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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開學後日子就過得非常快，周五晚自習下課，陳白接到趙愉的電話，讓他幫忙去接一下陳小城。

“我和你陳叔在外面有事，實在走不開，小城今天大提琴課，晚上九點下課，你接了他正好一起回去。”

“晚上不要等我們，自己洗澡先睡。”

陳白，“。。。。”

他跟辛頌一本來約好了一起去他家，因為這件事，陳白就跟辛頌一改約。

辛頌一，“我陪你一起去吧。”

“用不着。”陳白挎上書包。

辛頌一也拎起書包，不聲不響的跟在後面。陳白也沒再說什麽。

兩個人到了文化宮，陳小城正站在門口等，看到陳白，仰天翻了個大白眼。

陳白，“。。。欠揍？！”

陳小城瞪眼，“你敢！你敢打我，我回去就告訴我爸。”

陳白真懶得說話，提着他後領子給他翻了個身，“走！”他說。

陳小城敢怒不敢言，忙跟在他後面走。

三個人走了沒一段，陳小城喊，“我餓了。”

“忍着。”陳白。

“我不。”陳小城不幹了，“我憑什麽忍，我餓了，我要吃飯！”

陳白手指頭抽了抽，啧了一聲，辛頌一忙問，“你想吃什麽？”

陳小城看他一眼，仿佛此刻才發現眼前這人，哼哼道，“你誰啊？”

辛頌一，“。。。”

“別理他。”陳白扭頭，語氣淡淡，“前面再走一個路口，給你買吃的，再敢找茬，我請你吃鐵掌烙餡餅。”

“什麽。。。”鐵掌。。烙餡餅？

目光落到陳白舉起的手上，陳小城終于識相的閉嘴了。

三個人最後還是在小吃攤上一人吃了碗炒粉，陳小城一邊嫌棄，一邊狼吞虎咽，陳白慢悠悠給自己加醋，一句不帶理。

辛頌一也低頭默默的吃。

陳小城撇了撇嘴，“沒意思。”

三人吃完飯，辛頌一跟他們告別，陳白站在公交站臺跟他揮手，待車開走，陳小城看陳白還在公交站臺等，不禁問，“你不是要等公交吧？”

陳白不答，沉默等于默認。

陳小城瞪大了眼，“我不坐公交，我累死了，我要打車回去。”

“沒錢。”

陳小城撈出手機，“老子有錢，老子自己打車，我才不要和你這個窮鬼坐公交。”

車正好開到，陳白順手抽走了他的手機，拎着他後脖子，不顧他的反對，把人扔上了公交車。

陳小城上了車就老實了，可能也的确是累了，陳白看過他的課表，每天安排的滿滿的，活像二十四小時不停的轉軸。

頭一點點垂到頭肩膀，陳白眼尾掃了一眼，把他推了過去，不一秒，又挨了過來，陳白沒再動。

他打開車窗，讓風吹進來，眯了眯眼。

手機叮咚一聲，他掏出來看，是辛頌一發的信息，說自己到家了，問他到了沒。

陳白回了句快了。

退回到微信頁面，置頂的聊天記錄是一張漂亮的白鷺，他指尖點了點，最後也沒發，把手機重新塞了回去。

晌午，霍英俊擡頭又确認了一遍路線，然後擡腿上了眼前的公交車。他手裏捏着電話，沖蔣禮發了個快到了的語音，視線裏有個座位，他摸過去坐下，跟對面的人目光短暫交接，彼此似乎都愣了一下，然後又很快的錯開。

霍英俊的聲音一頓，在位子上坐好，低頭将沒說完的話說完，“。。。少扯淡，我沒打到車，坐了公交。”

對方再回了什麽，霍英俊沒再看。

公交車有時候的設計讓人摸不着頭腦，比如這種面對面的座位，霍英俊想，對于素未蒙面只有幾站公交車緣分的人來說，與陌生人彼此對坐，距離近到甚至會碰到彼此的膝蓋，也不知道設計者的初衷到底是什麽？

看誰先開口嗎？

真他媽行。

公交車開起來，霍英俊雙手插在口袋，側着頭對着窗外發呆，公交車走走停停，無可避免的左晃右晃，霍英俊的膝蓋不小心碰到對面，對面的膝蓋便往後縮了縮。

霍英俊側頭看了一眼。

照舊是戴着帽子遮住大半張臉，身上這次穿着一中的校服，膝蓋上放了兩本書，手指頭搭在書上，按住一個黑色的手機，側着臉，耳朵裏塞着耳機。

似乎察覺到對面人的目光，對面人的眼睛飛快的眨了下，但是沒轉頭。

霍英俊收回目光。

辛頌一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戴了耳機，可以不用去想自己應該有什麽動作。世界上有沒有比跟一個算不上認識，但也算不是不認識的人對坐更尴尬的事，在他過往的十七年裏，他想不到。

