉笑意地看着他的哥哥乾隆皇帝。他這可是立了大功，少不了得帶一箱銀子回去。

艾員外夫婦兩的容貌和二十年前比雖然有些許變化，但乾隆一眼就能夠認出來。已經死去這麽多年的人突然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肯定是挺吓人的。

細細審問了之後，乾隆的表情從驚吓到憤怒再到驚喜。夏雨荷當年生下的竟然是龍鳳胎，艾樂原來是紫薇的親哥哥，他的親兒子。他還有個文武雙全的兒子，這個消息真是太甜了。

認兒子這種事還是穩妥點比較好，乾隆派人快馬加鞭的趕去濟南和杭州再仔細地查一遍。這一趟的收獲可是不小，不僅查出了艾樂的真實身份，還查出了小燕子和簫劍的真實身份。

原來幾年前山東巡撫方式舟被殺一案是簫劍做的，知道這件事之後，乾隆對小燕子這個來路不明的哥哥也就放心了。

乾隆知道艾樂是自己的兒子之後，完全相信艾樂和天地會沒有任何關系，立馬将艾樂給放了。身為大清的皇子，還反清複明，腦袋被驢給踢了吧，真要造反也不該是這種造反法。

阿哥和格格可不一樣，乾隆在知道夏雨荷給他生了兒子之後，追封夏雨荷為荷妃，又加封紫薇為和倫公主。他将艾樂的名字改為愛新覺羅·永玏，記入玉牒。艾員外則恢複夏姓。

因為永玏的年齡要比六阿哥永瑢大四個月，所以永玏是六阿哥，永瑢則成了七阿哥，以此類推。三年孝期已過，紫薇下嫁福爾康，入住由皇室撥銀建造府邸，公主花園。

紫薇大婚的當天，宮裏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這天進宮參加婚禮的，除了夏員外夫婦，還有小燕子的哥哥簫劍。這一天，簫劍見到了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