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A市經濟最繁華的卞城區,溫絮正和安江雪、方雅逛區域最大的綜合型商場。

耳機裏播放着夏池厭的語音。

“謝潮和白勁驚五官相似,夏池厭和他聲音相仿,”溫絮喚醒了沉眠許久的男德改造系統,“另一位男配呢?身上有哪些和他相似的特質?”

撒旦:【財富與權柄。】

溫絮沉默下來,想起小說裏的總裁。

司宴西和夏池厭這樣的純情少年不同。

作為城府深厚的企業家,司宴西心機深沉,瘋批又狠戾,為了得到溫瓷可以不擇手段。

後期駱星衍遭遇車禍差點送命,和這位偏執的總裁逃不了幹系。

司宴西是最難對付的一個男配。

喪心病狂的撒旦笑了起來:【他就在你二百米之內,有興趣見見他嗎?】

溫絮在想事情,下意識問:“誰?”

【那位脾氣陰晴不定、無法用常人思維揣測的斯文敗類,國內最大游戲公司的老板。】

溫絮擡起頭,看了看四周。

商場裏的人很多,附近沒有司宴西的身影。

方雅和安江雪從洗手間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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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獨自站在外邊的溫絮,倆人的眼睛不約而同地亮了一下。

溫絮今天穿得随意,臉上沒塗化妝品,素淨的一張臉,光站那兒戴着耳機等人,就惹眼得要命。

周六不用上課,方雅打算下周四見網戀男友,軟磨硬泡拉着舍友出來買衣服。

劉萌萌要去給初中生做家教,安江雪随口問溫絮要不要出去逛街,沒想到萬年宅女居然答應了。

方雅朝她走過去:“溫絮,你就該多跟我們出來玩,萬一碰見個大帥哥呢?”

“帥哥可是稀有物種,哪那麽容易碰到啊。”安江雪眼睛旁光掃過珠寶專櫃,猛一愣,心跳漏了半拍。

方雅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怎麽了?”

下一秒,她也愣了。

溫絮跟着扭頭,看向珠光寶氣的奢侈品專櫃。

玻璃櫃前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在陪同旁邊妝容豔麗的白富美挑選項鏈。

明亮的燈光下,男人眉眼深邃,鼻背挺直,唇形略薄,唇縫平直的一條線,嘴角微微向下,顯得有幾分薄情寡義。

頭發微偏分,抓在腦後,幾縷烏絲散落在白淨光潔的額頭。

清冷孤傲的氣質和閱盡千帆的上位者氣場,瞬間讓他成為人群中最奪目的焦點。

溫絮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

“你們先逛,我回學校還有點事。”溫絮慢慢後退一步,想要在司宴西注意到她之前走人。

“哦哦……好的。”方雅目不轉睛盯着衣冠楚楚的男人。

安江雪站着不想走,悄悄舉起了手機,對準司宴西。

司明月一襲綢面吊帶紅裙,欣賞着璀璨耀眼的頸鏈,餘光一瞥,咦了聲:“哥,那是不是溫瓷?”

聽到這個名字,司宴西側頭,在十幾張陌生的面孔中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

似乎在刻意躲着誰,她拉低了頭頂的帽檐,素白的臉巴掌大,唇上沒擦口紅,泛着潤澤的粉色。

很清純的一張臉。

望着溫絮漸行漸遠的身影,司宴西面容冷漠,看不出一絲真實的情緒。

從商場3號入口離開,溫絮掏出手機叫網約車。

如果感覺沒錯,司宴西已經看到了她。

以司宴西的瘋批程度,她不敢保證瑪麗蘇文裏的霸總會做出什麽事情。

每到周六,橫貫卞城區的槐南路總是堵得水洩不通。

溫絮耐心地在路邊等車。

商場地下的停車場出口徐徐駛出一輛漆身高級的黑色商務車。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來自本地。

溫絮盯着那串號碼,心理産生某種預感,點了接聽。

電話裏傳來一道彬彬有禮的聲音:“你好,我是司宴西先生的助理,周謹。”

