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燕炎松口

燕炎說完拂袖而去，心中滿是怒氣和無奈。

白夜靈見燕炎滿是怒氣地走了，自知有愧，低下頭久久沒有擡起。四周了無聲音，白安以為兩個人都走了，悄悄地睜開眼，入目的是一旁的白夜靈低垂着頭和大顆大顆的淚珠。白安慌了，他從未見過白夜靈哭的樣子，趕忙坐起身來，“三姐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白夜靈聽白安這樣自責，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你不要這樣，都是我，我不應該忽視你和大哥的，可是……不管你的事，你先休息吧，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你的傷，你的傷不好我也是擔心的。”把白安強按在床上躺下，安慰道。哄騙之下，白安終于昏昏睡了過去，為了不打擾他也為了不讓他看見自己失措的樣子，白夜靈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可是這麽大的王府，她竟不知要往裏去，只能胡亂地走着，腦袋裏混亂不堪。

兩難抉擇，白夜靈不禁扪心自問，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成了這個樣子？或許真的是自己的錯吧，從下山以來就是已經錯了。可是現在的情況她無法選擇！無論選擇哪邊都會勢必會傷了另一邊的心，自己也會擔心那一邊，現如今只能順着老天的安排走下去，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原本還信誓旦旦要随軍出征的人，現在真真正正的陷入到迷惘中，好像走進了死胡同一般，無路可走。想了半晌，毫無頭緒，連最初的選擇都失去了。

無意之間走到王府的後花園，看見那後花園中的亭子，紗帳飄飛，一旁小舟飄在水中。現在連那亭子的風光也是不同往日了！記得那時天氣正暖，亭子周圍的樹木繁盛，綠色的枝葉交錯參差，如今呢，一場秋風似乎要将那幹枯的樹枝搖下來，更不用說那早已泛黃的葉片了，此刻蕭索至極。想起剛下山那會兒兄弟三人曾在那裏對飲的情形，心中一陣悲涼，誰能想到今日竟會面對這樣的抉擇呢！

一陣寒涼的秋風刮過，白夜靈才察覺到自己匆匆出來，外衣穿的也是少了些，只能加快了腳步往屋子裏趕，若是染上了風寒，不用說抉擇下去不去随軍出征，連燕澤恐怕都會留下她在京城的。

到了屋內立馬取出厚一點的外衣披在身上，推門出去，卻碰上了迎面而來的燕炎。

只見燕炎略低着頭，向她這邊走來，白夜靈趕緊關了門，不再出去。燕炎吃了閉門羹，輕輕敲着門，愧疚地對白夜靈道出心中所想：“三妹，不是我不讓你去，也不是我鬧脾氣，而是我太在乎你了，因為在乎所以害怕你受傷害，哪怕那種傷害很小很小，于我來說，疼的都在心裏……”

“我知道。”白夜靈輕聲回道。

“不，你不知道，你不會知道你将要去的地方有多殘忍，多滅絕人性，戰場上從來沒有人的，都是一些為了生存厮殺的野獸，于人，你或許可以對付得了，但是對于和人一樣強的野獸，你是打不過的……唉，若是你這得想去便去吧。”燕炎說着說着無奈傷心的語氣，讓白夜靈心裏猛地一抽，似乎觸動到心裏某根敏感的弦一般。

“今天是我不對，對你，我真的很抱歉。你要是最後還是想去，就告訴我吧，我和白安給你去送行……你，你只要想着京城還有我們這號人就成，為了我們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語氣中是滿滿的擔憂。

“好，我知道了，謝大哥成全。”說着，随手打開了門，“大哥，這件事我也有不對，在這裏給大哥賠禮了，希望大哥不要計較……”

“那你什麽時候出發啊？”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兩日後，本想着昨日就走的，白安出了事情，這才告訴二哥要推遲一日。”白夜靈如實回答。

“恩，好，我和白安會去的，我們會為了你保護好自己，你放心去吧。”

白夜靈聽燕炎說出這樣的話，心中感動，感動之餘，愧疚之情更加深重，暗自發誓，以後燕炎有事自己必定鼎力相助，無論當時他做的對還是錯！不為別的就因為他今日的釋然與放手。而她不知道的是，他們兩個真的關系真的如那花，枝枝纏纏，剪不斷理還亂。

兩日後，百萬大軍嚴陣以待！喝過了壯行酒，白夜靈便和燕澤走上了去攻打雲火之路。

不日便到了雲火邊境，幾十裏外開始安營紮寨。

雖然早就想到雲火會搞半夜偷襲這一招，已經嚴陣以待了，可是誰料到他們會來那麽多人！黑夜中，雙方一番厮殺，一時間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水橫流，真的像燕炎說的那樣，慘烈萬分！要不是白夜靈自下山這段時間接觸過不少早已情況差不多的病人，看到這樣的情景早就崩潰了！

要知道雲火近幾十年雖傾頹卻也是百足之蟲。此次的仗又是一場硬仗，不得不打！厮殺的太過慘烈，好在白夜靈盡力去在後方忙活，想治好每一個傷員，不必去直面那些慘烈的場景，可是戰場上那又怎麽可能呢！沒有人能在戰場上不一絲一毫的傷，所以即便再注意保護自己，在敵人來襲時她也免不了受一些小傷。不過這些在白夜靈看并不算什麽，畢竟與那些躺着進來等她診治的人要好得多不是麽？

一個個止血，包紮，把脈，診斷，查探病情，寫藥方，派人抓藥，熬藥，喂藥……這些事宜都是白夜靈一人承包，就算是這樣白夜靈也把這些事兒辦的有條不紊，規範不已。受到她救助的人提起她無人會有诋毀之詞，贊賞之情都溢于言表。那些沖鋒陷陣的戰士也毫無顧慮地保家衛國做出自己的貢獻。

燕澤和其他随軍來的文臣武将謀劃好了對策，暫時閑了，走到白夜靈的營帳，看到白夜靈額頭上那忙碌而滲出的細密的汗珠，燕澤發現他竟然不忍心了！他後悔了，為什麽要留她在這裏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