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溫澤熙被審判

第55章 溫澤熙被審判

◎剛剛這暴君是不是瞪了他一眼?◎

“!!”月爍被溫澤熙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 向後退一步卻被石頭絆住了腳,一屁股摔在地上。

溫澤熙被他的呼疼聲喚回了理智,眼中的寒意急速褪去,只剩下仿佛剛剛一切都是幻覺的清澈。

“月爍大人?你怎麽來了?”

這偏僻的小樹林裏一般沒什麽人, 這人來做什麽?真讨厭, 要不提前弄死算了。

月爍注意到溫澤熙眼底一閃而逝的陰鸷, 那是極度掩飾也掩飾不了的不耐煩, 他咽了口唾沫,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 退到了安全範圍外。

“你…你剛剛拿着首領的…”他剛剛要是沒看錯,這人在嗅首領的衣服…太…太變态了!

溫澤熙斯條慢理将手裏帶血的衣物揣進懷裏, 盈盈一笑, 歪着頭一臉人畜無害:“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首領醒了嗎?”

“……”月爍從沒見過臉皮如此厚的人, 明明都被他瞧見了, 卻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溫澤熙此時也思索着自己剛剛失控的反應,抿了抿唇, 眼底露出些微的惱羞成怒。

他竟然意淫了他最大的敵人——赫堯,若此時的他還是昨天的自己, 他大概會抽自己兩嘴巴子, 然後惡狠狠地告訴自己:那是赫堯!赫堯!

是的, 那是赫堯。

溫澤熙伸手蓋在了臉上,嘴角倏地裂出一絲扭曲的冷笑, 在旁人看不見的眼底, 一抹瘋狂正迅速滋長着。

是赫堯又怎麽樣…正因為是赫堯,所以玩弄起來才更過瘾啊, 這絲毫沒有違背他想要報複的初衷。

是赫堯先對他動的手。

是赫堯強迫他的。

現在他壞掉了, 是赫堯的責任。

赫堯, 應該對他負全責。

昨日的自己和此時的自己,兩種聲音慢慢達成一致,最後,溫澤熙無聲地笑了,眼底醞釀起了一場風暴。

他整理好儀容和情緒,扭頭看向月爍,恢複了以往的溫和:“月爍大人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麻煩再說一遍。”

月爍看着他一臉笑意,不知為何卻感覺到了一絲壓迫感。

他忍不住又往後退了半步,這才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道:“首領中毒一事整個部落都要徹查,副首說你這些日子給首領煮藥湯的藥材要重點檢查,希望你能配合。”

管他剛剛做了什麽,反正這人很快就沒命了。

“嗯?”溫澤熙眨了眨眼,語氣甚是無辜,“查我的草藥?”

月爍終于見他露出了一絲慌亂,自信心瞬間回歸。

“對,我師傅給首領用的草藥也會查,你的自然也要查,不過你那三個奴隸不讓進屋,還麻煩你回去說一下,還有不要碰任何草藥,等檢查完才能再繼續使用。”

溫澤熙抿了抿唇,點了點頭:“沒問題。”

……

月爍是有備而來的,早在他來找溫澤熙給首領看病時,他就讓人圍堵了溫澤熙的房子。

這時候一展開調查,他第一時間就翻遍了溫澤熙存放草藥的地方,并輕車熟路地找到了當初他撒了藥粉的那種草藥。

溫澤熙帶着虎涯等人站在門前等着他們将所有草藥帶走,直至所有人離開後,他還被警告這些天不允許外出,直至調查結果出來。

“熙哥,這些人把我們的草藥都拿走了。”犽果望着離去的背影,咬着牙憤憤不平,這些人憑什麽翻他們的房子。

溫澤熙安撫地看了他一眼:“随他們去吧,首領的事要緊。”

虎涯一臉疑惑地開口:“他們竟然懷疑我們下毒毒殺首領,這怎麽可能呢,我們一直都是救人,從來沒有殺過人。”

溫澤熙聞言瞥了虎涯一眼,沒有說什麽,只是領着幾人開始收拾被打翻的東西。

“啊!我們的陶器被摔碎了好幾個!他們安得什麽心啊?這東西這麽珍貴也敢碰掉!”寒疏一眼就瞧見了地上的陶器碎片,瞬間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他沒有與虎涯和犽果燒制過陶器,所以并不知道這東西用粘土就能制作,還以為是溫澤熙在首領那兒受寵才得到的,所以看見碎了幾個,心都拔涼拔涼的。

陶器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到的!

犽果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跺了跺腳:“該死的混蛋!太可惡了!”

溫澤熙走到自己房間,看着被翻得亂糟糟的被子,眼中劃過一道寒光。

确實太過分了。

幾天後。

溫澤熙毫不意外被幾名獸人帶走了,這次領着獸人來的是首領的貼身侍從——滄淵。

“熙大人,你的草藥中查出了有其他東西,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溫澤熙點了點頭,并沒有反抗,也沒有解釋。

前往首領帳篷的路上,溫澤熙看着不少人正駐足觀望,時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就是溫澤熙啊,聽說祭司大人讓奴隸食用了他的草藥,結果死了。”

“呀!那這不就是說首領突然中毒就是他弄的?”