黑色商務車停在跟前,溫絮抓着手機後退半步,看向車內。

只能看到司機戴着白手套的手。

以及坐在副駕上,男人銀灰色西裝的前襟。

過了一會兒,副駕駛的車窗降下。

職場精英模樣的西裝男抓着手機,探出一張年輕的臉,聲音和電話裏一模一樣。

“別驚訝,溫小姐,在這個信息透明的時代,想查誰的手機號,輕而易舉。”

溫絮垂下手腕,挂了電話。

周助理望着表情宛如上墳一樣的少女,笑了笑:“我們司總想要見你。”

後座車門打開,一米九的大塊頭保镖跳下來,看了看溫絮,做了個“請上車”的手勢。

見溫絮站着沒動,周謹一只手按住半降的車玻璃:“打工社畜不容易,溫小姐。”

即将奔三的大男人跟她賣慘:“如果請不到你,我的老板會抽出Hermes的皮帶把我勒死在辦公室。”

溫絮:“……”

“這關我什麽事?”溫絮歪着腦袋,抱起胳膊。

周謹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微笑望着溫絮:“你可能不了解我們老板。”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巨嬰上司,一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僵持了五分鐘,網約車還沒有來。

溫絮在手機上取消了訂單。

……

黑色商務車拐入僻靜的公路。

一小時後,溫絮在掩映的綠林湖泊之中,看到一處占地面積遼闊的奢華美墅。

老遠看到車牌,崗亭的人立即放行,商務車暢通無阻地駛入氣派的大門。

轉眼到了傍晚。

奢墅內燈火通明,在管家和六個保姆驚異的眼神中,溫絮坐在低矮的沙發上,閉眼睡了一下午。

李管家很納悶:“她怎麽睡得着的?”

室外,戴着白手套的司機拉開後座車門。

忙碌了一天的總裁抓着西裝外套下了車,锃亮的皮鞋踩上新修剪過的草地。

管家接過外套,候在外面等他:“司先生。”

司宴西步伐從容,單手入袋,朝家裏走。

最近為了增強體魄,擺脫精神內耗,溫絮的運動量有點大。

這處房子太空曠,也太安靜,她一覺睡得很沉,剛睜開眼,就看見一張面無表情的混血臉。

距離近得能看到他濃密微翹的睫毛。

溫絮吓一跳,沒等她回過神來,就聽見“啪”的一聲。

司宴西的臉偏了偏,一縷烏絲在眼前晃過,猝不及防挨了她一巴掌。

溫絮愣了。

保姆傻了。

看到這一幕的李管家也懵了。

司宴西腦袋稍側,一動不動,片刻後轉過臉,牢牢盯着沙發上的少女。

“你和你姐姐不太一樣。”

這是司宴西和溫絮初次見面時說的第一句話。

“你養父母的債務,我會幫忙還清。”這是第二句。

“物質財富,人脈資源,無論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

司宴西一手撐着沙發俯身,望着少女清純動人的臉,慢條斯理抛出自己的意圖。

“你願不願意,代替你姐姐,留在我身邊?”

保镖站成一排,雙手疊一起放于身前,像電影裏随時聽候大哥吩咐的弟兄,氣勢挺吓人。

溫絮看了看盼着下班的保镖,年紀大了眼皮子打架的老管家,以及豎起耳朵假裝忙碌的保姆。

她慢悠悠望向司宴西:“我想要你褲子上那條Hermes的皮帶。”

管家、保姆、保镖:“???”

詭異的靜谧持續了幾分鐘。

溫絮支着腦袋,斜靠在沙發上:“不是說,我想要什麽都可以給我?”