對面的人似乎比他要坦然，懶散的坐姿，偶爾掠過來的打量，都讓辛頌一意識到對方比他要不在乎。

不在乎這種似有若無的尴尬。

今天車上人不多，恍惚間讓辛頌一覺得只剩了他們兩個，周遭的一切都很安靜，辛頌一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他擡頭飛快看了眼路線圖，确認離他下車還要很久，但是也無所謂，公交車進了站臺，他很快起身。

對方恰也在此時起身。

彼此的眼睛又很快的對上，都怔了一下，辛頌一抿了抿唇。

霍英俊坐了回去。

車門打開，辛頌一下了車。

車門合上，開了一段。

“操！”霍英俊低聲。

到了桌球館，蔣禮他們已經在了，同時在的還有幾個女生，霍英俊走進去，蔣禮，“你坐牛車來的吧？！”

霍英俊脫了外套，“我坐火箭來的。”

蔣禮笑，又湊到他跟前聞了聞，“什麽味？有點香，你他媽的不會跟女人鬼混才來遲了吧？”

“滾蛋！”霍英俊。

“真的，英俊，你都多久沒沾女人了，不憋得慌？”蔣禮壞笑。

霍英俊給球杆上粉，聞言斜眼看他，“你要試試？”

蔣禮一愣，随後嘿嘿笑，湊過去朝那幾個女生努嘴，“幹嘛找我試啊，那，沖你來的，你不。。。恩。。。試試？”

霍英俊興致缺缺的轉開目光，“不試。”

“不好看？還是胸不夠大？”蔣禮窮追不舍。

霍英俊沒應，低頭敲了一杆。

對于和女生厮混霍英俊不反感，同時也算不上多喜歡，有合心意的他也願意。兩個人抱在一起窩在沙發一角，嬌小的女生羞澀的卷起身體，又情不自禁的打開，讓對方的手摸到自己內衣裏。

霍英俊揉着手心裏的綿軟，有點熱，有點嫩，察覺到大腿上的濕意，他将人壓在沙發裏，似笑非笑的問，“濕了？”

女生嗚一聲，夾緊了腿。

霍英俊低頭咬開她衣服的扣子，一口含住一塊軟肉，手從裙子底下伸進去，正要進行下一步，突然被一聲大喊打斷。

“哥！”

是陳小城的聲音。

霍英俊豁然起身，将外套蓋在女生臉上，黑着臉瞪着人，“鬼叫什麽？！”

陳小城并未看清他在做什麽，見他黑臉，膽怯了一下，“。。。沒。。。沒叫什麽啊。”

霍英俊，“。。。”

蔣禮在旁邊差點笑破肚皮。

霍英俊起身，拎着他後脖子走開一點，陳小城老實的跟在他後面。霍英俊從口袋裏掏出根煙，側着身體坐在臺球桌上。

“又怎麽了？”

“他打我！”

這話沒頭沒尾，霍英俊反應了一下，随後歪頭，“。。。你哥？”

“他不是我哥！”

行吧，還是沒接受。

霍英俊想起陳白那張臉，并不信陳小城的話，陳小城也看出來了，可憐巴巴的扒開自己的褲子給他看，“。。。他真打我了，你看我屁股，都紅了。”

屁股不但紅了，還青了。

霍英俊，“你惹他了？”

“我沒有。”陳小城這次的确很委屈，“我就不小心踩斷他一只紙做的鳥，他就把我暴打一頓，趁着我爸不在家，就把我打一頓，還不許我哭。”

陳小城越說越委屈，眼淚叭叭叭的往下掉。

“我爸都沒打過我，我小時候弄壞我爸的文件，害他損失了好大一筆生意，我爸都沒舍得打我，但這次陳白打我，我爸知道了也沒說他。。。果然他不愛我了。”

霍英俊有點想笑，伸手去給他擦眼淚，摸了他一臉。

“行吧，你找我是要我幫你打回去？”

陳小城，“可以嗎？”

霍英俊，“。。。”

他腦子到底是多簡單。

霍英俊，“打是不能打了，下個月你過生氣，你想要什麽禮物，哥給你買。”

陳小城，“我想讓你把陳白打一頓。”

過不去了。

又想，陳白，原來是叫陳白，提到陳白，又無可避免想起另一張臉。

霍英俊從桌球上下來，“想好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