“沒錯,想不到啊,這人長得這麽好看,心思卻這般歹毒。”

“是啊,真看不出來了啊,他之前還救了不少人,我還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呢,結果竟然是個養不熟的獸人。”

“就是,他不過是個其他部落的祭品,我們部落養了他這麽久,聽說首領還獎勵了他三名奴隸,對他這麽好,竟然還敢毒害首領,這樣的人就該極刑處置!”

溫澤熙聽着議論聲,抿了抿唇。

他知道月爍肯定會趁這次機會害他,但他以為祭司好歹是萬獸部落的祭司,應該會明察秋毫,不會和月爍一起狼狽為奸。

看來他想錯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會,哪怕是祭司,也有親疏之別。

溫澤熙被束縛着雙臂帶進赫堯的帳篷時,一眼就看見了首座上的人。

赫堯高踞首位,在一衆人中脫穎而出。

他翹着腿,單手撐着臉頰,身上半披着華麗斑紋的獸皮,眼睑下塗抹着兩撇紅色顏料,頭上戴着白森森的動物嘴骨,兩邊還插着不知道是什麽鳥的翎毛,顯得像是長出了一對耳朵一般。

看着盡顯霸氣的同時,溫澤熙竟覺得這模樣莫名有些可愛。

不過也只有瞥見的一瞬間的可愛,再看一眼時,這人已經恢複了以往令人畏懼的強大氣場,與那天溫澤熙見着的脆弱的病人已經完完全全是兩個不同的人了。

這樣盛裝的赫堯讓溫澤熙忍不住瞧了一眼又一眼,這人看起來恢複得很好,從外表看不出他任何的不适。

想着獸人的體制,溫澤熙并不覺得驚訝,他甚至覺得,即使沒有自己,以赫堯逆天的恢複能力,也能慢慢恢複,只是可能需要在床上躺幾天罷了。

想到此,溫澤熙不免覺得有些遺憾:早知道就不給赫堯洗胃洗的那麽徹底了,讓這人多躺兩天,省得剛醒就找他麻煩。

然而雖然這麽想着,他卻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被捆着的手指,回味着赫堯唇裏的觸感,瞬間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麽遺憾了。

能見到那也與衆不同的赫堯,還是挺有意思的。

只不過代價是現在稍稍有點麻煩罷了。

首座上,赫堯望着溫澤熙,似乎帶着一點情緒,只是淡淡瞥了眼就立馬移開了視線。

“?”溫澤熙察覺到他情緒不佳,有些不明所以。

剛剛這暴君是不是瞪了他一眼?

沒等他想個理所然來,帳篷內,針對他的罪責追究,有權有勢的獸人們很快熱火朝天地讨論了起來。

“我早就說這人不安好心,當初你們還說這人很厲害,确實很厲害,竟然敢對首領投毒!照我說,直接處死,這種養不熟的白眼狼不能繼續留着。”

“首領中毒一事還在初步調查,你憑什麽說是他下的毒!”狩獵隊的領頭——伏勇蹙着眉反駁,“他本就是負責首領的巫師,若是在草藥上下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他有那麽傻嗎?這事一看就是別人想陷害他做的!”

采摘隊的領頭——槿附和着點了點頭:“對,我覺得伏勇說的沒錯,小熙才不會這麽傻,這裏面必然有問題,給首領下毒的兇手肯定另有其人。”

“你們也只是猜測而已,而且就算如此,溫澤熙連給首領的草藥都看護不當,讓其他人有了下藥的機會,這也是罪!我看他就算欠收拾!怎麽着也要懲戒一二,否則之後再出現這樣的問題,怪誰?”

“就是,而且祭司大人已經說了問題就在那草藥裏,無論下藥的人是不是溫澤熙,他都負有責任!”

“說的對,而且溫澤熙是最有可能下藥的人!萬一他就是抱着自己治療之術厲害,以為祭司大人察覺不到,所以壯着膽子下藥呢?”

“有道理,部落的人都說這位熙大人治療之術逆天,什麽都能醫治,恐怕這人也是飄了,真以為自己下藥能天衣無縫,豈料祭司大人到底比他更厲害,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我一直就覺得溫澤熙是來擾亂我們部落的,一個部落只需要一位祭司就行,這人每天弄草藥給人醫治,搞得他才是祭司一樣,我覺得溫澤熙必須處置,不然祭司大人的威嚴何存?”

“對對,說不定他的治療之術就是偷學的!而且誰知道他修個什麽房子給那些廢物奴隸治療安得什麽心。”

站在赫堯身後的滄淵聽着他們的議論,不自覺蹙起了眉頭。

而赫堯眼前,距離他最近的兩名獸人——赤珈和雄力也壓抑着沉重的氣息。

因為身份使然,他們不可能憑着關系就斷定溫澤熙是無辜的,不過他們心中,這人确實沒有下手的理由。

溫澤熙可是靠着首領庇佑才能在部落裏活的這麽潇灑的,首領若是死了,他能得到什麽?

雖然是這麽想的,但他們也沒說話,只是靜靜聽着衆人的聲音,等待着赫堯下達最後的指令。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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