她目光故意向下一掃,看了眼大總裁身上那條垂墜感十足的西褲。

司宴西:“……”

良久,房間裏一聲哂笑。

司宴西緩緩直起身,随意扯松領帶,視線落在溫絮身上。

“你确定?”大總裁饒有興致地問。

咔噠一聲,金屬皮帶扣被解開,他利落地抽了出來,丢在地上。

溫絮臉上的表情漸漸麻了。

這個男人是真的野。

“司宴西,你有毛病?”溫絮彎下腰,撿起地毯上的皮帶,扔回他身上。

保镖:“!!!”

李管家掏出了速效救心丸。

保姆們也吓傻了。

唯獨司宴西眯起了眼睛,似乎并不生氣。

這位外表清純的小仙女,眼裏透着不谙世事的單純,看起來性子軟,內向,沒什麽壞心思。

是挺內向,進屋一聲不吭,倒頭就睡。

也的确沒什麽壞心思,心情不爽,直接就開罵了。

年輕的保姆手滑打碎一瓶康帝1974,流淌的酒液弄髒了昂貴的地毯。

“啊!”保姆吓得心髒驟停,回過神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司先生……”

她提着裙子蹲下去,用手去撿碎裂的玻璃。

司宴西側頭看着她,手插西褲兜,倒退着走了兩步,轉身,沖着一地狼藉走過來。

金碧輝煌的客廳回蕩着總裁不悅的聲音。

“笨手笨腳。”他蹙起眉頭,觑着地上的小女傭,“哭什麽?我又沒兇你,起開。”

穿着統一制式保姆裙的女孩站起來,委屈地紅了眼,退到羅馬柱跟前。

司宴西蹲下去,瘦削白皙的手撿了幾片瓶身碎片,被鋒利的玻璃割傷了拇指。

血線冒了出來,他垂頭看了看,扭頭望向溫絮。

司宴西的表情仿佛一點兒都不是故意的:“溫小姐,我受傷了。”

溫小姐不太想懂:“所以?”

司宴西:“幫我包紮。”

溫絮從沙發上起身,笑了:“說你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巨嬰還真沒說錯。”

司宴西擡着手朝她靠近:“誰說的?”

“我走了,明天有約。”溫絮看了眼時間,朝門口方向走。

司宴西輕笑:“攔住她。”

兩個保镖朝她走過來,虛虛伸手一攔。

溫絮:“……”

她抓着手機,提醒司宴西:“非法剝奪他人人身自由是犯法的,大總裁。”

司宴西面容蒼白俊美,忽然朝她伸出手,掌心固定住溫絮的腦袋,拇指壓上她的唇縫。

指腹上的血,抹紅了她的嘴唇。

他的動作毫無預兆,溫絮扭過臉,手背蹭着嘴唇:“你發什麽瘋。”

司宴西撚了撚指腹,領帶松松系着,眉目俊雅,像個衣衫不整的禽獸:“這樣就像她了。”

門鈴響了起來。

崗亭的保安通知李管家:“謝易書先生來拜訪。”

溫絮正考慮要不要報個警,司宴西看了看指腹上的傷:“送溫小姐回去。”

管家接了通電話,走到司宴西身側:“司先生,謝潮少爺在外面。”

“他怎麽也來了?”

聽到情敵的名字,司宴西蹙起眉頭。

如果被他撞見溫絮在他家裏,謝潮說不定會把他找替身的事告訴溫瓷。

姐妹倆長得相似,謝潮不難猜到他的意圖。

得把溫絮藏起來。

腦子裏的念頭剛形成,司宴西眼前人影一晃,溫絮已然先一步把門打開了。

謝潮插着兜,高大的身子擋着月色,左眼寫着不耐煩,右眼寫着不情願,懶洋洋跟在他爸身後。

他眼皮微動,垂下頭,看着堪堪到他下巴的女生。

“喲,潮哥。”溫絮沒事人一樣,熟稔地和他打招呼。

謝潮漆黑的眼睛定定看着溫絮,一言不發,拎小雞仔似的,把擦肩而過的小學妹拽回自己胸前。

“喲你個頭,給我過來。”

謝潮掀起眼皮,看一眼門後的司宴西,冷笑了聲:“這麽巧,你也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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